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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脅迫 文 / 琴律

    這事兒終歸以侯夫人大怒收尾。

    林夕落抄經至夠了時辰,便直接離去,宋氏晚間哭著來尋侯夫人訴委屈,侯夫人卻根本不見。

    第二日,林夕落再來此地立規矩,花媽媽卻告知侯夫人今日不舒坦,林夕落也未走,反倒繼續坐了正堂桌前道:

    「母親身子不爽利?那我就在此地抄經,為她祈福。」

    研磨、潤筆,林夕落則吩咐丫鬟取來紙張,花媽媽在一旁看傻了眼,這位五夫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好歹?侯夫人今兒不用她立規矩,她卻還不肯走了?

    林夕落也不理花媽媽驚詫僵硬的眼神,翻開經文便繼續書寫。

    侯夫人在靜室之地看到她,只是氣的頭疼,口中輕語:

    「這就是不想讓我的心裡舒坦!」

    這一天,林夕落都沒能見到侯夫人,而她倒樂樂呵呵在正堂裡抄經、喝茶,午間用飯時,還與花媽媽聊起了春季換裝的事。

    侯夫人就在靜室一整日,聽著外面的聲音,她是格外不願開口,氣的接連將屋中物件摔爛,林夕落幾次問起,花媽媽都只能稱是丫鬟婆子們做事不順手,打碎了東西。

    花媽媽遮掩,林夕落便當不知,絮絮叨叨的為丫鬟婆子們求情,花媽媽應和兩句,卻不敢多說,否則侯夫人豈不更惱?

    直至下晌時分,花媽媽也實在受不住,才勸林夕落道:

    「五夫人,侯夫人念您孝敬她,不過您這身子也得注意著,不妨先回了?」

    「還想晚間見一見母親的……」林夕落帶幾分遺憾,拿起今日抄寫經文。遞去道:

    「那就勞煩花媽媽將這經文送去給母親,我先告退了,明日再來。」

    花媽媽舒了口氣。再聽她說明日再來?這眼角接連抽搐,連忙送走了她。

    瞧著林夕落一出門,花媽媽撫了額頭的汗。進了靜室看侯夫人,就見侯夫人真的躺在一旁的軟榻上。撫著額頭,恨著道:

    「這丫頭就是個瘟神,倒是讓我真的頭疼起來,我不管你想個什麼轍,不允她離開這院子,但也別讓我再看到她!」

    花媽媽無奈的插嘴道:

    「您都沒了想法,老奴這腦袋豈不是更沒轍?」

    侯夫人看著她。也知這是故意撒氣,「去,去將孫氏叫來,這主意,只能她來思忖了!」

    ***

    林夕落回到「鬱林閣」,趴在寢房的床上「咯咯」笑了半晌,最終笑的眼淚兒都出來,才算是停下道:

    「拿捏我?我就天天去她眼前讓她看著,看她能堅持多久!」

    「夫人,您惹這份兒氣。侯夫人豈不是更不喜您了?」冬荷在一旁勸著,林夕落讓她站了自個兒跟前,認認真真的道:

    「我第一天服服帖帖,她可對我好了?」

    冬荷想了半晌。搖頭道:「未對您太過氣惱,可也稱不上歡喜。」

    「連你都瞧得出,還用別人看?如若是真想教我規矩,由我侍奉,這糧行、鹽行、錢莊、賭場中各項事宜,她怎麼不放個時辰讓我處置?反而連午間用飯的功夫都不允我回來?大夫人是幫襯著處置家事,可二夫人不過早上去露個面便罷了,她怎麼不如此對我?」

    林夕落這番話,卻是讓冬荷心裡頭覺出不安,「奴婢也覺得奇怪,可就是沒想明白。」

    秋翠在旁道:「冬荷姐姐心慈。」

    「明明是奴婢腦子不夠用,若非夫人樂於提點,也沒這資格做個一等丫鬟。」冬荷道出心中實話,林夕落即刻道:

    「我不怕你們誰腦子不夠用,怕的是你們這顆心亂用!」

    冬荷連忙跪地:「奴婢這輩子都願侍奉五夫人,若有半絲雜念,天打雷劈!」

    「奴婢也願為五夫人效力。」秋翠跟隨行禮,林夕落則瞪著二人,口中道:

    「我這兒不喜聽這些虛妄的話,都是這院子裡過日子的,只盼著咱們自個兒過的好就成了!」

    歇過半晌,正準備用晚飯,而此時魏青巖從外匆匆歸來。

    林夕落這筷子菜還未能入嘴,便撂下到門口迎他,「……廚房可沒預備您的飯。」

    「出去吃便罷。」魏青巖拽著她便往外走,林夕落掙開,「先讓我換件衣裳。」

    魏青巖一轉頭,才注意到她只披了一件罩衣,髮髻也鬆懈下來……

    「來不及了,帶著衣裳馬車上換就是。」魏青巖這般急促,顯然是有事,林夕落讓秋翠跑回屋子拿了衣裳和首飾盒子,跟著魏青巖便出了門。

    「帶我去哪兒?」林夕落穿好衣裝、重新梳攏了髮髻,才開口問著魏青巖。

    魏青巖依舊沒騎馬,而是隨同她一起坐了馬車。

    「梁長林今兒突然找上了岳父大人,夾帶著他去了『福鼎樓』,剛剛岳母得了信兒,即刻讓李泊言來通稟。」

    魏青巖帶幾分不悅,林夕落也瞪了眼,「這不是以父親相逼?他這心思也太邪了!」

    「我剛剛叫上羅大人與羅夫人,齊聚福鼎樓,算是偶遇他一番,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說辭。」

    魏青巖這話讓林夕落思忖許久,這梁長林不同於旁人,魏青巖沒直接登門也有緣故,他雖左右逢迎,可都沒脫離宣陽侯府的把控,這反倒不好斟酌下手。

    林夕落不再開口,而是靜靜的想著,這件事該怎麼辦……

    到了「福鼎樓」,魏青巖直接帶她去了樓上的雅間,羅大人與羅夫人已經到此,互相見了禮,羅大人先開了口:

    「隔一個屋子便是他所在的雅間,可要現在就過去?」

    魏青巖也不客套,直接問道:「他進去已有多久?」

    「夥計說是已近一個時辰了。」羅大人拍了額頭,苦言道:

    「即便他要搶,也莫這時候讓林大人走,我這手邊還離不開他了。」

    林夕落敷衍的笑了兩下,羅夫人道:

    「今兒梁夫人也到我府上遞過帖子,可我一乃真的有事,二來也不願見她,想必還是欲提此事。」

    林夕落斟酌片刻,出言道:

    「昨兒府上二夫人惹惱了侯夫人,被禁了足,也難怪今兒她們夫妻二人開始走動了。」

    「被禁足?」羅夫人一驚,林夕落點了點頭:

    「就是昨兒的事,三月三之前不允她離開自個兒院子。」

    羅夫人帶幾分探尋,林夕落俏皮的吐了舌尖,羅夫人不用多想便知這乃侯府後宅爭鬥之事,埋怨道:

    「這丫頭,不早說,如若知是這般,那今兒不妨就見一見她,看她有何說辭!」

    「五爺昨晚未歸,我去哪裡說他說這等事?」林夕落舉著手,「我為侯夫人抄經幾日,這手腕子還在酸著。」

    魏青巖與羅大人聽她這話倒是恍然明瞭幾分。

    如若是這番狀況,那梁長林從林政孝這方入手,恐怕是擔憂魏青巖下手太狠,不妨生米熬了半熟再說,林政孝終歸是岳父,魏青巖還能有何說辭?

    「這事兒還得你來拿主意。」羅大人斟酌一二,出言道:

    「通政司是好位子,林大人在太僕寺也的確屈才,不過我倒更認為這事從上方下壓更好,這梁長林逢迎慣了,你越給他顏面,他就直一直腰板,上方要有一句話,他立即便軟下來,唯你是從。」

    「我先過去看一看。」魏青巖沉半晌,終於起身出了門,羅大人跟隨,屋中便只剩下羅夫人與林夕落。

    這事兒輪不到女人常敘,羅夫人便說起了涵雨:

    「……那日她與我說起了你與琳霜鬥嘴的事,這梁琳霜驕縱跋扈慣了,尋常她也並非如此,你那日離開也是對的。」

    「涵雨未被嚇到才好,梁琳霜也是個無腦子的,否則怎會脫口而出?也幸好如此,否則還不知要被這位梁大人拽到何時。」林夕落頓了頓,「這後宅的女人心思更細膩,一宅一朝堂,如今我是知道,五爺文武雙絕,更得皇寵,卻為何在侯府硬不起腰板了。」

    「你能想明白這事才好。」羅夫人繼續道:「可是餓了?想用點兒什麼儘管點就是了,燕窩粥?還是參湯?」

    林夕落笑道:「隨意吃兩口白粥便罷。」

    「甭尋思為我省銀子,我來此用飯,可記的都是魏大人的名字。」羅夫人笑著點了菜,林夕落連忙道:「不早說,還怕您花費的多了。」

    羅夫人笑著道:

    「魏大人也不是自個兒掏銀子,這『福鼎樓』是福陵王的地兒,他在此只是白吃白喝。」

    福陵王?林夕落嚥了嚥唾沫:「從未聽說過此人。」

    白吃白喝?怪不得往家裡要席面那般痛快,合著是不掏自個兒兜裡的銀子!

    羅夫人自不知林夕落心裡想的,只回道:

    「總有一日你會見到,如今這位閒散王爺不在幽州城內。」

    未過多久,門外便有一陣響動,林夕落與羅夫人止住了話語,都到門口去看,而這時,林政孝先行進來,羅大人跟隨其後,魏青巖卻沒了影。

    林夕落納罕問道:「五爺呢?」

    羅大人看著林政孝,林政孝苦笑,半晌蹦出一句道:

    「在陪著梁大人寫……寫折子。」

    陪著寫折子?這是要作何?林夕落的心中更是好奇,而隔壁雅間當中,魏青巖看著梁長林,冷言道:

    「我念一個字,你就寫一個字!」

    「魏大人,魏五爺,您這逼著我寫辭官折子,這是要我的命啊!」梁長林顫抖的握著筆,腸子都已悔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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