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希哈布上尉的喊聲,第一輛車上的人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自己的戰友還在那輛車上,抱起手中的微沖就是一陣狂掃亂射。
因為他們已經明白了:就是不中槍,他們的戰友也沒有活著的機會了。而中槍而死,還能留下個全屍——那個變態的日本人,被他砍過的人,最少也是斷成四截的!
倏地,希哈布上尉身子一僵——他的肩膀被人摟住了,耳邊,則傳來那個讓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惡魔的輕笑聲:「誒,我說上尉先生,沒用的。他號稱『天下第一快劍』,你那些兄弟的槍,快不過他。我告訴你,我的銀針比槍快,可是我還是快不過他,他的劍能封住我的針。所以,上尉先生,別浪費子彈了。」
說話的功夫,槍聲已經停止:那輛車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而伊籐信哉,自然也不可能在車箱裡。
漫天的血腥味,夾帶著團團血肉,在空中飄蕩著。
倏地,青鋒一聲怪喝:「大塊頭,你好卑鄙。」
身子一晃,已是放開了希哈布上尉,閃身飛向第一輛軍車。
一條灰色的影子同時向車箱飛掠而去。
『轟』地一聲巨響,卻是伊籐信哉和青鋒在空中對轟了一拳,兩人跌到車箱內,各自後退一步。伊籐信哉桀桀怪笑:「你還欠我三個。」
「我日!是你他媽又欠我一個。」青鋒罵道——在跟青鋒對轟那一拳的同時,伊籐信哉長劍飛起,也不知他這一擊斬出了幾劍,車箱內,一個士兵已是變成了幾團肉塊。
一小塊肉飛向青鋒,青鋒閃身避過:「日的,你他媽太噁心了,也不怕髒了自己的衣服。」
伊籐信哉伸手從空中接過一塊肉,隨手向後拋出,正中一個欲撲向他的士兵,一聲慘叫傳來,那士兵雙手捂著眼睛倒在了地上。
伊籐信哉又是桀桀一笑:「還欠兩個。」
剩下的十幾個士兵,猶如看到死神一般瞪著二人。戰友的哀號聲驚醒了他們,只見幾個人對視一眼,突然狼一般地撲向近在咫尺的敵人。
青鋒厲喝一聲:「做夢!」和伊籐信哉幾乎同時動手,口中還在喊道,「日,老子也會解剖,大塊頭,咱們比一比,看誰解剖得更仔細更快速。」
屠殺開始於車箱內僅剩下十三個人的時候。
這是一場單方面不對等的屠殺,車箱內,二人如入無人之境,那看起來兇猛異常的士兵,又怎麼會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剎那間,血肉以比剛才第二輛車內更快速,更恐怖,更變態的方式在空中飛舞,一股又一股的鮮血自車箱中飆射到空中,一塊又一塊的爛肉,一條又一條的斷臂,一根又一根的斷腿,飛出車箱,落到希哈布上尉的腳下。
希哈布上尉只覺得腹內翻江倒海般地蠕動著。
他想躲開這一切,可是他發現他竟然邁不開腳步;他想逃,可是他發現他的腿早就已經軟得不能再軟了。
終於,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耳中依舊傳來一聲又一聲『啪啪』的聲音,他知道,那是自己戰友身體的一部分落到自己面前的聲音。
他可以不看,但是他不能不聽。
此時此刻,希哈布上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他們不是人,是魔鬼!
蘇哈·芝布塔·威渣雅家的客廳中,門口的監控器被連接到了電視上,正在放映著這場讓人慘不忍睹的屠殺血案。
詹紫陽和冥楓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電視,瞬也不瞬一下。
等到屠殺結束,冥楓長歎一口氣:「太陽!他們一點異能都沒用,完全是純殺技的完美運用。」
詹紫陽點了點頭,同樣歎了口氣:「極限的速度,極限的力度,極限的角度,極限的精度。這麼多的極限同時出現,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極限的完美!這兩個人,完美地詮釋了『極限』兩個字的含義。」
冥楓再歎一口氣:「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僅僅只靠體能,可以強悍到如此變態的程度。青鋒那『自古傭兵第一人』的稱號,名不虛傳。」
詹紫陽再點了點頭:「青鋒從出道開始,就是以『一招斃敵,只取眉心』而聞名於世。不管是槍擊,還是暗器,他從來都只用這一種手法。
「而到了後來,他的巔峰時刻,他就再也不用槍了,他執行所有任務的武器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銀針!
「只要看到有人死於眉心處一根銀針之下,毫無疑問的,兇手就是青鋒,這幾乎已經成了整個世界都認同的事實。所以他『傭兵第一人』的稱號,並不僅僅是指他的恐怖,這個『一』,也包括『一招』這個含義在內。
「今天,如果他不是跟那伊籐信哉比賽的話,我想,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有機會看到他其他的殺著——解剖,他用了一個很知性的名詞!」
冥楓長吐一口氣:「話說,紫陽,你不是說,那個伊籐信哉,不是個傻子嗎?看起來不像啊,說是武癡還差不多。」
詹紫陽困惑地搖了搖頭:「我們得到的情報確實是這樣的。松下家對他哥哥有恩,所以他哥哥投入到松下家族旗下。他們家除了兄弟二人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了,所以他哥哥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而因為他癡傻的原因,所以那些武士常常戲弄於他,雖然沒什麼壞心,可是做哥哥的總是不喜歡看到弟弟受別人欺負,所以不管去哪裡都帶著他。」
驀地,詹紫陽若有所思地住了口,片刻之後才再次開口:「據說伊籐信哉不喜歡與外人打交道,也不喜歡與別人配合,常常是自己一個人帶著他弟弟出去『辦事』。
「也許正如你所說,伊籐信哉是個武癡,這種人一般腦子都缺點東西。這麼說來,『傻子』一詞,只是伊籐拓哉保護弟弟的一種方式,其實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弟弟真正的實力。」
就在這時,電視上傳來了青鋒的聲音:「七個人,八十四塊。」
伊籐信哉冷漠地接了話:「六個人,一百零二塊,每人十七塊。」
青鋒罵道:「我日!你還平均分配來著。」
伊籐信哉再次開口:「大小不一樣,是因為高低胖瘦不同,比例一樣。」
青鋒瞪他一眼:「日!你他媽就是一屠夫!」
伊籐信哉面無表情地回他:「哥哥說,我是這世上最快的劍,不管是武器,還是暗器,沒人能快過我。」
青鋒氣餒:「好吧,我認輸了。」
兩人的眼睛,如同獵人一般,同時鎖定了那閉著眼睛幾欲竣癱倒在地的希哈布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