「哎?!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許七娘恍然大悟,又很疑惑地說:「難道容藍是因為容瓶得罪了喜婆子,害得她沒嫁好,所以才把她拉下去的?」
「這不可能吧!他們姐妹倆感情可好呢!容藍死了以後,容瓶還一直想幫她報仇呢!」,宋翠華繼續說道:「容瓶是把容藍的死全算到了喜婆子頭上,一直找她麻煩。一開始呢,她也就是在路上攔著喜婆子罵,喜婆子估計也是有點心虛,也不還嘴的。後來容瓶給喜婆子家的雞下了耗子藥,藥死了他們家十幾隻雞。氣得喜婆子滿地打滾,又哭又鬧的呢!一狀告到了裡正那裡。裡正你應該知道的吧?裡正的爹興旺叔就是容家的族長。興旺叔就出面調解,容瓶也不聽的,咬死說她沒做過,還反過來說族長幫著外人欺負族人!氣得興旺叔夠嗆!後來,容瓶又去喜婆子的麻煩,喜婆子也因為死了那麼雞,一錢的賠償都沒拿到火氣正大,兩個人就在曬穀場那邊打起來了。那次容瓶差點沒直接把喜婆子給掐死了!要不是因為興旺叔的話,她早就被趕出去了。不過,那之後,興旺叔也說了,如果容瓶再找事的話,就直接把他們一家三口都趕出去,容瓶這才沒再繼續找喜婆子的麻煩的。」
「難道是怪容瓶不幫她報仇了?」,許七娘說道。
何桃翻了個白眼——神馬邏輯啊?!
「咋可能呢?!七娘,你想想看,我們假設容藍的鬼魂真的回來了,她真相報仇的話,她能弄死容瓶的話,幹嘛不直接去弄死喜婆子啊?還有把那個她休了的男人啊?或者,如果她真的有姦夫的話,她幹啥不去把姦夫也給弄死了啊?」,何桃辟里啪啦地甩出一串問題:「對吧?還有她都死了好幾年了,為啥以前不回來啊?這完全不合理嘛!還有,有人說太叔公也是因為容藍才死的,他老人家可是跟他們家沒關係的吧?」
一直悶頭做活的容三嬸突然抬起頭說了句:「我倒是覺得真有可能。」
「啥?!」,所有人都扭頭看向她。
容三嬸是這裡最年長的,大伙對上她其實是有幾分拘謹的。宋翠華嘴快,最先問道:「三嬸你是說容瓶真是讓容藍給弄死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也許容瓶是看到容藍的鬼魂了!說不定太叔公也是一樣,也許容藍沒有害人的心,但是無意中把人嚇死了呢?」
「啊?!」,所有人,包括何桃,都張大嘴巴,一副「您咋會想那麼遠、那麼歪啊」的樣子。
「我就見過祝雪她爹」,容三嬸拿針在髮髻上擦了兩下,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他死了兩年後。」
「……」
屋內似乎一陣陰風吹過,連膽子最大的宋翠華都打了冷顫。
科學教教徒何桃同學追問:「您確定不是眼花看錯了啊?」
「哪能看錯啊,自己男人,一張床睡了十多年,咋可能看錯啊!」,容三嬸慢吞吞地說:「那時候咱們家還沒分家,地裡的活計都是大夥一起幹的,放水、守水也是輪著來的。那天正好輪到我去守水,我坐在田埂上,原本是睡著了的,突然聽到有人叫我名字,我就給鬧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三叔站在我面前,我嚇得一下子就栽倒田里去了。你們想啊,要是我當時是坐在河邊的話,我也是不會游水的,掉下去不也就是跟太叔公和容藍一樣了嘛!」
「您確定不是睡糊塗了嗎?」,何桃不死心地問。
「哪會啊,你三叔還跟我說話了,說他想吃香酥鴨想得厲害,可是手裡沒銀子了,讓我給他燒點元寶……」,容三嬸說道這裡突然變得很激動,手上的活也停了下來,對他們說道:「我說的你們不信,見到你三叔的可不是我一個人!」
「……」,何桃死活不相信。雖然她經歷了穿越,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很直觀地相信鬼神。
容三嬸接下來就給一群媳婦子講了兩個讓他們毛骨悚然的真人真事。
林秋生家的水田在村尾,靠近容家祖墳的地方。
幾年前的一個夏天,他吃了晚飯出門遛彎,就想順便去看看地裡秧苗的長勢,結果在自家水田里發現了一隻鴨子。他一看周圍沒人,就起了佔小便宜的心思,想著逮回去做到下酒菜吃吃。他一去逮鴨子,鴨子就搖著屁股往墳地那塊去了,他一心想著佔便宜,也跟著追了過去,結果那鴨子進了容家祖墳地後,跑到一座挺新的墳前,然後,林秋生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鴨子憑空消失了!
林秋生因為這事嚇得半死,回去就躺床上沒下來。
正好容家的地跟他們挨著,容三嬸插秧的時候一直看到的是林秋生媳婦,就隨口問了一句,你男人咋都不下地啊?林秋生媳婦就把這事跟她說了。
「新墳,那兩年那一塊,新墳就只有你們容三叔的墳。」,容三嬸慢吞吞地說:「看吧,你三叔在來見我之前,就通過別人提醒過我了,不過我沒太當回事,所以啊,他回來才會自己又提醒了我一次!」
何桃還是不相信。
「秋生叔是出了名的酒鬼,你們肯定知道的,去年的時候,他大白天的喝多了,在路邊小解,完事了以後綁褲子的時候,把自己和旁邊的小樹苗綁到了一起,死活走不動,他在那驚叫遇到了鬼打牆呢!差點沒把人給笑死,這事可是好多人都看到的!」
何桃覺得所謂的「鴨子事件」也跟「鬼打牆事件」差不多,都是林秋生喝多了!
不過,這麼一來的話,容三嬸遇鬼的事情就更加容易解釋了。
村裡人還都說何有棟之前大白天撞客了,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其實呢,那是傅石為了給何桃報仇親手打的!(何桃暗自甜蜜了一下,石頭好樣的。)
容三嬸見她還不相信,又繼續說:「好吧,林秋生的話你不信沒關係,還有一個呢!」
林木匠上大青找木料,好不容易找到找到了一棵好樹。等他把樹砍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不想在山裡過夜,正好那天晚上月光挺亮的,摸索著也是能下山的,他決定連夜將木材抗下山。走到打算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看到不遠的地方坐著一個男人,身邊背著一個背簍,裡面似乎是裝著新採的藥材。林木匠看他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兄弟,帶火折子了嗎?借我點點煙。」,那人問道。
林木匠剛好帶了火折子,就把木材放了下來,掏出火折子借給了他。
那人接過去,道了聲謝,點了煙,抽了一罐後就背著背簍先走了。
林木匠回家三天後才突然想起來——找他借火的那個人是容慶喜!六年前上山採藥時被蛇咬了,中毒身亡的容三叔!
「……」,何桃已經不想辯解了。真要是容慶喜的話,大家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當場會認不出來?!還回家幾天以後才想起來,三天時間吶,腦補該發揮多大的作用呀!
容三嬸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相信了,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所以啊,我就說,就算容藍的魂真的還在河那邊,她也不是要主動害人的,容瓶和太叔公都是不湊巧啊!」
「哈哈,也有可能啊。」唐妹乾笑了兩聲。
宋翠華也打起了哈哈,說道:「管她呢,我可是聽說了,因為大家都怕得厲害,裡正打算請人來做法事,超度容藍呢!」
何桃保持沉默——封建迷信!
「哎,不對啊,容瓶可是會游水的啊!」,一直躲在旁邊聽故事的春妮突然說了一句。
春芽也跟著說:「是的,容瓶會游水的,我跟春妮看到過呢,去年夏天的時候,她還在山裡的水潭游水呢!而且游得可好了,鑽下去又鑽上來的。我們去摘野梅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她還瞪了我們呢!」
有問題!
何桃一聽精神就來了,這都快到冬天了,河裡的水越來越淺,何桃估計現在的水深最多也就是到她大腿而已,一個會游水的人,而且還是個膽子大得的人,怎麼可能會淹死?!
難道她是讓人給謀殺的?!
她還沒來得及語出驚人,膽小的許七娘突然說道:「會游水有啥用啊?!我說她肯定是讓容藍給拉住了,再會游水也沒用啊!你想啊,手腳都動不了呀!」
薛丫很有過來人經驗說道:「也不一定啊!我也會游水的,而且也游得不錯呢!但是冬天誰敢下水啊,水那麼冷,一下去就腿抽筋的,一抽筋就完了,再會游水也沒有用的!動不了啊!」
她這麼一說,何桃果斷放棄了自己的陰謀論,痛了薛丫的觀點點點頭說:「這倒是真的。也許她就是大晚上的不小心掉到河裡去了,然後天氣冷腳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