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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奇葩 文 / 琴律

    翌日一早,林夕落早早起身,沐浴更衣,特意的裝扮的鄭重了些,畢竟今日不單單要處理「福鼎樓」的事,還要見那位福陵王。

    提及福陵王,林夕落想起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一個男人怎能長的這般好看?

    但這話也只能心裡嘀咕兩句,卻不能說出口,魏青巖為人雖大度,可在這點上實在心思太多。

    否則當初也不會直接把自己圈了「景蘇苑」,只等著她開口說要嫁給他……

    林夕落坐在妝台前一邊梳著髮髻,餘光則看向一旁的魏青巖,他手中舉著書,看的是那般認真。

    待收拾完畢之後,林夕落則讓冬荷與秋紅二人跟隨,院子裡的事則交給了秋翠……

    魏青巖並沒有單獨騎馬,又陪著她坐了馬車,林夕落看著他手中拎著的書本,「什麼書讓你如此愛不釋手?」

    「你看不出來?」魏青巖往她面前擺了一下,其上字跡格外熟悉,這不是林豎賢的遊記嗎?

    「怎麼……怎麼是這一本?」林夕落瞪了眼,這本書她當初看過後便還給了林豎賢,如今怎麼又到了魏青巖的手中?

    魏青巖瞧她這副驚詫之色,心中湧了絲酸溜溜,「怎麼?捨不得你先生的書給我這等糙人看?」

    「渾說什麼,討厭。」林夕落吊稍杏眼兒狠瞪他一下,魏青巖則說起這書的事,「他如今在翰林院格外受寵,更被人得知了這本遊記的事,太子殿下格外欣賞,便命人將此書拿去印社。印了數千冊,大小官員人手一冊,我則要來了這一本原文手札。」

    林夕落歎了口氣,「風頭浪尖,他這麼做得招多少人恨。」

    「擔心他?」魏青巖聲音低沉。林夕落卻沒否認,「我自是擔心的,一乃我的先生。二來他也姓個林字。」

    「林豎賢雖乃文人,可歷次吃虧也學的精了,準備裝病一段時日。這才有意讓他教習仲恆和天詡習學。」魏青巖似是隨意說起。目光則繼續看向這一本遊記,嘖嘖品姿,嘀咕道:「他這寫的倒果真有趣。」

    林夕落不再開口,而是尋思著林豎賢,他曾是正直不阿的人,如今也開始要動腦子謀這等手段,他的心裡不知會是什麼滋味兒?

    這一路行至「麒麟樓」倒是格外的快,「麒麟樓」還是以往那般肅立此地。角落中多了一個木雕牌匾,除此之外則沒有更多的變化。

    林夕落心中訝異,好歹也是個鋪子。如今只這麼擺了一個物件,誰知此地是作何事的?

    春桃已經搬了此地來。林夕落一進門,她便迎來,「給五爺、五夫人請安了。」

    「你在此就好。」林夕落笑著進門,湖心島處正有一錦衣華服之男子在那裡品酒下棋,是那位福陵王,而與他對坐之人並非旁人,卻是李泊言!

    「給王爺請安了。」林夕落行至前方,便是福禮問安,福陵王側目而來臉上笑燦的打量,「魏夫人可是直到今日與本王相見而特意打扮?」

    話語帶著挑逗,林夕落一怔,隨即回道:

    「自是特意裝扮,見何人要有何樣的對待,王爺錦衣華服、連根髮絲都不亂,我自當要以此相待。」

    福陵王撇了撇嘴,則看向魏青巖,「這是你教的?」

    魏青巖不回答,而是行步上前看他二人的棋局,李泊言連忙退後,將位子讓給魏青巖,他則到一旁與林夕落簇簇而談。

    「義兄。」林夕落給他福了身,「好久都沒見你了,父親、母親還問了你,我卻不知你的音訊!」

    「昨日已經去探望過他二老。」李泊言的目光在她臉上閃爍片刻,卻覺出如此不合規矩,連忙退後一步道:「這鋪子的事,魏大人已經與我吩咐過了,妹妹你何苦如此用心……」

    這是說林夕落主動提及雕字之事要教給李泊言,顯然此話魏青巖也轉告給他了。

    「他既然將此事都告訴給你,想必原因也應該說了,你是家人,我信任你,二來你在六品之位太久了,就不尋思換一換位子?」林夕落在等著李泊言的答案。

    當初她與魏青巖執意要李泊言學傳信之事,無非也是期望他能得以重用,何況李泊言文武皆通,年紀尚輕,為何要在六品之位窩死?

    「有前科,儘管魏大人已出面抹去,但終歸是人命。」李泊言面色晦暗,欲言又止。

    林夕落冷笑,「你如今身上的人命還少?」參軍征戰,殺敵無數,還提人命二字,他身上果真還帶股子文人氣……

    李泊言怔住,隨即自嘲而笑:

    「總之都聽妹妹的,往後我也可在你身邊護著你。」

    說罷,他則看了一眼正在下棋的福陵王,顯然對此人格外不信。

    林夕落恍然大悟,「合著他同意你來跟我學雕字,護著我,是為了防這位王爺!」

    李泊言淡笑不語,林夕落則沉歎一聲,兄妹二人又敘起旁的事,而福陵王與魏青巖下棋卻已不能安心,時而朝向那兄妹二人看去,再探一臉認真的魏青巖,福陵王則道:

    「義兄、義妹,之前還曾有婚約,你就這麼大度能容、信得過這小子?」

    「對他的信任自要高於你,往後都由他在此護衛吾妻,我可不願總見到你。」魏青巖手中棋子落下,車前四步,福陵王馬瘸。

    福陵王抽搐嘴角,「讓本王幫襯著你管餐館,又讓本王幫你管鋪子,事兒本王都應了,你卻在此說對本王不信任,更是不願見,這話好傷人心。」

    「你答應我,是為了不願要太子殿下的女人罷了,何況這鋪子一開,你對軍中之事插手更近一步,踩了齊獻王的脖頸子上,偷笑還來不及,你有何傷心?」

    魏青巖直戳他的目的,卻讓福陵王在一旁不停的扇著扇子,「這事兒在你口中一說,怎麼這般無趣了呢?」

    「無趣好過無命,下棋吧!」魏青巖手中棋子再落,馬側一步,福陵王炮滅,將軍!

    「這什麼時候走的這兩步?」福陵王見了棋局,不免驚訝大嚷,魏青巖神色淡漠,「就在你眼睛看我媳婦兒的功夫走的,色心難改,敗局早定!」

    「看你女人你都心思沉定?你也太捨得吧?」福陵王又看林夕落一眼,「都說你對這女人格外呵護,依本王來看,恐怕都是虛假之狀。」

    「你即便眼睛看瞎了,她也是我的女人。」魏青巖話語平淡,福陵王則撇嘴,「那你就等著瞧好了!」

    「我等。」魏青巖斬釘截鐵,福陵王冷哼歎氣,又是不停的搖著扇子起身。

    林夕落看完各位雕匠的活計,心中也略微有數,正準備挨個的叫來談一談,福陵王卻湊至此地,開口道:「稱一聲五弟妹,可否?」

    「不敢當,王爺抬舉我了。」林夕落站起身,目光則在尋著魏青巖的影子……

    「他帶著李泊言去部署軍營之事,本王只得與你來談鋪子的事了。」福陵王說到此,不免道:「不知五弟妹有何想法?說與本王聽一聽?」

    「王爺已有主意,我聽從既是。」林夕落嘴上如此說,心裡卻在腹誹,他那細白的皮膚、殷紅的薄唇,一個男人怎麼能長這麼好的皮膚?沒天理……

    福陵王自看到林夕落剛剛緊盯的目光,此時更湊近她一步,輕聲道:

    「本王要多賺銀子,賺很多的銀子,你來想主意吧?」

    林夕落厭惡的退後一步,口中道:

    「王爺想多賺銀子,五爺也是這般想,麒麟樓又乃皇上欽賜五爺之地,這裡開舖子,自要賣的物件與旁人不同,麒麟樓內設五層等級,最外層所賣的物件是雕匠所做;第二層是工藝好的雕匠,但所售的雕物都由我來定圖樣;第三層只對有王爺與五爺親自發帖子的人開放,所賣的物件依黃金售賣,第四層……」

    林夕落說到此,目光則盯著福陵王,淡淡的道:

    「第四層的物件不標價,眾人看中便是競拍,誰出的價格最高誰得,第五層的物件不能按銀兩來計價,誰想要這裡面的物件,則要答應王爺亦或五爺提出的條件,能辦到者便可得。」

    福陵王聽後不免哈哈大笑,「你覺得自己的雕藝那般出色?值得眾人爭破頭、傾家蕩產一般的來搶買?莫要太過高看自己……」

    林夕落聳了聳肩,「這與我有何干?麒麟樓是何地?在此管事兒的人是誰?福鼎樓的一盤豆腐都能賣出十兩銀子的價,麒麟樓的一塊石頭怎能便宜得了?這裡賣的不是我雕的物件,而是王爺您的這張臉!」

    福陵王瞬間臉色鐵青,愕然瞠目,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這哪裡是個女人?女人怎能如她這般說話?無禮!跋扈!她……

    福陵王只覺得頭暈,這還是初次有人說他是賣這張臉,旁人都覺得他文姿卓越、瀟灑有風度,乃一等一的美男子,可在這女人嘴裡,卻說他這是在賣臉?

    想起魏青巖,福陵王隱約覺出他剛剛為何能那般平靜淡定,他找的這個媳婦兒,果真是奇葩!奇的他想暴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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