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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 (361)十年領導 文 / 紫菱幽蘭

    從一九八一年到一九九○年,清原一中的校長一共是三個人:趙廣春、滕兆錄、靳啟生。

    趙廣春,一直幹到一九八七年,他正式退休。趙廣春剛來清原一中的時候,是擔負著解決老大難單位的使命。他到任後,運用了軟硬兼施的策略,但硬,也不是強迫。他召開全體教職工大會,在會上,他講了要遵紀守法的要求,也講了要團結奮鬥的重要意義,也講了一個人民教師應該具備的標準。

    這是他進行的全體人員的思想教育和制度要求,這是全面掃除障礙的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棋。然後,他找人談話,瞭解情況,做到了心中有數,有的放矢。他也在網羅自己的黨羽,安排自己的親信,沒有這一步,他不會有立足之地。一般的情況下,他的態度很平和,不輕意發火,但不等於不發火。

    要知道,他是商界人士出身,他的腦袋的轉速還是很快的,他那高高的、瘦瘦的個子,支撐著一個小腦袋,那臉,不大,腦袋小,臉就不會大,可是,他那小小的臉上,卻有一個超大的鼻子,大概外號就叫「趙大鼻子」。

    趙廣春隨時隨地地搞些活動,進行著思想教育,說白了,就是靈魂上的統治。肖蘭多少年以後,還清楚地記得,有一年,時興搞憶苦思甜,好像是他老人家逝世以後。趙廣春在全體教職工大會上,憶苦思甜,他痛說苦難家史,還痛哭流涕,不知道他的眼淚,是哪裡來的,還真能哭出來。

    有一年,長工資,是給40%的人長,說是群眾評議,要給幹的好的長,這就不好辦了,要是業績突出的好辦,群眾一致擁護,可是,這樣的人能有幾個?不都是差不多的人多嗎?最尖銳的是,趙廣春想給一個姓陶的女老師長,而中心校和嘉薩縣的教育局要給一個姓韓的男老師長,陶老師似乎比較紅,韓老師一般。結果,還是給韓老師長了,弄得矛盾很尖銳。

    趙廣春的老伴康棗香在旅店,有個女教師姜華的丈夫蔣義良是商業的領導,趙廣春當然要給這個女老師長了,一個男老師楊順吉就提出來:「我能當班主任,她沒當班主任。」結果,趙廣春也無法給這個女老師長工資。在趙廣春當政期間,那幾個搗嘎子的刺頭,都轉走了,不知何故。

    有一年,好像是一九八四年夏天,肖香回鄉,聽說清原一中要搞基建,買不著釘子,肖香在牡丹江有門路,和趙廣春談,可以幫助買。

    就是一個條件,讓肖蘭去當這個公出人,可以報銷路費,那趙廣春在牡丹江也有親屬妹妹趙蘭秀,他也想當這個公出人,結果,兩人都去了,因為,這公出的可以是兩人。趙廣春問肖蘭,是通過什麼關係買的釘子,肖蘭就實話實說,可見,那趙廣春是很有心計的,他不問肖香而問肖蘭。

    到了趙廣春的執政末期,他的私心越來越暴露,他的威信也逐步地掃地。

    後來,是他的年紀解救了他的危機,否則的話,恐怕也難以支撐了。趙廣春退休了之後,接任他的是滕兆錄。

    這滕兆錄,在七十年代初,曾在清原一中當過幾年的副校長,那時,人們還比較清純,他滕兆錄也比較淳樸和正直,所以,還是很順利地完成了他的副校長使命。

    一九八七年,滕兆錄由清原二中調到一中當一把手。他剛來的時候,自己曾對人說:「我會幹倒的。」滕兆錄自己都有這個干倒的心理,那恐怕不是空穴來風。而肖蘭的同學和鄰居齊志民對肖蘭說:「你看著吧,那滕兆錄在一中得干倒。」齊志民不是瞎說,他在二中工作,那滕兆錄也在二中工作,滕兆錄什麼水平,齊志民豈能不知?

    這回,滕兆錄又重蹈一中的覆轍,可是,他的人,卻是變了。滕兆錄來的時候,把他在二中提拔起來的主任賈瑜安也帶來了,他自以為這個賈瑜安是他的可靠的助手。因為,他和賈瑜安的父親是莫逆之交,他就格外地重視賈瑜安,把他從一個代課的老師,提拔到教導主任,那賈瑜安也只能是當他的腿子。

    滕兆錄,這回到一中,他的年紀大多了,閱歷也匪淺,可是,他沒有什麼寶貴的經驗,即使有,他也做不來的,而且,他變得偏激、主觀、固執、盲動、歪邪,他還聽信讒言,聽不得忠言,他還分不出好壞人來。說白了,就是他沒有什麼水平,又不能正確的看人和處理事務。

    但他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沒有什麼官架子,還保持了多少年前的風格,能夠到各個教研組去和大家交談。他在清原一中,有個致命的對手,這就是副校長賀國青,即黃淑蘭的丈夫。他們原來在一起呆過,有矛盾,而滕兆錄在二中當政的時候,黃淑蘭也在二中任教,他們之間的矛盾沒有減弱,反而加強。

    滕兆錄來一中一年以後的暑假,他好像到外地公出,賀國青走後門,把黃淑蘭也調到了一中,這是賀國青夫婦趁滕兆錄公出之際幹的事情,如果滕兆錄在家,肯定不能同意黃淑蘭調進一中。等滕兆錄公出回來,他也無可奈何地看著黃淑蘭來到了他的管轄區域。滕兆錄和賀國青的矛盾日益加深,已是不可調和。雖然賀國青是副校長,好像沒有什麼實權,可他手下有一夥兒人,大概十人左右,這就是滕兆錄的威脅。

    在一九**年的冬天,一個全體教師的早會上,滕兆錄和賀國青公然地吵架,在教師會上,他們誰也沒有度量和風度,都是各不相讓,你說一句,我就說十句,爭吵的很厲害。這時候,滕兆錄已經不得人心了,大概他心裡也明鏡似的,也可能是感到末日來臨,就破罐子破摔了。老師們眼看著他們爭吵,幾乎沒人勸架,最後,好像是那個滕兆錄聽信的山東人張老師勸了幾句,不了了之。還有一個年輕一點兒的柳亭老師,不知怎麼和滕兆錄發生了矛盾,可能是那賀國青在中間挑撥了,柳老師和滕兆錄幹架,那滕兆錄可能覺得很憋氣,回家和家人說了,他的兒子滕雲竟然到學校和柳老師動手打起來了。這一連串的問題,滕兆錄就把自己葬送了。

    在七十年初,肖蘭和滕兆錄的被領導與領導的關係還不錯。這次滕兆錄又回來了,開始還行,有一次,肖蘭的腳崴了,不能上班,滕兆錄還去家裡看,肖蘭也就沒有多想,沒留他喝酒,結果,滕兆錄就不高興了,肖蘭上班了,滕兆錄就不和她說話了。

    後來,滕兆錄越來越走向了歪邪怪癖,工作也幹不下去了,真是預言的那樣:干倒了!上級領導撤銷了滕兆錄校長的職務,調出一中。也撤銷了賀國青副校長的職務,讓他當工會主席,留用,他也沒地方要他,他就只好在一中留下,不知道他被降職了,是否心裡窩囊,這也難怪,他當政的時候,他的老伴黃淑蘭就說了:「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看來,這黃淑蘭有這個預見的,也許是她給她老公的詛咒吧,哈哈,誰能說得清呢?

    在這種情況下,上級又派來一個新校長,這就是靳啟生,他年紀和肖蘭相仿,據說,他原是老萊公社學校的後勤校長,能力還行,把他調到清原一中當一把手,提拔賈瑜安當副手。這靳啟生,不抓具體事務,他好像高高在上,但權力不撒手,一般的都是賈瑜安出頭露面。因為,這靳啟生是新來乍到,什麼情況也不熟悉,很多事情,他可能都要和賈瑜安商量,但是,他絕不是放權力的人物,這就是他的領導的藝術吧。

    一般的情況下,靳啟生不說話,但是,在全體大會或者是重要的情況下,他還是要說話的,細小的瑣碎的事情,就是下面的人去幹了,他倒是在辦公室裡呆著。靳啟生的嘴茬子還是不善,他的語言比較尖銳,說出來的話,不容人不在乎,在這一點上,賈瑜安就沒有他的鋒芒。靳啟生,是個中等個子,比較瘦一點兒的,他的外形,和賈瑜安有點兒相似,他的眼睛、鼻子、嘴,也自成比例,絕不傾斜哪一個。他的眼睛呢,也是個小眼睛,單眼皮子,這就說明了他的五官基本上,都是小型號的。

    平時,很少見到他,他不像滕兆錄,哪個辦公室都去,他也去,但極少,也不是所有的教研組都去。據說,他在原來的單位,還有點兒羅亂,肖蘭只是隱隱約約地聽到的,不太清楚,好像是經濟問題,就是他到了清原一中後,還好像涉及到了他,但他都擺平了,要不,後來就沒有消息了。

    這個領導,據說是也不願意到清原一中這個老大難單位來,但上級就派定他了,他也許是出於無奈,而上級的意思,還是看重了他。等他到了清原一中之後,那難纏的人物也都不在了,籐兆錄下台了,賀國青也沒有了對手。

    這便是,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期的清原一中的首腦人物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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