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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339)獲得獎勵 文 / 紫菱幽蘭

    一九九○年三月,某日傍晚,肖蘭和陳忠孝在家,志強上晚自習去了。

    陳忠孝說:「這回上縣開了三天勞模大會,得了獎,還有縣級勞動模範證書。肖蘭,你看看。」陳忠孝說著,把鮮紅的證書拿給肖蘭看,肖蘭接過來看看很高興。

    肖蘭說:「行,這一年你沒有白干,可要保持住不要自滿。」陳忠孝拉長了臉說:「瞧你說的,我怎麼會呢。」肖蘭又說:「這一年你沒犯老毛病?」

    陳忠孝一瞪眼睛說:「我?吃一百個豆還不嫌腥?沒有。這一年多,我少說話多幹工作。保衛科那一攤,我熟。沒出什麼亂子,領導和庫裡人都說我管之後大變樣。」肖蘭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哇。」

    陳忠孝就具體的講了怎麼幹的工作。保衛科,它是管理糧庫所有的安全工作,什麼防火了,各個部門的安全生產了等等。它的另一個職責就是,偷盜的處理和事故的處理。警隊,是站崗放哨,抓捕盜竊之類的事情。

    陳忠孝一身兼兩職,也是不輕巧的差事。不管給他多少工作,陳忠孝毫無怨言,欣然接受。一則,是孫主任把他要來的,孫主任安排他什麼,他都得接受。二則,這是革命工作,那陳忠孝是個工作狂,給他多少工作,他都不嫌累。

    保衛科的工作,陳忠孝是副科長,老周是正科長。陳忠孝和老周是多年的鐵哥們,別看他們以前沒在一個單位工作,可是兩人的交情卻是篤深,根本沒說的。老週一聽陳忠孝來糧庫工作,他馬上建議孫主任讓陳忠孝干保衛工作。

    陳忠孝到任後,尊重老周,保衛的工作,一切都和老周商量,他讓老周做陣,一般的都是他和下面的兩個科員陸喜景和譚鎮林去具體實施。陳忠孝制定保衛工作的有關條例,當然,在他沒來之前,這些都有,但是,他來了之後,又重新制定,更加完善,更加切合糧庫的實際。

    當然,陳忠孝制定條例之前,他天天到各部門去實地考察,做到心中有數,這樣制定的條例不至於脫離實際。制定之後,他具體地去落實,他天天去各個部門,和各個部門的頭頭搞好協調。然後,經常去檢查,甚至天天地檢查。

    在處理偷盜的事件時,陳忠孝和老周甚至那兩個科員商量,按照條例的規定,對偷盜事件的具體人,進行了恰當地處理。比如說,規定,偷盜的物品,像黃豆吧,偷一袋,罰款是十倍。這樣處理,不是太合適的,偷盜的一般的都是糧庫的職工,他的工資才多少哇?所以,既按條例,又要結合實際,還要對偷盜人員進行思想教育,達到使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不再偷盜。

    糧庫有個叫孫百康的小青年,是在糧囤工作,看守員。雖然他年齡二十六七歲,但在糧庫也干了五六年了,他是因他父親孫浩的光進來的,他父親當時是糧囤的小頭子。後來,他父親病死了,家裡有兩個弟弟孫百會和孫百樂,一個在清原一中讀高二,一個在清原二中讀初三,家裡還有個母親竺蘭英。

    孫百康的父親一死,他的母親悲傷和憂愁過度,一病不起,得了尿毒症,但是初期,不算太嚴重。家裡頭就是孫百康一人的工資維持生活,而他父親有病期間,拉了不少的饑荒,還沒有還完,兩個弟弟都上學,母親還得透析。

    可想而知,家裡是多麼地困難。這孫百康想不出來好辦法,他就想到了偷盜庫裡的糧食出賣。對庫裡的情況,他都熟悉,糧食怎麼能偷出來,他也想到了,庫裡哪裡的警衛鬆一些,什麼時間偷盜最好,他都熟悉了。

    有天晚上,他帶著兩個弟弟,在半夜一點多鐘來偷糧食,他是求自家的親屬牛憲勝的馬車來裝偷盜的糧食的,這牛憲勝是保鄉大隊的農民。他們哥三個把糧食扔出大牆外,那牛憲勝在牆外接應。他們扔最後一袋的時候,被經警劉少剛和任百全抓住了。對於孫百康的處罰,陳忠孝想了又想,然後,就和老周商量了,他們的做法是,就是講求政策條例,又根據他的家庭特殊情況,以及他的認錯態度,從寬處理,教育他為主,孫百康真是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後來,他變得非常好。

    對於處理安全事故的問題,也是這樣,陳忠孝都和老周商量,按條例結合具體實際,妥善地處理,達到教育人,改造人,保證不出事故或者盡量少出事故。說實在的,在陳忠孝沒到糧庫之前,保衛科的工作,的的確確沒有這麼正規,效果也沒有這麼好。

    陳忠孝到了保衛科,這保衛的工作,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事故少多了,偷盜的現象也少多了,不能說是沒有。至於那警隊的工作,孫海是一把手,是正隊長,陳忠孝是指導員,是屬於二把手。陳忠孝和孫海商量怎麼樣把警隊工作上一個新台階。

    陳忠孝和孫海他們到糧庫的各處走走,也是進行了實地考察,又找一些職工瞭解情況,也和警隊的老同志交談,最後,請示領導,他們才坐下來制定新的規章制度。這些內容,都來源於實際,用於實際,沒有什麼紕漏。

    做好了新的章程後,他們對警隊進行了整頓,重新調整了班組的配置。

    然後,對警隊人員進行了業務培訓,也進行了軍事訓練,這樣,警隊的戰鬥力大大地加強了。他們安排好之後,天天檢查,唯恐有紕漏。總而言之,陳忠孝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苟,精心盡力地幹好工作。

    在工作中,他很謹慎,平時,也不那麼口無遮攔,他的脾氣也改多了。

    他真是多幹活少說話,但也不是很拘謹的。他對孫主任,還是很尊重親熱,常和他談心,保持著親密的關係。陳忠孝對別的領導,也是尊重。

    陳忠孝在一九**年一月初到的糧庫,到一九九○年一月正好是一年。

    無論是糧庫的領導,還是下邊的同事,對他的工作和為人,都很滿意,特別是對他的工作,更是滿意,很是讚賞,覺得他確實是個難得的幹才。經過群眾的評議,領導的討論,決定陳忠孝為本年度的勞模,而且是縣裡的勞模,出席了縣裡的勞模大會並受獎勵發證書。

    肖蘭點點頭說:「這就好了,以後再把保衛科工作再上一個台階。」陳忠孝看了肖蘭一眼說:「今年的工作變動了。」肖蘭驚訝地說:「幹什麼?」陳忠孝卻很平靜地說:「只當警隊的指導員。」肖蘭皺了皺眼眉說:「那孫海不是隊長麼?」陳忠孝的臉色不太好看:「是啊,可——」肖蘭覺察出來是有點兒問題就問:「怎麼地?」陳忠孝不快地說:「孫海和過去不一樣了,糧庫本來是他的老窩,他的家人親戚不少。再說他當了隊長,我去了,他好像不高興。」

    肖蘭有點兒奇怪就說:「他不高興什麼,你又不和他爭什麼。」陳忠孝還是不高興說:「是啊,有多大個權力,爭什麼?我想也沒別的,只是我的能力比他強,這點他就有想法了。」肖蘭點點頭:「嫉妒之心也許人好有之,他擔心你把他頂了。你就大量點兒吧,以前都是好兄弟嘛。」

    陳忠孝又說:「我們不僅是好兄弟而且還是難兄難弟的,我和他不都是被公安局攆出來的嗎?」肖蘭點點頭說:「可不是嗎?你們不應該不好,要團結合作嘛。」陳忠孝也點點頭說:「就得這樣,不知孫海咋想的。」陳忠孝看看表說:「七點了,我得上單位值宿。」肖蘭柔聲地催促說:「嗯,那你就快去吧。」

    陳忠孝騎車走了,肖蘭歎了口氣。陳忠孝的工作是沒問題了。肖蘭忽然想到了他們的日子。唉,這一年多還算平靜,沒有打什麼大仗。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這個人怪怪的,不知疼人,平時吃東西,專挑好的吃,自己喜歡吃的,根本不管什麼老婆孩子。可一見他家人,就不然了,捨不得吃捨不得喝。看來他不是不會疼人,而是心裡邊有誰的問題,心裡面有誰就會疼誰,甚至於為他去捨棄一切乃至於生命,這就是愛的緣故。相反的就是恨,要是恨誰就會加害於他,甚至於恨不得滅了他。世界上就是愛和恨主宰著人們的靈魂。我呢,和陳忠孝不一樣,他要是不在家,有什麼好吃的都給他留著,平時吃飯,剩的,不好的,都是我吃了,陳忠孝他不吃,而且他就看著我吃,毫無反應,就像沒看見一樣。你吃你的,我吃我的,甚至於他把不好的剩下的都留給我吃。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出於對陳忠孝的愛嗎?他這樣,能使我愛他嗎?我又怎麼能愛他這樣的人呢,那我可是世界上頭號大傻瓜。那是什麼原因呢?我是出於善良的本性,是出於情理的範疇。所以,正人君子就是和邪惡佞人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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