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真黑。」東方未了俏目一白,隨即得意道:「不過你小瞧我了,今天我可不僅是贏了三場,而是十三場。」
「真的假的?」華豐有些懷疑。
「騙你做什麼,又沒好處。」東方未了驕傲道:「再說了,我的本事老闆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眼世界也是屈指可數,這種地方級別的賽車俱樂部,儘是土狗瓦雞,不值一提。」
「屈指可數?十根手指頭,你起碼要數上百遍吧。」華豐沒好氣道:「真是土狗瓦雞,那你之前怎麼輸了幾場?」
「……老闆,你知不知道,說真話很讓人討厭的。」東方未了嬌嗔道:「一點也不懂討女孩子歡心,怪不得至今單身。」
「瞎說,我有女朋友了。」華豐提了提衣領,一派名草有主的派頭。說話之間,他的表情一正,肅然道:「小六,你今天沒遇到……那種狀況?」
提到正事,東方未了有些遲疑,悄悄瞥了眼方元,小聲道:「現在說,合適嗎?」
「方兄弟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合適的。」華豐左右看看,輕聲道:「沒事,你說吧,有沒有什麼發現?」
此時,方元也有幾分恍然。敢情東方未了居然還是探子,來這裡賽車是假,刺探敵情才是主要目的。就是不知道這個俱樂部的老闆,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沒任何發現。」東方未了搖頭道:「之前遇到過的什麼幻覺、鬼打牆,全部沒碰到。」
「意料之中。」華豐點頭道:「平常開放的時候。那是供人玩樂遊戲的,肯定不會有這樣的狀況。只有正式比賽的時候,才會出陰招。」
「既然你知道。還讓我來?」東方未了埋怨道:「我一個小女子,他們又知道我的身份,你讓我過來,分明是送羊入虎口嘛,不怕我出了什麼危險意外嗎?」
「不怕。」華豐輕描淡寫道:「你一個人,應該能打他們十個。誰是羊,誰是虎。真難說。」
聽到這話,方元驚奇打量東方未了,只見她身材纖細。苗條得好像小樹苗似的,真有這樣的實戰能力?
「那是。」東方未了自得道:「也不看看我是誰,哪個敢招惹我,肯定打得他們滿地找牙。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沒人找我麻煩呀。害我等了半天,白期待了……」
「你就傲吧。」華豐搖頭道:「說你胖,你真喘上了。」
「你才胖。」東方未了水靈的眼睛忽閃忽閃,很不高興的樣子。
東方未了這樣隨便炸毛,華豐居然也不生氣。見此情形,方元也隱約明白,恐怕兩人的關係,不是普通的上司下屬而已。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華豐坦誠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怎麼可能敢找你麻煩。我就是料準這一點。才叫人來察看情況的。其實也不指望你能看出什麼端倪來,就是打算虛晃一槍,讓他們疑神疑鬼。」
這樣直白的話,頓時讓東方未了的自尊心受損,氣呼呼道:「誰說我看不出端倪來,你這樣瞧不起我,就算有發現也不告訴你。」
「真有發現?」華豐又驚又喜。
「沒有。」東方未了語氣生硬,還在生氣。
華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和顏悅色道:「小六哇,我知道你行的。快說說看,到底有什麼發現。要是發現的情況有用,獎勵你三個月薪水。」
「這還差不多。」東方未了立即被收買了,隨之眉開眼笑,小聲嘀咕道:「我開車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人提著鋤鏟,在山谷地段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當時我長了個心眼,仔細的瞄了一眼。老闆你也知道,我視力比天上的老鷹還要厲害,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東方未了自賣自誇起來:「在我明察秋毫之下,他們肯定無所遁形。」
「知道,我知道你厲害。」華豐一邊附和,一邊催促道:「你快說清楚,他們提著鋤鏟在做些什麼?」
「他們在挖樹。」東方未了壓低聲音道:「等我跑了一圈下來,再次經過那段山谷的時候,立即發現有幾棵樹消失不見了。」
「挖樹?」華豐眉頭一皺,不悅道:「小六啊,你也應該知道,賽場四周很多草皮樹木,多數是移植的,有些樹木移植不成功,枯死了,挖走很正常啊。」
「不對,我看得很清楚,那些樹木是活的。」東方未了辯解道:「有枝有葉,鬱鬱蔥蔥,長勢非常好。把好端端的樹木挖掉,肯定有問題。」
「有問題嗎?」華豐立即轉頭看向方元,有沒有問題,還需要聽專家的意見。
這時,方元若有所思,輕輕的點頭:「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去現場看看。挖開的坑,不管怎麼掩飾,肯定也會留下一些痕跡。」
「好。」華豐果斷點頭:「過去看看。」
「老闆。」東方未了眼睛一眨,透出好奇之色:「你不是在醫院照顧張道長嗎,他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接替他出戰的人來了沒有?」
東方未了看似在問華豐,漂亮大眼睛卻不離方元左右。她又不笨,多少也感受到華豐對待方元的態度,很不同尋常。這種言聽計從,頷首領命的表現,前兩天還歷歷在目……
對於這個問題,華豐避而不答,然後吩咐道:「小六,去開車,帶我們兜一圈。」
「……知道了。」東方未了小嘴一嘟,儘管不滿意華豐的敷衍,卻還是聽令到旁邊車庫,隨便打聲招呼,就開著一輛有後
座的車過來。
「小六,別開太快。」華豐提醒一聲,這才與方元鑽進車中。
「老闆放心,絕對不超過七十碼。」東方未了笑嘻嘻道:「繫好安全帶了吧,我開了哦。」
「等等……」
賽車的後座空間不怎麼寬敞,坐在裡頭多少有幾分逼仄不自在,施展不開。方元和華豐兩人相互幫忙,才算是把安全帶繫上了。
「走吧。」華豐揮揮手。
「嗖!」
一瞬間,方元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就感覺車身一震,身體不可避免地晃蕩一下。幸好安全帶綁得很結實牢固,這才沒有碰到腦袋。
巨大的咆哮聲乍響,車子就好像脫韁的野馬,在空曠的大草原上奔騰,沒有任何的拘束,十分的狂野。這速度,何止七十碼,估計一百七十碼都不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華豐悲歎一聲,手掌緊緊握住車門上的扶手。然後轉過頭來,打算安撫方元,讓他不要擔心害怕。
在華豐的印象之中,初次接觸賽車的人,在面臨這樣的高速之時,肯定會心驚膽戰,很不適應。輕則頭暈腦脹,嚴重一些,還會面無血色,噁心嘔吐。
出乎意料,華豐轉頭一看,卻發現方元身體軟坐在靠座上,表情非常的淡定,有幾分氣定神閒,輕鬆自在的模樣。
乍看之下,華豐自然一呆,然後仔細打量,卻發現方元目光垂視,手掌之中還攥著一條手串,正有條不紊地「算」著珠子。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情形,華豐也莫名覺得心中一安,全部的心神就集中在小小的手串上,隨著一枚枚「算珠」轉動,週而復始。
一時之間,車廂後座之中,出現了十分詭異的安靜。
東方未了專注開車,速度如風,在追逐閃電,一口氣連過三個彎道,使出了很漂亮的漂移技術。儘管隔了很遠,她卻彷彿能夠聽見站台上圍觀人群的驚歎聲……
不過很快,她就清醒過來,暗叫不好:「糟糕,忘記後面有人了。」
亡羊補牢,不知道晚了沒有。東方未了悄然吐舌,急忙放緩了車速,然後小心翼翼回頭張望,頓時感到很意外驚訝。
車子的速度一減,華豐就「醒」了,恍惚回神,開口就責怪起來:「不是說七十碼麼,實際上是七百碼吧?」
「老闆,不好意思,我剛才控制不住……」東方未了歉聲道:「不知道為什麼,一摸到方向盤,腦子就抽了,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說話之間,她急忙轉移話題:「老闆,快要到山谷了,我說的地方就在附近,要停車嗎?」
「停車,我們邊走邊看。」
華豐果然忘記了追究責任,東方未了自然是從善如流,方向盤一轉,車子就直接衝出了賽車道,然後避開了路上的監控,一路碾壓草皮在一座山巒腳下停了下來。
東方未了立即下車,纖手一指,示意道:「就是這裡,原來有一棵樹的,卻被挖走了。」
「確定嗎?」與此同時,方元和華豐也走下來打量,只見東方未了指著的地方,卻是一塊平整的草皮。
「非常確定。」東方未了肯定點頭,誓言旦旦道:「我用三個月薪水保證,這裡原來肯定有一棵樹,才被人挖走不久。」
方元沒說話,只是蹲了下來,伸手在蔥嫩的草皮上拂過,然後再揪住一把草,順勢輕輕一拉。果不其然,草皮一角,竟然被扯開了地面。
「老闆,看到了沒有,我沒撒謊吧。」東方未了笑逐顏開,眼睛一閃一閃,晶瑩璀璨。
「好,你立大功了,回頭重重有賞。」華豐很高興,連忙問道:「方兄弟,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