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朱氏一邊往門口走,心中不耐的想著,來人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就別怪她把人當成出氣筒。
「誰啊!敲什麼敲,急著去投胎啊!」朱氏一邊不耐的說著,一邊打開了門。
門外的兩隻,聽到朱氏的話,臉頓時黑了下來,若換個人說著話,保管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看著門外兩個陌生的人,朱氏只當是問路的,不耐煩的說道:「你們誰啊!我家裡還有事情,沒事離我家遠點。」
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待遇,風想立馬就走,順手送朱氏點小禮物,可奈何身旁還有一尊面無表情的大佛在,他實在是不敢尥蹶子。
「我們是趙掌櫃排來的,為小白菜姑娘看病的。」風冷聲解釋道,即便他對身旁的人心生畏懼,可他也受不了朱氏這樣的又吼又叫。
「什麼趙掌櫃?那個趙掌櫃?」
屋內的劉金貴也聽到了敲門聲,聽到母親的嚷嚷,跑了出來。
「娘,趙掌櫃早上來賣菜的那個,你去燒點水來,別怠慢了客人。」
朱氏像是沒有聽到劉金貴的話,把兩人審視了一遍後,不確定的問道:「你們兩個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不過是略懂醫術而已。」
朱氏從來不知道有人會這麼謙虛,不耐的看著兩人。
「金貴,你去請大夫吧!這兩人一看就是不怎麼懂醫術的人,讓他們走吧!咱們也別欠人人情。」
金子銀子,欠下的都有可能還上,可這人情債,是最難還的。
原本朱氏擋著,劉金貴沒有看清楚兩人是誰,可當看清楚後,臉色有些不太好。
「娘,人家是謙虛,你還當真了?去燒水吧!」
「謙虛?」朱氏嘀咕了一句,上下打量了兩人一遍,不甘心的去燒水,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到街上找個大夫來瞧瞧,鄉下的郎中一定沒有街上的好。
待朱氏走遠,劉金貴才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看著兩人。
「你們來做什麼?」
「劉金貴,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和邵爺不過是想看看姑娘怎麼樣了?」看著劉金貴,風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若是不被壓著來,他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這樣的人說,說白了,看不上。
「哼,我緊張什麼?倒是你們,到底安的什麼心?你們會好心的為我侄女看病?」
聽到劉金貴這麼說,風嘲諷的笑了笑,看了眼屹立不動,有些不耐的大神,這才冷聲道:「若是你真的疼愛小白菜,就趕緊讓路,帶我去給她看看,相信我的醫術,小白菜身上的傷,可是我治好的。」
雖然心有不甘,可劉金貴終究讓開了路。
「看完病就趕緊走,我們家容不下你們這樣的大佛。」
「傾向僻壤的小地方,誰願意來是的,要不是看在姑娘的份上,請我來我都不會來,更別說給人看病了。」劉金貴不歡迎的樣子,著實讓風的心裡不舒服,他走到哪裡不是被人捧著的,他可是少年神醫,輕易不出手的,更別說他家爺了。
「話多。」一直沉默的邵煜宸,冷冷的丟下兩個字,越過風,大步的朝著屋裡走去。
看著邵煜宸走在了前面,劉金貴心中更是不耐也煩躁,小跑的攔在他的面前,冷聲道:「你們誰是大夫?不是大夫的,就不要進去了。」
「讓開」冰涼的空氣,陰沉的目光,看的劉金貴心中一晃,暗自給自己打氣。
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算起來還比自己小幾歲哪!自己怎麼能怕了一個少年,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麼?沒有了銀子,他皮都不是一個。
「你不是大夫,不能進去。」
劉金貴壯著膽子,對抗著邵煜宸。
站在旁邊的風,雙手抱胸,一臉的看好戲。沒想到,小白菜這個小叔叔,還有幾分膽量,竟然敢對上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讓開。」眼神微瞇,陰寒的目光,危險一閃而逝。
對上邵煜宸危險的目光,劉金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在當場,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麼凶狠的目光。
看到自家爺要發火,風慌忙上前,一把推開了劉金貴,不是怕他家爺會把劉金貴怎麼樣,而是把自己被牽連。
被推的踉蹌了兩步,劉金貴背後冒起一絲冷汗,心中疑惑,小白菜到底是怎麼招惹上了這樣凶神惡煞的男人的?真是欠打,這種人絕對不能跟他來往。
待朱氏燒好了水,出了廚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傻傻的站在門口。
「金貴,你站在外面幹啥?怎麼不進去,萬一有個什麼事情怎麼辦?」朱氏說著,拎著水壺就往屋裡走,邊走,邊不滿的嘀咕。
「你這叔叔是怎麼當的,小白菜一個小孩子,就這麼丟給兩個陌生人,你也放心。」
眼看朱氏就要掀開簾子進了內間,劉金貴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衝不過去,攔住了她。
「娘,那個大夫是在鳳陽城很有名氣的,一般人也都請不到,而且,他看病的時候,不喜別人打擾,我看你還是等會再進去吧!」
僅僅是一眼,就讓劉金貴通體發寒,沒來由的畏懼,三年裡,他是怎麼在大牢裡度過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所以,那種恐懼,讓他退卻。
「是麼?這麼年輕就有名氣了?不會是吹噓的吧!還這麼多怪毛病,到底能不能把小白菜看好啊!」
朱氏不知道裡面的人是誰,可是對於風的醫術,持有懷疑,太年輕,在她的印象裡,醫術精湛的大夫,應該是上了年歲的。
「娘,人家在給小白菜看病哪!你就別在胡說八道了,咱們在外面等著就行了。」劉金貴皺了下眉頭,張了張口想要告訴朱氏裡面的人是誰,幾次三番竟然說不出口,心中又擔心,生怕朱氏那句話不好,衝撞了屋裡的兩人。
「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我不過是擔心小白菜,我看哪個大夫不怎麼行,太年輕。」朱氏忍不住小聲嘀咕。
「娘,你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這醫術還能跟年輕有關係啊!行了,別在說話了,等著就行了。」
「這怎麼行,把小白菜一個小丫頭丟給兩個大男人我不放心,孩子生病了,沒有大人在身旁,算怎麼回事,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朱氏堅持,心中放心不下,硬是不顧劉金貴的阻攔,非要進內間。
「娘,你等等,人家大夫在把脈,你這麼貿然的進去,會打擾到人家的,咱們鄉下的大夫比不得城裡,你要是把人給逼走了,回頭想請都請不回來。」
劉金貴心中擔心,生怕他娘那句話說不好,得罪了屋裡的人,到時候弄不好又要麻煩不斷。
「那我等等。」朱氏覺的劉金貴說的有道理,縣城裡的大夫應該都有脾氣,萬一自己要是把人給得罪了,不給小白菜看病怎麼辦?
聽到朱氏終於打消了去看小白菜的打算,劉金貴終於鬆了口氣。
屋裡,邵煜宸和洋進去後,看著屋內簡陋的擺設,破舊的傢俱,陰涼涼的,有幾分嫌棄,卻還是邁進了屋裡。床上,小白菜知覺的心中悶的難受,身上想是著了火一樣,突然感覺到一個涼涼的東西挨著自己,心中一陣舒爽,正想在靠近靠近,那股涼涼的感覺卻突然要消失,心中著急,小白菜慌忙伸出了手,拉住了那股涼涼的東西,而後,預約的彎了彎眉。
看著自己的大手被小手緊緊抓住,邵煜宸顯示眉頭皺了一下,而後慢慢的舒展開來,也沒有急著抽回,反到坐在了床邊。
「真是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似是埋怨,似是心疼。
「看來姑娘病的不輕,邵爺,我要給她扎上兩針,這衣服有點礙事,你看,是你來給她脫,還是我來給她脫。」
洋一邊拿出針來,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邵煜宸,邵爺不是不近女色麼?難道這個小丫頭不是女的?洋心中問著,又突然覺的,自己真是白癡,小白菜那是女人啊!這就是個黃毛丫頭啊!
思量了片刻,邵煜宸這才問道:「扎哪裡?」
微微一愣,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不過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邵爺竟然真的要給這小丫頭脫衣服,心中不禁疑惑起來,轉頭看向小白菜兩眼。
「扎哪裡?」邵煜宸不耐煩的開口問道,對於洋的目光,有幾分不喜。
「後背。」收回自己的目光,洋若無其事的回答道。
掀開被子,邵煜宸愣了一下,怪不得這丫頭會風寒,睡覺竟然連衣服都不脫,真是個麻煩精。
伸出纖長骨節分明的大手,邵煜宸第一次服侍別人脫衣服。
「嗯。」突然而來的寒冷,讓本來心中火燒一般的小白菜,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呻吟了一聲。
看了眼小白菜,邵煜宸快速的把衣服給她脫了下來,而後把她抱進自己懷裡,用自己的風衣把人給包裹住。
「快點。」看到洋還在慢吞吞的,懷中的小東西已經開始不老實了,邵煜宸不耐的催促道。
「邵爺,治病這種事,急不得。」洋依舊不慌不忙。
睡夢中的小白菜,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被縛束住了,忍不住想要掙脫開。
「不許再動,否則打你屁股。」生病了,睡著了還不安分,邵煜宸忍不住出言威脅。
許是聽到了邵煜宸的威脅,小白菜還真的不動了。
洋似是雷劈的一般,直接愣住,自己陪著邵爺來太吃虧了,應該把風也給帶來才對,鼎鼎大名的邵爺,竟然威脅一個小孩子。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扎針?」邵煜宸不耐的催促道。
「這就扎。」洋拿著銀針,走了過來。
「輕一點。」
洋還沒有下手,就聽到邵煜宸低沉的囑咐。
手上一頓,這扎針怎麼輕一點,若是輕了,針還扎的下去麼?
「邵爺,你這可難倒我了,這讓我怎麼扎啊?」洋一臉為難,心中卻叫囂,邵爺竟然有戀童癖,這是病,得治啊!得治。
「輕點就行了。」邵煜宸冷了臉,似是看透了洋的心裡,又陰沉道:「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給我收起來,不然,你就給我回谷中待幾天,聽說傻姑一直在念叨你。」
「呵呵,邵爺說的是,小白菜姑娘這麼小,是應該手輕點,必須手輕點。」洋說著,小心翼翼的下手,出了谷,他就沒有在打算回去,整天被那個傻子纏著要成親,他一個俊俏小生,受不了。
看到洋狗腿的模樣,邵煜宸這才滿意的小心護著小白菜。
左邊等,右邊等,既沒有聽到屋裡有什麼聲音,又不見人出來,一時之間,朱氏心中沒底,著急了。
「金貴,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吧!這大夫看個病,怎麼進去這麼久還沒有出來,真是急死人了。」
朱氏著急,劉金貴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也恨不得立馬衝進去,可他也知道,屋裡的兩人不是他能得罪起的,於是,忍了又忍,不光自己忍,還要攔著朱氏。
「娘,在等等,說不定馬上就出來了。」劉金貴安慰著朱氏,眼睛死死的盯著內間的門,恨不能透過門看到裡面。
「等等等,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小白菜也不會生病,李桂花那個小賤人,竟然把小白菜做的佩服給賣了,要不是她,小白菜也不可能生氣飯都不吃的跑去睡覺,說不定,小白菜再街上的時候就知道了,你也不多關心關心她,為了把你從大牢裡弄出來,這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倒好,娶個媳婦回來,竟給她找麻煩。」
等的著急,朱氏又開始抱怨了起來,心中對李桂花怨念頗深,總認為這一切都是她惹下的禍事。
「行了,娘,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人還傷著躺在屋裡哪!你就別在找事了。」
本來心情就不咋的,如今邵煜宸再這裡,劉金貴的心情就更差了,朱氏嘮叨個不停,他的耐心也用盡了。
「我找事?劉金貴,你有沒有良心?是誰把小白菜害成這樣的?還不是你非要娶的那個好媳婦,吃裡扒外的賤東西,我跟你說,小白菜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正在氣頭上的朱氏,以為是劉金貴護著李桂花,火氣蹭蹭的往上竄,心中不停的謾罵李桂花,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竟然把她兒子給迷的團團轉,這才幾天,竟然這麼護著她。
「娘,行了,屋裡還有外人哪!」
「哼,我管他外人不外人,我可告訴你,劉金貴,不管你怎麼護著那個賤人,今天這事沒完,去,把她給我從床上拉起來,把她買回家,不幹活就算了,竟然還敢給我賴床,我看她是皮癢了。」
朱氏火氣上來了,也不管劉金貴現在怎麼想的,硬是命令他去把人給叫起來。
「娘,人都傷著哪!你讓她怎麼起來?」劉金貴皺眉。
「我不管,你去告訴她,去把銀子給我要回來,不然,她休想好過。」
朱氏一聲比一聲大,完全忽略了屋裡的小白菜還在看病。
聽到外面的吵吵聲,邵煜宸皺了皺眉頭,低頭看著懷中的小東西,有一絲寵溺,更多的是無奈。
待洋拔下針後,邵煜宸又體貼的為小白菜穿好衣服,白淨的小身子,平平無奇,看著小小的人,邵煜宸嘴角微微勾了勾。
看著這樣的邵煜宸,洋的心裡又開始激動了起來,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心中恐慌又興奮。
「邵爺,你不會真的有戀童癖吧!若是這樣,我可以幫你看看,回城找幾個漂亮點的小姑娘給你。」
洋說的一臉認真,卻看到邵煜宸臉色鐵青,陰沉的看著眼,眼神閃動,似是牟密了什麼。
「師傅前幾日來信,讓你回谷一趟。」
「邵爺?我錯了。」洋黑了臉,果然,人不能好奇,不然,會死的很慘。
「這裡離谷很近,你也不用回鳳陽城了,直接回谷就行了,年關將近,你年歲也不小了,傻姑等著一天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我看你還是早些滿足了她的心願吧!」
邵煜宸面無表情的說著,看都沒有看一眼可憐兮兮的洋。
「邵爺,不帶這樣的,你饒了我吧!我錯了,你如此高大偉岸,怎麼也不可能又戀童癖,我有戀童癖,我真的有戀童癖,我對小孩感興趣,對傻姑無感,邵爺,您大人大量,就饒了我吧!」
洋被逼的,都要快哭出來了,想著哪個傻子看到自己就往自己身上撲,洋死的心都有了。
「嗯,爺知道你說的都是事實,爺這麼做也都是為你好,為天下小孩子好,如是你待在外面,那些孩童豈不是很遭殃,放心回谷吧!爺這裡有人照顧,你不必急著回來,病好了再回來也不遲。」
看著邵煜宸一副認真的樣子,洋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沒事撩誰不好,怎麼就撩上了這廝哪!他不吃虧,自己怎麼就不長記性哪!
「爺,饒我一次吧!我錯了還不行麼?」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爺很為你高興,不過,洋,有病就要治,你作為大夫,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咬牙,咬牙,再咬牙,洋恨不能把邵煜宸給撲倒,直接咬上兩口,爺也太不講人情了,怎麼能這麼對他,這能怪他麼?眾人皆知,他不好女色,身邊只有自己和風,還有何伯三人陪伴,他也確實沒有碰過女人,哪怕是多看一眼,卻獨獨對一個小丫頭上了心,這不是戀童癖是啥?這丫頭這麼小,難道還能滿足的了他麼?
「你明年都待在谷中吧!」突然,邵煜宸又來了一句,直接把洋給急的想要跳牆。
「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我要是長時間待在谷中,小白菜姑娘病了,誰給她看,若是別人,你也不放心不是。」
「兩年。」
洋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本來一年,竟然換成了兩年,一年都是煎熬,兩年還不如殺了他。
「是,邵爺,我這就回谷,一年就一年,過年你可要來看我,記得讓何伯回來的時候,多給我帶些好吃的。」
洋哭喪著臉,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央求道,心中卻在盤算著,要怎麼才能不用回谷中,若是偷偷的跑到別處去,說不定邵爺會把傻姑給放出來,到時候自己會更麻煩,走到哪裡都要被她跟著。
思來想去,洋陰險的笑了笑,爺,這可是你逼的啊!
「爺,既然咱們不同路,我就先走了啊!」洋說著,故作哭著臉,依依不捨的揮了揮手。
待洋走出了門,邵煜宸也看了眼小白菜,站起了身,跟著離開。
「大夫,我家小白菜怎麼樣了?要不要緊?」看到洋走了出來,朱氏慌忙迎了上去。
「大娘放心吧!姑娘已經沒事了,醒來後,過兩天就會好了。」
「這就好,這就好,大夫,真是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聽說小白菜沒事了,朱氏激動不已。
「應該的,應該的。」一改來時的嘴臉,這會的洋,和氣多了。
看了眼無事獻慇勤的洋,邵煜宸大步的往外走去,誰也沒有打招呼,而是冷冷的飄了幾個字。
「不要誤了回谷的時間。」
「爺,你放心吧!絕對誤不了。」洋爽快的答道。
待外面傳來一陣的馬蹄聲,洋這才深深的鬆了口氣,終於把那尊大佛給送走了。
朱氏先進屋裡看小白菜去了,留下劉金貴盯著洋。
「公子還有別的事情麼?」
看人還不走,劉金貴冷冷的問道。
「哦,是這樣的,小白菜姑娘寒氣入體,需要治療幾日,鳳陽城離這裡有點遠,我不能來回跑,所以,我家少爺說,讓我再這裡小住幾日。」
洋把手裡的藥箱往桌子上這麼一放,人坐了下來,一副大爺的樣子,為自己倒了杯水。
「若我沒有聽錯的話,邵爺應該是讓你回什麼谷裡吧!」劉金貴冷著臉,這人竟然要留下,問過他這個主人了麼?自作主張,真是太過分了。
「是啊!若是小白菜姑娘的病一下子就好了,我也巴不得早點回谷中,若是我走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有什麼大夫能幫小白菜姑娘驅寒,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留下你的。」
看到小白菜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朱氏這次是真的相信了洋的醫術好,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兒子在趕人,走出來狠狠地剜了眼劉金貴。
「辛苦大夫了,咱們著窮鄉僻壤的,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只能委屈您了,你先坐著,我去給你收拾收拾屋子。」
「有勞大娘了。」洋得意的看了眼陰沉著臉的劉金貴,心裡冷哼,若不是他不想回谷裡,就是這裡有山珍海味,也留不住他。
「大夫客氣了,客氣了。」朱氏說著客氣話,歡歡喜喜的去了東間內室,為洋打掃房間,整理床鋪。
「你到底要待在我們家多久?」劉金貴不似朱氏這麼還騙,他可不相信洋的話,換句話說,他不相信邵家人。
「這就要看姑娘了,姑娘要是好的早,我就早走,她要是遲遲不好,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不然,我沒法跟邵爺交代啊!」
洋說著,拿出紙筆,開了一副藥,扔給了劉金貴。
「這是小白菜姑娘要吃的藥,照著單子抓,按時服藥會好的快些,不然,她什麼時候能好,我還真是不確定。」
心中火氣沸騰,劉金貴也只有忍著,伸手接過藥方,陰沉的看了眼洋,劉金貴匆匆的離開了家,他要找老大夫看看,然後再去抓藥,免得邵家的人耍什麼陰招。
待劉金貴風風火火的趕到老大夫家的時候,令他失望了。
「哎呀!此藥方真是好,金貴啊!正對上小白菜的症狀,這藥方何人所開,可否帶老夫一見。」
知道藥方沒有問題,老大夫還開不出來後,劉金貴有欣喜,欣喜的是小白菜能快點好了,也有失望,失望的是,邵家的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
「呵呵,謝謝老大夫了,開此藥方的人,已經回了鳳陽城,等他下次來,我一定會來通知你的。」
「好好好,金貴啊!那人若是來了,可記得一定要通知我啊!」老大夫一生對藥理非常癡迷,凡是遇到比自己高明的大夫,總是能探討個沒完,這也是在老劉莊出了名的。
「好的,既然藥方無礙,那我就不耽擱了,小白菜還在家裡躺著哪!」
「去吧!去吧!」老大夫擺了擺手,心中有幾分遺憾,這一包藥下去,估計小白菜也好的差不多了,那人一定不會再來了。
洋在小白菜家裡住著,朱氏是好酒好菜的供著,酒是朱氏特意讓劉金貴上街打的,平時不捨得吃肉,此時朱氏連肉都讓劉金貴買了。
而西邊小屋裡的李桂花,此時飢腸轆轆,屁股上奇癢難忍,已經是昏昏沉沉了。
朱氏忙著招呼洋,而劉金貴這一天竟忙著跑腿了,也許是故意的,總之,劉金貴只要閒下來,朱氏就有事讓他去做,打酒上街,買肉也要上街,原本一次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朱氏硬是讓劉金貴跑了兩趟。
忙了一個下午,又是煎藥,又是跑腿,剛想回屋歇下,劉金貴剛開門,這才想起屋內還有一個李桂花,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
疲憊的上前,劉金貴不耐的推了推李桂花。
「哎,醒醒,醒醒。」
推了兩下,不見人醒來,劉金貴皺起了眉頭,不耐的再次伸手。
「醒醒,醒醒。」
搖晃的太過用力,牽扯到了李桂花身上的傷,李桂花被疼醒了。
「相公?」微微睜開眼睛,李桂花虛弱的喊了一句。
「別在睡了,我去給你拿點東西吃。」劉金貴說完,看了眼脆弱的李桂花,心中有些無奈,悄悄的進了廚房,四下的看了看,看不到朱氏的人,這才偷偷的拿了些吃食,悄悄的回了屋裡。
這會,小白菜醒了,朱氏那還有時間管李桂花,若不是小白菜醒來,劉金貴也沒有那麼容易拿到飯菜。
「你這死丫頭,不舒服就不知道說麼?都躺了整整兩天了,嚇死奶奶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啊!」
聞言,小白菜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嘿嘿,奶,我沒事,就是跑的太累了,想要偷懶而已。」
「還敢說,在過幾天就過年了,你這懶偷的都不是時候,快起來,吃點東西,奶奶給你做了打了雞蛋粥,多喝點,病才能好的快。」
「嗯。」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小白菜也確實餓了,雙手抱著碗,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慢點,慢點,鍋裡還有,沒有人跟你搶。」看著小白菜狼吞虎嚥的樣子,朱氏一邊為她順背,一邊擔心的叨叨著,眼裡是濃濃的寵溺和歡喜。
「奶,還有麼?我還想喝。」一碗粥,小白菜三下五除二就給搞定了,可肚子還是扁趴趴的。
「本少勸你還是少喝點好,餓了兩天,突然吃這麼多東西,你也不怕你胃難受?」
聽到聲音,小白菜這才發現,屋裡竟然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再尋著聲音看去,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
「你怎麼在我家?」
「嘖嘖,姑娘家說話怎麼能這麼大大咧咧的,要不是我,你不知道還要躺多久哪!年能不能過好,還不一定哪!」洋靠在門邊上,不滿的嘀咕道。
「你們認識?」朱氏疑惑的看了眼兩人,問小白菜,雖然洋的話不好聽,可誰讓人家救了自己的孫女哪!朱氏也只有忍了。
「嗯,他算是救過我。」小白菜不願意撒謊,如實說道。
「原來是大恩人啊!恩人說的對,小白菜都被我們寵壞了,這脾氣不怎麼好,你別往心裡去啊!」
不問,朱氏也知道洋什麼時候救過小白菜,心中感激不已,心中更是有著一份感恩。
「無礙,大嬸你去忙吧!我為小白菜姑娘把個脈。」
朱氏知道洋不喜別人打擾,也主動的離開。
「小白菜,對恩人可不得無力啊!」
「恩人,拜託你了。」
「無礙。」洋擺了擺手,把手搭上小白菜的脈搏。
知道自己身子不爽,小白菜也沒有動,任由洋為自己把脈。
「明明也算是收了我的林芝,還敢在奶奶面前當我的恩人,不知道洋公子晚上都去幹什麼去了?鳳陽城的城牆這麼高?一定有洋公子的一份功勞吧!」小白菜嘲諷的看著洋,諷刺的說道。
「姑娘此話何解?鄙人聽不懂,還請姑娘賜教。」洋一臉疑惑的看著小白菜,這鳳陽城的城牆,跟他有什麼關係,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而已,難道當時不是他救了她麼?
「賜教不敢,只是覺的,洋公子臉皮甚厚,一定是堆城牆的時候,練習出來的。」
聽著小白菜的解釋,洋愣了一下,小丫頭這是拐彎抹角的罵他啊!
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淡淡道:「姑娘莫要嘴快,若不是我這臉厚比城牆,你這身子說不定就脫不到過年,難道姑娘一點都不覺的羞澀麼?我可是把你的衣服脫光了,給你扎針,你才好的這麼快的,姑娘臉不紅,心不跳,脈搏正常,看來姑娘和在下是一路人。」
睡夢中卻又被針扎的感覺,而且,貌似還有人要打她屁股,當時還以為是邵煜宸那個混蛋,沒想到竟然是洋這個混蛋,想到自己的小身板都被人看光了,小白菜臉色黑的不能再黑。
「姑娘怎麼生氣了?難道不應該害羞麼?」
想看笑話,真當她是小孩啊!莞爾一笑,小白菜嘲諷的回擊道:「不是說醫者父母心,不分男女麼?即便洋公子是男人,不過,小白菜也沒有把洋公子當成男人?無礙,看了就看了,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也算是姐妹一場,麼有什麼好害羞的。」
為小白菜把脈的手,聽了小白菜的話後,忍不住下了些力道。
「幾人不見,姑娘鬥嘴的功夫見長啊!」
「那可不,對付賤人,你越是沉默,她就越賤,你要是抽她兩耳光,他一定會乖乖老實。」
「姑娘是在說自己麼?」
「小女子愧不敢當,理應洋公子莫屬。」小白菜冷笑,媽蛋,竟然敢這麼用力,她的手腕都疼了,這筆賬,她記下了,回頭非要討回來不可。
「逞一時之快,身上受罪,值得麼?」洋笑瞇瞇的看著小白菜,淡淡的問道。
「常在河邊走,怎會不濕鞋,東奔西走,被狗咬是正常的事情,習慣了。」
「呵呵呵呵。」終於,洋放開了小白菜,低低的笑了起來。
似是看上神經病一樣,小白菜疑惑的看著洋,往後靠了靠。
「笑什麼?」
「我笑有人好日子到頭了,哎,小白菜,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我家少爺把你的衣服全扒光了,上下左右前後都給看了一個遍,作為大夫,我都別開臉了,我家少爺真是太奇怪了。」
惡人仍需惡人治,洋覺的,他的試探夠了,應該下重藥,讓自己出口惡氣了,這兩人,一大一小,竟然都敢欺負他,哼,他就讓他們狗咬狗去。
「你家少爺?」小白菜皺眉,難道是邵煜宸那貨?他來了?脫了自己的衣服?
「是啊~!何伯聽說你病了,非要央求著我來給你看看,你也知道,我這人心軟,何伯又是我們的長輩,我也不能不從不是,誰知道少爺路過這裡,非要跟著過來看看,我說要給你扎針,讓他迴避一下,他偏不,還說要給我幫忙,把你的衣服都給脫光了,非禮勿視,我都不好意思看,就看到地上扔的到處都是衣服。」
洋說的繪聲繪色,小白菜有些不相信,他會是那樣的人?不應該啊!
「真的假的?」
「我騙你做什麼?不信你去問問大娘,他是不是來了,把你的衣服都給扔到地上了。」
疑惑的看著洋,小白菜撇嘴,不屑的說道:「哼,你們邵家,除了何伯,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以為你是好鳥啊!少在我這裡胡扯八道了。」
「哎,你不相信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知道,我家少爺喜歡仗勢欺人,也得罪了你,可是這和我沒有關係啊!他喜歡欺負你,又不是我喜歡欺負你,我昨天就這麼偷偷一瞄,看到我家少爺在你身上亂摸,我那個惡寒啊!真是看不下去,若不是我出言阻止,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哪!」
信口開河,說的就是洋這一號的,繪聲繪色,連表情都用上了,說的人將信將疑。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小白菜聽的一身惡寒,只想趕緊洗澡,說不出的噁心。
「那好吧!你身子弱,多歇著,我先出去了。」滿意的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洋大方的擺手,離開,心中冷哼,邵爺,是你先陰我的,你真的是看了人家,還摸了人家,還要打人屁股,他可沒有瞎說。
洋走後不久,朱氏就進來了。
「奶,我問你一件事?」
「怎麼了?」朱氏疑惑。
「和那個大夫一起來咱們家的,還有一個人麼?」
「是啊!那人看上去冷冰冰的,不怎麼好相處,待了一會就走了。」
「他走後,你進屋的時候,我穿的什麼衣服?」小白菜提著心,看著朱氏。
「穿著褻衣啊!你不說我到時忘記了,也不知道他們搞什麼,竟然把你的衣服丟在地上踩著,不過你放心,我已經都給你洗過了。」
朱氏自顧自的說著,卻沒有注意到小白菜難看的臉色。
「姓邵的,姐跟你沒完,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鳳陽城,邵家書房內,邵煜宸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心中疑惑,這是誰在想他?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好些了沒有,要不要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