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老郡王妃已經不需要明說,所有的人都能猜到下面是什麼,目光皆都看向花清茉,等待著她的回答。
花清茉早就料到老郡王妃會以此事說辭,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那夜的事,就當是發生了,而且這件事或許能夠成為保護她的屏障。至少,老郡王妃和楚悠然由這件事可以看出,她和百里予澈都不知道彼此之間的關係。
「奶奶,那夜雲王爺突然來到,之後我便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之後能夠記得也不多了,不過我和雲王爺的確……」花清茉清聲的回答,姿態從容不迫,彷彿是在說一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一聽這話,花弄影立刻笑了起來,隨後說道:「清河郡主,你是堂堂皇上親封的郡主,竟然在未嫁人之前作出這樣的事情,不覺得有些失德敗壞門風嗎?」
花弄影的話一出,其他人都微微揚起唇角,一個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至於楚悠然,她的臉上有著一絲報復的笑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復她心中的恨。
而老郡王妃,表面完全看不出來她心中所想,只是從她的目光之中能夠看到一絲的高興。
靜看著這些人,花清茉的表情依舊是那般的從容不迫,隨後她淡淡一笑看到花弄影,道:「華朝並不像東聖,那裡的女子終生只能嫁一個男子。在華朝,丈夫死後,女子改嫁也是常有的事情。況且,咱們府已經有過三姐這樣做了,我只不過是年紀小有樣學樣而已。安縣縣主要是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學習一番。」
這話讓花弄影的臉色一僵,她隱藏著自己的怒火,緊盯著花清茉不再說話。的確,已經有花凌薇當榜樣,花清茉這不是首犯,她就算想要說些什麼,也不好說辭。搞不好,其他人還會說她借題發揮。如今這時候,她不能再犯什麼錯誤。
見花弄影不再說話,花清茉也沒有再說什麼。隨後她看著老郡王妃,出聲道:「奶奶,茉兒還要回去看賬本,就先告辭,不打擾各位了。」
「去吧!」老郡王妃點了點頭。
此時花清茉向四月使了眼色,四月立刻從老郡王妃的旁邊離開,然後拉住花清茉的手,道:「既然姐姐走了,那我也走了。」
「好,去吧!大家也都散了吧!」老郡王妃一聲吩咐,院子中的人都微微的行禮,然後走出了院子。
到了院子外,花清茉和四月兩個人走在最後面,花清茉是為了觀察這些人,看看誰有異樣,是有可能毒害花彧卿的人。此時,花晗汐身後的丫鬟猛然的撞向花染歌,而花染歌一個沒有站穩便被那丫頭撞在地上趴著。
見此情景,花晗汐立刻笑了起來,然後腳踩到了花染歌的頭上,道:「今天這地怎麼都會動啊?」
對於這樣的景象,寧郡王府的其他人都當是沒有看到一樣,畢竟花晗汐一向不喜歡花染歌,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丫鬟的女兒來和花晗汐這個姐妹鬧翻。
很快,其他人都各自走向自己的院子。而花晗汐則是突然踹了花晗汐一腳,將她踹在一邊的地趴著。
「你說你不好好的呆在你的狗窩,到奶奶這裡來做什麼?」花晗汐冷視著花染歌,出聲問道。
而花染歌只是跪在地上搖了搖頭,怯懦至極的道:「六小姐,是老郡王妃叫奴才去的,奴才只是遵從老郡王妃的命令。」
「騙誰呢?奶奶怎麼可能叫你去?」花晗汐一聽到花染歌的話,表情便更加的不好,隨後她看了看自己的丫鬟,道:「她一個丫鬟竟然騙本小姐,你們給本小姐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是,小姐!」花晗汐的丫鬟立刻應了一聲,然後兩個丫鬟便走到了花染歌的旁邊,對著她又打又擰。
花清茉從遠走過來,便看到花染歌被丫鬟欺負的連手都不敢還,這情景讓她不禁有些生氣。曾經花清茉也是這樣,不過花染歌只有一個花晗汐欺負她,而花清茉則是各方都欺負她。
走到面前,花清茉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兩個大人的丫鬟,出聲道:「本郡主前日翻看寧郡王府家法,以下犯上者,處以斷腿之刑,然後再趕出寧郡王府,你們兩個是不是也想這樣?」
花清茉的一句話便讓那兩個丫鬟嚇的停下了手,然後她們同時看向花晗汐,等待著她的回答。而花晗汐只是微微的一笑,道:「清河郡主,今日是要為了這個丫鬟不顧咱們的姐妹情誼嗎?」
「六姐當真是說笑了,本郡主就是顧著咱們的姐妹情誼才會這麼說的。六姐你也知道,如今本郡主管理寧郡王府,自然要執法必嚴,這家法自然誰都不能犯?六姐說對嗎?」花清茉溫和的笑著,笑容安雅寧靜。
花晗汐聽到花清茉的話,表情有些不好,她這左一個本郡主,又一個管理寧郡王府。無非是在告訴自己,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雖然有些氣人,但是人家都說這麼明白了,她還要裝傻子聽不懂嗎?
目光看了看那兩個丫鬟,她們立刻鬆開了花晗汐,然後退到了一邊。
「今日有清河郡主救你一命,本小姐就饒了你,下次讓我在看到你,我一定要讓你不得好過。」花晗汐冷冷的看著花染歌說道,隨後她對著花清茉笑了笑,便帶著兩個丫鬟離開了。
花晗汐走後,花清茉上前一步去扶花染歌,而花染歌立刻向後退了一些,然後跪在地上磕頭:「多謝清河郡主救了奴才,奴才這就退下,不會污了清河郡主的眼目的。」
花染歌的話讓花清茉的雙眸微蹙,她伸手握住了花染歌的手,溫聲道:「四姐,你不用對我下跪,也不需要自稱奴才,不管你的生母是誰,你始終都是寧郡王府的四小姐。」
說著花清茉將花染歌扶了起來,目光打量著她身上穿著的衣服,眸光一沉,道:「我記得每個月府中的小姐都有三千兩的例錢,四姐的例錢沒有拿到嗎?」
「奴才拿到了。」花染歌不敢看花清茉,目光劃向花清茉握著自己手的瑩瑩玉手,然後她又看看了自己那雙又粗又糙的手,立刻鬆開了她的手。
花染歌的怯懦以及害怕花清茉都看在眼裡,看來花染歌這些年的日子也不比她好過多少。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花清茉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粗心了,竟然讓花染歌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受這樣的苦。因為知道她也像自己這樣受人欺負,所以給她的例錢都是花清茉親自吩咐管家送去的,這樣也就避免花染歌會像自己這樣被人要了例錢。
不過照如今這情況看來,這發給花染歌的例錢,即使是到了她的手中,也估計被別人拿走了。
「四姐,我的北院如今還有空的房間,你要不要搬去和我一起住?」花清茉目光溫和的看向花染歌問道。
花染歌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花清茉,道:「清河郡主,奴才……」
「四姐不要再自稱奴才了,雖然不爭不搶可以保全性命,可是你如今這樣被人欺負,不覺得對不起你的母親嗎?她可是用自己的命生下了你。」花清茉出聲開口,目光凝視著花染歌。她很清楚,花染歌的真實不像這樣懦弱,她這樣服軟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在這樣的王侯門院,她一個丫鬟的女兒,必須要隱忍才能好好的活下去。而花染歌而的確夠隱忍,不然,她也不可能活這麼久。
「可是……」花染歌微微低頭,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花清茉溫和的笑了笑,然後拉住她的手,道:「四姐,與我一起住到北院去吧,至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人可以明目張膽的欺負你。」
「為什麼?」花染歌有些詫異的看著花清茉,出聲問道。她為什麼要幫自己?自己只是一個丫鬟的女兒,也就是一個丫鬟而已,為什麼身為嫡女的花清茉要幫自己?
對於花染歌的疑惑,花清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四姐不要忘了,去年的這個時候,清茉比你過的還差,比你更受姐姐們的欺負。自尊者人尊之,自貴者人貴之。相反,自經溝讀,自慚形穢,妄自菲薄者人賤之。」
花清茉的話讓花染歌微微一愣,她的目光凝視著花清茉,還未說話之時,花清茉再次開口了。
「四姐,我言盡於此,若是你覺得我說對,便到北院去與我一同住,若是你還是願意像之前這樣的話,我也不會說些什麼,只不過自尊自貴,方才是真貴,四姐要想清楚。」說完,花清茉便鬆開了花染歌的手,然後拉住四月的手向北院走去。
等到沒人的地方,四月恢復了自己的聲音,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姐,你為何要特別關注四小姐?」
「沒事,只是覺得她是一個可以扶持的人。一個人可以放棄自尊只為活著並不簡單,而她雖然卑微的活著,但是我卻從她怯懦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的不屈。四月你知不知道?花染歌從小便被花晗汐欺負,但是卻從未反抗過一次,這絕對不是尋常人可以有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