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趙先生剛才對我傳音的事情,我連忙問趙先生:「先生,那個傳音是什麼啊,我和趙亨能學嗎?」
趙先生有點猶豫,很不情願地說:「這功力很勞損心智,不過在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來,先說說你們今天碰到了什麼事情?」
「唉,今天我們可是見到了許多殭屍,要不是您在關鍵的時候傳授我天雷咒,恐怕我就要留在公安局的法醫鑒定中心的大樓裡回不來了!您看看,我這胳膊上還有被殭屍咬的牙印子了。」
我擼開袖子,一碰,胳膊鑽心的疼,一下子就喊了出來。
杏兒這時候連忙過來幫我脫下衣服,可是我的這半邊胳膊已經腫得好像發了面的饅頭,連袖子都脫不下來了。
只要杏兒一使力,我就疼得哎喲哎喲直叫喚!
剛才還不覺得,只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沉沉的。可是現在一碰,就感覺心都要疼得縮緊了。
剛才還不見趙亨的人,現在一下子冒了出來,看著我這副狼狽樣,臉更加黑了。
他拿了一把剪刀走過來,沉聲說道:「讓我來。」
杏兒連忙讓開。
他用剪刀小心地剪開袖子,剪到腫脹的地方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雖然還隔著一層打底衫,可還是疼得讓我喊了出來。
趙亨的手抖了一下,動作放得更加緩慢了。趙先生在一旁看得著急,催促著說:「別磨磨蹭蹭的,要不我來。」
趙亨不理他,手下的動作倒是加快了速度。
趙先生看著著急,又沒有辦法,趙亨不肯讓位啊!
他索性把杏兒喊道一邊,讓她去給我找幾樣藥物。
好不容易剪開了外套,又要剪開打底衫的袖子。
當袖子剪開的時候,才發現腫的那一段手臂竟然已經和衣服粘在一起了,只要剪開袖子,就肯定會拉脫一層皮。
趙亨的手幾乎在顫抖,完全不敢撕下來,我也是覺得鑽心的疼。
趙先生嘖嘖說道:「這可是屍毒啊,幸虧你這只是個牙印子,要是咬掉一塊肉,我看你這會兒也變成殭屍了。」
「那先生能治嗎?」
趙先生得意地說:「能治,當然能治。今天遇到我也算是你運氣好了!」
「囉哩囉嗦的,快點給上藥啊!」
趙亨非常不耐煩,兩條眉毛幾乎都揪成一條線了!
趙先生瞪了他一眼說:「死小子,有了媳婦就不要爹?沒見過你這樣求人的,你要再說,我就給這丫頭一點苦頭吃。」
趙亨沒有說話了,可是我聽著卻很不高興了!
「先生,是他不尊重您,又不是我不尊重您,您就算要懲罰也不能衝著我啊,那也必須是對他的懲罰啊!」
趙先生嘿嘿一笑,對我擠了擠眼睛:「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懲罰你比懲罰他還要管用啊!」
趙亨略微有點不自然地偏開臉,趙先生趁著他走神的這一霎,「刷」地一下子撕下兩片袖子,痛得我幾乎都要暈過去了。
回過神來,看著我的隔壁,就像剁好的肉糜一樣,粉紅粉紅,表面還凹凸不平,我一下子哭了出來:「疼死我了!趙先生您怎麼這麼缺德啊!太疼了!」
我一邊哭一邊罵,趙先生只是笑呵呵地用一種黑色的藥水給我清洗。
清洗完之後,又給我塗上了一種黃色的藥膏。
趙先生說:「這水是特地留的灶王爺土沖的,如今城裡人都是用天然氣,哪裡還能見到灶王爺土啊,這都是我平時留心留下來的。」
灶王爺土就是灶灰,趙先生說,灶灰是火裡鍛煉燒過的土,土性屬陽,用它混著水沖洗可以去除屍毒的陰氣。
「那這個藥膏是什麼啊?」看著這個藥膏,我恨不得把鼻子揪起來,顏色難看不說嗎,還熱乎乎,臭烘烘的,我看著趙先生忍住笑的樣子,覺得他的笑容怎麼就那麼可疑呢?
我看看旁邊的杏兒,直截了當地說:「杏兒,你告訴我,先生讓你出去找的什麼藥?」
杏兒瑟縮地看了趙先生一眼,說道:「先生不會讓我說的,先生會不高興的。」
「那你就不怕我不高興嗎?我這傷可是為了救佳佳才受的傷,你就這樣心狠?看著我被先生愚弄?」
老實的杏兒被我幾句話誑得連忙擺手說:「先生是為了你好,你還是乖乖聽先生的,敷藥吧。」
「不行,你必須告訴我。」
我的脾氣上來了,也不管那些。
趙亨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地看著,此刻聽到我和杏兒鬥嘴,也很不耐煩地對我說:「既然是幫你包紮,肯定不會害你的,管他什麼東西呢?能夠治好你的傷才重要啊!」
我氣吁吁地扭過頭不理他。
趙先生在一旁看得笑吟吟的,看我實在是逼緊了杏兒,於是說道:「什麼愚弄啊!說得這麼難聽?好了好了,我告訴你。」
他帶著狡獪的笑意慢慢對我說道:「這個東西,叫做人中黃,必須是童男子身上的東西,而且還是越新鮮的越好,然後混合了灶王爺土和黑狗尿,絕對包你好了不留疤。」
「人中黃?」我越想越可疑,還「童男子」!
我大聲叫了一下:「先生,您該不會?該不會?……」
趙先生笑得十分詭異地點點頭,我頓時大哭起來!
黑線啊!先生啊先生,您也不能這麼對我啊!
什麼人中黃?說的好聽,就是那屎啊!
太噁心了!
我放聲大哭,杏兒和趙亨也在一旁哄我,說這個藥只要包紮個兩三天就好了,到時候拆下紗布換藥就可以不用再塗了。
我當然不塗了,這我肯定受不了。
正在怨念著趙先生的時候,趙先生突然走進來,一本正經地問我:「我問你,如果你今天不用這個人中黃,你就會死掉。你是用還是不用?」
被他這樣一問,我嚇了一跳!
趙先生接著指著我說:「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如果真的是不用人中黃就要死,你是用還是不用?」
趙先生難得的這麼嚴肅,我不禁在心裡默默想。
的確啊,不就是塗屎嘛?又不是吃屎,為了一點點不需要的潔癖還是自尊,就拋棄自己的生命,傻瓜才會這樣呢!
再說了,你要是把它當做是一種藥,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就沒事了嗎?人哪,最重要的還是要過自己這道關啊!
想清楚之後,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先生,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我太不成熟了!」
趙先生還不肯放過我,板著臉問:「說說,你錯在了哪裡?」
趙亨在一旁為我說情:「老爸,算了吧。」
趙先生手一攔:「你不要在這裡和稀泥,我肯定是要她說清楚。她現在不想清楚,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辦?難道說就坐視自己接受死亡嗎?」
趙亨不說話了!
我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趙亨,又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趙先生,站起來跪倒在趙先生面前,哭著說:「先生,是我錯了,我不該為了一點不必要的虛榮和面子,就使性子鬧脾氣……」
我哭得稀里嘩啦的,偏偏趙先生還問我:「你為什麼哭?既然是你自己錯了你為什麼還要哭?難道你覺得委屈嗎?」
我忿忿地看著趙先生,先生啊先生!您怎麼逮住我的一個小錯就死不放手呢?難道說,您還在為當初的事情記恨於我?
可是先生剛救了我的命,我哪裡還敢和他叫板呢?再說傷好後我也還要繼續跟著他學東西的。
萬一他再給我來點小夾板上上,那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啊!
我只有忍住了哭泣,低眉順眼地對趙先生說:「是我自己錯了,我不該哭。以後也不會再因為這種小事哭了。」
心裡卻在想,丫的,哭都不讓我哭啊!
好在趙先生沒有特異功能,所以也聽不到我的心裡話。
他這才滿意地點頭說:「嗯,記住,你的眼淚不能那麼廉價,動不動就哭,不是一個修道之人應該有的心境。就這樣吧,不早了,都早點休息吧。」
等到趙先生離開了客廳,。我頓時從地上爬了起來,無比懊惱地往椅子裡躺下。
杏兒也跟著趙先生偷偷溜走了。
趙亨看了看我,轉個身也出去了。
哼!都不理我了!看到我被趙先生批,大概都是幸災樂禍吧!
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
杏兒我知道,她膽子小,不敢笑話我,可是趙亨呢?
他這幾天一直對我愛理不理的,我也沒哪裡做錯啊?他為什麼這樣呢?
想到這,傷心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不行我不能哭,趙先生剛才還說了不許我以後隨便哭了,我的眼淚不能隨便流。
我用另一隻手抹乾眼淚,同時也聽到了腳步聲在靠近。
趙亨端著一盆水出現在了客廳門口,冉冉上升的熱氣騰騰籠罩著他,一時間看得整個人好像神仙一樣,溫潤極了!
我也看呆了,突然覺得趙亨這樣怎麼和當初在五畝地看到一恆的樣子好像啊!
我眨了眨眼睛,擦乾眼淚,不對,一定是我眼花了,怎麼可能呢?
趙亨和一恆,明明就是兩個人好不好。
不過,我現在仔細看看趙亨,又覺得他和一恆還是很相像的啊!
本站網址:,請多多支持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