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吃吃』一笑:「還有一個。」
伊籐信哉桀桀怪笑:「你剛才殺了七個,比我多一個,這個是我的。」
「日!你搶了我八個人,還好意思說我多一個。老子是懶得跟你這傻子計較罷了。」青鋒鄙視他。
伊籐信哉又是怪笑一聲:「誰搶到是誰的。」身子一晃,就要閃出。
「等等。」青鋒倏地拉住了他,「我先接個電話。」
說著,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來:「喂?……是……是……青鋒明白。」
掛掉電話,青鋒嘻嘻一笑:「得咧,誰也別搶了,這個人不能殺。」
伊籐信哉眼睛一瞪:「憑什麼不能殺?」
「他打電話說,不能殺。」
「他?」伊籐信哉困惑地重複著。
青鋒點了點頭:「他!『他讓你生,你便生;他讓你死,你便死』的他!所以,『他讓你殺,你便殺;他不讓你殺,你便不能殺』!」
伊籐信哉氣餒地把劍重新抱回懷中:「哥哥幹嘛要讓我聽他的話?殺個人也殺不痛快。」
青鋒哈哈大笑:「放心吧,跟著他,有你殺人的時候。只要到時候你不喊殺人殺得手軟就行了。」
轉過頭,看向大門上方一個隱蔽的角落,青鋒詭笑著開了口:「紫魔王閣下,下次再見囉,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說完,衝著那個角度,極為瀟灑地打了個飛吻,轉身拍了拍伊籐信哉那寬厚的肩膀:「大塊頭,回家囉。」
電視畫面上,二人揚長而去。
夜色中,街上早就已經沒有了行人,即使有幾個準備路過的,也早被這空氣中那濃烈的血腥味和浩大的殺戮氣息嚇得遠遠地繞道而行了。
聽著二人離去的腳步聲,希哈布上尉睜開眼睛,看著堆放在自己眼前的戰友的屍體——貌似,那已經不能叫屍體了,只是一堆血肉而已,再也撐不住了,雙腿一軟,身子倒地的同時,很乾脆地暈了過去。
電視機前,詹紫陽和冥楓同時在心中默念:「他?」
互相看了看對方,從對方的眼中他們看到,對方心中所想的那個『他』,跟自己猜測中的那個『他』,是同一個人。
不由又是相視一笑。
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冥楓歎了口氣:「我想,我知道『他』為什麼要讓這兩個人來鬧事了。」
「哦?」詹紫陽笑問,「說來聽聽。」
「他要激怒芝布塔,所以才讓這兩個變態採取了如此激烈而又殘忍的手段。這樣,他就可以徹底地展開他的報復行動。」
詹紫陽點了點頭:「四大世家已經派了一部分人來雅加達了;我估計,明天可能會向印尼政府發出聲討;而最晚後天,國內就會有大動作。」突然皺了皺眉頭,「什麼味道?」
冥楓大笑起來:「親愛的芝布塔,你應該上樓換褲子了。」
轉頭看時,蘇哈·芝布塔·威渣雅已是面如死灰,腳下的地毯,已是濕了一片。
冥楓的話驚醒了他,蒼白著一張臉,蘇哈·芝布塔·威渣雅艱難地開了口:「這……這還算是人嗎?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殘忍的人?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詹紫陽冷笑著接了話:「比起98年『黑色五月』來,這算個屁!」
「可是……可是……這是在我們印尼的土地上……就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我們自己的子弟兵,居然被兩個卑賤的黃種人如此殘忍地肢解……他們……」
冥楓的臉也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在你們的土地上,辛辛苦苦為你們印尼人提供生活物品,為你們印尼的國民收入帶來巨大利益,為你們引入大量高科技產品讓你們這些印尼豬過上好日子的華裔人,就活該被他們養肥的畜生們殘害嗎?」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怎麼能說我們印尼人是豬?」
冥楓冷冷地打斷了他:「我本來也不想這麼說,是你先罵黃種人的。」身子一晃,已是抓起了蘇哈·芝布塔·威渣雅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妖孽般的眼睛危險地看著他,「你這隻豬,你給我記住,華聖民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黃種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種。沒有了華聖人,沒有了黃種人,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將倒退至少五百年!
「別以為在你的地盤你就可以侮辱我們華聖人,告訴你,你根本不配說華聖人一句壞話。華聖國的一隻螻蟻,也比你這只印尼豬要高貴得多!」
再次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騷味,冥楓嫌惡地皺了皺鼻子,使勁地推開了他:「滾上樓去,趕緊把你的褲子給換了。還有,讓人把地毯也換了,客廳收拾一下。」
蘇哈·芝布塔·威渣雅很想發火,很想告訴他們說,自己也是一個有脾氣的男人。
但是他也明白:他的脾氣,只在自己的下級和自己黨內的成員面前有效,只在印尼人面前才能起作用。這兩個人,根本鳥都不鳥他。
自己的一生,自己全家的一生,自己黨派的一生,都掌握在面前這個人的手中。與其說他們是自己上位的籌碼,不如說是自己生命和前途的掌控者,是自己的上帝。
所以,他只能嚥了嚥唾沫,在心裡暗罵著該死的華聖人,表面上還得吞下這口惡氣,默默地轉身上樓去換衣服了。
他發誓:只要自己上位,一定會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這兩個可惡的華聖豬——他受夠了,受夠了來自可惡的華聖豬的欺侮了!
看著蘇哈·芝布塔·威渣雅的背影在樓梯上消失,詹紫陽笑了,示意冥楓祭起一個結界,屏蔽了他們二人的對話:「你在幫『他』?幫『他』更加激發這頭蠢豬對華聖人的恨意,讓他把對我們無可奈何的恨意轉到『他』的身上,然後幫『他』把矛盾再次激化?」
冥楓的嘴角扯上一個『詹紫陽式』的弧度,衝他拋了個媚眼,極無辜地攤了攤手:「我有嗎?我什麼也沒做,只是說了一個身為華聖人應該說的話而已。」
「你沒有嗎?」詹紫陽回應地扯了扯嘴角。
「好吧,我承認我有。可是98事件可是你提起來的,別告訴我說,你不是在示意我。」冥楓做了個投降的手勢。
詹紫陽也回了他一個無辜的眼神:「我沒想到你反應會這麼大。」
冥楓衝他眨了眨眼睛,笑罵:「太陽!難道說,你沒有幫『他』嗎?」
詹紫陽笑了:「我只是做了正常人應該做出的反應而已,其他的,我可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