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時期,龍淵部族以禁斷之術加上無數魂魄鑄成七把凶劍,皆有劍靈。威力雖不如始祖劍,卻不容小覷,應足以與仙家之劍匹敵。
而我,便是七把凶劍之一,不嗔的劍靈。
與其他古劍不同,我是自願為女媧封印的。劍靈本是不能入輪迴的,而我三百年便可輪迴一次,也是拜了這自願封印所賜。
這是一場交易,不嗔古劍從此被女媧封印,而我三百年輪迴一次,在人世間徘徊百年,便要再次踏入女媧設好的封印中。如此往復,不曾間斷。
不嗔劍與焚寂劍是向來不對付的,就像金和火,相生相剋。
所以在見到百里屠蘇的那一刻,我心中確確實實是有恨意閃過的,上古時留下的痕跡,哪裡有那麼容易就磨滅了去?
又是三百年,我將要再次踏入輪迴中去,昏睡前一刻,我聽見女媧滄桑又睿智的聲音:「不嗔,心若不動,則不傷;心若妄動,只會墮入萬劫不復之中,切記轉世輪迴之後,不要妄動感情!」
聽到這話,我卻只是冷笑,不動不傷?
上古時,我的情緒便隨著封印一同沉睡了下去,三百年的孤獨,我早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了,只有滿腔的恨意,只是這恨意隨著不嗔劍一同被封印了去,我沒有選擇。
女媧將我封印前對我說過:「不嗔,我賜你不嗔一名,是希望你可以放下人世間的怨恨,從今天開始,我便將你的恨意與不嗔的煞氣一同封印。」
我還記得有一世我不慎被恨意所控,危害人間,陷入沉睡時,女媧如歎息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嗔,你這又是何苦呢?人世間,分合聚散,有相遇便必有離別,無論愛與恨,於你而言不過是一場消瞬即逝的煙花,你執意與人世間的愛,不過是徒增傷恨罷了。」
也許,女媧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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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梧,你起來喝點水,或者是吃點東西吧。」身旁是芙蕖擔憂的聲音,我睜開眼,心中空蕩蕩的,恍若夢中,我看到她遞給我一杯水,眼中滿是關切,忽的笑了。
我說:「我不是阿梧,我是不嗔。」
她愣住,我卻是乾脆的閉上了眼。
不嗔和夜梧從頭到尾都只是同一個人,只是一個代表的是寬恕,一個代表的是屠殺。如今,我已經不再奢求救贖了,我需要的是一場屠殺,一場把我推入地獄的殺戮,那裡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阿梧,你胡說些什麼啊,你好歹吃點東西吧。」
「我吃不下,你出去吧。」她不肯,我目光犀利的看著她,看得她有些發抖,我輕笑一聲,有些不屑:「不嗔只是一個妖孽,除妖衛道,不是修道之人該做的嗎?芙蕖,你為何不殺了我呢?」
「阿梧……你是在怪我嗎?」她顫抖著聲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只是笑:「你說的是事實,我又何必怪你?出去吧,我是不會吃東西的。」
她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