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會被他這個動作消氣的,不耐煩的撇開頭,他把手掌攤開,裡面躺著一顆紅色的丹藥。
「我沒吃,騙你的,給你留著呢,不過看樣子你不太喜歡,那我就把它扔掉了。」
他作勢要扔,卻被我搶了個先,抓住了他的手:「別扔啊,扔了多可惜,我沒生氣,你趕緊把它吃了吧。」
我話音剛落,張楚燁就從背後衝了過來,一把扼住了戊戌的脖子,戊戌不慌不忙,小肘一曲,正中張楚燁的小腹,張楚燁的皮膚就像是銅牆鐵壁,這一下子如果換做我,胳膊肘子絕對碎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戊戌的確比白天變得更厲害了。
張楚燁激怒的咬緊牙關,發出一聲嘶吼:「我要讓你們今天全部死在這裡。」
戊戌冷哼:「要不是你隨便咬人,杜梓霜也不會被低等的殭屍咬,變成這副模樣,沒想到,你既然還能認出他。」
「我要殺了你。」張楚燁一聲哀嚎,跟先前的憤怒有很大的差別。
只聽沈嵐顏大吼一聲:「不好!」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我們四周出現了好多人,有伸直胳膊露出舌頭的,還有面部潰爛,四肢伏地如野獸一般的,還有的就和正常人一樣,但四肢略為僵硬,黑壓壓的一片,向我們一點點的逼近,不是的伸出舌頭露出涎水,就好像我們是他們垂涎已久的獵物。顯然,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已經受張楚燁的差使了。已更新
這下可怎麼辦,雙拳難敵四手,況且還拖著我這個大麻煩,戊戌顯然有一瞬間的詫異,但很快就恢復了狀態。
「你真是個畜生。」這是戊戌對張楚燁做的中肯的評價。
張楚燁紅著一雙眼,和戊戌廝打了起來,那邊沈嵐顏想要趁機攻擊杜梓霜,卻被四周湧上來的殭屍弄得退步,只有先應付別的殭屍,我沒辦法幫忙,只能站在原地乾著急,可是我不招惹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招惹我。
沈嵐顏那裡只有一部分殭屍,真正的殭屍群其實是在我這邊,而且特別的躁動,那貪婪的模樣,好像恨不得立馬把我撕成碎片。
他們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戊戌立馬趕了過來,利爪一揮,就把為首的幾隻低等殭屍消滅掉,他跟張楚燁本就勢均力敵,這麼一兼顧我,便被張楚燁鑽了個空檔,硬是將戊戌的衣服扯破,在他的胳膊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指甲痕跡,鮮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那群蠢蠢欲動的殭屍。
戊戌分了神,漸漸地重心開始向我轉移,張楚燁為的就是這一幕,騰空躍起,利爪伸向戊戌的天靈蓋,千鈞一髮之際一條白骨鞭甩了過來,繞住了張楚燁的腰,沈嵐顏一用力,就將張楚燁扯到了一邊。沈嵐顏狠狠一抽,便收回了白骨鞭,白骨鞭上的每一個骨節都帶著倒刺骨,所以這麼一纏一扯,將張楚燁腰上扯出了一個血圈,可傷口周圍的皮肉卻像被灼燒了一般,呈黑色。
「賤人!」張楚燁咒罵一聲,渾身的血液逆流,致使他的面部的毛細血管都鼓脹了出來,猙獰的如同魔鬼,沈嵐顏之所以會得手是因為她剛剛是偷襲的張楚燁,可現在,面對怒不可遏的張楚燁,她一下子愣住了。
張楚燁抓住生沈嵐顏的鞭子,用力一扯,就將它碎成了幾節,這個鞭子上一次就已經被隱夜弄散架了,沈嵐顏可能只是把它給拼接了一下,所以現在才那麼不堪一擊。
張楚燁伸著五指,作勢要去取沈嵐顏的心臟,戊戌立馬去阻止,誰料他筆鋒一轉,朝我偷襲過來,我的注意力一直在沈嵐顏的身上,所以面對他這個毫無預兆的動作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縱然戊戌反應再快,他也沒有辦法再度折回來救我,情急之下我舉起兩臂做阻擋,我的手臂像是受到了力量巨大的空氣波的襲擊,我體內壓強彷彿一下子降低,強烈的外界擠壓感逼得我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我摔倒在地,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當感覺到裡面有一個極其微弱的心跳之後,才放心的合上眼睛,勞累的喘息。
戊戌發出一身怒吼,上衣被撐破,肌肉隆了起來,頭髮變成銀白色。
我抬眼望了望天,只見此時天上並沒有月亮,難道說……戊戌是因為憤怒才變得身?
已經多久,我沒見到他為我感到憤怒的樣子了,因為他,是那麼的冷靜。
還記得在張老頭家時,他一頭銀髮出現在我面前,如同帶著曙光的天神,那時的他沒有記憶,沒有意識,卻輕易地因為我而感到憤怒,那時的感情,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
可他,不可能永遠的純粹。
因為他,要為自己的堅持找一個答案。
我感覺到特別的累,想好好地睡一覺,廝打扭斗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變身後的戊戌雖然比先前強大了許多,但那源源不斷湧上來的低等殭屍,使他沒辦法專心和張楚燁打鬥。
我果真像張楚燁所說的,太過自以為是,沒有隱夜的幫襯,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我。
嗓子裡甜腥的血液不斷堆積,我將它吐了出來,經過剛剛那一拳,我是不是五臟具裂,活不常了?
我苦笑,難道說才跟隱夜作別,我就要去找他了嗎?
我的身邊立馬有殭屍聚攏了過來,過不了多會兒,他們就要將我分食,我的孩子怎麼辦?也要死嗎?
在這一刻,我才明白,我並不討厭這個孩子,甚至,想要好好愛他。
可我,
沒這個機會了。
戊戌想要過來救我,卻被張楚燁還有種殭屍給糾纏住,而沈嵐顏,已是自顧不暇,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難道真應了張楚燁的那句話,我們今天……都會死在這裡?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殭屍群,疲憊的合上了眼睛,也許再也張不開。
朦朦朧朧之中,我聽到一片嘩然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眼睛被不知名的光線照射的刺痛,我用手擋著,將眼睛撐開了一條縫。意外的,我在接觸了這幽綠光線之後,並不覺得刺眼,反倒是那些個殭屍,皆被照射的睜不開眼,我甚至看到這光線的源頭——竟是隱夜那枚墨綠色的扳指!
「鬼戒!」張楚燁興奮驚呼一身,一腳踩上附近殭屍的腦袋飛身過來,想要搶這枚扳指,可誰也沒料到,他的手剛接觸到那墨綠色的光線之後就迅速的收了回去。
我詫異的看著張楚燁,立即驚訝的張大嘴巴,張楚燁伸出去的那隻手的手指甲竟然被全部折斷,鮮血橫流!
張楚燁死死的扭住眉頭,抓著自己那只受傷的手,面部極其痛苦,這指甲可是他的象徵,或許也是他渾身痛感最強的部位。
這時候,這顆墨綠色的扳指慢慢的騰升了起來,竟向我飛了過來,我下意識的閃躲,卻未料,那扳指竟像長了眼睛似的,自己套在了我的拇指上,且慢慢縮緊,直到和我的拇指間沒有了空隙才停止下來。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巴,不知這只另張楚燁感到興奮的扳指,為何會套到我的手指上。我忽然覺得先前難受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細細感受的話,五臟六腑彷彿在自我修復。
先前還囂張的殭屍立馬停下了動作,齊刷刷的朝我下跪。
張楚夜不可置信的大喊:「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鬼戒的繼承人,鬼戒應該是我的,我才是最強大的,你明明打不過我,你明明打不過我!」
他向我衝了過來,本來已經恢復暗淡的玉扳指立馬散發出強烈綠光,將張楚燁逼的飛出去十幾米遠,立刻倒地不起,鮮血溢口。
我不由得暗驚,這扳指的能量太強大了,怪不得張楚燁這麼想得到它。
難道說……我是鬼戒的繼承人?!
「大人,饒我們一命吧。」
大人?
怪不得張楚燁先前一直叫隱夜大人,原來是因為他是鬼戒的繼承人。
我還不會運用這股子能量,所以整個人還是充滿對未知的恐懼,我往後退,緊緊的貼著陰冷的牆壁,那些會說話的殭屍,就讓我饒了他們,不會說話的殭屍,就恭恭敬敬的跪著,連眼皮都不敢太一下。
我試探性的揚起手,指著那一片黑壓壓的殭屍,大聲的命令道:「我要你們這群低等殭屍都給我消失!」
我說這句話的本意是讓他們識趣的消失,卻沒想到,我話音一落,那些殭屍腳下的土地立馬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窟窿,大窟窿裡往外冒著白色的霧氣,涼透到骨子裡,那些還沒來的急求饒殭屍,齊刷刷的掉到了窟窿裡,整個過程還不到一秒!
我瞪大了眼睛,帶著扳指的手不停的顫抖,為這種強大的力量感到恐懼。
「大人,我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貴手!」我聞聲,朝這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張楚燁拉著已經掉進去一半的杜梓霜,拚命的求饒著,狼狽的淚水流了滿臉。
無論張楚燁多用力,也拉不出來杜梓霜,就好像下面也有人,同樣用力的把她往下拽。
杜梓霜周圍的土地慢慢的開始閉合,沒有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