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大難題
花相容驚詫的張開了嘴,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頓覺駭然莫名,深藏了許久的恐懼如潮一般的翻滾而出,身體不禁隨著顫抖的心一起顫抖。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記得當年的事情,那一段早該被火掩埋的過去……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匆忙的垂下頭,眼珠慌亂的轉動著。
稚容緩步走上前,托起了她的下巴,揭開了她面上被淚水侵透的面巾,溫柔為她拭淚,低語道:「別哭了,哭多了可就不漂亮了,其實你根本不用怕的,在天巫收我為徒的時候,我便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殺你,所以這一次也一樣不會。」
花相容聞言,非但沒有被安撫,反而更加驚駭,不禁慌亂的將實話叫了出來:「稚容,你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的,當年我也不過是個孩子,根本……」
他抬手掩住她的唇,「噓,你說的,我都清楚,可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再的告訴你,做人要自憐自愛呢?
可惜我一再的提醒你,你卻從未在自己身上找過原因,你為了要我幫你的父母,家人復仇,更是始終對我隱瞞當年的真相。
如果這些年哪怕有一次,你肯向我吐露實話,也許我們之間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使力的甩開手,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看見一隻蒼蠅一般的厭惡,嘴角噙著冰冷且又嘲諷的笑意,「連基本的誠實都做不到,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愛我的時候,我都噁心的想吐。」
這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直敲在花相容的心尖上,讓她呼吸頓時哽住,臉上浮現異樣的潮紅。
「你也不是連基本的誠實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她嘶聲的喊出內心的痛,和恐懼,淚流不止的瞪著這個傷害自己的男人。
「你說的沒錯。」稚容邪氣的挑起嘴角,「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從不對你說實話呢?」
花相容陡然一驚,直覺自己一顆心再次被他撕裂,血淋淋的流血不止。
之所以不需要誠實,是因為他根本不愛自己,哪怕一丁點都沒有……
「花稚容,你這個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她悲痛的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決堤。
稚容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眸,很是冷酷的說:「我從來沒有要求過讓你愛我,與其在這多說廢話,你還是老實的告訴我,桃樂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相容眼眸垂了下來,心內宛若一片死灰,將頭一扭,很是漠然的答道:「桃樂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哪裡還有怎麼回事。」
稚容聽罷,耐不住低笑出聲,「相容,我真看不出來,你還是這麼忠心的人,讓我真是越來越好奇,桃樂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還是說,這根本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讓我猜猜,她是要幫你報仇呢,還是說掌握了你的什麼把柄,就比如說她是你害死的?」
花相容陡然一驚,慌亂的抬目向稚容看去,對上他異常冰冷的目光,壓抑的情緒終於崩潰了,目光變得狂亂而又憤怒。
「沒錯,她就是我害死的,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拿走。」她充滿報復性的看著稚容沉下了臉,暢快而又得意的大笑起來,「怎麼了,心痛了是不是?讓你更痛的還在後面,我特意將她引入時空隧道,又用了惑術,讓她在時空隧道裡睜開眼。」
「果真是你。」稚容有些自嘲的低笑了聲,「相容,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反正時空之眼的特性,你比誰都清楚,一個連靈魂都沒抹殺的人,我看你去哪裡尋!」相容現在一心只想著,要讓這個傷害的自己的人也跟著她一起痛苦,讓她所受的痛在他身上顯出十倍,卻絲毫沒注意到稚容根本不曾流露一絲擔憂。
「所以,桃樂是因為你才回來的?」稚容趁著她恍惚之時,又一次發問道。
「對,桃樂就是我放出來的,還是我為她施展的附魂,讓她魂魄歸體。」
「你說放出來?」稚容突地想到了一件被他疏忽的事情,耐不住皺緊了眉心,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若是的話,他怎麼會看不出桃樂的靈魂有異呢……
花相容癲狂的『哈哈』一笑,「你忘了老東西囚禁在後山的邪靈了?我告訴你,她根本不是什麼邪靈,而是真正的桃樂。
老東西裝出一副名利不沾的樣子,背地裡還不是惦念著白夜楓的手記,比你高明多了!」
稚容見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耐不住的皺緊了眉心,師父的話他從不曾懷疑過,而後山的邪靈他也親眼見過,那湧動的晦氣很是驚人,在現在想來,倒是同桃樂身上的湧動出的晦氣有些相似。
只是桃樂身上的晦氣,卻像是被什麼給隱藏了起來,看的有些朦朧。
「相容,你這次真是做錯了!」稚容長歎了一聲,臉上的冰冷之態,緩緩的消退了下去。
看來這次不想找老爺子都不行了……
花相容唾鼻的哼了一聲,癲亂的笑起,「我不能痛快,你們都別想痛快!」
稚容對她的偏激徹底沒了言語,憋了好半響,才歎道:「看來,忘記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花相容陡然一驚,不禁輕顫了一下,驀然醒覺過來,奮力的掙動著,尖叫著:「不,我不要!稚容,別這麼對我。」
「太遲了,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不去珍惜,反而做出這種事情,怕是這次我有心饒你,老爺子他也不會饒過你,還不如由我來拿到你不該擁有的東西。」
「花稚容,你不能這麼做,我不想以後都渾渾噩噩的,都是你的錯,都怪你不愛我,我才會,我才會走到這一步!」
稚容沒容她繼續叫喊下去,抬手聚起金芒,覆在了她的頭頂上,而後金芒驟然大作直刺入她的頭顱之中,強行的撕扯著,衝撞著。
因痛意,花相容那張嬌媚的臉,頓時扭曲,慘叫不斷,直至稚容收回手,從她的頭顱中浮出一塊閃動著紅色光芒的光團,花相容才脫力的暈厥了過去。
稚容將光團握於手中,垂目看著內裡浮動的畫面,而後用力捏緊手,那光團頓時碎成片片,隨風消逝了去。
他抬手拂過花相容滿是淚漬和汗漬的臉,「以前的事就讓他隨風而去吧,以後莫要再存有如此重的執念,放開才能活的更開心……」
說罷,他收回撤去了對花相容的擒固,將她扶於樹下,而後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而另一邊正在燕關北營的沐桃,卻碰到了一個大難題。
看著直挺挺躺在毛毯上的錦軒,她眉心直隆成了一團疙瘩,可觀脈象卻絲毫看不出來異樣,耐不住轉頭看向靈猴,又一次的問道:「你們將軍從早上醒來便是這樣了?」
靈猴點了點頭,「是,將軍從醒來,便是只能睜眼閉眼,卻不能說話動彈。」
沐桃傷神的揉了揉眉心,暗自嘀咕道:「難道是餘毒未清的緣故?可萬一他下半輩子,只能在床上躺著,又該怎麼辦?」
「花晴姑娘,您說什麼?」靈猴狐疑的瞅著沐桃。
讓她頓時一激靈,慌忙的搖著手,「沒,沒什麼,我這是在自言自語,你不用理我。」
看來,她還是得找一趟墨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