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宿?
緋陌涼也是七宿之一?宿伏是怎麼怎麼知道的?
琉鸞轉過頭,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你說什麼?」
宿伏聳聳肩,示意大家坐下,「淡定,淡定。我們天地七宿主宰乾坤,掌握著蒼生命數,必須要學會淡定。」
「什麼七宿?」緋陌涼第一次聽到七宿的說法,十分疑惑。
「天地七宿。」宿伏的手指一個一指過,「他,他,她,你,我,我們五個,天地七宿之五。」
「啊?」緋陌涼還是不明白。
西陵無垣大概明白了,只是不敢相信,「你也是七宿之一?」
宿伏站起身,對著他恭恭敬敬一拜,「七宿之天相,拜見公子。」
「天相是什麼?」左丘半雪疑惑。
「天相是輔星,輔佐之命。天相主命宮者,大多為人坦白誠懇,公正不阿,不偏不倚,學識淵博,溫良恭儉讓,深得天下人敬重。」琉鸞出身風水世家,爺爺精研的就是星象占卜。多年以來耳濡目染,多多少少學了些。
宿伏謙虛溫良地拱手,「過獎過獎。」
緋陌涼還是不明白,「你們在搞什麼鬼?」
「還是我來說吧。」琉鸞看眾人一眼,「事情要從無字天書說起,天書有雲,七宿現世,大亂蒼生。三界一統,始於劍仙……」
她盡量把事情完完整整複述,從無字天書的顯示到他們的推斷,再到夕風的反應,一點沒有落下。其中還添油加醋,讓事情更加明瞭。
緋陌涼聽完,沉默了許久,「請問宿伏先生,你怎麼知道我也是七宿之一?」
宿伏從懷裡掏出一副竹簡,嘴裡唸唸有詞搗鼓了半天平鋪在桌上,「你們自己看好了。」
竹簡上深刻地刻著幾行小字,「七宿傳說,卷四,緋陌涼。」
緋陌涼下意識握住他的手,企圖把後面的竹簡翻開,「後面寫的什麼?讓我看看。」
宿伏一把抓起竹簡捂在胸口,「不能看,真不能看。」
「嘿嘿……」琉鸞諂媚地笑著湊過去,「有沒有我?翻出來看看。」
「有啊。」宿伏翻了幾下,指著上頭的小字,「七宿傳說,卷二,軒轅寒月。」
琉鸞假裝漫不經心看他一眼,猛然掰著他的手腕往外滾。被竹簡蓋住的地方金光乍現,漂亮的梅花小篆刷刷刷顯現出來,「軒轅寒月,字琉鸞,父緋月城四十九代聖君燭龍,母孔雀族琴氏姮女,生於洪荒歷十九萬三千八百七十六年一月一日子時,拜師重華帝君夕風,有寵俏皮兔,神劍蓮華……」
「啊……」宿伏尖叫著,撲過去蓋住竹簡,「不能看,不能看啊,洩露天機會遭天譴的。」
「切,誰要看啊?」琉鸞擺擺手,「書上寫的那些我全都知道。」怪不得宿伏什麼都知道,原來有這樣一本寶貝書在手。
早就覺得他手裡的書不正常,果然啊,此書堪比八卦小報,專記載些**秘聞。
「那我呢?」西陵無垣也很好奇,半趴著身子湊到宿伏面前。
「自己看。」他直起身坐下,手指往竹簡上一指。
軒轅寒月四個字漸漸淡去,西陵無垣的名字隨著一道金光烙印在竹簡上。
「七宿傳說,卷首,西陵無垣,父聶陽城五十一代聖君雲銘,母南海蚌精玉顰……」
「好了好了,就這樣了。」宿伏趕緊把竹簡收起來藏進懷裡。
西陵無垣跌坐回椅子上,嘴角狠狠抽了幾下,「什麼叫卷首?」最好別告訴他,他將來會是一統三界的那個人。
宿伏白他一眼,「卷首很了不起啊?」他再次拿出竹簡鋪開,「算了,好人做到底,看吧。」
四個人八隻眼睛同時湊過去,見漂亮的字體一個一個隨著金光烙在竹簡上。
「七宿傳說,卷三,左丘半雪……」
「七宿傳說,卷五,宿伏……」
「怎麼樣?相信我了吧?」宿伏把竹簡收進懷裡,還不忘輕輕拍了兩下。
「相信,相信。」西陵無垣第一個出聲。
他有能看破一切迷障的滄海月明在手,如果是障眼法,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書上記載的東西,確實是實實在在的,沒有絲毫虛假。
「我也相信。」左丘半雪曾經派人查過宿伏祖宗十八代,世世代代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宿伏從小到大規規矩矩,本本分分,還在郡守處謀了個差事。除了偶然得到一卷竹簡,從此有如神助博古通今之外,沒有任何不對之處。
「行吧,那就這樣了。」琉鸞持保留意見,宿伏究竟可不可靠以後才知道。
緋陌涼雙手托腮,若有所思,「如果我們是七宿,那另外兩位是誰?」
「我真的不知道。」宿伏又無奈了,「這是一本史書,只會記載曾經發生過的事,不會記載未來的事情。」
琉鸞立刻丟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史書?史書他知道我們是七宿?」
宿伏雙手抵著額頭呻吟,「我們知道自己是七宿啊。」
「那我呢?」緋陌涼反手指著自己。
宿伏皺眉,「這個我也說不清,緋陌涼的名字是最近才出現在七宿傳說中的。以前我看的時候,她的名字還在女君錄裡。」
「我知道。」西陵無垣很有見地的說,「應該是要與我們會和,才會出現在史書裡。」
宿伏認真思考了半晌,「我也不太清楚,回去再研究一下。」
琉鸞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各位,我們不能死等著他們出現,該幹什麼還得繼續干。」
「那是自然。」
緋陌涼也附和,「你覺得我應該如何?」
「根據我的經驗,每一個謀反集團都應該有幾位核心人員。」
左丘半雪搖著折扇,很感興趣,「願聞其詳。」
「無論今後如何,選出一位首領那是必須的。」
「恩恩,必須的。」宿伏生怕別人看不見,忙舉起手來,「我推薦無垣。」
左丘半雪巴不得,也趕緊舉起手,「我也推薦無垣。」
緋陌涼兩手一擺,「無所謂,你們愛推舉他我也沒意見。」
「為什麼是我?」西陵無垣囧了。
「為什麼是他?」其他三個人不約而同看向宿伏,眼神裡充滿了疑問。
宿伏苦笑,「坦白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總覺得,無垣身上有一種海納百川的氣度。如果要從七宿中選出一位來輔佐,我願意輔佐他。」
琉鸞頷首,「我明白了,無垣是無慾則剛,海納百川。」
西陵無垣張張嘴,無語了。
左丘半雪用胳膊碰碰他,「有什麼不滿的?反正你是卷首,非你莫屬。」
「……」
「行了,就他了。」琉鸞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使勁拍他的肩膀,「從今以後,無垣就是我們造反集團的ceo,我們都聽他的。」
「……」無垣更無語了。
「什麼歐?」
琉鸞白宿伏一眼,「不懂別問。其次,我們需要一位軍師。」
左丘半雪頗為感興趣,「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琉鸞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搖了幾下,「你,肯定不行。」
「為什麼?」
琉鸞揪住宿伏的衣襟將他拎到身邊,「你有他陰險嗎?有他卑鄙嗎?北溟聖君你的才華毋庸置疑,可是,你太過君子。」左丘半雪當然不夠君子,但是,他表面上君子,關鍵時刻拉不下臉。宿伏就不一樣的,絕對可以把臉皮徹底丟到火星。
「你這是誇我嗎?」別懷疑,是宿伏說的。
琉鸞點頭,「是的,我這就是誇你。亂世需用重典,既然我們要亂了天下,太君子會吃大虧的。」
左丘半雪在心裡嘀咕:我君子嗎?我君子嗎?好吧,這個世上沒有小人了。
宿伏得意洋洋挺起胸膛,「我已經熟讀古往今來各個戰役,熟記古往今來多次篡位,只等為公子效力。軍師一職,非我莫屬。」
「那我呢?」左丘半雪急切地想知道他能幹什麼。
「外交。」
「外交?」
「就是負責交涉外務,比如,勸燭龍投降。」論卑鄙和陰險,左丘半雪可能不如宿伏,但論虛偽,他也是個中翹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身份夠重量級,這種人才最適合搞外交。畢竟北溟聖君說的話,多多少少有點份量。
左丘半雪刷開扇子,慢悠悠搖晃,「可以。」
「我呢?」緋陌涼對此事興趣不大,不過大家既然聯手,她也該出分力。
「內政。」
「內政?」
琉鸞頷首,「是的,內政,糧草供給,內部矛盾之類的。你治理南海多年,這些事應該難不倒你。」
「沒有問題,那你幹嘛啊?」
「我……」琉鸞眨眨眼思考了半晌,轉頭問西陵無垣,「老大,我幹啥啊?」
論運籌帷幄,她肯定不如左丘半雪。論陰謀詭計,絕對不如宿伏。論肅清內政,她連緋陌涼的邊都挨不上。她到底,能幹什麼呢?
西陵無垣相當糾結,「琉鸞,至少你懂得指揮若定,而我……一無是處。」
「額……」她這是指揮若定嗎?是指揮若定嗎?勉強算吧。不過比起他們三個,她還是很沒用。
「不如,你來做什麼什麼歐的,我勉強充當軍師一職,你覺得如何?」西陵無垣不是說客套話,而是真的沒什麼興趣。
琉鸞白他一眼,「你在做夢啊?我暫時當個自由人好了,哪裡需要去哪裡。」
「可是……」
左丘半雪狠狠往他胸口捶了一拳,「喂喂喂,當年我下山奪位,是誰一手策劃的?你一無是處?那我算什麼?」
「額……」西陵無垣心虛地垂下頭。
另外三個人頓時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
西陵無垣更心虛了,囁嚅道,「當年教你弒父奪位,還殺了那麼多人,我如今想想也覺得罪孽深重。」
左丘半雪涼涼看他一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是你教我的吧?當初你整頓北陸內廷雷厲風行,如今在外人面前你倒會裝好人了。」
琉鸞緩緩點著頭,恍然大悟,「當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小子霸氣內斂,原來不是錯覺啊。」
西陵無垣乾笑,「慚愧慚愧。」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就你了。」
「我有選擇嗎?」
左丘半雪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
琉鸞使勁拍著他的肩,「拿出你當年奪位的王八之氣,開創一個太平盛世。」
西陵無垣身子一歪,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什麼是王八之氣?你罵人呢?」
「沒有,我說王霸之氣。」
「……」西陵無垣第n次無語。
「好了好了,不逗你。」琉鸞哈哈一笑,「雖然暫時給各位安排了合適的職位,但是,一切才剛剛起步,我們必須從長計議。老大,你說。」
西陵無垣無奈,歎息著搖搖頭,「你們賴上我了是吧?行,我說。首先,你對左丘的安排甚是不妥,再者,對自己的安排也很不妥……」
好吧,親們自己猜猜,究竟誰才是未來的天帝?是琉鸞嗎?是無垣嗎?還是左丘狐狸?反正宿伏是沒希望了,緋陌涼也許可能,剩下那兩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