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彧卿中毒了?」雲千夢微愣了一下,隨後目光便冷了下來。她看著那兩個人,聲音與平時有很大的不同:「此事是你們兩個人的貪戀引起,還不快將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清河郡主,免得害了無辜的人。」
「是是是,公主!」那兩個人立刻又磕了幾下,地上的血有些刺目,那兩人抬起臉,磕破的額頭已經有些血肉模糊,而他們的臉上也都有著不少的血。
「清河郡主,奴才們只是一時貪戀所以才會做這種事的。那日一位極為漂亮的姑娘說她身體不舒服需要屍魂草入藥,說是要買屍魂草,奴才先前也是不願意賣的,可是那姑娘拿了一千兩說只需要一些屍魂草。奴才們一時間財迷心竅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請清河郡主饒命啊!」
聽著這些話,花清茉的目光沉了沉,隨後她看向雲千夢,道:「千夢借一下紙筆,我想看看是誰做這樣的事。」
「好,你隨我來。」雲千夢聽到這話便拉住花清茉的手,然後將她帶到了一邊的書桌邊。花清茉坐了下來便拿起筆在紙上畫著,很快她便畫出了三張畫,然後你拿了起來走到那兩人面前,讓那兩人看:「看看這裡面有沒有買屍魂草的那位姑娘?」
那兩人看了看,隨後指了指其中的一張圖,道:「就是這位姑娘買的。」
順著那兩人手指,花清茉看著畫中的那張臉,頓時她不禁一笑,沒有再說什麼。隨後她撿起了那三張畫疊了起來收好,目光隨之看向雲千夢,花清茉聲音清冷而又溫和:「千夢,多謝了,我還要回去好好照顧彧卿,不便在此多留了。」
「嗯,記得三日後來送我。」雲千夢笑了笑,絕美的臉龐無論何時都透著一種空谷幽蘭的雅致。
「我不忘記的。」花清茉微微一笑,隨後向雲雅文以及雲溪逸行了一禮,不經意間她與雲雅文的視線交接,而她只是平靜以對,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到了外面,回程的路上,相思想了很久之後,終於忍不住詢問:「小姐,你為什麼不答應雅文太子?你與雲王爺的事情對你日後尋夫始終是個影響,難得雅文太子如此真心對你,你如此做真的是有些不夠明智。」
相思的話讓花清茉不禁一笑,她靜靜的看著眼前,隨後將手伸向天空。張開的五指縫隙之中,她看到碧藍色的天空之中漂浮著片片白雲,藍天白雲高潔悠遠,好像是她從未有過的自由一般。有些失落的放下手,花清茉看向相思,道:「雅文太子如今喜歡我,到底能喜歡多久又有誰知道呢?他是一國太子,以後更是是東聖的帝君,他的後宮不可能只有我一個,日後定會有無數的如花美眷,我不想和那麼多女人一起爭一個男人,後宮的戰場比寧郡王府更加的殺人不見血。或許吧!對於有些女人來說,不求專心,但求用心便好。但是我,始終只想要一人。有句話說起來或許很癡心妄想,不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說完之後,花清茉輕輕的笑了笑,道:「我隨意說說而已,你不要當真。」
這話讓相思不禁笑了笑,然後她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道:「小姐所說的癡心妄想何嘗不是天下女子的癡心妄想?但是,這世界上又有多少男子一身只有一個女子呢?都說西王爺專情,不過他的王府也有著幾個填房之人,男人即使心做到專情,身卻不一定能夠做到。」
這般多愁善感的話讓花清茉不禁一笑,她伸手敲了敲相思的頭,道:「怎麼突然像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別想那麼多了,快回郡王府吧!」
回到府中,花清茉竟然與寧郡王在正廳前遇到了。寧郡王正好外出,而她正好回來,兩個人正好相對碰到。
「父王。」花清茉行了一禮,笑容依舊。但是她的雙手此時緊緊攥著,指甲狠狠的嵌入手心,壓制著心中的恨意。就是寧郡王殺了百里予澈,她一定要讓他還了這筆債。
見到花清茉的時候,寧郡王也有些詫異,他停了下來,雙手抓住花清茉的肩膀,難得一次,他的聲音很溫柔:「茉兒,雲王爺的事情太遺憾了,父王以後會給你尋更好的夫君的。」
「茉兒知道,多謝父王。」花清茉溫和的笑著,隱藏在笑容之下是她狠狠壓制住的恨。
寧郡王離開之後花清茉沒有多看他一眼,她真的很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暴露出此時真實的想法。其實百里予澈是花清茉的父親,也只算是她這個身體的父親,本來她不應該會這麼恨的,只是她好不容易再次有了父親,好不容易再次擁有的東西卻又被寧郡王毀了,所以她才會這麼恨的。
回到房間,四月以及華絮在房間中看守花彧卿。見花清茉回來,四月便起來站到了一邊。坐在臥榻邊上,花清茉伸手將面盆中的錦布擰乾,然後幫花彧卿擦著臉。
「四月,彧卿可有什麼不適?」
「回小姐,五少爺叫過幾聲疼,然後便一直昏迷著。」四月出聲回答,隨後她提醒道:「小姐,五少爺還要學習,如果無緣無故在你這兒太長時間,會引起下毒之人的懷疑的。」
「此事我也考慮過。」花清茉將錦布放回水中浸濕,擰乾之後,繼續幫花彧卿擦臉。等到擦好之後,她將錦布放回面盆之中,目光看向四月,道:「四月,這幾日只能麻煩你先扮作一下彧卿,等他好了之後就可以了。」
「是,小姐!」四月點了點頭,她也做好了這樣的準備,所以此時並不驚訝。不過能將毒下到一個小孩子的身上,那下毒之人和她這個殺手倒真是不相上下。
不過仔細想想之後,四月便開始擔心花清茉起來。這王侯深院遠比江湖暗殺要恐怖的多,她一個女子真的是太累了。不過如今既然花清茉已經是她的主子,自己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四月很快便出去換裝,再次扮作花彧卿。至於房間之中,花清茉則是一直守在花彧卿的身邊。如今在寧郡王府,她只相信花彧卿和花旻止,也只會對這兩人好。而且,她真的不想再一次失去了。
晚上的時候,大概過了亥時,花彧卿才醒了過來。醒的時候他有些迷糊的看著花清茉,半響之後才出聲問道:「姐姐,我怎麼了?」
「沒事,你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不過為了避免你被夫子罵,我已經讓四月姐姐代替你去上課了,你乖乖呆在姐姐的房間中休息知道嗎?」花清茉伸手撫著花彧卿的臉,然後俯身輕輕的吻了吻他的額頭,道:「彧卿,乖乖睡覺,姐姐會陪在你身邊的。」
「嗯!」花彧卿極為虛弱的點了點頭,隨後很快又睡著了。望著他蒼白的臉,花清茉的臉色極為陰沉。毒害花彧卿的那個人,她絕對不會放過的。
她不是有最想要的東西嗎?自己一定會毀給她看的。
第二日,花彧卿醒的極早。而那時花清茉早就醒了,只是靠在臥榻邊上翻看著醫書。花彧卿盯著花清茉看了片刻後,道:「姐姐,我餓了。」
「我已經讓相思姐姐給你做了燕窩粥,馬上就給拿過來。」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然後看了相思一眼,相思立刻走了出去。隨後,花清茉將花彧卿的身體抱了起來,然後給他的身後墊了幾個素色薄棉錦緞的枕頭。
很快,相思便端著一個白底蘭花的燉盅走了過來,她將托盤放在一邊,然後從燉盅中盛了一碗燕窩粥遞給了花清茉。隨後,花清茉便開始喂花彧卿,動作極為的溫柔,花彧卿也比平時乖了很多,大抵是身子還很不舒服。
吃了一碗之後,花彧卿舔了舔唇,道:「姐姐,我還餓。」
聽到這話,花清茉不禁一笑,她將碗遞給了四月,隨後伸手捏了捏花彧卿的臉,道:「好,那就再吃些,吃完之後姐姐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花彧卿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沒有彷彿沾染一絲塵埃的光芒一般。望著他,花清茉覺得心中很寧靜,但是也更加的堅定起來。她一定會好好保護花彧卿的,一定。
吃完燕窩粥後,花清茉便坐在了臥榻床頭的地方,而花彧卿則是躺在她的懷中,說故事將他哄睡著之後,花清茉便又拿起醫書看了起來。如今,知道她不是寧郡王女兒的只有老郡王妃以及楚悠然,這兩個人她不得不除。
只是楚悠然是花清茉的生母,縱然再有不對,她也不好傷及楚悠然的性命,所以她得尋個兩全的辦法才好。至於其他人,她一定都不會放過。寧郡王這一門,該陪葬的她一定要讓他們都陪葬。
在臥榻上躺了兩日之後,花彧卿實在是呆不住了,便纏著花清茉要下來,她本來是不允的,不過相思也說花彧卿沒事了,所以她也就同意他下榻。不過因此,四月也就恢復了自己的身份,不用再扮作花彧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