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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人皇劍 文 / 西風怒

    「哈哈哈哈~~」

    「我懂了!」

    凌風豁然起身,朗聲大笑,好像一瞬間撥開了雲霧,看到了萬里晴空一般。

    他並不是找到了獨狼的蹤跡,明白了獨狼的去處,但這一瞬間的所得,更勝過所有。

    「哪怕是不能找到獨狼又如何,即便是失去了這個機緣又如何,沒有這番挫折,在以後的日子裡,才真正會栽一個大觔斗。」

    凌風停住了笑聲,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那種豁然開朗讓他想明白了很多。

    「即便是重來一次,也不代表一切就會一帆風順,盡如己意。」

    「這是一個人才輩出,各路強者崛起的時代;

    這是域外強者降臨,血雨三年破滅迷神天的前夕;

    ……

    在這般風起雲湧的大時代裡,我凌風要改變一切,不再留下遺憾,並不是說說就可以的,也不是重來一次就萬事大吉的。

    如果不能以當初最黑暗、最絕望時的堅持與努力,去再走一遍這條艱辛的道路,那麼一切都是空談。」

    凌風是真的懂了,重生少年時候之後,以他超越了整個時代的眼光與昔日曾經達到的高度,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太過簡單了。

    正是這陡然拔高的心氣,讓凌風的心態有些失衡了。若是當年那個氣海被破,喪母亡兄,苦苦苦在深淵中掙扎的凌風,豈會因為這麼一點困難就覺得失落、絕望?

    這個挫折來得正是時候,讓凌風如醍醐灌頂一般,真正明白了日後的道路要怎麼去走。

    「獨狼,我可沒有這麼容易放棄。」

    「你等著吧,我會找你。」

    凌風握緊了拳頭,抬頭最後看了一眼那猶自在辛勤編織著晶瑩羅網的斑斕蜘蛛,隨後頭也不回地,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此時,日月,月升,靜謐而晦暗,然而卻如月光也有所知覺一般,清冷的月輝灑在凌風的身上,灑在他的前路上。

    前後不過個把時辰,可若有人親眼能親眼見得凌風的變化,定然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迥異如兩人的精氣神變化。

    重生至今日,凌風真正回復了前世那無數困難挫折,鍛煉出來堅毅的心志。

    轉眼間,凌風的背影為密林所掩過,稀稀疏疏的前行聲漸漸遠去。

    ……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哪怕最早起的鳥兒,也還未開始一日的歌唱,一處灌木豁然向著兩方分開,凌風的身影從中大踏步地走了出來。

    雖然搜尋了一整日,但是突破了心障的凌風精神上卻無一點疲倦之意,反而雙目炯炯有神,精神飽滿。

    這一整夜的搜尋,他還沒有重新跟在獨狼的後頭,不過也不是全無所得。至少從一路上所看到的蛛絲馬跡來看,大方向還是沒有錯的。

    「第六天。」

    凌風停下了腳步,眼睛微微瞇了一下,透過稀疏的樹冠遮掩,望了眼初升的太陽。

    時間已經有點緊迫了,最多在第九天上,不管有沒有收穫,他都必須趕回紫巖城。若是不然,錯過了武學考核,那麼很多東西都會變得困難得多。

    比如改變醜娘的命運,大兄的悲劇等等。

    時間的緊迫,獨狼的渺然無蹤,並沒有讓此刻的凌風失了方寸。昨日的徹悟,讓他真正的將前世今生融匯在了一起,不驕不躁,又胸有成竹。

    凌風只是停頓了片刻,便又重新開始搜尋起獨狼的蹤跡。

    獨狼身為曾與妖獸戰鬥在第一線的武者,經驗何等豐富,出了前面的密林之後,他留下的蹤跡愈發地難尋了。

    正當凌風全神貫注在左右的時候,「彭」的一聲巨響,驚起了大片的宿鳥。

    猶自沉睡未醒的密林,在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聲中由極靜變得極噪,鳥獸皆驚。

    「獨狼?」

    凌風霍地抬起頭來,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獨狼。

    此時此地,造成這般大動靜的,最大可能自然是獨狼了。

    好不容易捉住了對方的尾巴,凌風怎麼可能耽擱,幾乎在巨響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他便腳下一踏,整個人「嗖」地一下竄起,站在了左近最高的樹頂上。

    凌風眼前頓時一亮,少去了樹冠的遮蔽,整個天地陡然清晰亮堂了起來。

    聲音的源頭再好分辨不過了,循著大致的方向望去,只見得大片的鳥兒從睡夢中被驚喜,環繞著一片區域盤旋不敢下。

    「就是那裡。」

    凌風認準了方向,腳下一點,從樹上下來,飛快地在林中向著一個方向掠去。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以輕身功夫從樹頂上竄過最快了,可是那樣一來動靜也自不小,凌風沒有把握能瞞過對方。

    好不容易捉住了尾巴,自然以小心為上了。

    即便是刻意控制,以防止洩露出了聲息打草驚蛇,凌風也不過花了數十息的功夫,就到了那鳥群盤旋之處。

    「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如同破鑼般的笑聲,適時地傳入了凌風的耳中。

    「嗯?」

    凌風眉頭一挑,腳下頓了頓:「這不是獨狼的聲音?還有其他人?」

    他愈發地小心了起來,謹慎地向著破鑼笑聲的源頭處尋去。

    「鬼狐?你也配叫這個名號?哦,膽小如狐倒是真的。」

    「不過你若不是如此謹慎膽怯,堂堂一個後天三層的武者,怎麼會被我們兩個後天一層的小蝦米給陰了呢?」

    「哈哈哈~~」

    那破鑼笑聲愈發地洪亮,愈發地得意。

    同一時間,藉著假山與老樹的遮掩,凌風終於靠到了最近處,看到了場中的情況。

    「咦?」凌風吃了一驚,「獨狼竟然真的不在這裡?」

    他雖聽出了那個破鑼笑聲不是獨狼所發的,但還以為是獨狼還有同夥,或者是偶遇的敵手之類的,不曾想這一看,場中之人跟獨狼壓根沒有任何關係。

    此時,躍入凌風眼中的,是兩立一倒,三個人影。

    那破鑼笑聲的主人,迎面正對著凌風所在的方向,五短身材,後背腫如駱駝,哪怕是仰天狂笑,看上去也如佝僂著身子一般。

    另一個立著的人,背對著凌風,看身形倒是挺拔,只是纖細如女子一般,隔著十來丈的距離,隱約還有脂粉氣傳來。

    在兩人之間,一個瘦小的黑衣老者歪倒在地上。

    在離開三人不遠處的所在,一個巨大的坑洞,突兀地出現在大地上。

    坑洞左右,碎石遍佈,土壤翻起,煙塵猶自瀰漫,尚未完全塵埃落定。

    這般情況,凌風只是一眼掃過,便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先前那聲驚動宿鳥的巨響,自然是這個坑洞爆開產生的,而看這場中三人無一例外的灰頭土臉,十之**就是剛剛從這坑洞中躍出。

    「得寶,內訌!」

    兩個詞一瞬間就從凌風的腦海中跳出了出來。

    除此之外,別無可能。

    想到這一點,因為發現對方不是獨狼的失落立刻從凌風的心中抹去,再次屏氣斂息,愈發謹慎地注視著場中情況,生怕驚動了場中三人。

    無論是那個駝子,還是脂粉氣背影,亦或是倒地的黑衣人,現在他們可無暇注意周圍的情況了。

    「呼~~呼呼~~」

    黑衣老者的呼吸,如同風箱一般,更有一種沙啞無力在其中,儼然體內千瘡百孔模樣。

    他的胸前一道細細的劍痕從胸膛一直到下腹,裂衣下掩不住如嬰兒小口般翻捲出來的傷痕。這還不是真正要命的,以凌風的角度,正可看到黑衣老者的背後一塊衣服如蝴蝶般飛碎,露出漆黑的掌印來。

    「毒掌功夫,駝子……」

    凌風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異色,再看向那駝子的目光就有些不對了:「難道是他?」

    前世一個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名號,從凌風的記憶深處浮現了出來,旋即又覺得不可思議,緩緩地搖了搖頭。

    「毒駝子,陰書生,你們沒有內訌?是做戲給老夫看?」

    「好,好,我鬼狐小心了一輩子,沒想到到頭來死在你們兩個小輩的暗算下。」

    口中說好,鬼狐的悲憤之氣,卻幾乎化作了實質。

    他的話沒頭沒尾,凌風也沒有能看到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單憑聽到的隻言片語,就足以大致推斷出當時的情況了。

    三人各懷鬼胎,進入那個坑洞中探寶,有所得後歸來,毒駝子與陰書生就上演了一場內訌的好戲。

    鬼狐入甕之後,毒駝子趁機在身後給了他一下狠的,胸前的傷痕則是陰書生的傑作。

    至於所謂的內訌有沒有鬼狐參與挑撥的原因,其中還有什麼細節,凌風沒有興趣知道了。

    眼前的這些,已經足夠了。

    「鬼狐你老了,這裡山清水秀,正好給你安眠。」

    毒駝子嗤笑一聲,轉而對陰書生道:「書生,這老傢伙竟然以為挑撥兩句,我們兩個就會內訌,讓他漁翁得利,你說好不好笑?」

    駝子的話音方落,一個奸細不辨男女的聲音就傳入了凌風的耳中,正是那個一身脂粉氣背對著他的陰書生。

    「這老傢伙懂什麼,我們二十年的交情了,這次又得了寶物,回頭我們獻上寶物,再把駝子你引薦給師傅,我們就是師兄弟了。」

    「哈哈哈,好,那就太好了。」

    駝子朗聲大笑,一副極其歡愉、驚喜的模樣:「要是天殘前輩真能收駝子我為徒,獻上寶物又何妨,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

    「可笑這老兒還以為我們會內訌,後天三層的武者,就這麼輕易地死在我們兄弟的手上,哈哈哈~」

    駝子得意地大笑,隱藏在暗處的凌風,躺在地上等死的鬼狐,齊齊神色大變。

    「天殘前輩?」

    「以天殘為名的強者,只有一人……」

    凌風心念方動,地上的鬼狐已經喊叫了出來:「殘肢刃主,天殘老人,陰書生你竟然是天殘老人的弟子?」

    陰書生陰測測的聲音響起:「沒想到吧?死在我們兄弟的手下,鬼狐你也不冤了。」

    鬼狐沉默了一下,似乎殘肢刃主的名號給了他極大的震動,半晌方才無力地說道:「給老夫一個痛快吧。」

    話音落下,臉色蒼白如紙,渾身戰慄,竟是恐懼到了極處。

    「殘肢刃主,果然是他!」

    暗處凌風瞳孔驟縮了一下,旋即恢復了平靜。

    殘肢刃主何人,他自然再明白不過,對此人的瞭解,甚至勝過場中殘肢刃主的徒弟陰書生。

    前世,修為臻至先天境界之後,凌風也沒有少跟先天強者打交道,那個時候正是殘肢刃主高高在上,以先天第九重的修為,憤世嫉俗的脾性,殘酷的手段威震天下的時期。

    殘肢刃主先天殘缺,獨臂、獨腿、毀容、瞎眼、駝背……幾乎所有殘缺都在他的身上出現,可說是生來就注定悲劇的人物。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物,受盡了所有屈辱痛苦之後,竟然成為迷神天頂級強者,也就是比六御絕巔、武神風狂等幾人稍弱一些罷了。

    或許是因為受盡了無數屈辱,覺天下人皆負他,天殘老人性格偏激,亦正亦邪,讓人捉摸不定,偏偏又手段殘酷至極,在天下人心目中,其恐怖程度還更在其餘強者之上。

    稱其為可止小兒夜啼,毫不為過。

    與鬼狐不同,凌風是真正見過天下強者的人物,哪怕是當年殘肢刃主身隕之時,凌風也是在場親眼目睹過的。

    故而,陰書生的身份給他帶來的也僅僅是意外罷了,旋即收斂了心神。

    同一時間,在鬼狐頹然放棄之後,毒駝子飛快地上前一步,一雙肉掌成漆黑如墨,轟在了鬼狐的頭上。

    霎時間,鬼狐的頭顱整個都被轟入了腹腔之中,流出的血液亦成漆黑之色。

    「好毒的掌功。」

    凌風的神色凝重了一點,暗暗留心。

    這份凝重並沒有在他的臉上持續多久,緊接著便被濃濃的驚異之色所取代。

    當毒駝子乾脆利落地斃殺了鬼狐之後,從鬼狐的屍體旁,取出了一個長條形的包裹。

    這東西一直在鬼狐的身側,然而凌風一開始就為他們三人的對話所吸引,竟是沒有注意到。

    這份漠視,一直持續到毒駝子解開包裹,露出一個長條形,巴掌寬窄的劍匣來。

    「這個劍匣……」

    凌風的臉上儘是驚異之色,畢竟前世乃是修煉到了先天第九重的超級強者,他的眼界何等之高,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劍匣的不凡。

    「這便是他們取得的寶物嗎?」

    凌風心中一個念頭剛剛閃過,便見得毒駝子一巴掌拍在劍匣上,真元灌輸,霎時間龍吟般的劍鳴響起。

    龍吟劍鳴聲中,一抹金光乍現,恰似無邊汪洋上,初升的紅日萬丈光芒,映照得汪洋成金麟的天下。

    「金劍?!」

    「是它!」

    凌風差點忍不住從藏身之處跳出來,這般特徵明顯的寶劍,據他所知天下間只有一柄。

    「人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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