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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章 第一百五十一節 貝爾 文 / 子唯

    亦都的風雲似乎隨著虎爺和余中年暫時的失蹤得到暫時的平息,龍虎幫和異能社的人現在是群龍無首,也沒有再出來生事端。一切看似恢復平常,可大家心裡清楚,一天找不到虎爺和余中年,事情就得不到徹底的解決。

    紅燭自從離開虎爺之後便一直跟著陳瀟,靜下來的時候就一個人望著天空發呆,陳瀟知道她是想家了,這麼多年沒回去過她一定很想念自己的父母。

    「等過一段時間我陪你回去看看他們。」陳瀟將一杯水遞過來的時候說道。

    紅燭接過來看著他在對面的小板凳上坐下,凳子是租這間房的時候房東好心給留下的,整間房屋也不過花了很少的錢,過慣了上流生活的紅燭此時正在學著過回平淡的日子,所以特地租了這間看起來很普通的小屋。

    紅燭搖了搖頭抿了一口水,說道:「我還哪有臉回去,只不過閒下來的時候想想罷了,我想他們也早把我忘了。」

    陳瀟手裡捧著個一次性紙杯,抬眼看看她道:「誰說的,說不定他們也很想你呢!我倒是想有個家能回去,可是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你不一樣,既然上天讓你離開虎爺,就說明你是時候該回去了。」

    「回去?」紅燭抿著嘴喃喃道。

    寧靜的書房內,放著輕緩悠揚的古典音樂,歐陽幕海神情怡然的坐在那張古舊書桌前搖頭晃腦的輕跟著旋律擺動,他閉著眼睛,細細享受著樂律帶來的歡愉。

    他面前的書桌上則是一枚翡翠綠的古董戒指,圓潤的玉石散發著迷離的光芒,歐陽幕海緩緩睜開眼睛,那眼裡儘是和玉石一樣的迷離。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托起戒指在掌心凝視了片刻,繼而一隻手探進身下的抽屜裡摸出一本古體書。漆黑柔和的楷體字書寫著「家譜」二字,歐陽幕海小心翼翼的打開,直到書頁翻到最後,那裡記錄著一排驚人的小字。

    「寶刀龍涎乃始皇之物,得之簇擁天下,與天壽齊。原為歐陽家第十代歐陽田剛所有,後因此命喪,望後人謹記,定為家族人雪恥。」

    歐陽幕海撫摸著一排排小字,眉頭鎖緊將手中古董戒指放於書上,合住重新放進抽屜。

    「老爺,老錢求求你了,放手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老錢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板著歐陽幕海的腿說道,他一面祈求著,一面望著他冰冷寧靜的臉,希望能從那充滿無情的表情裡尋得一絲希望。

    「老爺,想想郭小姐,想想小姐,想想夫人和少爺吧,那把刀已經奪去太多人的命,老錢不希望老爺也走到那一步啊!」膝蓋在地上蹭著,滿是灰塵和秸稈的地面上被他擦出一條深深的痕跡。可無論他如何動情如何哭訴,面前這個男人卻始終不曾低頭看他一眼。他的眼神和這座茅屋一樣,充滿冷漠和破敗。

    「老爺……老爺……」他抓著無情男人的衣角搖了兩下,希望他說句話,哪怕是念在二十多年主僕情的份上,希望他能夠聽自己一句勸,這麼多年自己做的太多了,為了這個所謂的主人一錯再錯,他已經認不清原本的路應該在哪裡了,只知道為了他的夢想去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炎炎……小丹……」歐陽幕海低低念道,老錢的眼裡閃過一絲希望,看著他那凝重的臉,繼而從歐陽幕海嘴裡說出了一番再次讓他絕望的言論:「老錢,你知道嗎?我這一輩子只愛過那一個女人,一個我一直認為她背叛了我的女人。我折磨了自己二十年,就是希望能贖清自己的罪,你知道夫人是怎麼死的麼?」他扭頭看看地上的老錢,眼神恐懼而猙獰。

    舉起這雙顫抖的大手,緩緩道:「她是被我這雙手掐死的!就在我的書房裡……」

    「老爺……」老錢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幕海。

    「是她親口告訴我,她是如何殺了炎炎的母親,是如何讓她痛不欲生連死都沒有尊嚴的,那一刻我憤怒了,我喪失了所有理智,就想著殺了眼前這個魔鬼……殺了她……殺了她!後來她死了,真的死了,她是我的結髮妻子啊!」說到此處,他那原本無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機械的從裡面滾出一顆眼淚來。歐陽幕海沒有去擦,而是繼續說道,「我替炎炎的母親報了仇,我對得起炎炎,可是我殺了小丹的母親,我對不起小丹啊。」

    「所以老爺這麼多年,冷落炎炎小姐,把所有的關愛和思念都給了小少爺?」老爺流著眼淚問。

    歐陽幕海笑道:「我沒有一天不在想小丹的,老錢你知不知道,付德洋還有很多很多人,他們都想得到龍涎寶刀,都想長生不死,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要得到龍涎寶刀的關鍵就是一枚戒指,而這枚戒指就在陳瀟手上。」

    老錢大驚,瞪著一雙眼睛說不出話來,他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原以為找到了小少爺老爺要說出這番話,而小少爺又為何會有那枚最關鍵的戒指?歐陽幕海獰笑了一下,說道:「包括陳瀟,他也想得到龍涎寶刀!」

    「……你是說……小少爺他……」

    「他不是什麼小少爺,只不過和付德洋一樣,是一個貪心的傢伙。」歐陽幕海冷漠的說道,「他混進歐陽家的目的,就是想從我手上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老錢,你說憑什麼他們人人都想得到而我就不行?憑什麼他們人人都來算計我,而我卻要承受這一切?不——絕不,我要讓他們知道,最後贏得人是我,也只有我。」

    「老爺,我怕你繼續走下去,會落得粉身碎骨啊!」

    歐陽幕海瞇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胸有成竹的說道:「你放心,他們都以為可以利用我,可他們卻不知道我這個裝傻充愣的人才是最聰明的。我不會直接插手,有付德洋和陳瀟這兩個笨蛋幫我,水到渠成。」

    老錢含著淚光仰望著他心中的神,這個曾經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的主人。他有理想,有抱負,有自尊,有骨氣,可這一切都用錯了地方,老錢不知道接下來他會面臨著什麼,可他心裡篤定,歐陽幕海不聽他的話,就一定會走上絕路。

    看了一眼斜倒在地的舊木櫃,木櫃上放著個小玻璃瓶,那是致命毒藥。老錢知道,付德洋是棋子,而他自己也是,只是他比付德洋更加不幸,比他要早一步被犧牲掉。

    歐陽幕海嚥了口口水,不忍去看,只是嘴裡緩緩的說道:「付德洋已經被警察盯上,你為了我多次與他接觸恐怕也難逃過去,去吧,你的犧牲是有價值的,老爺我不會忘了你。」

    老錢蹭過去拿起玻璃瓶端詳了一會,他知道無論他如何勸說,歐陽幕海都不會改變他的心意。龍涎寶刀真的會讓人癡讓人狂,甚至是喪失理智,亦都之神已經擁有無限的金錢和權力,處在他這個位置的人,現在最想追求的就是健康與壽命,只有這樣他才有足夠的時間去享受大半輩子掙來的榮華。

    老錢舉著藥瓶沖歐陽幕海深深的磕了三個頭,算是拜別,他知道權利爭奪會帶來什麼,他自己的今天將會是歐陽幕海的明天,他只有在地下睜大眼睛看著,等著,總有那麼一天,他會輸的一無所有。

    「當初的郭小姐就是喝下這種藥去的,雖然狀態不怎麼好看,老錢,你忍一忍就過去了。」歐陽幕海閉上了眼睛。

    「老爺,老錢先走一步了!」匍匐磕長頭,老錢哀嚎出最後一聲,仰頭像個壯士一般一飲而盡。他含著那口冰涼卻沒有什麼味道的藥水,一股熱淚湧出,喉結微動,整個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

    或許是難受極了,老錢猙獰著面孔就要起身,跪地的膝蓋磨著地面拖了老長,終於憋足了一口氣猛的立了起來。歐陽幕海下意識的快步後退,老錢則直挺著僵硬的身子艱難邁開步子,他嘴角抽搐,白沫四溢,眼睛早已突出老高。

    他像個不死殭屍一般對著眼前最後一片天空凝望著,凝望著,那抹深邃的蔚藍像照相一般定格在他的眼中,許久不化。天空越發遙遠,在他直挺挺倒下去之前,似乎看見有一隻鳥兒正張著翅膀從天空飛過。

    身子塌下下去,重重地砸在了那舊木櫃上,形成了他最後的死狀!

    歐陽幕海面無表情的俯身從地上撿起那只空玻璃瓶踹進褲兜,然後扒開牆面的暗格從密道向二樓書房走去。

    悠揚輕快的音樂從桌上錄音機裡不斷流出來,輕盈的旋律充斥著這間別緻的古典桌的另一邊抽屜被打開,一隻手伸進去摸出白色玻璃瓶,歐陽幕海將它舉在眼前喃喃自語道:「付德洋已經被抓了,老錢,你終於有了個伴兒。」

    咚咚咚,山水十字繡牆面上發出一陣撞擊聲,歐陽幕海扭頭看了一眼,先是不去理會。這幾天他們就沒有消停過,不過也難怪,這一個是響噹噹的黑社會大佬,一個是萬人信奉的異能社,兩個受慣了被人尊崇仰望的大人物如今要他們屈居在這狹小的暗道裡,換誰也受不了吧。

    不過人在屋簷下,總得要低頭,即使被禁錮起來不見天日,虎爺和余中年也只能踹踹牆壁來出氣,至於對著歐陽幕海大吼大罵甚至做些更過激的事,他們暫時就沒這個膽量了。

    被捆住手腳的虎爺在黑暗裡狠狠瞪了余中年一眼,心說你不是懂異能麼,你不是能碎瓦成型麼,那怎麼就不能施個法讓咱倆逃出去?感情你那些也都是唬人的吧!

    余中年靠著牆壁靜靜的呆著,他沒有虎爺這樣暴躁難耐,他只是仔細幻想著要是自己真的會異能就好了。要不是多年前自己無意中善心大發救下一個快餓死的乞丐,他也不會憑藉著乞丐會的巫術出來騙人,聽那乞丐說自己是湘西那邊的,根據家傳練成了這股巫術,豈料功夫挺到家可就是不能當飯吃,直到遇到好心的余中年,二人一拍即合成立了受人異能的異能社。

    異能社發展快速,期間為他們斂了不少財,余中年也結合了一些魔術的道道讓大家對他的異能深信不疑,最終他一個快要被行業所拋棄的靈異小說家一夜間成了受人仰望的大師,這又是何等風光。

    風光的勢頭持續到長袍怪橫死,這傢伙居然死在了龍虎幫,少了左膀右臂的余中年又遭到凌娜這毒婦的挑唆,他才意氣用事結集了一大幫人去踏平龍虎幫,豈料虎爺也不是吃素的,兩派人馬大戰了一整夜,結果雙方傷亡慘重,而迷迷糊糊中自己和虎老頭子就被人帶到這兒來了,想當初看如今,余中年真是悔恨交加。

    「我們……不會死在這兒吧?」虎爺沉著聲音問道,他看著眼前沉默的男人,希望他能給拿出一個主意。怎麼說虎爺是沙場上過來的,不比余中年這種文人,鬼主意多。

    「不知道!」被捆著手腳的余中年低低的回了一聲,眼神卻瞧著一面的牆壁,他知道這就是暗道的出口,綁架他們的人就在隔著一面牆的外面,如今他倆在這裡說的話,也不知道外面能不能聽到,要是被人知道他們有逃走的念頭,那豈不是自尋死路麼?

    「小聲點。」余中年壓低聲音對虎爺道,虎爺一聽,立馬明白過來閉緊了嘴巴,暫時不敢出聲。他看著一抹黑的余中年的方向,揣測著他在想什麼,會不會突然靈感大發的想出一條妙計助他們逃出去。

    外面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繼而又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余中年知道這是綁匪離開了,這就預示著他們倆暫時安全,暫時可以有時間討論下脫逃的問題。

    「哎哎,走了!」余中年對著虎爺使了個眼色道,完後才想到無論他打什麼眼色,對面的人也根本看不見。虎爺往余中年這邊側了側身子,半個上身靠在牆壁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問道:「喂,你說咱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他用了一個「喂」,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恭敬的叫他余老,在虎爺看來,現在的余中年要真的會什麼異能的話,他早逃出去了,又豈會陪自己在這裡活受罪。他們這對難兄難弟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分不出誰高誰低,自己更加沒必要對他阿諛奉承。

    余中年歎了口氣,說道:「哎,我怎麼知道!」

    虎爺心裡發笑,低著頭撇了個嘴戲弄道:「你不是會異能麼,算算唄!」

    余中年橫他一眼,知道這王八蛋存心嘲笑自己,但也不好把話挑明,只得冷哼一聲說道:「你不也是能打能殺的黑社會老大麼,不然你救我出去好了。」

    「你小王八……」那個「蛋」險些說出口,虎爺轉念又笑了笑,知道這種時刻逞英雄沒什麼好處,萬一他要真有法子逃走的話不帶著自己,那不是虧大了。

    虎爺嘿嘿一笑,說道:「我說,咱倆兄弟這會兒就別掐了吧,快想想怎麼逃出去要緊,萬一那人回來做了咱們,到時候真有的時間跟你作伴了。」

    粗人就是粗人,余中年心裡冷道了一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虎爺一咬牙,說:「我算是知道了,這事兒肯定是凌娜那臭婊子做的。媽了個逼的,不然咱倆也不至於落到這個鬼地方來。」虎爺一邊氣憤的攥了攥拳頭,一邊充起以往的威風來,說:「要是讓我活著出去,看我不扒了她的皮扔糞坑裡!」

    比起虎爺的衝動無腦來,余中年要鎮定的多。他不想著如何去找凌娜報仇,也不想著到底是什麼人抓了他們,目前唯一讓他操心的就是那人將如何對付他們,然後就是用什麼辦法保了命逃出去。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余中年一直都深信不疑。所以即便被困在這裡,他也只是活動活動心眼兒,絕對不會和虎爺一樣逞嘴上英雄。

    余中年閉著眼睛想了一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開口道:「我想現在能救咱們的就只有一個人。」

    虎爺眼神放光道:「誰?」

    「陳瀟。」余中年淡定自若的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虎爺真想大耳刮子扇他,要不是手腳被綁著,這丫的混蛋早就被掄地上了。陳瀟?那你還不如說讓綁匪直接放咱們回去來的實在。

    虎爺心裡恨罵著,嘴上卻一副請教的語氣笑道:「呃……這陳瀟是我的仇人,他又怎麼可能來救咱們呢?」說到這裡還有些不太放心,補充了一句,「你跟他也沒什麼交情,他也不太可能跑來救你吧?」

    余中年沉了一會兒,細細分析道:「我猜抓咱們來的一定不是什麼普通的綁匪,你一個黑社會老大,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你?所以說這人一定有什麼別的目的。不是為錢,那還能為了什麼呢?」

    余中年琢磨著,經他這麼一說虎爺也覺得在理,要不是這小子提醒,被關進來至今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他扭動了一下被繩子勒得有些難受的脖子,眼巴巴的瞅著眼前一片黑暗道:「依你說,有什麼法子?」

    想著眼前這求仙問卜一樣的粗人面孔,余中年的腦海裡不禁閃現出一副很奇妙的畫面:虎爺眼圈放著光芒半跪在地上仰望著他,一副求知若渴的巴結神態,他自己則像個真正大師一般半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給他指點迷津,完畢,虎爺像揀著大寶貝一樣一面磕頭謝恩一面說著如何崇拜的話,生生就是一個馬屁精架勢,可對於這樣的舉動,余中年心裡卻非常受用。他不禁幻想的笑出了聲,發覺自己還沒給眼前這人一個答覆,這才輕咳了下,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們是和陳瀟沒什麼交情,可紅燭和他交情可不淺啊,而你呢,又是她的師父,即便是對她做了些什麼過分的事,只要你能低下頭求她,想必她也能求陳瀟救你一命。」

    虎爺聽著這番話怎麼聽怎麼覺得不是滋味,合著說了半天要利用我去求那小妮子,而她還大發慈悲的不計前嫌來救我?那你呢,你說了半天也沒連帶著說你,倘若紅燭真來了,她是救你不救?

    嘿!如意算盤打的還真精!

    不過,虎爺又想了,雖然余中年精明的要自己舍下老臉去求他倆的生路,可這聽起來似乎還真是唯一的辦法。目前不知道被什麼樣的高手禁錮在這裡,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手下的那群飯桶算是指望不上了,就那些吃飯不幹事的傢伙,叫他們去上女人倒是可以,救人?哼,先保證不搭上自己的命再說吧。

    虎爺不禁想起陳瀟一人大戰獅人的場景,不由得撇了撇嘴嘖嘖稱奇,再加上那天莫名其妙跑到龍虎幫救人的兩個年輕人,那倆的身手也的確不錯,要是他們能來救自己的話,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

    「哼,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余中年問道。

    虎爺點了點頭,說:「有什麼辦法你說吧,我都聽你的。」

    余中年大感滿足,心說無論是在外面還是被困在這裡,你叱吒風雲的人物終究是抵不過我這個聰明人的,你有功夫不稱奇,難得的是我有腦子,就這一樣,你就得乖乖在我面前俯首稱臣。

    余中年表情平淡的挑了挑眉毛,從鼻腔裡輕輕發出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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