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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236) 偷偷摸摸 文 / 紫菱幽蘭

    第二天,肖蘭就有病了,渾身難受,禁不住呻吟起來。陳忠孝不聞不問,也不做飯。他把孩子送到學校對強兒說:「你媽死了,不想活了。」保姆問:「他媽呢?」陳忠孝惡狠狠地說:「她死了!」

    陳忠孝被他家又俘虜過去之後,就是一天天不回家,要是在家就是陰沉著臉,飯不做,孩子不管,屋子不收拾,爐子不生。肖蘭自己忙東又忙西,一點兒閒著的時間也沒有。陳忠孝還是天天回陳家,談笑風生,見活就干,有事就辦。他和肖蘭總是慪氣吵架,兩人就像是仇人似的。

    這一天,陳忠孝上班後,他又溜回了陳家。他父親是回家吃早飯,那這時候也有九點鐘了,他差不多每天都是這個時候回來。陳秀梅在洗衣服。陳忠禮在用刨子推木板,他也沒有工作,在家呆著無聊,就和他的朋友小劉學做木匠活兒。

    此時,他剛剛學會,正在興頭上,翻倉房找點兒木板子準備打個碗架子。

    陳父看看三兒子說:「這不是上班時間嗎?你咋又回來了?」陳忠孝說:「沒事,上班報個到,要是不開會,就下去搞案子,自己去辦,就可以溜回來。」

    陳忠孝一年也不少在上班時間來陳家,看看家人,有活兒幹點兒,有事就辦去。沒活沒事,就陪家人嘮嗑。

    陳忠孝看他弟弟推木板,就問:「老疙瘩,你的木匠活兒學得怎麼樣了?」

    陳忠禮沒有抬頭說:「大其概吧,一般的都可以。」陳秀梅撇撇嘴說:「三哥,他現在正在興頭上,總想打點兒啥傢俱呢。」陳忠禮聽了他姐姐說這話,就停下來,看看屋裡的幾個人,說:「我老姐說的就是呢,我剛學會,可有癮了,總想打點兒啥,可就是咱家沒木頭板子,我在倉房翻來翻去的,就這幾塊,我想打個碗架子,不夠,正愁呢。」

    陳忠孝沒有說話。陳父見陳忠孝沒有說話,心裡有點兒不滿:你見了這情況,你咋不說話?你就應該給弄點兒板子,再不你就給買點兒。陳父把酒盅端起來,一口喝了進去,呷了一口菜。

    陳父忍不住了說:「老三,你看看,你老弟剛剛學會這木匠活兒,正在興頭上,想打個碗架子,咱家那個破碗架子也完蛋操了,真也得打個,可就是木板不夠,你倒是給弄點兒來呀,你咋還不吱聲呢?」

    陳秀梅也說:「是啊是啊,三哥,家裡有啥事,你得管哪,你不能瞅著呀。」

    陳忠禮見父親和姐姐都說三哥,他也說:「對呀,我都指著你呢,你還不管了,真是的,你這哥當的,太不夠意思了。」這家裡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陳忠孝還敢怠慢嗎?

    陳忠孝馬上說:「是是是,我管我管,家裡的事,我咋能瞅著?嗯,咋弄呢,管哪兒要點兒?不合適呀,我想想。」陳父又呷了一口酒說:「實在不行,你就給買點兒。」陳忠孝見父親發令了,說:「行行。」陳忠禮一聽,高興了說:「這才是我好三哥呢。」陳秀梅也點頭說:「對,這才對。」

    陳忠孝沉思一下,忽然說:「哦,我想起來了,不用買,肖華也學會了木匠活兒,他打過碗架子,好像是剩木板了。我回去看看,有的話,我就拿來。」

    陳父吃完飯了,正用手抹嘴巴,聽了這話,他說:「那有,你趕快給你老弟拿來,他好打。」陳秀梅說:「你老婆能讓嗎?」陳父瞪了女兒一眼,惡狠狠地說:「她不讓好使嗎?去,拿去!」

    陳忠孝不敢怠慢,起身出門,騎上自行車徑直奔自己的家來。陳忠孝走後,陳父說:「這三犢子,他必須得孝敬咱們,管他們咋樣呢。」陳忠禮和陳秀梅都笑起來。

    陳忠孝邊蹬車邊想:這不能和肖蘭說,不好說,她也不會同意。唉,我就偷著拿吧,到時候,她發現了,我就死不認賬,反正她也沒看著。陳忠孝到了家裡,開門進屋,拿到倉房鑰匙,開了倉房,進去翻起來。

    他翻了半天,終於在西牆角翻到了一堆木板,他沒仔細看,抱起一些,放到自己的車子後架上,用繩子綁好,推著車子出院門,還看看東屋王家,有沒有人出來看見,真像個小偷似的,賊頭賊腦的,慌慌張張的。

    正當陳忠孝把自行車推出院子門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你這是往哪兒拿呀?」這聲音,使陳忠孝打了個冷戰,他有些心驚肉跳了,他抬頭一看,是東屋的王大哥,陳忠孝好奇怪呀,剛才還看看東屋的院子,也沒看見有人啊。

    其實,這王文光是到自己家的倉房裡小便,倉房裡有馬桶,他便完一出來,就看見肖家的院子裡有動靜,儘管那聲音不大,他卻聽見了,他就過來看看,是肖家有人回來了,還是有別人來了,可別是小偷哇,這鄰里住著,可不能不掛心。

    王文光一看是陳忠孝,正低頭推著自行車,車後架上還綁著一些木頭,王文光就問,但他又看看陳忠孝的時候,他覺得陳忠孝有些怪模怪樣的,那王文光可是個老警察了,警惕性就是職業自然養成的。

    陳忠孝見是東屋王大哥,說:「喲,你從哪裡出來的,把我嚇了一跳。」王文光聽了陳忠孝的這句話,心裡犯嘀咕了,他見我怕啥呀,我又不是鬼。王文光說:「你見我怕啥,你又不是小偷。」陳忠孝聽了,不知怎麼地,臉上就有了尷尬的神色,這種難堪的神色,當然逃不出王文光那警察的眼睛。

    陳忠孝不自然的說::「你突然出現了額,我就沒有精神準備呀。」王文光越發起了疑心,他的直覺感到,這陳忠孝好像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忠孝不想多耽誤時間,關好院子門,騎上自行車,一溜煙似的跑了!

    又是一個星期天。肖蘭放假在家,陳忠孝不知去向,大概又去了他家。

    肖蘭讓強兒自己玩,她去收拾一下倉房。她無意中發現木板少了:「咦,板子怎麼少了挺多?難道是被人偷去了?」肖蘭仔細地看看那堆木板,母親他們走後,家裡白日無人了,肖蘭怕倉房被盜,收拾過倉房,她在木板上都一塊一塊地標上了序號。這序號,陳忠孝在慌忙之際沒有看到,陳忠禮推木板時,倒是看見了,但他也沒有告訴陳忠孝。肖蘭看明白了,的確是木板缺了一些。肖蘭仔細地看倉房裡的東西,別的東西都在,她又看看倉房門,門也沒有被撬的痕跡。

    肖蘭想:這是怎麼回事兒呢?難道是哥哥拿去了?不對呀,哥哥要是拿去了,他得和我說一聲啊,況且他也開不開倉房門啊。這是怎麼回事麼?不像是小偷偷去了呀。肖蘭雖然覺得不是哥哥拿去了,但她還是問了肖海。肖海說:「我沒拿,我拿了能不和你說嗎?我自己去拿,也開不開門呀。」

    肖蘭這就肯定了,一定是陳忠孝拿走了,他能拿哪去?他能去哪裡打傢俱?不對呀,他要是給家裡打傢俱,他也得和我說呀。再說了,家裡什麼傢俱也不缺呀。哼,可能是他偷給他家了!

    晚上飯後,肖蘭問陳忠孝:「倉房裡的木板子少了些,你拿走了嗎?」陳忠孝心裡想:你果然發現了,可我不能承認!肖蘭見陳忠孝沒有回答,像是想心事,她又問了一句。陳忠孝說:「我沒拿,我不知道。你哥沒拿嗎?你問問他。」肖蘭說:「我問了,他沒拿,他要拿得和我說,再說他也開不開倉房。」

    肖蘭又耐心地問陳忠孝,陳忠孝就是不承認。肖蘭說:「肯定你拿走了,沒跑!你拿給誰了?」陳忠孝抵賴地說:「你說我拿了,你按住了嗎?沒按住,就不能說我拿了,這就像搞破鞋一樣,沒按在床上,就不能算數!」後來,家裡頭的東西又有失蹤的,也都是陳忠孝偷給家了。

    過了日子,強兒和肖蘭在家,肖蘭把強兒抱在懷裡,和他說話。強兒看看肖蘭說:「媽,前天我爸領我去爺家,他們什麼也不給我買。我看見賣糖葫蘆的,我要,我爺、我姑、我叔他們誰也不給錢。我管我爸要,我爸掏出錢來,就給我兩毛,給我四叔十塊讓他買煙抽。」強兒說著把小嘴撅得很高:「我爸又把剩下的錢給我爺了讓他買酒喝。」肖蘭聽了強兒的話就說:「你爸沒和我說呀,淨偷著給,給他們就有錢了,給你姥一分他都捨不得,給你也捨不得。你小舅還沒有找到工作,你姥你小舅的生活很困難,你爸都不讓我給錢,你爺一個月退休費就五十多,你爸還總給錢,這個缺德鬼,真不是個人!這是你看見了,沒看見的不知有多少回呢,怪不得開資錢不對數,夜餐費更看不到,原來如此!」哼,這個損東西,也不說一聲就偷,都偷慣了。他家要什麼,缺什麼,他就偷給什麼還死不認賬!陳忠孝為什麼做這等卑鄙下作的事情?那是因為他心中有對家人的孝和悌,是愚孝,是愚悌,為了他的孝悌,他不顧一切,甚至於犧牲生命都在所不惜,何況做這偷偷摸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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