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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陰險的緋陌涼 文 / 君弄雪

    月黑風高,適合殺人,適合放火,更適合殺人放火。

    燭龍聖君府內,春花秋月院裡,佈滿結界,還有蝦兵蟹將和馬蜂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琉鸞姑娘屋內燈火通明,燭光亮得恍如白晝。

    五把椅子,左丘半雪、西陵無垣、琉鸞、緋陌涼、宿伏一人一把,圍桌而坐。

    「我確信連姬家的老鼠也沒有辦法打洞進來,有什麼話就說吧。」琉鸞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很堅定的發話。

    緋陌涼的眼睛四處打量了一眼,「確定?」

    左丘半雪頷首,「這院子我們布下了三層結界,難道還會有人闖進來嗎?」

    「就是。」西陵無垣指指地面,「你連底下都布了結界,還有什麼擔心的。」

    宿伏喝口茶,摸摸脖子,「公主你有話直說吧。」仙劍大會一結束,緋陌涼立刻把他們召集起來,說有事商量,然後逼著大家一起布結界。如此神神秘秘嚴陣以待,搞得他心裡惶惶不安。

    緋陌涼再次鬼鬼祟祟打量周圍一眼,清清嗓子,「各位,明人不說暗話。經過今日的事,天下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琉鸞很白癡搖頭,「我不明白。」

    緋陌涼看她一眼,轉頭看向左丘半雪,「經過今天的事,天下人都知道,我水族和你北溟聖君是一路的,而軒轅氏與西陵氏一路,姬氏一族不偏不倚。」

    左丘半雪『刷』一聲打開扇子,「公主言之有理,從今以後,水族和我們左丘氏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緋陌涼手一揮,銀白的袖子甩出大片波浪,「說句心裡話,我很瞧不上西陵氏和軒轅氏,更瞧不上姬氏。」揚起秀眉,指著西陵無垣,「包括你父君。」

    西陵無垣苦笑,「父君是位仁君,可惜太過心慈手軟,容易受人擺佈,如今落得個大權旁落的下場。」

    緋陌涼點點頭沒有說話,反而把目光轉向左丘半雪,「北溟聖君,我緋陌涼一向自恃甚高,但對你確實佩服得五體投地。」

    左丘半雪擺擺手,「公主有話直說吧。」

    緋陌涼拉起琉鸞,又拉起無垣,「你們兩從前的遭遇我很清楚,難道,你們就不想報仇雪恨嗎?」

    琉鸞瞇起眼,「你的意思是……」

    緋陌涼笑了笑,「難道打鳳儀一頓就算報仇了?」

    「當然不算。」

    她轉過頭看著西陵無垣,「你呢?無垣公子,今天那一場手足情深很感人,你不會當真的吧?」

    無垣不屑地往地上啐一口,「不過是陪他們演一場好戲,總不能讓天下人以為,我西陵無垣不識好歹吧?」就他們兄妹會演戲嗎?他也會,而且演的並不差。

    「你們兩受了那麼多罪,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吧?」

    琉鸞挑眉,「當然不會。」

    無垣冷笑,「他們兄妹倆作惡多端,我豈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

    緋陌涼眼裡閃過一抹滿意的光芒,「既然如此,你們反吧。」

    「反什麼?」琉鸞眨眨眼。

    「自然是反了燭龍,你自己來做東陸聖君。」緋陌涼雙眸閃閃發亮,映著燭光格外詭異。

    琉鸞一怔,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做東陸女君,緋陌涼真夠狠的。不過,這想法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聽說聶陽聖君一向是寵愛無垣你的,只是大權旁落被姜虞兄妹所逼,才不能立你為少主。」緋陌涼的目光緩緩轉到西陵無垣身上,「難道,你甘心讓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姜虞兄妹奪走嗎?」

    西陵無垣不動聲色笑笑,「公主的意思是……」

    緋陌涼拉起他們兩的手,搭在左丘半雪手背上,「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我和左丘半雪鼎立相助,奪位並非不可能。」更何況,他們背後有重華帝君和瀟毓靈君撐著。必要的時候,應該能幫上大忙。

    西陵無垣手指動了動,「公主,說出你的條件。」

    緋陌涼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自顧繼續說下去,「屆時你我四人聯手,併吞了姬氏。」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十分陰險。

    西陵無垣咂咂嘴,「漂亮,那麼,公主你的條件是?」緋陌涼城府極深,他不相信她會無端端幫他們那麼大的忙。

    緋陌涼挺起胸膛,傲然道,「我要你們三個答應,天下水族永世歸我統轄。並立下誓言,你們的繼任者,與水族世代交好,永不侵犯。」

    驕傲自信,霸氣側漏,這就是緋陌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南海公主,掌握千萬水族生死的女君。

    當今世上,也唯有她,敢面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提出這樣聽起來很離譜的要求。

    琉鸞、無垣和左丘半雪對望一眼,同時笑了。

    緋陌涼不明所以,有些慍怒,「你們笑什麼?難道我說的話很可笑?」她的話聽起來離譜,但其實一點都不離譜。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西陵無垣笑著搖搖頭,倏然站起身子,「好,我答應你。」

    「我也答應你。」琉鸞絲毫沒有遲疑,豪氣干雲。

    如此痛快,連考慮都免了,緋陌涼反而覺得奇怪,「你們真的不用再考慮一下?」

    左丘半雪悠然搖著扇子,「還用考慮嗎?」

    他們之前早就商量好了,就算她不提出來,也會主動找她合作。

    「真的不考慮?」左丘半雪的態度讓她心裡發毛,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琉鸞笑著搖搖頭,「不用考慮,我們答應你。」

    緋陌涼疑惑地瞇起眼,「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琉鸞歎口氣,「好吧,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之前我們三就已經決定推翻暴政,只是沒想過均分天下而已。」

    緋陌涼盯著他們看了半晌,緩緩笑起來,「好,好,有志氣。」

    西陵無垣眨眨眼,一派儒清韻,「還想過要拉你入伙,然後天下水族歸你統轄,我們真想到一塊去了。」

    緋陌涼仰起頭大笑,豪邁不羈,比男兒還要豪氣干雲,「哈哈哈,終於有人挺身而出,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既然君王不仁,我水族必定順應天命,對各位鼎立相助。」

    琉鸞拍拍她的肩,「別笑了,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大反派,而且是很壞那種。」

    緋陌涼不知道她說什麼,不過確實不笑了,「好,不笑。」

    西陵無垣無奈,「琉鸞,你又胡說八道什麼。」

    琉鸞聳聳肩,「沒什麼,不過有件事必須說清楚,我不想做東陸的聖君,就算我們起義成功,誰愛做誰去做。自己什麼德行自己清楚,我最多能做個狗頭軍師、先鋒大將之類的。」

    緋陌涼頓時兩眼發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心,「你覺得我怎麼樣?」

    琉鸞皺著眉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眼,「從頭到尾都是搞政治的樣,陰險。」

    「嗯?」

    琉鸞趕緊賠笑,「我是說,你是個好人選。」緋陌涼有才有德有心計有謀慮,還有工作經驗三千年。最重要的是,她深受其害,應該會愛民如子。

    要真能把東陸交到她手裡,應該會造福一方。

    「陌涼……」左丘半雪眨眨眼,笑得極其蕩漾,一下一下往她身邊蹭,「我們北陸富庶,而且民風淳樸,要不您一塊接管了?」眼含春水,嬌嬌嬈嬈,美得雌性莫辯。

    緋陌涼一陣惡寒,下意識往旁邊挪。

    一個男人如此傾國傾城,人比花嬌,怪不得有斷袖之癖。

    「陌涼。」西陵無垣一把抓住她,不讓她繼續動,「我自由自在慣了,恐怕做不了什麼聖君,南陸你一快接掌如何?」

    「額……」緋陌涼更惡寒了,從腳底板一下涼到心裡。

    世上哪有人不愛權利的,一方疆土說給就給?是她聽錯了還是他們說錯了?還是……他們故意寒磣她?

    「呵呵……算了……」緋陌涼假笑,「能讓水族偏安一隅我已經很開心,不敢再有所奢望。」

    宿伏正用牙籤剔牙,涼涼插上一句嘴,「說句不好聽的,除了我和琉鸞,三位都是經世之才,誰做聖君沒差別。不過現在說這個,為時過早吧?」

    琉鸞使勁點頭,「有道理,為時過早,為時過早了。」

    「不早不早。」緋陌涼攤開掌心,變出三副竹簡分發到他們三人面前。「簽了吧。」

    「什麼東西啊?」琉鸞疑惑地打開竹簡。

    隨便看了兩眼,驚得目瞪口呆。

    契約,居然是永不侵犯水族的契約。

    緋陌涼自然不可能憑空變出東西來,也就是說,她早就準備好三分契約,只待找個合適的機會,立即拿出來讓他們簽掉。

    可是,她怎麼知道他們三一定會謀反?又怎麼知道一定會願意跟她合作?

    在仙劍大會現場時,她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跟他們在一起,除了私下的交情、看重華帝君的面子之外,恐怕心裡早就自己的打算。

    緋陌涼平時不聲不響,做起事來穩、準、狠。也難怪她區區一個弱女子,能統轄水族多年而不出現任何叛亂。

    「拿去。」左丘半雪對緋陌涼是有一定瞭解的,她做出這種事再正常不過。倒不是太驚訝,隨手刻上自己的名字,把竹簡丟回給她。

    「公主真是深謀遠慮,無垣自愧不如。」西陵無垣同樣不是很驚訝。

    三千年來,四位聖君治理的內陸幾番動盪。但水族卻能長治久安,緋陌涼豈會是泛泛之輩。心計謀慮比之燭龍之流,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罷,無論結果怎麼樣,我先簽了再說。」既然他們倆都簽了,琉鸞也只得跟著簽。

    緋陌涼一份一份檢查,認真看完之後,才滿意地收起來,「好,從今以後,我們坐同一條船。」

    琉鸞白她一眼,「你是水族,就算船沉了也淹不到你。」

    西陵無垣『噗嗤』一聲笑出來,「琉鸞,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搞笑?」

    緋陌涼反過來也白她一眼,「我的意思是,大家以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必須齊心合力。」

    西陵無垣歎口氣,別有深意的說,「公主,你真夠陰險的。」

    緋陌涼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宿伏聽得不耐煩,拍案而起,「別扯淡,我們七宿注定要栓在一塊,即使不簽這份狗屁契約,難道緋陌涼能跑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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