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霸歪自從和柳辰珠對話以後,心情一直不佳。她們娘倆做夢也沒有想到柳辰珠會和她們翻臉,更是沒有想到柳辰珠要和她們斷絕來往。柳辰珠的這種決絕的舉動,在她們不可一世的人看來,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對她們自以為施恩於人而且恩大於天的人來說,那也實在是狼心狗肺了。
這還了得,那天,當柳辰珠說出和她們決絕的話之後,齊霸歪和她的母親恨不得把柳辰珠撕成碎片。可是她們和柳辰珠已交手,就知道娘倆也不是一個柳辰珠的對手,她們就只好忍氣吞聲。尤其是齊霸歪,把當時的局勢看得比她媽要看得透。所以她老娘要有所行動,她就覺得沒有便宜占。
再說了,當時柳辰珠的態度的決絕,也不是武力能夠解決得了的。齊霸歪就來了個以語言相威脅企圖來使柳辰珠就範。但是結果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齊霸歪越想越氣,越想越惱,她看一切都不順眼,脾氣更是大得了不得。
五月初的一個週日,齊霸歪還是處於心煩意亂的境界。她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抽煙。別看她是個女人,她的煙癮一點兒也不比男人差。尤其在兩個極限——最高興時和最煩惱時她就會一棵接一棵地吸個沒完。齊霸歪又抽完一棵,她就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棵,叼在嘴巴上,用前邊的煙頭上的余火點這棵新煙。
由於她的精神還停留在和柳辰珠的衝突上,一不小心就把手指燙了,她「哎喲」一聲。她罵道:「他媽的,處處找彆扭,抽棵煙都燙手,真他媽的倒霉。」她就站起身來,想去外屋用大醬抹抹被燙的手指頭。齊霸歪走到外屋,不由得往屋外看了一眼,恰好肖海正下自行車。她皺了皺眉,頓時覺得氣往外衝。
柳辰珠那個狼心狗肺的不聽擺弄了。肖海這個犢子也越來越不守規矩,尤其是最近幾個月,肖海是越來越和自己向遠了,從前的溫順體貼的丈夫似乎不見了。齊霸歪等到肖海進門之後,就沒好氣地問:「這麼半天,你死哪去處了?」肖海看了她一眼,嗅出了她腔調中的怒氣,他沒有一點兒的熱情,沒有回答,就直接到內屋。
齊霸歪見丈夫沒有搭理她,就更生氣了。她像個瘋子似的跟到裡邊,大聲地說道:「你聾啊還是啞呀,咋不回答?」肖海見她這副德行,不覺一笑,慢悠悠地說:「你乍呼個啥勁兒?有話不會好好說嘛。」齊霸歪看肖海如此,火苗子就竄得更高了:「咋地?你還倒打一耙呢,和你說話,你為啥不回答?」
肖海還是不動聲色,依然故我:「啊,我沒有聽清楚你說的是啥。」齊霸歪依然怒氣衝天:「啥,你沒聽清楚?不是吧?是不是去幹見不得人的事兒啦,不敢回答?」肖海有點兒不高興了:「我會幹啥見不得人的事兒?我又有啥見不得人的?」齊霸歪看肖海不買她的賬,就冷笑一聲:「哼,你沒有見不得人的事兒?你和那柳辰珠的餿巴事兒不就是見不得人的,這麼大露臉的事兒你咋都忘了?」
肖海一聽齊霸歪說這種話來不由得怒氣頓生:「放屁,你個齊霸歪。今兒個你不說倒是算了,既然你說出來了,咱們就好好說說。」齊霸歪從來沒有聽過肖海先罵人的,這可是破了例了。她愣了一下,接著她就大吼:「呀,你反了,竟敢罵人了?罵,我也罵,你八輩祖宗的,你和柳辰珠搞破鞋,還有啥說的?」
肖海也大罵:「你個王八養的,我倒問你,我啥時和她搞破鞋啦?哪年哪月哪日?」齊霸歪她沒有想到肖海話中的用意,還覺得肖海問得很蠢。她吐了一口:「呸,你個傻犢子,蠢貨,恬不知恥,還問這日子,你忘了?我來告訴你,十幾年前的一個元旦之夜,讓我把你們堵在被窩裡,這會兒你總該想起來了吧?」
肖海聽齊霸歪還在嗤笑自己,不由得冷笑道:「你別再自以為是了,還搞啥欺騙?那是我搞破鞋嗎?」肖海說到這裡,忽然變得聲色俱厲外加憤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元旦之夜發生的事兒都是你導演的,就是你搗的鬼,根本就不是我的事兒!」
肖海的這一聲就像是個炸雷似的驚得齊霸歪目瞪口呆,她傻了眼。她做夢也沒想到丈夫會知道真相,會當面把她揭穿。她做賊心虛,聲音都有點兒怯懦:「你,你胡說八道,我咋是導演?」肖海毫不相讓:「到底是咋回事兒,你自己是最清楚不過了,你還裝什麼蒜,你真不是人,竟能幹出這傷天害理的勾當。你這個女人真是忒狠毒,狠毒莫過女人心,你真是壞到極點了!」
齊霸歪還不認賬,無理狡辯:「你這是胡說八道,是誣蔑,是造謠陷害。我咋能幹出這種事兒?」肖海看了看齊霸歪:「哼,你齊霸歪啥事兒幹不出來?我憑白無故的造啥謠?」齊霸歪還在狡辯:「我再傻也不會拿自己的男人去做那種事兒。」肖海用手指著齊霸歪:「你呀你呀,你以為你挺奸,過分了就是傻,你總是自以為是,總想害別人,恐怕到頭來是要害了自己。」
齊霸歪還是抵賴:「我憑啥要幹這種事兒?你老放什麼臭屁?」肖海輕蔑地看了齊霸歪一眼:「你當然不會無原無故地幹這種蠢事兒,你是有目的的。你為了達到目的就不擇手段,只要達到目的,你啥損著兒都用。」齊霸歪聽了肖海的這幾句話,心裡直打鼓,她的語調就不那麼強悍了,她說:「你,你把我說成啥樣兒了?」
肖海心裡明白,你不把她的老底揭穿了,她就不會承認,只能是狡猾抵賴。肖海看了看齊霸歪,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為了讓你表妹有個親生子,你為了使你表妹不離婚,你為了保住那賣你表妹的四千塊錢。就是為了那錢。錢,才是你的爹娘。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錢,你啥都能幹得出來,要你命,你都能捨出來。」肖海的這一段話,齊霸歪聽了,脊樑骨發涼,她心裡砰砰直跳。肖海見齊霸歪臉色非常難看,一聲不吱,就確定齊霸歪確確實實地幹了那荒唐的事情。肖海輕蔑地說:「哎,別的咱就不用說了,反正啥我都知道了,你別自以為聰明才智過人了。」
齊霸歪聽了肖海的這番話,心裡明白是柳辰珠把事實真相都告訴了丈夫。
她的心裡就更恨柳辰珠了,直恨得她咬牙切齒,手握緊拳頭,恨不一下子就把表妹打個稀巴爛。她心裡忿忿地說道:「小**,我豈能放過你!」
肖海看著沒有說話的齊霸歪,心裡很是厭惡。肖海繼續說道:「怪不得那個元旦你表現得那麼好,又勤快又溫柔,原來都是為了蒙蔽我,把我灌醉,你好做壞事,你也真夠陰損的了。」
齊霸歪似乎無話可說,但是她還不老實:「我損?你好,你畢竟是和那柳辰珠睡一個被窩裡幹那事了,你還有啥話說?」肖海擺擺手:「沒我啥事兒,沒我啥事兒。」肖海說完,竟自坐到了沙發上,看也不看齊霸歪一眼。
齊霸歪聽肖海說這話,又見他坐到沙發上,都不瞧自己一眼,這不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嗎?齊霸歪可就憤怒了,說:「肖海,你個王八犢子,你別說的那麼輕鬆,你沒有忘記吧,那年,你要離婚,去了法庭,那齊風淵不是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嗎,不是給你看了我和黃福貴告你的材料了嗎?」
肖海聽了,可是大怒,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走到齊霸歪面前,厲聲地說道:「霍,今天你終於說出來了,原來真是你去走齊風淵的後門了,看來,你也不能白求他呀,你給他多少錢,怪不得他那麼向著你說話呢。你是賄賂了那個王八蛋,才得了逞。」齊霸歪聽肖海說了這話,明白肖海已經看透了自己的行賄勾當,她就不再掩飾了,她嘿嘿地冷笑起來,非常自得而又故意氣人的強調說:「是啊,我去賄賂他了,他就向著我說話了,你不是沒有離成婚嗎?不管咋地,我勝利了,你沒有幹過老娘,氣死你!」
肖海見齊霸歪沒懷好意,他就不生氣了,叫號:「齊霸歪,你敢去和齊風淵對證嗎?你是你媽養的,咱們就去。」齊霸歪又是冷笑,咬著牙說道:「對證?哼,你想得太美了,我才不去呢,你做夢吧,有著你就使去,我擎著就是了。」肖海也冷笑道:「我量你也不敢去,去對證,你和他的勾結,不就敗露了嗎?那我可就有理了,哼,齊霸歪,你不去對證,你敢去和柳辰珠對證嗎?」齊霸歪說:「他媽的,你還是和那個小騷殼子來往,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倆,我叫你們不得好死!」肖海說:「哼,不得好死的,恐怕是你齊霸歪吧。」
齊霸歪聽到一向順服的丈夫,竟敢詛咒她不得好死,真是又驚駭又氣憤,她像個瘋子似得撲向了肖海,肖海早就有準備了,他一閃身,那齊霸歪撲了個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了,肖海沒有去扶她,反而哈哈大笑道:「好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