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待看到書信的內容,桑芷不禁怔住。
「請問昨日與我同住在這間客棧的朋友還在客棧麼?」
桑芷突然想起落飛花。到現在還不見他的身影,難道他已不聲不響地離開客棧?
「那位客人在今晨離開。離開時他交待了一句話,是這樣的:『女人,不嫁我,是你的損失!』」
掌櫃說這句話,嘴角有著明顯的笑意。
桑芷的臉色不大好看。
落飛花行事不像是高調之人,他卻命掌櫃轉告這句話,不知他是何居心。因為她拒絕了他,於是他要其他人看她的笑話?
桑芷的視線轉移到信箋上,走到客棧門前,看向遠方。
那個方向,正是離此地不遠的未來鎮。
這封信,卻是月疏桐命人送過來的。
原來月疏桐一直掌握著她的行蹤,知道流素對她重要,便把流素「請」到疏王府做客。
現在的她,有選擇麼?
桑芷在客棧門前來回踱步,就是無法拿定主意。
落飛花要她來到五月王朝換取流素的自由,她並沒有仔細考慮便答應了落飛花這個要求。
即便是落飛花要耍什麼詭計,把她騙到五月王朝另有他圖,她也不覺著有什麼不妥。
畢竟流素之於她而言,意義重大。
可是這回,在是否去疏王府與流素之間,她開始猶豫不決。
為了流素,無論如何她這一趟都該義無反顧地前行,可是,那座疏王府……
到最後,桑芷索性坐在客棧的門口,傻傻地看著夕陽西下,怔傻不語。
客棧進出的客人每每看到桑芷,都會對她指指點點。
桑芷不以為意,對他人的眼光沒有一點反應。
她很想,很想,很想見流素一面,對那個女人說聲對不起。
她發現自己,沒有勇氣前往疏王府,她很自私……
直到一頂軟轎停在桑芷的跟前,桑芷的焦距才從天際收回,直直地看著兩個熟悉的丫頭在她跟前頓住,脆聲道:「奴婢見過小姐,小姐吉祥!」
來人,正是雪兒和霜兒。
桑芷怔愣了好半晌,見兩個小丫頭沒有起身的跡象,便說道:「你們兩個,不必多禮!」
本想說,她不是她們的小姐。
可這會兒,又什麼都說不出。
月疏桐是不是太瞭解她了?知道她會打退堂谷,所以命兩個丫鬟前來接她?
「爺已候在王府多時,只為見小姐一面。另外,流素姑娘的處境不大好,尤其是在爺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可能會被爺誤傷……」
雪兒飛速地看一眼桑芷,這種話叫她怎麼說下去?
霜兒也真是,這種黑臉居然由她來演,著實難為她。
「他非逼我去他的王府一趟麼?」桑芷不悅之極,最初的迷惘此刻消失怠盡。
輪不到她說不,因為月疏桐打定主意要她進疏王府。
即便是拿流素那個她最親近的女人做文章,他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爺交待了,務必要請小姐過王府一聚,否則流素姑娘極可能活不過今晚!」霜兒大聲回道。
她瞥一眼逕自低頭的雪兒,這個女人,什麼事都辦不成,還不如由她來做這個惡人。
桑芷不再說話,這一趟,她必須前往一趟。
不論是不是月疏桐在威脅她,她都不能讓流素冒生命危險!
「小姐……」霜兒和雪兒齊聲高呼,桑芷已施展輕而往未來鎮的方向而去。
「霜兒,王妃生氣了,爺慘了!」看著桑芷的身影轉瞬便消失在眼簾,雪兒囁嚅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爺早知道王妃不會心甘情願地進入疏王府,便拿流素做文章。那是爺種下的苦果,由他解決那個難纏的女人好了,沒咱們什麼事!」霜兒不以為意地道。
「我覺得不是王妃難纏,而是爺難纏。」雪兒以為自己應該說句公道話。
像桑芷這麼好的女人世間少有,性格純良,又能掙銀子,是月影國的首富。
若不是當年因為傷得太重毅然決然地離去,現在的桑芷恐已和月疏桐成為一對玉人吧?
「你怎麼能擱搏往外拐?即便那是事實,你也不該說爺難纏。反正那筆糊塗帳,爺有分寸,定能夠抱得美人歸,我相信爺有這個能耐。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快速趕上王妃,莫在半路被其他對王妃有企圖心的人士將王妃拐走……」
話音剛落,霜兒和雪兒索性把軟轎擱下,快速往未來鎮疏王府而去。
桑芷不曾停歇,迅速趕到未來鎮,而後去到疏王府府前。
看到前面的大陣仗,桑芷頓下腳步,直直地看著大踏步走向她的男人,正是月疏桐。
「芷兒,你終於來了……」
月疏桐滿臉欣喜,欲對她動手動腳。
桑芷伸出制止,冷下神情道:「我為是為流素,你把她給我交出來!!」
「流素在王府,我們進府再說話!」月疏桐不以為意地笑道,合不攏嘴。
「我不進去,你放她出來!」桑芷不想退讓,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此刻她在刑房,若我不快點回去,指不定劊子手會對流素用刑……」月疏桐仍是笑意厴厴,心情極好的模樣。
他話音剛落,桑芷的小小身子便怒氣沖沖地往疏王府衝進去。
看到桑芷生氣勃發的模樣,月疏桐的鳳眸閃過笑意,嘴角的笑意更是嗌止不住。
桑芷一路經過,候在王府大門兩旁的侍衛侍女便齊聲高呼道:「恭迎王妃回府,賀喜王爺喜得如玉佳人!!」
桑芷頓下腳步,忍不住沉聲喝道:「我跟他沒什麼關係,別把我和他扯在一塊!!」說罷,桑芷迅速衝進了疏王府。
在走進疏王府的一瞬,桑芷的雙腳虛軟無力,閃過眼前的,是兩年前的一幕幕。
她甚至記得自己穿著那件真絲衣裙在人群外無助地大喊月疏桐名字的情形,就在這個地方,月疏桐在人群之中,而她,在人群外。分明那麼近的距離,月疏桐卻不知道她的存在,與另一個桑芷拜堂成親……
分明時間過去了那麼久,為何她至今仍記得那種絕望窒息的感覺?
「芷兒,對不起……」月疏桐輕喃道。
前面的桑芷僵直了身子,他看到她的雙腿微顫,現在的她,定又憶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