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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血染天下,浮世紛繁 89當面拆穿 文 / 七下

    剛才是司徒元澈,現在是司徒恆,兩人一前一後,又正好在白紫簫發生意外,需要遲些過來之時。這樣的巧合,花清茉絕對不信。

    依她看來,司徒恆和司徒元澈已經聯手,西王府與德親王府之間應該也已經連成一路。否則,就算是自己中毒,這兩人也不會因為要來看望自己而聯手對付白紫簫。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一種誰都不信的可能。那就是白紫簫發生的意外就只是意外,這兩人選在這個時辰,而且一前一後,也就只是巧合。

    但,她絕對不信這世間有這種巧合。

    花清茉凝視著外面,濃暗的夜幕之中,星辰點點,光彩華溢。院中橙黃色的燈火彷彿清和的日光一般,淺淺淡淡的落在人的身上,顯得無比的溫暖柔軟。

    星辰碩碩中,燈火闌珊處,司徒恆一如既往,身著月白色錦袍,風華秀逸,五官絕代,溫潤的眉眼猶如濃墨淡彩之中渲染而出的一副山水畫,那般的點塵不驚,那般的優雅高貴。

    看著司徒恆這般風華出眾,花清茉不禁憶起第一次與他在元池邊上相見時的情景。當時的司徒恆也是這般光華出眾,高雅絕世,只是那時的他,雙眸中帶著笑意,碩亮清明,猶如亙古長明的星辰,華麗盛大的煙火,美的讓人能夠瞬間淪陷。

    當然,現在的他依舊如此,能夠讓無數的女人淪陷癡狂,但是他的眸光已經再不復當初那美麗的笑意。

    或許這其中的改變有一部分是緣由自己,但更多的是歲月。

    沒有人可以永遠不長大。

    推門的聲音讓花清茉從回憶之中醒來,她聽著慢慢靠近的腳步聲,心有異樣。她和司徒恆曾是未婚夫妻,也有過一些稍微親密的接觸,雖然她當時有理由,但是如今總覺得有些不適。

    畢竟,司徒恆和白紫簫都是錦瑟的後人,兩人就算都不知曉,但依舊是同根而生的兄弟。況且,如今白紫簫已經知道了一切,若有可能她不想與司徒恆再有任何接觸,她不想讓白紫簫看到一點不喜歡的畫面。

    腳步聲在臥榻邊停止,隨後花清茉聽到司徒恆的聲音,似乎與一年前相比要多了一分低沉,少了一分清澈。

    「一載不見,蕭王妃便給了本王這麼一個大禮,本王當真是受用不起。」司徒恆說完之後,便快速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站著的男人,道:「疏用,你的醫術極好,快些幫蕭王妃號脈,一定不能讓她有任何事。」

    司徒恆此話一出,花清茉心中一震。這剛才所說的疏用,不會就是風疏用吧?

    在花清茉懷疑之時,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微冷之中略帶著一絲淡薄:「是,西王爺,疏用謹遵王爺之令,絕對不會讓蕭王妃出事。」

    聽到這聲音,花清茉已經確定這疏用便是風疏用,與她有過一戰,與貓兒有過一段情的風疏用。

    此人先是在宋簾閣,之後又和與金針封腦的貓兒成為夫妻,並與自己在軒轅塔有過一戰,而如今他竟然又成了司徒恆的人。看來,這人的真實身份也是不簡單。

    不過,若他只是一枚棋子,那麼其身後之人便是將他們所有人都算計到了。

    附上手腕的手涼意清淺,彷彿一塊染了霜寒的枯葉一般,涼意滲人。很快,風疏用的手離開,而他的聲音之中有著一抹說不出來的笑意。

    「蕭王妃,您沒有中毒,不是嗎?」

    風疏用此話一出,花清茉便睜開了眼睛,從臥榻上坐了起來。視線看向風疏用,她的目光猶如寒刃一般用,冷漠之中帶著一絲清晰可見的殺意。瞳眸彷彿是一片寥寂的黑,看不到一點的光芒。唇角有著一抹淡薄到無的笑容,恍若冬梅初放,冷寒薄淡。

    司徒恆見花清茉突然醒來,愣是一愣,隨後他快速的上前一步,有些失儀的抓住花清茉的肩膀,手勁極大。他離花清茉極近,可以清楚的聞到她身上的清香,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越發秀麗的五官,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眉眼間似乎綻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美麗,那般的邪魅娟狂,優雅高貴。

    「你沒事?真的沒事嗎?」司徒恆還是擔心花清茉的身子。

    「清茉多謝王爺關心,只不過若是王爺未帶此人來此,清茉就更加感謝王爺了。」花清茉抬眸看向司徒恆,聲音溫和如初,笑容優雅秀麗,但是眸光卻浮現出冷意。

    司徒恆有些詫異花清茉竟然與風疏用相識,畢竟以他所知,這兩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但更讓他詫異的是花清茉對待風疏用的態度,他極少見到她這麼冷漠對待一人。即使是傷她害她之人,她也能坐到笑顏以對,目光溫和,但是此時她眸中的寒意,涼的有些詭異。

    放開花清茉,司徒恆轉身望向風疏用,目光依舊,心中卻警惕起來。「疏用,你與蕭王妃認識?」

    「回稟王爺,疏用和蕭王妃有些姻緣。」風疏用笑容依舊,語氣更是未有一點變化。他目光極為友善的看著花清茉,道:「蕭王妃,不知疏用之妻貓兒,如今可好?」

    風疏用出聲詢問,不待花清茉回答,便又自顧說道:「算著日子,她也快臨盆了,不知產子之後,能否讓疏用見見自己的妻兒?自然,若是蕭王妃不允,疏用必然遵命,不予蕭王妃一絲的麻煩和不悅。」

    這般的話語讓花清茉有些生氣,她從未想過,風疏用對於貓兒竟然這般的無謂。或許,貓兒是在被人用金針封腦之後才對風疏用動情,但是她即使恨自己被騙,卻終究還是承認動了情,失了心。可風疏用如此,到底算是如何?

    或許,真的如這世間千千萬萬的女子一般。貓兒遇到的也是薄情寡義的男子,得不到時千萬百計,得到之後隨意丟棄。

    「若是她願意見你,清茉自會讓你們相見,但是清茉要提醒你一句,立於貓兒之間,不是夫妻,什麼都不是。」花清茉看著風疏用,唇角的笑容溫和的猶如陽光一般,明媚燦爛。隨後,她微啟唇角,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道:「貓兒曾經說過,風疏用,利箭為證,你與我恩斷義絕,再無關係。此生再見,必手刃於你,報你玩弄我之仇。」

    這熟悉的話語讓風疏用眉宇一蹙,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彷彿凍結一般僵住。此時,他感覺自己胸膛之處傳來一股無法言語的疼痛,那被貓兒利箭貫穿後又好了的傷口彷彿突然裂開,鮮血淋漓之中,撕心疼痛之中,他感覺自己的心中,又傳來那股熟悉的刺痛。

    尖銳,刻骨,無以忘懷。

    風疏用意識到自己的不對,立刻用笑容掩飾自己此刻的失態。他望著花清茉,唇角笑容溫淺自在,但是心中卻依舊疼痛無比。「多謝蕭王妃的提醒,不然疏用都要忘了,貓兒一箭已經結果了我們之間的夫妻情誼。不過一夜夫妻百日恩,貓兒若是想要回頭,疏用定然不計前嫌重新接納於她。」

    聽到風疏用這話,花清茉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柔媚,但是目光之中的冷意卻是越發的疊加。她看著風疏用片刻,眼中的冷意不知道為何竟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訴說的冷寂暗沉,沉穩不驚。

    沉默了片刻之後,花清茉的目光看向司徒恆,聲音一如的溫潤:「西王爺,今日清茉騙人是有苦衷,勞煩你就當清茉中毒,勿要告訴旁人。作為報酬,清茉會在不久之日,邀請西王爺看一齣好戲。」

    「本王明白,本王自然不會為難蕭王妃,此事本王就當不知。」司徒恆點了點頭,聲音很是溫柔。他望著花清茉自信邪魅的笑容,不禁想到當初的她。雖說兩者皆是花清茉,但是他終究後悔,終究嫉妒,終究不服。

    為何?

    為何讓她發生這種改變的,不是自己?

    為何不是他自己?

    司徒恆凝望著花清茉,目光之中的笑意漸漸冷淡下來。他握緊雙手,想要靠近花清茉,但卻強忍住心中所想,只是靜靜的立於原地,不再多發一言。

    花清茉不知司徒恆心中所想,她只是在司徒恆應允自己之後,點頭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王爺回府,如今清茉和這位風疏用有些私事需要解決。」

    花清茉說完之後,司徒恆只是安靜的點了點頭,目光安靜平緩,他看了風疏用一眼,眼神略顯複雜,但是卻始終未說其他。

    「蕭王妃,疏用如今畢竟是本王的人,還望蕭王妃不要動殺念。」司徒恆再次看向花清茉,目光寵溺,聲音溫柔。隨後,他輕拂袖袍,月白色的錦袍衣袂飄揚,猶如登臨於世的仙人一般容華出眾。

    「告辭了,蕭王妃。」司徒恆轉身離開,挺白纖瘦的身影在燭火中越發的風華秀逸。

    望著司徒恆的背影,花清茉目光微沉。隨後,她再次看向風疏用,唇角的笑意有著不容磨滅的冷寒以及殺意。

    「剛才風公子說那些話激怒清茉,想必是要清茉氣憤,呵責你離開,是嗎?」花清茉溫柔的開口,手輕輕的捋起額前飄落的長髮。

    此話一出,風疏用只是淡淡的看著花清茉,清俊的笑容之中儘是笑意。

    「主子說千萬不要在蕭王妃面前耍心眼,因為她都能看出。初聞這句話時,疏用還有些嗤之以鼻,如今當真是信了。蕭王妃,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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