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是誰忘了
桃樂話落之後,氣氛瞬時靜謐了下來。
在片刻的沉默過後,稚容輕笑了聲,「相容的話還真是多。」
「她也是為了你才做這些,你應該知足了,有個女人肯這麼對你。」桃樂的目光不著痕跡的轉向了一處空地,而後看向花稚容,「我也不瞞著你,其實女皇陵之中並沒有所謂的不死軍隊。
那不過是王夫怕女皇難撐場面,故意造出的聲勢,才給各國留下的一種假象錯覺,而女皇陵中所陪葬的卻是他留下的手記,以及兩人的屍體,不過凰佩倒確實是陵墓的鑰匙,怎麼樣,想不想看一看,白夜楓永不外傳的秘術?」
稚容淡笑不語,給桃樂一種,他被誘惑到的感覺,以至於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只要你幫我保守秘密,我不但會保全那花晴的安全,更會讓你一覽白夜楓的手記。」
可她的話落,稚容卻突地低笑了起來,見桃樂不快的目光投射而來,他才將將壓下笑意,很沒誠意的道歉:「一時沒忍住,公主一定不會介意,是吧。」
桃樂臭著臉,道了句:「你的決定到底為何!」
「唔。」稚容當真捏著下巴想了想,「東西挺誘人,不過既然是永不外傳的東西,公主又何必將他翻出來呢?」
「你,你不想報仇了?」桃樂怎麼也沒料想,他會是這麼個回答,驚詫的語調高揚,瞪鼓了眼睛瞅著他。
「人這一生這麼短暫,比報仇更值得做的事情這麼多,何必在這上面糾結。」稚容眺遠了目光,她不提起這話題,他都快忘記了心報仇的事情,至少,在入了王府再次遇到她的時候,沒在去想過這個問題。
以前糾結與報仇,只是因為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只能以仇恨為借口,為自己定下有生之年的奮鬥目標,為此努力著。
可如今,他找到了比報仇更只得他去做的,又何必在糾結在一個恨字上面。
說實話,他從未恨過放火燒了村子的人,只是為此憤怒了一段時間,那也僅是因為那些人不公平對待而已。
他的話,換來了桃樂更加驚愕的注目,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他不是心心唸唸的想要報仇嗎!
怎麼這會反倒會說出這種話來。
桃樂很是不敢置信的又看向了一邊的空地,花相容的話,難道是騙她的?
桃樂一時不察,將心理話說了出來,被稚容聽去,心情大好的點了點頭,「公主的耳力絕對沒問題,這點毋庸置疑,反倒是公主若知道我的仇家是誰,怕是也不願將手記借我一看了。」
桃樂聞言,向他看去,便聞稚容極輕的言道:「已經成為歷史的五國聯盟。」
這下桃樂可笑不出來了,怒目轉向了空地略一瞇眼,又瞪向了稚容。
「到底是皇家人,還真是現實的緊。」稚容懶洋洋的攤開了手,沉吟了片刻,轉言道:「不如這樣吧,我不讓你交出花相容,不過,你必須要回答我全部的問題,作為交換,我也不會告訴穆文洛你的身份,這樣如何?」
桃樂沉吟了一會,想到,看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便是有問題,也不會太難回答,大不了她隨便找個答案,糊弄過去便是。
這一想,她很是乾脆的點了點頭,「可以,你問吧。」
稚容撲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獪,笑了笑也不點破她的小算盤,轉而問道:「公主既為真,那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桃樂皺眉沉思了一會,答道:「你也知道,我天生便有宿疾,實是因為魂魄不全造成,天巫便用了養魂之法……」
話未說完,稚容便搶言說:「所以說,公主這些年是在家師那裡了?」
「自然是,不信你大可去找天巫來問上一問。」桃樂面不改色的扯著謊。
她便是料定,稚容找不到天巫,才敢這麼大膽的放言,等天巫那老東西出現,一切早就成了定局,誰還能奈何的了她?
見稚容將信將疑的看著自己,她更是將背脊挺的直直的,坦然的與他對視,「花相容便是天巫托付給我的,他料定若是你知道她並未失憶,一定會緊追不放,所以才讓我照顧她。」
「我並未問花相容的事情,所以公主不用多做解釋。」稚容一臉不耐的擺了擺手,又問:「既然公主出現了,那麼她又在哪裡?」
桃樂微皺了下眉心,心想,他果然問起那賤人了。
不過她早就想到了說辭,也不怕他問,「其實是我錯怪她了,花相容昨日告訴我,天巫為怕我身體會受損,特地尋來的孤魂,以可以送她投胎為交換,讓她寄宿在我的身體中。」
「所以說,她現在是去投胎了?」稚容有些感到好笑,他特地多此一問,就是想證明她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本來他還感覺,她上一番話,假的很像真的,依著老爺子的性子,確實不會洗去花相容的記憶,只是可惜了,假話當真是經受不住錘煉。
「好了,我沒問題了,既然她已經有了好的歸宿,我也不用擔心了。」稚容想著再與她糾纏下去也沒意思,乾脆結束談話算了,反正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就這些疑問?」桃樂有些不敢相信,他百般刁難之後,就這麼一些話便將他給打發了。
「若不然呢,公主還想怎麼樣?」稚容疑惑的將她看了一眼。
桃樂忙搖了搖頭,「既然你得到滿意的答案,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稚容也不吭聲,只是擺了擺手,便扔下了桃樂,一臉無趣的離開了,只是他卻並未向後營而去,也並未前往文洛的營帳,反而晃晃悠悠的朝著營外走去。
而去往營外,他也並未朝北營前進,而是擇了離開燕關的道路,好似看風景一般悠哉的緩步而行,漸漸的走入了林地之中。
只是在一片潮濕的土地之上,卻顯現出另一人嬌小的腳印,那腳印一直追著稚容的腳印不斷的顯現出。
當步入了叢林深處,尾隨稚容的人,突覺一陣詭秘的氣流湧動,頓時驚覺不好,只是,在察覺也已經太遲,那氣流突地從四面八方湧動而來,將他緊緊包覆住,讓他在無法動彈分寸。
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從樹後緩步走出,被金光所包覆著的稚容,顫聲問道:「你早就發現了?」
稚容對著一片虛空點了點頭,「方纔桃樂有三次朝著那空地看去,我就在想,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怎麼會引得她不住看去呢?所以,我就想到了你的天賦,隱藏和追蹤。」
「那你是故意將我引到這裡的?」那人忍不住心中的好笑感,帶著哭腔的笑了起來,「我為你做了這麼多,可誰知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你難道忘了我們家人慘死的事情了!」
稚容緩緩的皺緊了眉心,漠然的眼眸中突地閃過一道金光,那人立刻顯出身影來,嬌媚的臉蛋上覆著一方紅紗,已被淚水沾濕,那雙眼眸更是幽怨並存的定看著他。
「忘了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的家人不是早就已經沒有了,而且正是被你所謂的家人給殘害而亡,你說我該不該為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