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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266) 點撥迷津 文 / 紫菱幽蘭

    肖蘭一揚下巴:「那當然了。」陳忠孝聽了吃不住勁了,想要發脾氣。張明遠急忙制止道:「老三,你老實點兒。今天我串門子,咱們說起了這些話,是為了你們好,你別起刺兒。要說起來,我比你大十來歲,結婚都十幾年了,體驗比你多。你呢,以前不在家單身在外,沒有什麼體驗。你這才轉業幾年,過了幾天日子,不明白的多著呢。」

    陳忠孝點點頭說:「嗯,也是這麼回事兒。」

    張明遠停了一下說:「這家裡的事兒呀,難纏哪。婆媳之間的關係處好,那是不易呀,這得兩好擱一好,剃頭刀子一頭熱,那哪兒行?以前,我們家也有點兒像你們家。上爹媽那頭吧,一回去就給你講媳婦咋咋地;一回自己的家吧,老娘們就說公公婆婆咋咋地,弄得你心煩死了。我和你二嫂也沒少干仗,開始我有點兒像你,不過可沒像你這麼嚴重。」

    張明遠停下,看看陳忠孝,見他聽得很認真。張明遠接著說:「個人家理虧還愣充胖子,和老娘們打得嘰裡咕碌的。我那老娘們可厲害了,可不像肖蘭這麼老實厚道,她胡攪攪,結果呢,越打越糟。後來我一尋思,不能再打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難斷這家務事啊。」

    陳忠孝聽張明遠宣講切身的體驗,他漸漸地平靜下來了。張明遠繼續說:「後來呀,我漸漸覺得不能和你二嫂打了,你打散了,再找一個,倒能找到,可你能保證就能好嗎?不一定吧?再散了再找,可能嗎?那還有頭嗎?再說了,誰能過一輩子,不是父母兄弟姐妹,是兩口子。所以呀,就稀里糊塗吧,鄭板橋不是說過嘛,難得糊塗,不是沒有道理的。」

    肖蘭覺得張明遠越說越像是說她和陳忠孝的情況,她點點頭。張明遠又說:「誰說啥就哼哈答應,勸導勸導,兩頭瞞好,說好不說壞。嘿,你猜怎麼著?這雙方的關係倒越處越好了。」陳忠孝聽得很入迷,他看張明遠停了下來就說:「真是這樣?」

    張明遠一拍大腿說:「咳,我都四十來歲的人了,還騙你嗎?其實啊,說真話,這家庭關係還不能看得太重。好了,當然好;不好呢,也不打緊,個人過個人日子,好呢,就多來往;不好呢,就少來往。凡事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往往事得其反。咱們當兒子的,當丈夫的,明白咋回事兒,該盡孝道就盡孝道,該盡夫道就盡夫道。在兩面呀,盡量周旋吧。」

    陳忠孝點點頭說:「我沒像你這樣,我還真趕不上你啊。」張明遠看看陳忠孝笑了:「老人嘛,歲數大了,又是從舊社會過來的,幹啥好老一套,這新時代他就跟不上了也看不慣了,心裡頭還總怕兒女們不孝心,免不了自私點兒,咱們當小的,明白他們的心裡咋想的,咋辦好就咋辦,不能總聽他們的,那樣的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越搞越糟,成天鬧得你憋裡巴屈的,連工作都受影響。後院老起火你還有心思工作?」陳忠孝聽到這兒,點頭稱是。

    張明遠繼續說:「這樣一來,工作工作幹不好,個人也就談不上好前途了,飛也飛不起來了,達也達不到了,一輩子就不會有出息了。這婚姻的不幸,家庭的吵吵鬧鬧,這社會想和諧呀,那也是空談,社會不能和諧,那麼國家也就難以發展嘍。再說了,孩子也跟著遭罪。你們倆打架,小強他就好受嗎?」

    張明遠說到這裡,看看強兒,又摸摸孩子的頭。強兒正在聚精會神地聽,他一聽張明遠說這話,就神色淒然,還掉了眼淚說:「我爸我媽打架時,我可害怕了,我求我爸別打了我爸還不聽。」

    肖蘭見孩子難過得落淚,也掉了淚,一把將孩子抱在懷裡哭起來,強兒也哭出聲了。陳忠孝不高興了:「你們娘倆整啥事兒?」張明遠看著陳忠孝說:「你別瞎扯,他們整啥事兒,還不是事實?說起來就是難過嘛。」

    張明遠又勸勸肖蘭娘倆不要哭了,都過去了,就別想它了。他繼續說道:「三老弟,當時你正在火頭上不覺咋地,可是現在你看看吧,孩子是多可憐哪,就憑這點你就不能再干仗了。那孩子是誰呀,是自己的種,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能不心疼嗎?你要是不心疼的話,那麼你還是個人嗎?」

    肖蘭聽了,看看陳忠孝,撇撇嘴巴說:「哼,他呀,和人不一樣,他就疼家裡人,根本不拿孩子當回事兒。孩子拉架,他還踢孩子呢。」陳忠孝聽肖蘭揭他的老底兒,有些惱怒,想發作。張明遠急忙說:「老三,你想幹啥?有那事兒就不怕人家說嘛。你那樣也太不是人了,今後你得改,哪能不心疼自己的種呢,真是混蛋。」陳忠孝沒有說話。

    張明遠看看這一家三口又說:「你們聽我接著說我的生**驗,對你們尤其是老三會有好處的。說兩口子打架,孩子跟著遭罪,他們女人家就更糟了。男人在干仗時,嘈嘈巴火的,不行就五馬長槍的,一打完,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玩玩。可女人呢,就不行了,多數是心眼小,總尋思,吃不好,睡不著,往往就做病。得了病,你不伺候嗎?你不花錢嗎?」

    肖蘭聽張明遠的話,真是太切合實際了,她不住地點頭。張明遠又說:「況且一吵架,三天五日甚至多少天都不開晴,你硬,我比你更硬,這就別勁兒!這日子還有個過?到時候誰管你呀,爹也好娘也好,沒事兒;兄弟姐妹呢,更不用提。造得你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再說了,也讓人家笑話啊,出來進去的都不好意思。唉,那個滋味,真不好受哇。」

    張明遠說著還直搖頭歎氣。陳忠孝聽了似乎很有感觸:「你說的也是,我也有些體會。」肖蘭點點頭說:「二哥,你說得太好了。」張明遠看看陳忠孝說:「所以呀,我說老弟,今後就別打了,有啥意思?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陳忠孝點點頭說:「是,沒啥意思。可我回家一挨罵,回來就憋不住,非和她幹架出氣不可。」肖蘭看看陳忠孝說:「這回你可說實話了。」陳忠孝裝作沒有聽見。

    張明遠又看看陳忠孝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家裡人說也好罵也好,得想想對不對。別說是不對,就是說得對,也不能回來和老婆打架呀,講理嘛。我看肖蘭明白,不像我那老娘們。」

    肖蘭聽了,心裡覺得太委屈了,成了陳忠孝的出氣筒,就流淚了:「二哥,我……」肖蘭說不下去了,哭出聲來。陳忠孝不高興了:「看看,說你胖,你就喘上了。你可委屈了,啊?」

    張明遠看看肖蘭又看看陳忠孝說:「老三,你別這樣。我看娶了個好老婆把你小子燒的,人家是老師而且是堂堂正正的高中老師,有文化,有教養。人家娘家也是好人家,這我都瞭解。你小子是掉在福堆裡不知福,看看這房子,是誰給你留下的?從你轉業回來過日子,哪一樣不是借人家的光?連你有病都是人家伺候的,你家管啥了?這些事兒我都知道。我和你不錯,才這麼直言不諱,別人誰和你說這些?」

    陳忠孝點點頭說:「這我都承認。大家都沉默一下,每個人都在琢磨。肖蘭瞥了一眼陳忠孝說:「可你就是沒良心。」陳忠孝瞪了肖蘭一眼說:「我咋沒良心了?」肖蘭看著陳忠孝說:「你自己明白。」

    張明遠擺擺手說:「行了行了,你們倆也不用爭辯,反正我覺得你們干仗責任在忠孝。」陳忠孝又點點頭說:「我承認,我應該負主要責任,可她也不對,不該總計較我家這麼地那麼地,不該對我家不好。」

    肖蘭說:「怎麼是我計較?你和你們家什麼樣子,你該清楚嘛。你總向著他們和我干仗,我怎麼能像小綿羊似的?我怎麼對你家不好了,你說,你家又哪樣做對了?」陳忠孝瞪大眼睛說:「我家都不對,你都好?」肖蘭看看陳忠孝說:「你擺嘛。」張明遠抬起雙臂上下擺動著說:「行了行了,二位,我不聽你們的,我也不是判官斷案來了,我是來勸你們以後別打仗了。」

    肖蘭看看張明遠說:「二哥,我明白。其實俺倆沒什麼,就是他總護著家,壓制我,傷害我。」陳忠孝不高興了說:「這是啥話?我咋護著他們了?那都是家裡人,是我的親人,我還能說他們不對,我和他們干仗?」肖蘭不由得氣往上衝:「啊,這又是像你信上說的,『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寧肯和自己的老婆搞不好,也不能得罪他們』。」

    肖蘭說了這樣的話,那張明遠聽了,心裡翻了個兒,這兩口子說的,才是他們總爭吵打架的焦點所在,這一點,我必須和陳老三說個明白,我也叫他明白這個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了。

    肖蘭看看張明遠,見他在沉思,她就琢磨了,這我和陳忠孝說到此處,那張二哥也就聽出了關鍵,我想張二哥也一定要說給陳忠孝聽的。我今天可是能夠出出我心裡的悶氣了,肖蘭看陳忠孝,他已經是滿臉的陰沉夾雜著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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