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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隱患 文 / 琴律

    福陵王一時有些緩不過勁兒,便沒再與林夕落多說先行離去。

    林夕落坐在位子上用手扇著空氣,緊著鼻子道:

    「一位王爺身上熏這般濃的香,熏死我了……」

    冬荷在一旁捂嘴偷笑,秋翠則連連感歎,「夫人,那可是王爺!」

    她雖膽子夠大,可軍戶出身最重等級尊卑,夫人雖說旁日裡不計較規禮,可在外也甚重禮節,今兒太出奇了!

    林夕落沒說話,冬荷則言道:「夫人喜歡互敬之禮。」

    剛剛福陵王那一副威誘的姿態明顯讓林夕落格外不爽……

    冬荷的話卻讓秋翠恍然,林夕落看她一眼,嘴上感歎著道:「這位王爺還真不是好答對的人,往後都要多多注意。」

    「奴婢省得了。」

    秋翠與冬荷應下,林夕落則帶著雕匠們的物件,與眾人細談。

    本都以為這位五夫人只是愛好雕藝而已,可林夕落拿起一物便能說出此物的精妙和缺點,哪怕是一個微小的瑕疵都逃不過她的眼,眾人才心中慎重起來,格外認真的聽。

    待將所有的雕匠分成了一二三等,林夕落便讓春桃來記下眾人的名字,隨即她才開口說了在此地勞作的薪酬。

    「既是能在麒麟樓做事,自不會虧了你們,三等匠師的月銀為五兩、細糧五十斤、細鹽一兩、你們雕出的物件每賣出一件,賞半弔錢;二等匠師月銀八兩,細糧一百斤,細鹽二兩。雕出物件每賣出一件,賞一兩銀子;一等匠師月銀二十兩,吃穿用度都由麒麟樓出錢,雕出的物件每賣出一件,賞銀五兩。」

    林夕落說到此。停頓了一下,「雖說如今一等匠師只有一人,但每隔一季就算一下你們雕品的物件售出多少。而後再調等級,一等匠師如若一個物件都賣不成,那就怪不得我了。」

    「魏夫人的薪酬已經是全大周國最高的了。在下等人定當全力以赴。為魏夫人效力!」

    一等匠師先開了口,眾人立即一一附和,林夕落指了指春桃,「往後你們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尋春桃管事的,十天時間,我要看到能拿得出手的物件。」

    「定當完成!」

    林夕落點了點頭,春桃便讓眾人先行下去。待歸來時,林夕落則與她說起這些人中要格外注意哪幾人。

    「三等匠師裡有一個歲數大的,你要格外注意。他的手藝很精,可拿來的雕樣卻粗糙了些。另外那個一等匠師要看好,更是告訴李泊言,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要侍衛們看緊了。」

    「奴婢省得了。」春桃應下,隨即再問:「夫人,他們這些人是否也要分等級才可以進麒麟樓的各地?」

    林夕落已經與福陵王說好了一二三四層賣物件的法子,福陵王因「賣臉」二字落荒而逃,可這法子是林夕落早就想好的,也要這麼辦!

    「他們暫且就一二層好了,最內兩層讓侍衛嚴密把守。」

    林夕落說到此,又連忙補了一句,「稍後在雕匠們用飯的時候,你與侍衛帶著幾籠鷹隼到湖心島,要讓這些雕匠們全都看到,如若有人問起,只說這是魏大人吩咐的。」

    「您有意試探試探他們?」春桃說完,林夕落即刻點頭,「有的人定會心急,咱們也不妨早些動手看一看,省下幾碗糧食,也別餵了盯著咱們五爺的狼!」

    春桃應下即刻就去,而這時魏青巖與李泊言二人也從外歸來。

    「福陵王怎麼離去了?」李泊言左右探看,都未見福陵王的身影,林夕落則道:「他與我談完麒麟樓的事便先行離去了,想必是說的餓了,去了福鼎樓用飯食。」

    林夕落這話帶有幾絲玩味兒的調侃,魏青巖看得出,李泊言卻不知其所云,「時辰已不早,大人可否要用飯?」

    魏青巖點了頭,「咱們也福鼎樓,我也與王爺談一談這事兒怎麼分銀子。」

    林夕落不願再與福陵王相見,「福鼎樓我不去了,先回侯府,還有仲恆的事要與他說合一二,更要定一下豎賢先生教習的課業時辰。」

    「先送你回去。」魏青巖說罷,便帶著林夕落離開麒麟樓,林夕落上了轎,就覺出遠處的茶樓上好似有眼睛在看這方。

    下意識的投目看去,那裡空蕩無人……

    林夕落上了馬車,魏青巖騎馬,隊伍緩緩前行,她也未將此事太過往心中記掛。

    茶樓角落當中,卻正是有二人在喝茶,如若林夕落瞧見定會驚詫,這不是那位小伯爺,錢十道?

    錢十道自那次被林夕落在城衙內拎著撣子打了一頓之後,更是被袁妃娘娘好一通斥罵,罰他在府中養傷不允出來招惹是非,更別提報仇二字!

    他心中又悔又恨,好好的一個錢莊,就被林夕落這小娘們兒給奪了去,不但本錢沒回來,更是受了一通窩囊大,寵妾被伯夫人給賜死,他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股氣怎能消得下去?

    傷養好後,便在府中閒出病來,而今日得了齊獻王相邀喫茶,可孰料來的地界卻是正對著麒麟樓!

    不但對著此地,還看到了魏閻王和林夕落這個女人,他這股子氣瞬間竄上心頭,連連灌了兩倍滾熱的茶都沒覺得燙嘴!

    齊獻王看著他那副陰損的三角眼,心中則是暢懷,「怎麼著?怨恨本王今日請你至此地喝茶了?」

    「我哪裡敢怨王爺的美意,只是心裡頭不忿罷了!」錢十道以茶當酒,話語中帶著怨氣。

    「按說這也過去多日了,你心裡也該想開了,袁妃娘娘可都因此事受了連累,你還有何可怨的?本王在魏崽子那裡都得不著好,何況你了?」齊獻王指了指麒麟樓:

    「皇上御賜之地,他都為那小娘們兒開了雕木鋪子,魏崽子算是紮在這女人的手裡了!」

    「不是說這鋪子有別的用處麼?」錢十道雖在府中不出門,但來往賓客的閒言八卦他卻都知道的格外清楚。

    「本王一進這地界,魏崽子恨不得將本王隔了籠子裡,據說一個物件最少百兩銀子,哪裡有別的用處?」齊獻王的目光緊緊盯著錢十道,他今兒請錢十道到此地,為的就是想探清麒麟樓中到底是要幹什麼事。

    「您都被隔了籠子裡,我一露面,他還不把我一腳踹出去!」錢十道也不是傻子,齊獻王這話說出他自知道王爺的目的。

    「揚手不打笑臉人,這點兒你還做不到?」齊獻王繼續勸著,錢十道撇嘴,「我吃飽了撐的?上去巴結他?」話語說著,錢十道還在摸著自個兒的胳膊,上面留下的傷疤仍有痕跡。

    「孬種!本王會虧了你?何況你若能知道個眉目,袁妃娘娘也能借此翻身,你得的好處還能少了?」齊獻王拋出這麼一句話,倒是讓錢十道沉下心來仔細想。

    齊獻王之生母可是皇上最寵的寵妃,更是貴妃娘娘,如若貴妃娘娘能為袁妃說上兩句好話,他也不至於整日悶在家裡了?

    可錢十道終歸沒意氣用事,也要回去細細思忖再說,「這事兒容我考慮考慮,自會給王爺個滿意的答覆。」

    「本王等著你的好消息……」齊獻王往「麒麟樓」再看一眼,目光中的貪婪和好奇格外之盛,心中則道:魏崽子,你這肚子裡揣的什麼葫蘆藥?

    魏青巖將林夕落送回侯府,便與李泊言去了「福鼎樓」。

    林夕落回到「鬱林閣」也沒直接回正屋,而是去了魏仲恆的院子。

    魏仲恆自從跟隨林夕落回侯府之後,卻是與大房的人未見一面,如若以往他恐怕會覺得失落傷心,可這次歸來他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倒是一門心思讀書,更沒忘記當初對林夕落的承諾,開始對這位嬸娘之前講給他的故事重新溫習編撰,只等某日完成,再去將此課業交上去。

    小黑子在屋外的小凳子上靜靜的坐著,待看到院門口有腳步聲,好似個兔子耳朵一般立即起身向前跑,見到林夕落的身影出現,當即回屋喊道:「少爺,五夫人來啦!」

    「這小子,整日裡沒個正事……」秋翠在一旁數落著,林夕落則朝正屋看去。

    魏仲恆也是疾步行出,給林夕落躬身行禮,「給五嬸娘請安了。」

    「行了,這幾日過的可好?」林夕落沒有進屋,就在這書房院中尋個位子坐下。

    「課業都認真完成,空閒之事便在編故事。」魏仲恆說到此,倒是孩童一般的撓了撓頭,「侄兒倒是有一事,不知可否給小舅舅寫信?」

    小舅舅……林夕落想起林天詡那淘氣包子,便是苦笑道:「你不能給他寫信。」

    魏仲恆臉上略有失望,可再聽林夕落道:「因為過幾日你便要隔日出府習學課業,能與他相見了。」

    「哦!啊?」魏仲恆當即眼睛亮閃,「我能出府?」

    林夕落點了點頭,「由翰林院編撰林豎賢先生教習你二人,此事我已向你祖母和母親說了,如今就看她二人是否同意了。」

    魏仲恆的神色淡漠下來,她們?怎麼可能同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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