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啞謎
雲舟見他眼色有異,恍然大悟!原來這酒中是加了『料』的啊!
該死該死!妄她在煙雨樓混了一年,又跟無顏學了那麼多的毒,竟然沒有察覺到這酒中有問題,到底是道行太淺!
雲舟瞭然,對他笑道:「大哥說的極是,小弟疏忽了。只是見大哥喝了幾杯都無事,所以才……」
「愚兄行走江湖多年,這點兒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賢弟日後可要留心啊。」張管家笑得語重心長,倒像極了一位慈愛的兄長。
雲舟笑著說『是』,可是心裡卻很好奇,為什麼他喝這個『酒』,看起來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呢?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襲人不知道他們在打著什麼啞謎,但是她也認為小姐不應該喝這裡的酒就是了,那麼『髒』的東西,喝了也許會生病的。
綠衣的女子名叫綠珠,她看著這兄弟二人眉來眼去的,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不由笑道:「不就是一壺加了媚藥的酒嘛,有什麼不好說的,用得著像打啞謎似的?」
雲舟見她竟然直接說破,一時間倒不知該如何應對。
張管家把她環繞在自己腰間的小手拿開,捏在手裡,對她道:「敢給我賢弟上這種酒,你就不怕爺拆了你的樓子?」
綠珠嬌笑道:「爺不是沒生氣嘛,幹嘛還要來嚇唬奴家呢?」
張管家果然笑了,在她的小手上狠狠捏了一把,對她道:「我這賢弟年幼,我可不想她著了你們的道。你們伺候好爺就行了,不許打我這個賢弟的主意,聽明白了嗎?」說到最後,張管家的目光驟然變冷,讓久經風塵的綠珠的紅綃二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心裡是真的怕了。
紅綃在一旁忙到:「爺,我們知道了。來,奴家再敬你一杯。」
張管家笑著接過酒杯,對於剛才的事情一笑帶過。
一旁的襲人總算聽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了!那酒中竟然加了媚藥?
敢如此害小姐,她們真是不要命了!
「你們!不要臉!」襲人氣氛的說完,抬手就要打人,卻被雲舟用扇子給摁住了。
綠珠和紅綃剛剛被張管家嚇了一跳,如今再被襲人一吼,面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雲舟心裡也有些不高興,襲人這樣的性子怎麼跟著她辦事?當下訓斥道:「襲人!你怎麼如此不知分寸?還不快給兩位姐姐賠罪!你要是再這樣,日後本少爺就再不帶你出來了!」
襲人一聽雲舟說再也不帶她出來了,又說她不知分寸,當下就委屈的紅了眼圈,可是看到雲舟的臉色,她也知道自己剛剛做的過分了,太沉不住氣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於是咬著牙向兩個姑娘說道:「兩位姐姐莫怪,剛剛是我魯莽了。」
雲舟也笑著說道:「這丫頭醋性大,姐姐們莫怪,都是我母親,上月說什麼要把她抬成我的通房丫頭,這丫頭的心就大了,面上容不下任何人,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
單純的襲人不諳世事,還在那裡琢磨『通房丫頭』是什麼意思,而一旁的張管家差一點兒沒忍住將口中的酒噴出來!
這少主也太語出驚人了!饒是他見多識廣,也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孩,怎麼什麼都說得出來啊?真不知冥主平日裡是怎麼教導她的。
這下兩位姑娘總算解了心中的疑惑,笑著說無妨,又打趣了襲人幾句,但是襲人都沒再做出什麼反應,眼下她也猜到那通房丫頭是什麼意思了,雖然心裡羞惱,可是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了。
綠珠和紅綃兩人繼續笑語盈盈的伺候張管家喝酒,雲舟也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閒聊著。
「大哥,小弟今日剛到洛陽,才知道原來洛陽有個武林盟!大哥知道嗎?」
張管家當下明瞭,這少主是想來這裡打探武林盟的消息,其實用不著這麼麻煩的,無論少主想要任何消息,絕冥宮都有,但是眼下少主既然這麼問了,他也就只好配合的答道:「略有耳聞。」
雲舟道:「聽說這武林盟主叫方浩天?」
張管家道:「是啊,就是方浩天,不過他近年來好像有隱退江湖之意,方家全都轉行去做生意了。」
雲舟道:「做生意好啊,做生意不用打打殺殺,還能賺到大筆的銀子。江湖恩怨,快意情仇的日子雖然逍遙,可是終不及尋常百姓安穩富足啊。」
張管家貌似無心的捏了一把綠珠的小臉道:「那是,還是有銀子好啊,有銀子就有姑娘,寶貝,你說是不是啊?」
綠珠嬌笑一聲,軟軟的推了一把張管家:「爺真壞,奴家要罰爺的酒。」
張管家自懷中掏出一定金子,遞到綠珠的手上:「爺壞,可是爺的金子不壞,現在,爺要罰你的酒,你應不應啊?」
綠珠看到掌中的金子,心裡頓時就樂開了花,她在這品花樓的姿色並算不得上乘,所以才會來服侍這些生客,如今這客人出手豪爽,單是這一錠金子就抵得上她一個月接客賺來的錢了。
「應,爺最好了!爺要罰多少酒,奴家都認了。」說完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雲舟心裡大讚,這張管家真是通透啊,自己不過是把話題往武林盟那麼方向一引,他立馬就知道自己想問的是什麼了,還幫著自己從兩個姑娘的嘴裡套話。
有個聰明人在身邊,就是能省不少的力氣。
雲舟道:「大哥出手真豪爽,依小弟看來,那方浩天在江湖上或許能混出些名堂,可是若論經商,卻遠不及大哥的手腕來的高明。」
張管家故作謙虛道:「哪裡,人家到底是武林盟主,在江湖上還是有些人脈的,愚兄可比不了。」
雲舟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紅綃姑娘,你是這洛陽城裡的人,方浩天的事你應該也聽過不少,依你說是我大哥的錢多,還是那方家錢多?」
紅綃心裡本就著急,眼見綠珠得了那麼一大定金子,而她還半點好處都沒撈到,當下是又嫉妒又眼紅,見雲舟問到了她身上,連忙拍張管家的馬屁,希望把他哄得開心,她自己也好拿點好處。
「爺出手如此闊綽,又怎能是那方家比的了的,依奴家看,當然是爺的錢更多了。」
張管家搖頭,將手中另一枚金錠子由遞到了綠珠手上,嘴裡還對紅綃說道:「本來是預備給你的,可是你不說實話,竟是胡亂的拍馬屁,爺不喜歡,還是給了綠珠吧。」說完又捏了捏綠珠的臉蛋,綠珠的心裡美開了花。
紅綃氣急,沒想到眼看到手的金錠子竟然又到了綠珠手裡。
綠珠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向紅綃,讓紅綃更急了,張口便道:「爺這話可說的冤枉奴家了,奴家說的句句屬實,奴家雖不知爺的家產到底有多少,可是奴家卻知那方家早已大不如前,有道是落了架的鳳凰不如雞,方家眼下正是如此,奴家真的沒說假話啊!」
張管家挑眉道:「哦?此話從何說起啊?說明白了,爺絕不委屈你。」說完又從懷中拿出一個金錠子,放到了桌上:「你要是說得好,這個就給你,你要是說的不好……」張管家故意拉長了尾音,拿著那金錠子到綠珠的面前晃了一圈:「爺就把這個還給綠珠。」
這話一落,雲舟笑了,襲人愣了,綠珠美了,紅綃急了。
紅綃道:「爺放心,奴家說的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拿謊話欺哄爺。」
張管家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紅綃又道:「奴家之所以說方家大不如前,是因為月前方羽然曾經來過品花樓。爺可知方羽然是誰?」
張管家故意搖頭說:「不知。」
「這方羽然是方浩天的侄子。幾個月前方羽然鬧著要和方浩天分家產,結果被方浩天趕了出來。」
張管家問道:「竟有如此不孝之事?」
紅綃道:「誰說不是呢。那日方羽然曾經來我們這找他的老相好翠英姑娘,說是下個月包她的錢拿不出來了,因為方浩天把他從方家趕出來,一分錢都沒有給他!
雲舟在一旁搭話道:「竟有如此不念情面的叔叔,也真是做的夠絕的。」
綠珠道:「那也怪不得方浩天,那方羽然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每月在我們這包姑娘就要花上幾百兩,再搭上他好賭,十賭九輸,他那份家產早就讓他敗光了。」
紅綃不滿道:「爺在問我的話,你插什麼嘴。」說完,斜了一眼綠珠,又繼續說道:「方浩天幫他付巨額的賭債,然後就要將他關起來,說是讓他戒賭。結果他不幹,愣是把看押著他的丫鬟僕人都打傷了,跑到祠堂大哭大鬧,說方浩天貪佔他的家產,又要將他軟禁,他不堪其辱,所以要和長房分家,另立門戶。」
張管家歎息道:「有這麼個侄子也是夠勞心的。可是憑他方浩天一個武林盟主還制不住一個侄子?」
紅綃又道:「爺,您有所不知,這方羽然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可是於武學上他倒是個奇才,若論武功,只怕三個方浩天也及不上他一個方羽然。」
雲舟聽得眼睛雪亮:「哦?武學奇才?」
綠珠在一旁又插話道:「可不是,他武功厲害呢,據說他從小到大,還沒遇到過真正的敵手呢。」
張管家搖頭:「我倒是有幾分同情方浩天了,有這麼一個惹不起的侄子,還偏生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