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琴棋書畫
小鶯點頭：「倒也是。不過你一定想不到，小葉子竟然進了決賽。其實她的才藝也不很出眾，可是昨天到了最後關頭，有人一下出了兩萬片金葉子，直把她送入了決賽，好大的手筆啊！」
雲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什麼？兩萬片？那得多少錢啊，什麼人這麼捧她啊？」
「不知道……說不定啊她能做今年的花魁呢！」小鶯一臉羨慕的樣子：「如果做了花魁……就可以去伺候王爺了……」
「王爺？哪個王爺？」
小鶯正色道，一臉的崇拜之情：「當然是廉王！其他的王爺哪有那麼大的手筆？每年的花魁選出之後，王爺都會花錢買下她的初夜……」
「呃那得多少錢啊？」真是個敗家的風流王爺！他們皇家的沒一個好人！早晚讓女色掏空你們的身子骨，早點去見閻王！哼！
大廳裡人來人往，幾個龜公小廝眼看都忙不過來了。
「我不和你聊了，先去忙了。」雲舟告別了小鶯，轉身走入廳中去幫忙。
這桌客人要酒，那桌客人要茶，還有別的客人要點姑娘，這一番忙碌下來，雲舟出了一身的汗，她畢竟剛剛生完病，現在只覺得頭暈眼花，兩條腿發軟，快要站不住了。
放下手中的酒壺，雲舟找了個人不多的角落，想要靠一下，休息一會兒。又一陣暈眩襲來，雲舟靠在牆上，雙手扶額，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不料一抬眼正對上一束目光——廉王？
雲舟循著目光望去，那雙幽深且輕狂的鳳目中竟然透著……關切？擔憂？
怎麼可能？堂堂的廉王怎麼可能把目光停留在她一個龜奴身上？一定是自己看錯了！果然廉王不懂聲色的將目光移開，凝眸看著台下的歌舞，雲舟疑惑，彷彿剛才那個眼神真的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可是從剛剛一進大廳開始，她就覺得有一束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找了幾次都沒有發現，難道真的是廉王？
他真的在看自己？可是那目光中的關切是怎麼回事？自己跟他並不很熟吧？
台上助興的歌舞結束，比賽正式開始。
今夜的比賽不考作詩彈琴，只考作畫和舞蹈。
首先出場的姑娘叫做百合，她素來被譽為煙雨樓第一才女，詩詞歌賦都極為出色，不少文人墨客都曾敗在她的手下。而她的清高也是出了名了，看不上眼的人就算出再高的價錢也休想見她一面！
好在煙雨樓的後台夠硬，否則以她那個倔脾氣早就吃了大虧了！能不能活著都兩說。
第一試是作畫，伴隨著婉轉悠揚的笛聲，百合的畫筆在紙上上下飛舞，動作表情都極其優美。
這現場作畫是限時的，只有一炷香的功夫，畫不完就算是輸了。
庭中眾人都斂息凝神，一瞬間都靜了下來。大家的眼神齊齊的落在了百合面前的畫紙上，有些離得很遠，並不一定能看清，但大家還是伸長了脖子，很期待的往這邊看著。
只見那畫筆竟像是有了靈魂一般，輕巧優美的上下飛舞著，歡快且流暢自如。一炷香尚未燃盡，百合的畫已經畫完了。
百合將畫筆輕輕的放下，抬眼掃過眾人，滿臉的自信，淡定的笑容顯得格外清高，映襯著她那張冷艷的臉，還真有幾分超然塵世的味道。怪不得那些客人那麼喜歡她的清高！
左右兩旁的侍女將畫輕輕的拿起，展示在眾人的面前。
驚歎溢美之詞層出不窮，眾人再次為百合姑娘的才情所驚艷！
台上的百合笑的雲淡風輕，很顯然對於這樣的讚美她已經聽習慣了，一點兒都不以為然。今日的花魁之位，她已經是志在必得，成竹在胸了！
接下來出場作畫的是含翠，她向來擅舞，作畫是她的弱項，不過她今日也是有備而來。日前，早就有一位愛慕她的才子，獻上自己的大作，供含翠姑娘『臨摹借鑒』！含翠雖不擅此道，但是畢竟被煙雨樓訓練了多年，琴棋書畫都能夠信手捏來，況且又有那位以畫揚名天下的才子大力相助，相信應付今日的比賽應該是不在話下了。
悠揚的笛聲靜止，一縷飄渺的琴音由遠及近，在整個大廳瀰漫散開……
含翠開始作畫，她的動作並不像百合那樣行雲流水，但是輾轉斟酌之間流露出的小女兒家的媚態，卻迷倒了四週一片才子顯貴們，不同於剛才，此刻大家看的不是畫，而是那作畫的人。這人可比畫美多了啊……
一縷清香燃盡，含翠剛好畫完最後一筆。
放下畫筆，含翠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眼神略帶彷徨嬌羞，似乎不好意思將自己的畫作展現於眾人面前。
美人含羞的笑意，真是讓人癡狂！這些個男人們只顧得看人，根本忘記了看畫。直到兩旁的婢女已經將畫放下，他們都沒有看清那畫到底是畫的什麼……
最後一個出場的是小葉子，不過大家等了許久也不見她上台。正當大家納悶的時候，管事媽媽忽然走了上來，說是小葉子因為是個新人，緊張的不行，現在還沒準備好，請之前的兩位姑娘先比試舞蹈，她最後再出來。
眾人無奈，也只當她是太過緊張了，反正這比賽也不過是哄著大家玩兒的，何苦那麼認真呢？於是乎大家對她這種行徑也就格外的包容了，就讓她最後再出來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百合的舞蹈開始了，同含翠相反，百合擅文，卻並不擅舞！
雖然有精心的籌備，舞蹈看起來也是美輪美奐，相當的完美，但就是少了那麼幾分驚艷在裡面！
含翠的出場就是驚艷的！其驚艷並不在於舞蹈的花哨和裝扮的出彩！她並沒有選擇自己一貫擅長的胡旋舞，反而是跳了一支她自創的舞蹈，裡面的舞步都是全新的，在場的眾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此舞名為『鶴』！白色的舞衣輕盈飄渺，台上的含翠鉛華洗盡，沒有半點多餘的裝飾，烏黑的雲鬢趁著如玉的臉頰，整個人猶如仙鶴一般，絕世而出塵！
她的舞步看似隨意，但卻極盡的優美，飄渺的琴音時有時無，輕盈的舞姿似動似靜。那種在『動』中演繹出的『靜』，令人不自覺的仰視，屏息，生怕稍有不慎便會玷污了這份『白』，打擾了這份『靜』！
琴音靜止，一曲舞罷，眾人仍沉浸在剛才的舞步中無法自拔！那美的另人窒息的舞蹈，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個人的心中。
短暫的靜寂過後，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叫好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今夜的比賽真是精彩之至啊！雲舟在心裡這樣想著，不自覺的將眼神往上一掃，卻又碰到了廉王的眼神，不過這一次他躲閃的很快，讓雲舟看不清他眼神裡的內容！
真是奇怪，為什麼他總盯著自己看？台上的舞蹈不是應該更精彩嗎？
大家的掌聲還沒有靜止，一張巨大的白色的畫布自舞台的中央鋪展開來，直鋪滿整個舞台！
掌聲一下子靜止，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一長袖綵衣女子便由上空翩然落下，正落在了畫布中央！
這綵衣女子正是之前不敢上台的小葉子！
可是看她此刻的風采表現，哪裡有半點膽怯的樣子！
長袖猛然拋向空中，白色的袖口忽然變為了紅色！
紅色的長袖落在白色的畫布上，竟像是靈蛇一般，輾轉飛舞了起來！
眾人還在驚歎，還在不解，紅色的長袖卻被猛然拋出，棄於台下，早已等候在那裡的侍女，逕自將長袖接過，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美的無可挑剔！
眾人回神，但見台上的小葉子一個優美的迴旋，原來紅色的長袖下，還有長袖？只不過比剛才的短了一些。
白色的長袖再次拋於空中，不同於剛才的舞步，這一次的動作明顯輕盈了許多，長袖在空中瞬間變為了綠色，如同幻影一般神奇！那淡淡的綠色由淺變深，落於畫布之上！
幾番重複的動作，相同卻又不同！長袖舞美輪美奐，讓人目不暇接！
此刻，白色的畫布之上已經呈現出紅，橙，黃，綠，青，藍，紫五種顏色！
而這五種顏色也已經組成了一條炫美的彩虹。彩虹的那一端是碧湖，遠山。彩虹的這一端一個白衣少女悠然而立，人與畫自然的融為一體，儼然成了天界的彩虹仙子！
整幅畫恢弘大氣，秀美絕倫！畫中有舞，舞中有畫！真真是美絕了！妙絕了！
畫作完成，舞蹈靜止，台下的掌聲雷動！更甚於剛才的任何一場！
雲舟也不自覺的鼓起掌來，想不到小葉子竟能將舞和畫合二為一，在舞中作畫，在畫上起舞！本來大家都對她不抱太大的期望，可是這舞一跳完，她立刻就變成了全場最受矚目的人，風頭完全蓋過了剛才的百合和含翠。
台上的比試全部結束，接下來就該是台下的比試了！
台下比的是什麼？當然是比銀子了！
負責記錄的賬房先生們此刻早已經是忙得不亦樂乎，分身乏術了！
而一旁的龜奴接二連三的唱和著，幾乎連喘息的幾乎都沒有。
「城東李員外為百合姑娘投一千片金葉子！」
「城南鄭老闆替小葉子姑娘投八百八十八片金葉子！」
雲舟嗤笑道，這年頭也流行掛零頭，找吉利？乾脆投一千片算了，還八百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