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霜也在掙扎,也在求我救救她,不久之前,她還是個萬眾矚目的大小姐,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看著曾經光鮮亮麗的杜梓霜,變成了一個滿臉生瘡的乖不,我心生憐憫,眼見著閉合的土地即將把杜梓霜懶腰截斷,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我不知道如如何控制這股能量。
千鈞一髮之際,我喊了一聲停下,只見杜梓霜身邊正在聚攏的土地驀的停下了,張楚燁欣喜的瞪大眼睛,一個勁的祈求我,祈求我放了杜梓霜,杜梓霜就這麼半個身子掩在泥土裡,臉上流著淚水,可她現在這副皮相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憐,反而有些滲人。
「我錯了,是我自作自受,我不該造孽,我不該貪心,宋瑤,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梓霜,我長張楚燁以後任你差使。」
戊戌在一旁,看我的臉色並不怎麼好,他冷眼旁觀著這一切,聽到張楚燁這一聲求饒以後,冷哼到:「鬼戒一出,只怕你不得不臣服於她。」
張楚燁臉色微變,敢怒不敢言,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分的清,孰輕孰重。
「張楚燁你當我沒有記性嗎?我可是記得你時時刻刻要殺我,如果這枚扳指落在了的你手裡,只怕我一秒鐘都活不到!」
張楚燁的眼神特別的愧疚,自知理虧,我才不要當個爛好人,好了傷疤忘了疼。請百度一下謝謝!
他歎了一口氣說:「我願意一命換一命。」
「可你的命沒那麼值錢!」我冷喝到,走到了戊戌的身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他對我有些冷淡。
張楚燁垂下頭,自知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樣吧。」我一開口,杜梓霜和張楚燁就同時抬頭,一臉期盼的看著我,我指著張楚燁說:「我要你變成和杜梓霜一樣的狀態,還要你們兩個以後不能咬人。
我的話音剛落,張楚燁還沒來得急動作,我手上的扳指立馬散發出幽綠的光,張楚燁躺在幽綠的光中,痛苦的掙扎著,不消一會兒,光線平息,只見張楚燁還有杜梓霜兩個人都是一口鮮血,地上躺著兩對牙齒,一對比較長是張楚燁的,一對僅有拇指蓋長短,是杜梓霜的,他們的手指甲也盡數斷裂,大概再也張不出來了。
張楚燁顫抖的捂著自己的臉,他臉就像被熱水澆過了一般,燙的紅腫開花,不過頃刻之間,他就從那個陰險毒辣的好皮相,變成現在這副醜陋的模樣,並且,再也威風不起來了。
他害了那麼多人,還差點取了我孩子的命,這是他應得的報應,如果不是念在我們之前相處的日子,如果不是他的苦苦哀求,我一定會讓他們兩個人下地獄。
我不知覺的頓了一下,因為我竟不知不覺的露出了一個冷笑,這樣的我,和張楚燁有區別嗎?
張楚燁和杜梓霜互相攙扶著離開了我的視線,他們現在是低等殭屍,以後再也不可能見到陽光了……這樣的懲罰,比殺了他們還要狠。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只要彼此陪伴著,就算是苟延殘喘,也能活的多姿多彩。
如果張楚燁早一點坦白自己心,如果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與貪婪,事情就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我現在終於明白張楚燁之前總是刻意疏遠杜梓霜了,因為他一直在籌謀,一直在等待自己變成殭屍的那一天,他寧願在愛她的時候放棄她,也不願讓她和一個殭屍在一起。
張楚燁,你說這是何必呢?你明明是個可以站在金字塔尖的人,你明明就已經擁有大部分人都嚮往的生活了。
他這麼執念的想當殭屍,跟他的爺爺,張老頭絕對脫不了干係。
沈嵐顏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從大腿外側抽了一把匕首,乾淨利落的抵在了我的脖子處:「你這鬼戒,可對我沒有半點用處。」
這時,站在我身旁的戊戌優雅的伸出手,捏住了沈嵐顏的脖子,慢條斯理的說:「不知道我這雙手,能不能制的了你。」
沈嵐顏慌了,以一種不可置信的口吻說道:「戊戌,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插手我跟她之間的事。」
「可以毀約不是嗎?」戊戌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說笑,可他的眼神卻冷峻極了。
「你卑鄙!」沈嵐顏氣急敗壞的說道,用力的想要使自己抓住匕首的手向我前進,卻在戊戌的禁錮下,變成徒勞。
「我從沒說過我磊落。」
戊戌用力的一甩手,就把沈嵐顏甩到了老遠,我看向她,只見她纖細白淨的脖子上帶著青紫色的淤痕,可知戊戌是下了重手。
沈嵐顏摸了摸自己酸痛的脖子,委屈的眼淚盈了滿眼,她憤憤的擦了眼淚,對戊戌冷嘲熱諷:「你難道不知道鬼戒的繼承人向來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殭屍嗎?現在鬼戒找上了她,就說明上一屆繼承人已逝,多半是被這個女人殺死的,這代表著什麼?代表她不僅是只殭屍,還是只比你強大的殭屍,你難道要吃一輩子的軟飯嗎!」
「你忘了?」戊戌用眼角睨著她:「我不吃飯。」
縱然他這樣說,我還是輕易捕捉到了他的不悅,從之前一見面,他就不怎麼待見我,我換位思考了一下,聽到他吃了沈嵐顏給的東西我都會吃醋,更不要說我當著他的面跟隱夜走了。
要不是我總有預感覺得會有嚴重的事發生,我當然不會跟隱夜走了。
沈嵐顏神情憤憤,顯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戊戌一個人走在前面,高大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他的衣服被張楚燁撕破了,還有一出因為救我的而被挖出的傷口,也許是情節緊湊的讓他沒有空隙去自我癒合傷口,等到回歸平靜後,他便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小跑著上前,拉住了他的小拇指,他抽了抽手,卻沒有用太大的力氣,我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一把摟上了他的胳膊,湊過臉去仰頭看他,笑瞇瞇的問:「吃醋了?」
他垂了下眼角,微微壓了一下唇線,便伸出另一隻手,撐開,嚴嚴實實的將我的臉蓋了起來。
我見狀,就勢在他的手掌心啄了一下,他整個手掌猛的微顫,緩緩的拿開了。
我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的觀察他的臉,終於看到他因為想笑卻又用力壓制而抖動的嘴角,我伸出兩個食指,戳在他兩邊的臉頰,用力的給他提出了一個笑臉,他一臉驚愕又無奈的樣子,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他本來想笑,卻在眼神接觸到我手指上的扳指後,僵了下來。
我一下子收了手,想要把那個扳指給拔掉。
「別拔了,手都拔腫了。」他裝作不經意的拉起我的手,然後扭頭,俯視我:「我沒生氣。」
我主動承認錯誤:「戊戌對不起,我今天之所以會跟隱夜走,是因為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歎了口氣,有些難受的說:「隱夜他……他灰飛煙滅了。」
「我知道。」他的聲音不冷不熱:「如果他沒有消失,鬼戒就不會套在你的手指上了,隱夜之所以沒有除掉張楚燁,是為了讓你提起勇氣,面對真的自己。」
「真的自己?」我疑惑的低聲重複。
戊戌稍稍抖了一下肩膀,深深的傷口便開始一點點的癒合,他壓了下眉,對我說:「鬼戒的由來其實是殭屍一族與閻王的一約定。」
約定?
隱夜說他和閻王有一個約定,會是同一個約定嗎?
「因為殭屍不老,不死,徘徊於三界之外,且擴散速度迅猛,如此下來,整個世界就會失去平衡。閻王可以主宰人類的生死,卻不能主宰殭屍的生死,眼見著世界就要變成殭屍的世界,閻王出地,和第一代殭屍王展開生死大戰,結果卻是兩敗俱傷。不得已,閻王和殭屍王做了一個約定,地府可以任由殭屍王的差使,去整治不聽話的殭屍,且殭屍的數量不能超過一定範圍,否則,閻王便會顛覆土地,讓殭屍連同人類建立起的文明一起毀滅。」
「就是這個約定,維持了人類與殭屍的平衡,後來人類找到了殺死殭屍的方法,殭屍的數量銳減。」
我疑惑的問:「那些被地府收走的殭屍會怎麼樣?」
如今,這才是我關心的事情,不僅是為了隱夜,還為了方纔那些因我而消失的人。
「不停的輪迴,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死去,再度墮入輪迴道。」
「所以,對於殭屍來說,寧曝高陽,不見鬼戒。」
我握緊了手裡的戒指,如果我早知道這一點,就不會如此作孽了。
那隱夜呢?他不是因為鬼戒才去的地府,所以他不會經歷這不停的輪迴之苦吧?
「可是這鬼戒怎麼會自己套在我的指頭上,我不是殭屍啊?」
「上一任的主人消失之後,鬼戒就會自己尋找它的下一任主人,而他的下一任主人,一定是最強大的……殭屍。」
我心口一涼,渾身的汗毛都根根的樹立了起來。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