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金充足,又有曹操這條最大的地頭蛇幫忙,穆山的酒樓很快就在許昌內選定,北鄰高官居住的府邸,南接富賈的豪宅,東邊是許昌最為繁華的街市,西邊是熱鬧擁擠的平民區域,可謂是許多商家打破腦袋都想爭取的黃金地段。
「平生酒樓。」曹操站在穆山的酒樓前,駐足觀望,道:「平步青雲樓中客,生活安康四方賓。穆山,這幅對聯不會是你寫的吧?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舞文弄墨。」
「呵呵,見笑啦,見笑啦。」穆山看著曹操身後的那批文武大臣,笑得合不攏嘴,道:「舞文弄墨算不上,不就是討個吉利嗎。來,來,進來裡面做,今天剛剛開業,全部五折優惠!」
「呵呵,穆兄,行啊,你這身份轉換的倒是挺快的。」郭嘉笑嘻嘻的從穆山身旁走過,道:「剛剛當上了掌櫃,嘴上立馬就說起了商人的客套話,有這份覺悟,看來下半輩子是不會餓著咯。」
「穆兄,恭祝你開業大吉,財源廣進。」荀彧從容的走進酒樓內,環顧四周,看著約莫五百餘平方的酒樓內,小廝端著飯菜來回穿梭的熱鬧景象,道:「身居高處,雖是威風顯赫,可畢竟也孤涼凶險,今日不知明日事,時時都在為自己的未來而擔憂。能夠像你這般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反而算是一種福氣了。」
張遼十分憐憫惋惜的拍了拍穆山的肩膀,彷彿在看一個誤入歧途的有為青年,感歎道:「穆山,別人是用盡了手段想要謀個一官半職,你倒是與眾不同,放著好好的將軍不當,偏偏喜歡窩在這裡當個小商販,真不知該說你淡薄名利好,還是該說你胸無大志。」
剛剛開業優惠,客人正是最多的時候,雖然曹操等人的到來,立刻讓喧嘩熱鬧的一樓變得噤若寒蟬,然而穆山卻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只要曹操的身份在這裡一亮,以後那些市井流氓,就是給他們三個膽,也不敢在酒樓裡鬧事。
都是些熟人,穆山也不會跟他們客氣,直接帶著他們上了二樓,拉著幾張案幾拼湊在一起,熱情的招呼道:「坐坐,飯菜馬上就上來了。」
曹操看著眼前那張又長又寬的巨大案幾,不解道:「穆山,這是做什麼?」
「主公,在商言商,穆兄如今可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十分摳門的奸商來看待呢。」郭嘉瞥了穆山一眼,道:「一人一張案幾,到時候一人就得一份飯菜,費錢又費事。反而像是這樣拼湊起來,咱們幾人只要幾樣飯菜就能糊弄過去了,倒是給他省下了不少的本錢。不過也好,這樣一來,咱們可就不用再去考慮什麼酒菜錢,權當這頓是穆兄的盛情邀請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曹操一聽有理,趕忙一錘定音,道:「盛情難卻,卻之就不恭了。穆山,趕快先給我們上點好酒好菜,為了過來替你祝賀,我現在可還空著肚子呢。」
「我……」穆山吃了一個啞巴虧,悶悶不樂的看著郭嘉,道:「奉孝,真有你的,一上來就給我一悶棍,行,下次再從你的酒菜之中剋扣回來。」
「呵呵,這樣也好,各坐各的,雖然有相近如賓之意,可也有種疏遠的感覺。」荀彧打圓場道:「像這樣同……案而坐,反而多了幾分親近,以後咱們來這裡蹭飯,就用這種大案幾了,也能給穆兄省下許多的本錢。」
「……得,就沖這句話,估計酒樓就得給你們吃窮了。」穆山趕緊起身,道:「你們先坐著,我去給你們端點酒菜。」
穆山心情愉快的跟守在門口的許褚打了聲招呼,哼著小曲,腳底像是踩著棉花一般,輕飄飄的走下了樓梯,看到一樓再度恢復喧嘩的興隆景象,聽著他們在漫無邊際的扯著自己跟阿瞞之間的關係,穆山更加喜悅暢快,慶幸終於能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家業了。
走進一樓的廚房裡,穆山也不介意掌廚師傅的偷吃,熱情的跟他說笑了幾句,然後一手平托著一個大盤子,快步的走回了二樓的雅間。
「袁術無毫芒之功,纖介之善,而猖狂於時,妄自尊立,實已是塚中枯骨,不足為慮。」
穆山站在門口,已然聽到了荀彧溫和如玉的聲音,急忙推門而入,道:「喲,荀先生,怎麼在我這酒樓裡討論起國家大事了,也不怕人多嘴雜,走漏了消息。」
「呵呵,穆兄放心好了,有仲康在外面守著,誰能從我們這裡竊聽到消息。」郭嘉起身接過穆山手上的盤子,道:「我們正在討論袁術會在何時敗亡呢。遇上了孫策這麼一個能幹的部下,活該他會被坑死。」
穆山將盤子裡的酒菜一一擺好,跪坐在曹操身旁,興致盎然的打聽道:「哦,又關伯符什麼事情?」
「聽說過代漢者,當塗高這句讖語嗎?」郭嘉一一給眾人倒上美酒,而後自個拎起酒壺就是一頓狂飲,片刻之後才滿意的打了一個酒嗝,道:「據我所探知,在袁術的地盤上散佈這句讖語的人,正是出自孫策的部下。原先聽說孫策用他父親的玉璽換取三千精銳前往江東打天下,也只是以為他的心胸氣度遠超常人,然而如今從他的所作所為分析,那不過是他預先埋下的殺招。」
「得到玉璽的袁術,野心自然膨脹,再加上孫策的有意撩撥,竟然昏了腦袋,自立為帝,成了天下共敵。而在這個時候,孫策毫不猶豫的宣佈脫離袁術自立,並且驅逐了袁術任命的丹楊太守袁胤,寫信策反了袁術的廣陵太守吳景、將軍孫賁,奪取了袁術的廣陵、江東等大片土地……」
「明明背叛了袁術,搶掠了他的大片疆土,還要讓人稱讚他氣節忠貞,為大義而斷私交,實乃大漢之忠臣……」郭嘉放下了酒壺,略微擔憂的說道:「孫策手下有能人啊!而且藏得還不是一般的深,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還查不出是誰在背後給孫策規劃謀略,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說的就是這種潛伏在水下的敵人,不將他揪出來,此人日後必將成為主公最大的敵人!」
孫策背後的能人……
穆山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起周瑜優雅恬靜的身影,心中已然有了七八分的肯定。
「穆兄與孫策私交不淺,可知孫策都與什麼人物交往?」
「奉孝,你就別為難我了!」穆山放下酒爵,苦笑道:「我跟孫策的私交,可是**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我也是只能從你們口中聽到有關他的消息,怎麼可能比你更加的瞭解他的部下。」
「也罷,今日不談這些軍國之事,應了穆山的那句話,咱們在這裡只談風月,不談社稷大事。」曹操舉起酒爵,道:「干!」
「干!」眾人熱情的應和著,不料酒爵一放下,曹操立刻就不正經起來:「穆山,打算什麼時候成家,這裡的人可都是有家室的,就連比你小的奉孝也早就成家了,我們可都是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呃……」曹操問的太過突然,穆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尷尬的笑道:「快了,快了。」
曹操突然變得十分的八卦,秉著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直追道:「可有意中人?」
穆山放下了酒爵,道:「……阿瞞,你想說什麼?」
「伯母托我給你做媒,如果你沒有意中人,就從那些世家豪門裡給你說一個。」曹操眨了眨眼,道:「怎樣?看上了哪家的大小姐?」
「我……」
「不要說什麼快了之類的搪塞話,伯母盼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看你跟司馬雨塵也是兩情相悅,如果你不反對的話,一會兒我就去跟她說,成了你們兩的好姻緣,也好讓伯母開心一下。」
眼見始終隔著的那層紗被曹操挑破,穆山的臉一下登時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扭扭捏捏的說道:「你行不行,要說的委婉一點,要不然雨塵不答應,以後就不容易相處啦!」
「喲,穆山還會害羞啊!」曹操得意的拍著穆山的肩膀,跟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放心,做個媒,對我阿瞞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你們回家以後可都得想好要準備些什麼賀禮,這可是穆山的大事,馬虎不得!來,來,喝酒,今天定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