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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268) 終於開竅 文 / 紫菱幽蘭

    張明遠坐直了身子,說道:「這得兩好擱一好。你父母這樣教唆兒子,對媳婦不疼不癢,又專橫跋扈,還怪人家?難道你的姐妹嫁出去以後都對公公婆婆百依百順嗎?」肖蘭瞥了陳忠孝說:「哼,他的姐妹才不這樣呢,他姐把自己的丈夫管的像個綿羊似的,老婆婆呆幾天都給罵跑了,他妹妹和老婆婆沒過幾天就打出去了,讓他爸給接家去了,當初生強兒時他家不要,這回可把姑娘姑爺接回家住去了。哼,理兒都是他家的。」

    陳忠孝惱羞成怒說:「你放屁!」肖蘭瞪著陳忠孝說:「誰放屁?你才放屁呢,這不都是你和我說的嗎?」陳忠孝理屈詞窮,抵賴說:「我沒說。」

    張明遠站起來說:「嗯,你們就別爭了,我都有所聞。看來,你家老人太自私自利了不管你的死活。」陳忠孝睜大眼睛說:「二哥,你說得不對,我爸他們挺疼我的。」肖蘭哼了一聲說:「沒看疼你啥,有病都不來看,即使是接來了,也是大睡大喝。」

    陳忠孝不願意聽了就說:「你瞎說。」我肖蘭還想要說什麼,張明遠又擺擺手說:「老三,你家老人教唆這些,無非是讓你們聽擺弄,自己滿意。」陳忠孝說:「二哥,你說得也太過分了吧。」

    張明遠在地上走來走去說:「我直性,我也不拿你當外人,不隱瞞看法。我看問題的癥結就在這兒,你好好想想,對不對?」陳忠孝不加可否:「這……」張明遠回到椅子上坐下說:「老三,你這麼聽家話,和老婆總打,肖蘭還不順從,這日子咋過?就不怕打散了嗎?」

    陳忠孝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她不順從就打到底,日子嘛,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散。」肖蘭聽了很生氣:「二哥,你聽他都說些啥?散,我也不怕。」陳忠孝也怒氣衝天說:「那就走著瞧吧。」張明遠生氣地說:「老三,你給我住嘴!怎麼我越勸你越來勁兒?嗯,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走!」

    張明遠說完就站起來要走,陳忠孝急忙拉住說:「二哥,別走,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是為我好,我知道。」張明遠還餘怒未消說:「知道還說這些屁話?」陳忠孝趕緊說:「啊,那是——那是話趕話,再說在她面前我咋能說軟話?」

    張明遠噗哧一笑,看看陳忠孝說:「瞅瞅,你又混了,讓我說你啥好呢?」

    肖蘭也不服氣說:「陳老三,你硬,我也不軟。」陳忠孝凶狠地說:「你敢!」

    張明遠一聽又來氣了說:「放肆,你給我老實點兒!」

    張明遠看看肖蘭也看看陳忠孝問:「我再問你,你和肖蘭打散的話,再找一個,還是不聽你們的,你又咋辦?」陳忠孝說:「那就打,打散了再找。」張明遠還是問下去:「那就保證能找到滿意的,不怕打光棍兒?」

    陳忠孝自得地說:「嘿,我也不缺胳膊少腿的,咋還找不到老婆?兩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大活人有都是,我就不信找不到滿意的。」張明遠不屑地看了陳忠孝一眼:「哼,就你這樣的誰還肯嫁給你?最後就得打光棍兒。再說了,不是人家不好,是你不對。」

    陳忠孝有點兒困惑:「不見得吧?」張明遠說:「怎麼不見得?現在是新社會,不是舊社會,哪個女人能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除非是木頭人兒,不信你就試試,三老弟,你太糊塗啊,你聽老人錯誤的話,你就不對,還說人家不好,這樣下去,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陳忠孝沉默不語。張明遠看看沒有說話的陳忠孝又說:「老弟,你可得想明白啊,不然的話,後悔可來不及呀。」陳忠孝想了想說:「難道真是我不對?」

    張明遠看著陳忠孝的眼睛說:「老弟啊,你總是站在錯誤的角度上看問題,當然認為自己一方面是對的,別人是錯的。如果你能換一個角度看問題,想一想這幾年你們的日子,想一想你不把老婆孩子當親人對待,想一想你淨站在老人錯誤的觀點上看問題,這怎麼能公平地處理家庭關係呢?根本原因是你沒有分清人一生一世,夫妻關係最近,要和老婆站在一起去正確地處理家庭倫理關係,那樣,恐怕天下就太平無事了。」

    陳忠孝點點頭說:「二哥,我是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所以,只要我家一不滿意,我就生肖蘭的氣,就和她干仗。你看,肖蘭多瘦啊,以前沒這樣。吵架後,我該吃吃該睡睡,肖蘭可不這樣,她一宿宿地睡不著。」肖蘭聽到這,又高興又傷心,眼淚都流出來了:「你總算開了竅。」

    張明遠也有些興奮說:「老三,你說這話,我可真高興,今兒個我沒白來,也沒白費口舌。既然你明白了,以後就不要再打仗了,好好地對待老婆孩子。」

    陳忠孝又說:「二哥,你就放心吧,以後我保證不和肖蘭打架了。」

    張明遠連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肖蘭,你也不要計較他的過去,以後他好好地就行了。」肖蘭看看陳忠孝說:「二哥,我不會計較的,我就怕他保證不了。」陳忠孝舉起右手說:「我發誓,今後再犯,出門就讓車軋死!」

    張明遠連連擺手說:「你保證就行了,何必起這麼毒的誓?」強兒已經八歲了,他完全能夠聽懂大人們在說什麼,肖蘭不知道他能接受哪一方面的人生觀念,對他的日後會有什麼影響。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看明白的,他聽出來了爸爸要改邪歸正,發誓不再和媽媽打仗,他可高興了,雙手拍巴掌,雀躍地說:「噢,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媽媽再不吵架了!」肖蘭看到孩子如此高興真是悲喜交加,不由得熱淚盈眶。

    張明遠看看強兒說:「看把孩子高興的。這小子啥都明白。好聰明的孩子。幾年級了,學習咋樣?」強兒看著張明遠說:「張大爺,我都二年級了,我學習還行。」陳忠孝看看強兒說:「真不謙虛,老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張明遠摸摸強兒的頭髮說:「這不是不謙虛,是實事求是嘛,是吧,小強?」強兒點點頭。張明遠又問:「在哪個學校念呢?幾歲啦?」肖蘭說:「就在四完,隔道,非常近。他八歲。」張明遠說:「是虛歲還是週歲?個子可不矮,就是瘦點兒。」

    肖蘭歎氣說:「孩子有些營養不良,胖不起來。他是虛歲。」張明遠有點兒驚訝說:「八虛歲就上二年級了?「

    肖蘭回答說:」原來在東南街幼兒園了,學校不願意給報費用,就把他送四完了,就當做是上幼兒園吧,能跟上就升級,不能跟上就重念。況且還離家特別近,他自己就可以上下學不用大人接送,這孩子挺闖實,能辦事兒。上幼兒園時,鎮上開運動會,他們的服裝就是他自己求西屋他李大舅媽做的。還有一回,我家的電飯鍋壞了,他就去找他二舅來修,沒找到,他就跑到他二舅的徒弟家,把他舅的徒弟請來修了。」

    張明遠聽了,伸出大拇指在強兒面前一晃說:「行,行,掌鞋不用錐子——針(真)行!」強兒見張明遠在誇自己,心裡很高興,但他表現出來的是一種不好意思的神態,張明遠又摸摸強兒的頭,說:「這小子,還真的很可愛的。我的兒子,要這樣的話,我可高興死了。」

    張明遠看看自己的手錶,說:「時間可不早了,我可得回家嘍。」陳忠孝說:「二哥,不忙,再坐一會兒吧,咱哥倆再嘮嘮,你再開導開導我,我心裡明白多了。」肖蘭也說:「是啊,二哥,也就是你吧,熱心腸,才管我們家的事兒,你又說得條條是道,他還能聽進去,真得謝謝你呀。」

    張明遠說:「我可不呆了,我都說得口乾舌燥的,說了多久了,都好幾個小時了,也就行了,忠孝也明白了,也表態發誓了,這以後,看來他能夠改了。只要你改了,不吵不鬧了,我也沒白說,就是說得口乾舌燥,也值了。」

    張明遠終於走出了肖蘭的家門,肖蘭全家都出來送他,那強兒也很高興,他對張明遠說:「謝謝你了,張大爺。」張明遠聽了強兒的話,就笑了,說:「好小子,你爸明白了,不打仗了,你當然也高興了。你可要好好學習喲。」

    強兒說:「張大爺,你老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學習,將來上大學。」

    送張明遠回到了屋裡,陳忠孝的臉色很溫和,他對強兒說:「兒子,爸從今以後,痛改前非,絕對不和你媽干仗了。我也要疼疼你了。」強兒一聽,高興地撲到陳忠孝的懷裡,說:「爸,你這才是我的好爸爸呢。」陳忠孝抱住兒子,還親親他,肖蘭看孩子,那嫩嫩的小臉蛋上,充滿了快樂的神態。

    自從張明遠來家苦口婆心地勸了陳忠孝以後,陳忠孝又是痛改前非,不再陰沉著臉,有說有笑,很是親近。也幹活了。有時,他們倆就帶著強兒上街買東西,有時他們帶著強兒到郊外遊玩。有時候,陳忠孝還看看強兒的學習情況,但是,他的這種改變,是否能長久呢,肖蘭的心裡還是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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