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麒麟樓」?林夕落聽此險些咬了嘴,目光立即看向魏青巖,他如今這幅模樣如何出面見齊獻王?
腿傷還未好,不能觸地行走,身上纏繞的繃帶在衣衫之下都能看到影子,何況他尋常冰冷的面龐上依舊還有一絲病哀疲憊(喜嫁77章節)。
魏青巖似遇棘手之事,撂下手中書本,臉上帶幾絲不耐道:
「讓他燒。」
齊呈面帶猶豫,林夕落也愕然,他是在判定齊獻王不敢動手嗎?
「大人,您受傷一事,能允多少人知道?」林夕落未忍住,開口問道。
魏青巖看著她,目光中帶幾分探許,齊呈上前道:「林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如若連聖上都不能所知,那您不能讓齊獻王燒,否則進宮去訴您幾句,縱使不提其中糾葛,只說您不肯露面,也難免會讓人起疑。」林夕落說完,齊呈連連點頭,二人都看向魏青巖,他的臉上不免多有一分煩躁。
誰都未再多言,林夕落先進了屋子,留他主僕二人在此敘話(喜嫁第七十七章燒樓內容)。
齊呈道:「林姑娘所說也有幾分道理,侯爺昨日已經被召進宮去,皇上未問,太子殿下卻特意請侯爺品茶,更問起了那件事……」
「父親如何說?」魏青巖不免問起侯爺之意,齊呈聳肩,「侯爺的性子您知,大庭廣眾就說了那人本就該死,死的太晚了!」
魏青巖斟酌半晌,無奈吩咐:「備馬吧。」
「魏爺,您的腿……」齊呈上前阻攔,「騎不了馬了!」
「抬我上去。做做樣子總好。」魏青巖話語篤定,朝屋中喊著:「丫頭!」
林夕落從屋中走出,「何事?大人請吩咐。」
魏青巖上下打量她半晌,緩緩道:「陪本大人騎馬。」
……
腿上的木板拆掉,換上緊緊的棉布纏繞,身上裹了一件超大的披風,齊呈和侍衛一起扶著魏青巖上了馬,林夕落在他身前坐著,也被裹進了披風之內。
林夕落苦笑,什麼陪他騎馬?明擺著被他當了轉移視線的靶子。二人如此騎馬出去,明日這城內還不開了鍋?林忠德會不會被氣死?胡氏會不會多心?父親又會如何?
腦中一片紊亂,挨個把所有人的訝然反應想了一遍,林夕落索性心中道:不如此又能如何?背後這棵樹倒了,她也安穩不了幾日。
出了侯府。魏青巖身體虛弱,駕馬不快,林夕落緊緊的攥著馬鞍。風起拂面,略有幾分微痛,轉過身去,正被披風擋出了臉……
「大人。我可否用面紗遮掩?」林夕落豁然想起懷中有一深色帕子,魏青巖諷道:「這時思忖起規矩了?」
林夕落翻了白眼(喜嫁第七十七章燒樓內容)。「風吹的睜不開眼而已……」
魏青巖沒答話,她則將帕子折疊成面紗,掛在髮髻之上,二人這般行出林府,一路上不知多少人駐步停看,這魏大人可是提及便知的人物,如今就這樣帶個女人在街上走,這可是有意續絃?
侯府侍衛在前後左右圍擋,未過多大一會兒,這街路上便議論紛紛。好似多大一件樂事成為談資。
林夕落腦中思緒紛飛,卻忽然開口道:「大人,您這一箭多雕的計策果真高明。」
「你數一數。我聽。」魏青巖未有反駁,林夕落則只用二人能聽見的聲音數道:
「其一。您拿我當幌子見了齊獻王,其二,齊獻王與六姐姐的婚事也定了,而我這位林家人隨您出行,林府的規矩成了空架子,好比在齊獻王炫耀與百年大族結親的喜慶上澆了一盆冰,給祖父又與齊獻王勾搭的事敲敲警鐘,也讓齊獻王這股火只能憋了肚子裡。」
魏青巖接道:「還有?」
「還有便是往後無人再敢娶我,我如若還想保一條命,就只能跟隨您的左右,興許是直至老死。」林夕落停頓後,念叨:「暫時只想到這些。」
魏青巖點了頭,「你的腦子動的夠快,不過最後一點我不認同。」
「為何?」林夕落即刻道:「民女婚事不允您插手,這是底線。」
魏青巖不再說話,而這一會兒已行至「麒麟樓」這條街道,遠遠就能看到皇衛把守緊密,但依舊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層層圍觀。
侯府侍衛上前清路,林夕落沉沉的喘口氣,算是做好了被諷刺的準備(喜嫁第七十七章燒樓內容)。
魏青巖的腿輕輕一敲馬肚,駿馬嘶鳴,朝前狂奔,而此時正巧人群散開,正面便是齊獻王坐在那裡仰頭叫罵,轉頭就見魏青巖騎馬飛奔而來,嚇的他連忙跑到一旁……
韁繩勒緊,駿馬駐步,林夕落感覺背後的心跳夾雜粗喘,知他需有平復的時間,林夕落則先開了口:「給王爺請安。」
齊獻王瞪了眼,快步行至馬前,仔仔細細的繞一圈,將二人看個清楚,隨即道:「魏崽子,行啊,開始泡上女人了,這丫頭是何人?給本王請安也不下馬?成何體統!」
「大人不允下馬,民女也沒轍。」林夕落說完,魏青巖便接了話,「你不是要燒了『麒麟樓』?怎麼還不點火?」
「你小子瘋了吧!」齊獻王目光中依舊存疑,「這娘們兒是誰啊?讓本王瞧瞧。」
魏青巖淡道:「不可。」
齊獻王:「為何?我又不好……」齊獻王連忙閉嘴,他可是欲大婚之人,這話不可出口。
魏青巖冷笑,齊獻王指著道:
「這些時日你都沒了影兒,不會就在跟著妞玩樂吧?如若不提燒了此地兒,你恐怕還不出現,怎麼?這地兒有寶貝?」
「燒此地自然不怕,不過得來尋您要銀子,重新再建一次也不錯。」魏青巖話一出,齊獻王指著自個兒的鼻子道:「跟本王要銀子?你真開得了口!」
魏青巖看了一眼『麒麟樓』,口中道:「此樓乃皇上所賜,不然……我進宮去尋皇上討?」
齊獻王噎住,他來此也不過是為了讓魏青巖出面,真燒了此地,再借他仨個膽子也不敢下手,但這小子好似安然無恙,不是說那兩方人廝殺時,帶頭的受了重傷?難道不是他?
齊獻王不再揪著燒「麒麟樓」的話題不放,繼續看著魏青巖,可後有披風遮蓋,前面還有一女人遮擋,單單看個臉能看出個屁?
一指林夕落,齊獻王道:「你下來(喜嫁77章節)!」
林夕落搖頭,「魏大人不允,民女不能從命。」
「本王的話你都不聽?長了幾個腦袋?」齊獻王看著她面上遮掩的輕紗,心中也在疑慮是不是林家的那個丫頭?都知那丫頭跋扈張揚,可終歸未出閣,不會這些時日都不歸林府吧?
但如若真是她,齊獻王便要好生思忖,這事該不該挑明了。
二人僵持在此,齊獻王忽然問:「孝盛侯是不是你殺的?」
林夕落身子一僵,卻被背後手臂緊住,魏青巖道:「我也正尋此人。」
「你直接找上你自個兒不就得了,何必在此蒙騙?」齊獻王說此話,貌似隨意,可三角眼中的銳光一直都在看著魏青巖。
魏青巖道:「孝盛侯的功夫可曾乃大周國之魁,能把他弄死的人……」魏青巖側頭看向齊獻王,「估計王爺您也擋不住?」
齊獻王心中一冷,「放屁,本王、本王礙著他什麼事了!」
「難不成您要為一死人撐腰?」魏青巖話語中帶幾分顫抖,明顯已有撐不下去的感覺。
齊獻王白他一眼,「好奇,怎麼著?」
「你不去尋人,跑來燒我的樓,撐的?」魏青巖話語中帶幾分銳意,不願再與齊獻王糾纏不清,齊獻王卻故意拖延,「撐的,不如請本王進去喝一杯茶,消消腹中餐食,如何啊?」
魏青巖道:「無茶品伺候(喜嫁77章節)。」
「來點兒水果也成?」齊獻王在馬前來回的看,「這麼半天都不下馬,你在怕什麼?」他疑心已起,林夕落的手中已出了汗,魏青巖已有粗喘,她硬著頭皮道:
「這地兒克人,王爺不怕?」林夕落接了話,魏青巖的手豁然繃緊,齊獻王卻驚愕的長了嘴,目光緊緊看向魏青巖,指著便道:
「她說這話,你都無反應?魏崽子,你不會這麼慫了吧?」
「民女可是被魏大人嚇死又活過來的,自然不怕。」林夕落忽然將臉上的面紗揭去,眾人豁然見至真顏,都訝於此女的身份到底為何?
其中似有見過林夕落之人,在一旁喊道:「林家的九姑娘!」
「林家?」
「齊獻王不正與林家結了親?」
「是林府的嫡長孫女,這個是庶系的……」
話語忽然轉至齊獻王大婚一事之上,讓他的臉赤紅到脖子根兒,接連指著林夕落說不出話。
林夕落笑道:「王爺莫怪罪,興許過了這一年,民女便能喚您一聲姐夫,犒賞的紅包可莫太少了……」
「沒王法了,沒規矩了,沒、沒他媽的了!」齊獻王被噎的說不出話,周圍議論紛紛,皇衛出刀都壓不住傳言的迅速蔓延!
此地不宜再留,否則與齊獻王糾纏起來,魏青巖必然撐不住,林夕落話畢,索性仰頭大笑,自己輕敲馬肚,抓緊韁繩駕馬離去,林府「九姑娘」的名號也迅速傳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