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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八八 開始 文 / 竹下梨

    經過了六稜山土匪的洗劫,現如今蘇家是元氣大傷,幾代人上百年積攢的家業少說也給去了一大半,而且作為地方的糧長,他卻還未曾完稅,已經是欠了左雲縣數千石糧食的秋稅。()對於蘇家來說,現如今經濟壓力可謂是極大,蘇以墨父子倆正在變著法子的想著該怎麼撈錢。

    幾個家丁把姐妹倆拽著出了房門,蘇二虎回身冷冷道:「你租了老爺家十三畝地,按照今年的規矩,一畝地六斗糧,統共要交七石八斗。交不出糧食來,交銀子也成!」

    他嘴角微微一瞥,露出了一口黃牙,笑的極其惡毒:「倆閨女,算是頂了債了。若是三天之內,籌不到銀子糧食,你這倆閨女,可就見不著了。」

    說完之後,看也不看趙大憨,轉身便走。

    趙大憨捂著臉失聲痛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已經是完全絕望。之前交的租子,完稅之後已經是只剩下了所剩無幾的口糧,現下糧食又都給搶走了,活過三日都難,上哪裡弄這七石八斗糧食去?

    他婆娘王氏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她方才給暴打了幾頓,這會兒滿身傷痕,臉上一片血,看上去頗為的可怖猙獰。她掙扎到趙大憨身邊兒,哭喊道:「當家的,咱得把閨女給贖回來了!」

    「贖?贖你娘的贖!」

    趙大憨忽然暴怒起來,他一聲怒吼,一巴掌便是狠狠的扇在了王氏的臉上,大罵道:「還不都是你這個狗肚子,生了這倆賠錢貨!贖,贖個屁!拿啥贖?就讓她倆死在那兒,正好免了今年的稅!」

    王氏給這一巴掌直接給打懵了,更是完全沒想到自家男人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怔怔的看了趙大憨半響,忽然捂著臉轉過身去,呆呆的坐在那裡,眼淚簌簌的落下來。

    血和水混在一起滴落下來,打濕了一片。

    這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趙大憨一看,卻是蘇二虎又回來了。他臉上趕緊換上一副笑容,討好的看著蘇二虎。

    蘇二虎恰恰把才纔一幕看在眼裡,他嗤的冷笑一聲,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把手中刀和刀鞘都接下來扔在那死蛇旁邊兒。

    他拿著刀走了一段兒,卻是越走越覺得彆扭,心裡想想這刀怕

    也是成了不祥之物了,便再也不敢拿著,折回來又把刀給扔在地上。在他想來,若是這蛇真是通靈的話,怕也是只會來趙大憨家報復。雖說可惜了這把刀,但總歸是保住性命的好。

    等他出去了,沒多一會兒之後,趙大憨便是聽到自己旁邊的戶家也是傳來一陣慘叫、哭喊與吼叫混在一起的聲音,端的是雞飛狗跳。而很快,便是蔓延到了全村。

    趙大憨竟然嘿嘿笑出聲來,他自言自語到:「入你娘的,也不是老子一個倒霉。」

    只是一抬眼,看到地上的死蛇和那恐怖猙獰的死蛇頭,他便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去,把地上收拾收拾,把這玩意兒扔出去。」趙大憨踢了王氏一腳,吩咐道。

    王氏呆呆的坐在那兒,卻是一動不動。

    趙大憨立刻大怒,加了一些氣力狠狠的踢了一腳:「耳朵聾了麼?趕緊滾去給老子收拾!」

    王氏木然起身,伸手拿了根棍子,把那蛇頭往外撥拉。她方才雖然給嚇得半死,但現在卻似乎是完全不怕這玩意兒了,只是趙大憨滿肚子的心事,也沒注意到這個。他更沒注意到的是,王氏偶爾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個死人也似,裡面充滿了絕望和冷漠。

    隨著蘇府的家丁們的到來,整個祠頭莊村宛如墜入地獄之中。

    房門被粗暴的踹開,僅存的一點兒活命的口糧被搜走,少量的一點點兒牲口也被搶走,家裡有閨女的幾乎全都遭了秧,甚至有兩個姿色不錯的婦人也都給搶走了。

    整個村子哭聲震天,愁雲慘淡。

    但,這只是開始而已。

    ……

    今天是個大日子,對於磐石堡的軍兵們來說。

    因為今天,就是推選伍長和隊正的日子了。

    沒錯兒,就是推選。

    今日一大早,在一陣陣竹哨的淒厲響聲之中,磐石堡大營的新兵們紛紛飛快的爬了起來。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甚至還閉著眼,但已經是很嫻熟的傳好了衣服褲子鞋襪,把被子疊好放在靠牆的那邊,然後把枕頭放了上去。許多人直到拿著木盆出門洗漱了,這才把朦朧的睡眼給睜開。

    r/>其實按照軍中的要求,九點就睡下,而眼下差不多是六點左右的樣子,足足睡了九個小時,睡眠時間是很足夠了,至少遠遠比後世的許多人要充足的多。

    但賬也不能完全這麼算,畢竟他們每日間異常辛苦的訓練,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需要更多的睡眠時間來補充。

    洗漱完畢,紛紛來到集合地點。

    新兵們集結訓練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現如今已經完全適應了軍營中的生活,等到了自己的訓練區域的時候,已經是完全調整好了狀態。在清晨寒冷的晨風刺激下,大腦也是清醒了不少。

    第一殺手隊的十二人站得筆直,以為他們已經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自己這個殺手隊的訓導官董毅英拎著根鞭子已經向這邊走過來,鞭子在他手中晃晃蕩蕩的,看的就讓人心裡不舒坦。

    便是蔣老三也站得筆直,這些時日他是讓董毅英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不像是一開始一樣那般刺頭兒了。

    當然,究竟是怎樣,那就是他自己知道了。

    董毅英走到陣前,看了大夥兒一樣,沉聲道:「立正!」

    「向右看齊!」

    「立正!」

    「向前看!」

    然後便是向前齊步走,左轉身,右轉身,後轉身,現如今這些東西已經成為了基礎性的訓練項目,每日晨練,上午操練,下午操練,晚上操練之前,是都要來一遍的。

    這在新兵們剛開始訓練的初期被折騰的苦不堪言,視若畏途的基礎項目,在經過了長久的艱苦訓練之後,對他們而言已經是毫無難度,便是再怎麼笨的人,現下也是毫無問題,可以流暢的走一遍。

    一趟基礎訓練下來,已經是一刻鐘之後,新兵們已經是滿頭大汗。像是蔣老三這等體格粗壯,身形魁梧火氣旺盛之輩,已經是汗流浹背。

    他們只穿了棉襖,並未配發類似於汗衫背心兒之類的內衣,所以衣服的內襯布料黏在身上很是難受。

    不過也沒人在乎這個,跟之前受的苦相比,現在這個又算個啥?

    董毅英掃了眾人一眼:「原地休息,一炷香。」

    讓他們原地休息一

    炷香的時間,也就是差不多五分鐘。

    而這裡所謂的原地休息,卻不像是大明朝的其他軍隊一樣,只要是一說休息了,立刻便是坐倒了一地。磐石堡軍中的原地休息,只是可以原地活動手腳,彎彎腰緩解一下腰部的酸軟,活動活動脖子膀子,揉揉膝蓋腳踝之類的,卻絕對不允許坐下,也不允許脫離隊列。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董毅英只是甩了甩鞭子,不等他說話,大夥兒便是趕緊站直了。

    董毅英沉聲道:「取兵器!」

    「是!」

    眾人齊齊一聲大喝,各自一回身,便是把武器拿在手中。

    他們身後就是一個長長的武器架,每日早晨過來之後,便把武器靠在上面,然後每個人都站在自己武器的正前方,只需要往後一探手便能拿在手中。

    「擺陣!成行軍陣型!」

    「是!」

    隨著董毅英的命令,眾人各自散開。

    身為臨時隊正的鄭發奎走到最前面,他身形挺得筆直,腰間巴掌寬的牛皮腰帶勒得緊緊的,上面掛著椰瓢,腰刀等物。他左手摁住腰刀,右手舉著長旗桿,這長旗桿長有八尺,頂端乃是尖銳的矛頭,而在矛頭的下方,則是一面小小的色旗,乃是赤紅的顏色。他握住了長旗桿底端向上大約一尺半的位置,小臂和大臂成一個四十五度角,長旗桿的尾端便大約在腰部略靠下的位置。如此一來,色旗所在的高度,大約便是在一丈多一點兒,足夠整個殺手隊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了。

    無論是在戰鬥還是行軍中,本殺手隊的所有士卒,都要跟著這面色旗走,因為這就是他們這個殺手隊的標誌,也是他們的指路標。色旗在哪裡,便標誌這他們需要在哪裡。色旗指向哪裡,便代表著他們便要向哪裡衝鋒戰鬥!在一般情況下,手持著長旗桿的隊正是不會參加戰鬥的,而一旦參加戰鬥,完全由上好的堅韌木材打造的長旗桿,加上鋒銳的矛頭,那也是一把相當具有殺傷力的強悍利器。按理說隊正應該是有一套棉甲,一套鎖子甲的配置的,但是現如今磐石堡鎖子甲只有董策身上那一副,棉甲倒是不少,只是還未曾交付,所以尚未配發。明盔倒是發下來了,鄭發奎身穿大紅胖襖,頭戴明盔,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但是他面色肅穆,便是讓人感

    到一股冷肅之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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