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的話讓四月有些詫異,以花染歌這個年紀能夠如此隱忍已經算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但是花染歌卻可以從小時候就開始忍著,這就說明從小的花染歌就知道忍,一個孩子能夠做到這點,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怪不得她家小姐要這麼關注她。
「只是小姐,四小姐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了,或許她會一直忍下去,就此了卻殘生。」四月出聲提醒,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雖然花染歌忍耐力勝於常人,但是忍耐的時間長了,或許就是一種習慣。能不能從這種習慣中脫離,這當然是讓人料想不到。
四月的話讓花清茉輕輕的笑了笑,隨後她抬手看了看自己修理的極為漂亮的指甲,道:「四月,每個人都會面臨著選擇,就像我當初選擇讓你跟著我一樣。本來花染歌的人生就只有一條路,而我給了她另一條,要不要選擇就看她自己?我們不需要去過問。」
說完,她有些擔心的加快腳步,道:「不知道相思有沒有準備好解藥?」
回到北院時,一進房間花清茉便看到相思再喂花彧卿喝東西。她快速的走了過去,然後從相思的手中拿過瓷碗,道:「我來。」
花清茉溫柔的喂花彧卿喝藥,等到一碗藥喝完了,她看向相思,問道:「這藥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有效?」
「五少爺中毒並不深,他大概晚上就能醒,只不過五少爺中的這毒中有一味草藥只有東聖才有。」相思想了想之後,還是將這事說給花清茉聽。畢竟此事也不能瞞著,不然若是一個不小心讓幕後之人逃了,以後被害的或許就是她們家小姐。
相思這話讓花清茉目光微沉,隨後她看向躺在臥榻上面色蒼白的花彧卿,沉思了片刻後,看向相思,道:「具體是什麼,你和我說說。」
「是。」
據相思所說,花彧卿中的毒中有一種名叫屍魂草的草藥,這種草藥只有在東聖一個名叫天恆谷的地方才有。而且,屍魂草只有在特殊的條件之下才能成活,而且摘下來之後不到一個時辰便會枯萎失去藥效。所以對於花彧卿中的這毒中有屍魂草,這著實讓花清茉有些驚訝。
思慮了半天之後,花清茉便準備去驛館找一下雲千夢。此事還是得詢問一下她,畢竟若是有人有屍魂草,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東聖的人。
來到驛館前,花清茉抱了自己的名字之後,門口的守衛便直接讓她進去,然後領著她走向了雲千夢的房間。
推開門,花清茉首先便看到了坐在羅漢床上對弈的雲千夢以及雲雅文,而雲溪逸則是坐在一邊翻著書,而地上有著兩個不停磕頭的人。
這情景讓花清茉愣了一下,她帶著相思走了進去,正欲行禮的時候,雲雅文看向她,笑著道:「清茉,過來。」
對於雲雅文喚她的名字,花清茉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卻還是走了過去。等她走到羅漢床邊的時候,雲雅文便往羅漢床的裡面移了移,讓了一些位置給花清茉。
「坐吧!」
望著那位置,花清茉沒有想太多便坐了上去,隨後她看了看眼前黑白交錯的棋盤,道:「清茉有事來尋,不過也不算太急,千夢可以和太子殿下下完棋再說。」
「此局已經算是終了,這黑白子間的戰鬥猶如兩軍交戰的行軍佈局,對於此我始終比不上皇兄。」雲千夢看著棋局,笑的極為隨意,絕美的臉龐上有著無法訴說風華以及淡然。隨後她看向花清茉,笑容變得溫柔親暱起來:「清茉,東聖與華朝、紫璃的比試已過,我們也要準備著回東聖了,本來也是準備去找你的,不過如今你既然來了,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什麼事?你說即可。」花清茉溫和的笑了笑,隨後她從棋盒之中捻起了一粒白子細細的觀看,白玉的棋子溫潤通透映襯著她肌膚的白皙。
「清茉,我想你問你願不願意與我們一起回東聖?皇兄說他傾心於你,但是苦於你先前已經婚配雲王爺,不過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你願不願意當他的太子妃?」雲千夢極為直接的問道,也沒有什麼拐彎抹角。自己很清楚花清茉,就算自己試探她,她也會很快的猜出來。所以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接了當來的簡單。
雲千夢這突然的話語讓花清茉愣了一下,手中的白玉棋子緩緩的落到了地上,然後碎成了兩半。這聲音在此時的房間顯得尤為清脆,也格外的寂靜。
很快,花清茉笑了笑,然後下了羅漢床將那粒摔成兩半的白玉棋子撿了起來,然後握在手心之中。目光快速的劃過雲千夢,隨後她看向自己面前的雲雅文,正準備說話之時,雲雅文微微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手中那粒白玉棋子拿了過來。
「棋子稜角堅硬,會傷著你的。」雲雅文說完便看向花清茉的手心,上面已經有了一道微紅的痕跡。隨後他的手指按在她的手心,幫她輕揉著。
雲雅文的溫柔讓花清茉有些沉寂,她看著他,漆黑的雙眸猶如夜一般深邃。很快,雲雅文的手指離開了她的手心,但是手卻沒有放開花清茉的手。他的目光溫柔的看著她,隨後溫聲的道:「男未婚,女未嫁,你如今要用什麼理由疏遠孤?」
聽到這話,花清茉只是淡淡笑了笑,道:「雅文太子,我與雲王爺已經有了夫妻之禮,你真的想要一個不貞的女子做你的太子妃嗎?」
花清茉的話讓雲雅文一愣,就連雲千夢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而坐在旁邊的雲溪逸也因為她這句話合上了書,目光轉向這邊。
「你若是真不喜歡孤,也不必用這種詆毀自己的理由,孤不必強迫你的。」雲雅文注視著花清茉精緻的臉龐,溫聲的開口。他們彼此都到了適婚的年紀,如果今年錯過的話,那麼日後他再來的時候,她必然已是別人的妻子,自己身邊可能也已經有了人。所以這次,他想要爭取一下。
「雅文太子,我沒有騙你,我的幾位姐姐都知道此事,你大可向她們求證。如今的我,配不上太子殿下。」花清茉的笑容寧靜而又溫和,她抬起另一隻手放在了雲雅文的手上,然後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在她的手快要抽出雲雅文的手時,他突然再次握緊,目光凝視著她,道:「若是孤當此事未發生過,你願不願意和孤一起回東聖?」
雲雅文的話完全出乎了花清茉的意料,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從未想過雲雅文會說這樣的話,畢竟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貞節對男人來說是最重要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在成親之前,將貞節給了別的男人。她能夠看得出雲雅文也介意此事,但是他卻依舊這樣開口,這著實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
見花清茉沉默,雲千夢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道:「清茉,若是你答應皇兄,那麼我們就是一家人,不管過去怎麼樣,在東聖我們就可以作為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這不比你在華朝這般的日子要好的多嗎?」
的確,若是和雲雅文在一起,她會輕鬆很多。雲雅文應該也會對她很好,而且還有雲千夢的陪伴,她也不會孤單,這樣的生活明明比現在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好了太多。可是,她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並不期待這樣的生活。明明,她來華朝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些日子更是各種陰謀詭計纏身,她不可能捨不得這個地方。
但是,她真的不想離開,不知道理由的。
「雅文太子,多謝你的厚愛,你是一個極好的男子,應該有更好的女子與你一生相守才對,而不是清茉這樣隨意的女子,清茉配不上你。」花清茉溫和的笑了笑,然後她掙脫出雲雅文以及雲千夢的手。
如今明白的拒絕雲雅文只能淡淡一笑,他注視著花清茉,道:「清河郡主的意思,孤已經明白了,我們三日後會離開華朝,到時希望與郡主當面告別,畢竟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孤已經將清河郡主視為孤的一個摯友。」
「既是送別,清茉一定會去的。」花清茉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她看向雲千夢,道:「千夢,此番來此是想問詢問你一件事?」
「是關於屍魂草的事情吧!」雲千夢一聽花清茉的話便能料到大概,她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指向一邊還在磕頭的兩個男人,道:「這兩人是我的花匠,他們隨行幫我照顧我喜歡的花草。今日清晨我便發現屍魂草少了一些,心知有些不對,細問之下,原來這兩個奴才將屍魂草賣給了別人。清茉,是不是誰因為屍魂草有事?」
雲千夢的話讓花清茉有些沉寂,她想了想之後,點頭:「彧卿中了毒,毒中就有屍魂草,所以我便過來想要到你這兒看看能不能問到什麼,不過沒有想到你已經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