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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數錢 文 / 琴律

    林府?

    林夕落聽著不免皺眉,旁日裡喜事不上門,這喪事他們倒是動彈的快。

    「是何人來此?」

    林夕落一邊往正屋走一邊問著,婆子回道:

    「老奴也是聽人說,好似是左都御史大人以及您的兩位叔父,有意見您的是一位夫人。」

    這婆子說的結結巴巴,但林夕落估計來此的應該是林忠德與林政武、林政齊,這位夫人恐怕不是許氏,而是三伯母田氏。

    林夕落也不再多問,加快了腳步走,走至正屋那方,正看到幾個小廝在抬著禮往庫房送,有一個婆子立即上前行禮:

    「給五夫人請安了,五夫人可還記得老奴?」

    林夕落駐步看她,記不起名字,但瞧著便是眼熟,「三伯母身邊的媽媽?」

    「五夫人抬舉,老奴曾去過『宗秀園』為您送過嫁妝禮……」

    林夕落臉上擠出笑,心裡頭腹誹,送過嫁妝禮她就要記得?這巴結的詞兒也實在太不挨邊了。

    田氏已起身在門口相候,林夕落迎上去,「三伯母到此,沒提前知喚一聲,倒是怠慢了。」

    「本打算來此照個面寒暄兩句再去見你,可孰知到此處才知道,如今是你在應酬著府內的賓客,剛剛已是派人去老太爺說了,在此多留片刻。」田氏少有的和藹可親。

    林夕落坐定,讓丫鬟們重新換上茶,「府中的三夫人、四夫人都還未歸,實在選不出人了,否則哪會讓我來應酬賓客?但終歸是白事。挑理的人也不多,多數是下人們來此遞個帖子便罷,還能如何。」

    林夕落這話說的好似隨意,可其中不乏在指責林府,不過是侯府的白事。至於這般上趕著?連老太爺都親自出面了……,關鍵是她在之前卻根本不知道!

    田氏自然能聽懂林夕落話中之意,解釋道:

    「這事兒也是剛剛得知。老太爺帶著你大伯父與三伯父退朝還未歸家便一同來了,之前更是吩咐人叫我準備好禮候著。」田氏說著帶幾分無奈,「事情出的突然。老太爺更惦記著你。」

    是惦記著魏青巖能不能佔上世子位吧?

    林夕落心裡頭這般想。嘴上自不能如此說,「祖父與兩位伯父能在此時替我撐著門面,我心裡自是感激的。」

    「一家人,何苦再說這等虛話?」田氏也知這時候笑容掛顏不合適,臉上似笑非笑,反倒是僵持的難堪。

    林夕落與她更是沒太多的話語可說,田氏倒忽然提起了林芳懿,「……不知可否有她的消息?」

    「暫且還沒進宮的機會。」林夕落這般敷衍。心中也不願與林芳懿摻和,但這事兒終歸也要問一兩句:「她一直沒給府中來消息?」

    田氏神色帶幾分落寞,「不肯說她是否安好。心裡頭沒底,終歸沒個名分。」

    「這事兒急不得。三伯母也莫嫌我這話說的空妄,七姐姐的脾氣您比我更知曉,何況她去的那地界,可容不得人自傲、自負,她如今沒有消息,反倒是個好消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林夕落說的乃是實話。

    田氏面露難色,但也知事實如此,「只得再拖一拖人,打探下消息了。」

    林夕落沒有再接話,林芳懿的事她不願意插手,雖說都是林府出身,可如今林綺蘭與她是何等模樣?

    她巴不得自己死,林芳懿更不用提,二人在林府時,已恨不得打破了頭……

    林夕落雖非記仇之人,但她也不是以德報怨的好人,只得遠遠瞧著,不靠近就是。

    本就與田氏遠著一層關係,除卻林府眾人連帶著各房的瑣事之外,二人也格外沒什麼說的,過了小半個時辰,便有侍衛來此通稟林忠德等人欲走了。

    魏青巖不在,林夕落自不會主動要求去見林忠德等人,田氏寒暄道:

    「老太爺有心見一見你,可今兒的場合不太合適,待這事兒過去,定要回府上坐一坐。」

    「五爺若有空閒,定會回去探望。」林夕落提起魏青巖,田氏自當綻了笑,這些人不是想林夕落,而是想那位得受皇寵的冷面閻王……

    田氏離去,林夕落這股子心勁兒才算撂下,眼見一旁的婆子在偷偷瞧她,她叫道:

    「偷著瞧我作甚?林府的禮單呢?拿來我瞧瞧。」

    婆子縮了脖子,連忙將禮單敬上,林夕落打開一瞧,這送的禮可夠重的……林忠德這老頭子心裡頭又有什麼打算?

    依舊是帶著丫鬟婆子們挨個的去對著單子將禮入庫,林夕落一邊念著,心裡牙根兒更是癢癢,數著這麼好的物件卻不是入她的院子,這事兒彆扭的很!

    這一天的應酬算是做完,林夕落晚間才算能回「鬱林閣」吃上一口消停飯。

    陳媽媽早已預備了四菜一湯,都是林夕落愛吃的甜品,待用完後她則讓冬荷沏上一杯清茶,嘴上抱怨道:

    「……那院子裡的清水喝進嘴裡都覺得苦。」

    冬荷在一旁只笑不語,秋翠壯了膽子調侃道:

    「也是夫人您瞧不得那些貴重物件入的不是咱們院子,心裡難受。」

    「死丫頭,改日尋人把你許出去,免得在這裡氣我。」林夕落笑著瞪她,秋翠故意裝作害怕,連忙又給林夕落送上了蜜餞,「奴婢可惹不得您。」

    休歇一會兒,卻已是天色暗淡下去,二日一早,林夕落便要早起去前院應酬客禮,她也不打算等著魏青巖歸來,便先上床準備睡下。

    可剛剛洗漱,正準備蓋了被,魏青巖便進了門。

    行色匆匆,好似剛剛遠途歸來。

    「這是去了何處?早間聽說你進了宮,可怎麼好似出城了似的?」林夕落說著話,用手拍拍他的錦衣,留下一個塵土巴掌印,揚起的灰塵,嗆的林夕落直咳嗽。

    魏青巖帶一絲壞笑,「怎麼著?厭棄我?」

    「怎麼像個土人兒似的?」林夕落捂著嘴跑到一旁,魏青巖卻不讓她走,直接將她拽進懷裡,用沾滿灰土的衣裳蹭,「又髒了,陪我再沐浴一遍。」

    林夕落翻了個白眼,就算讓她陪著洗漱,也不至於這般做吧?

    不容林夕落反駁,魏青巖拽著她便往淨房去,冬荷與秋翠已經打好了水,連忙退下,林夕落則為其寬解衣帶,取下他頭上所束的布條,「這是去了何處?」

    「陪皇上出城狩獵。」魏青巖話語平淡,好似陪同皇上狩獵不過是吃了幾口美味一樣。

    狩獵?侯府裡出了喪白之事,皇上卻帶著魏青巖去狩獵?

    林夕落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魏青巖瞧著她那副驚呆模樣,將手指塞入她的嘴中,林夕落就那般咬著,心裡頭卻仍在納罕,這皇上是個什麼心思?

    本是挑逗,卻被忽略,魏青巖將其身上的衣衫一把拽去,拎著她的胳膊就將其扔進了浴桶之中!

    「噗啦」一聲水響,林夕落只覺得嘴裡灌進了好多水,待冒出頭來,就看到一雄壯的胸膛矗在她的面前。

    「討厭!」林夕落推開他,嘀咕著:

    「今兒不合適,好歹府裡是白事,怎麼能這樣?」

    「你服侍我沐浴有何不可?腦子裡想什麼呢?」魏青巖帶幾分逗弄,林夕落怔刻,隨即氣惱,「才不是我亂想。」

    魏青巖為其擦拭著身上,好似傾訴一般,「今兒去宮中報喪,皇上卻隻字不提喪殯之事。」

    「可是對此事不滿?」林夕落隨意猜測,她從不知宮中之人是何模樣,唯獨只見過一位齊獻王。

    魏青巖微微搖頭,「不好猜測,直至晚間才放我歸來。」

    「侯爺沒與你在一起?」林夕落想著林忠德等人不也是退朝後直接來了林府。

    「他一直請求再戰,可惜皇上不答應。」魏青巖眉頭微蹙,「明日我還要進宮,你在府中要多留心。」

    「侯爺今日下令讓我去應酬來侯府的禮客,而且祖父以及兩位伯父今日也都來到此地。」林夕落仔細思忖,「大夫人今兒我也瞧見了,雖說虛弱些許,可也不見得就應承不了賓客,青巖,這事兒怎麼這般奇怪?」

    魏青巖聽她這般說也深沉些許,可二人都未能想明白是何事,他則道:

    「你應承著就罷,旁的事儘管往我身上推就是。」

    林夕落瞧他這般說辭,不免挑眉問:「任何事都能往你身上賴?」

    「隨意。」

    「不許娶妾和安排通房,也可說是你不喜歡?」林夕落追問。

    魏青巖捏著她的小臉,「我本就不喜。」

    林夕落再問:

    「如若我將送的禮都拿了咱們院子來,也可說是你讓的?」

    「你缺銀子?」魏青巖納罕,林夕落搖頭,「為別人數錢,我心裡頭彆扭。」今兒她最厭惡的便是看那些禮單……

    魏青巖彈她額頭一指,「臭丫頭,短了你的銀子花銷?」

    林夕落揉揉腦袋,縷著他的髮絲,「那倒沒有,只是瞧著眼饞……」

    「饞?我喂一餵你?」魏青巖的手摸上她胸前圓潤,林夕落即刻躲開,「府中可是有白事。」

    「與我無關。」

    「我要早起……」

    門外腳步簇簇,卻是魏海親自回稟:「五爺,出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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