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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先勝一招 文 / 納蘭長恭

    進入營內,相對坐下,穆山瞥了一眼前方表情生硬的周泰,疑惑道:「奉孝,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一切只是一場苦肉計而已。從得知你即將到達并州的消息起,我就在開始策劃這件事情了。你想殺張純,可是你並不知曉站在張純身後的究竟是何人,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對你前去刺殺張純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那在八寶玲瓏塔時,你為何不當面點破?」

    「不必著急,咱們的時間多著呢。」郭嘉回首眺望著外面漆黑如墨的天空,嬉笑道:「如今外面的夜色確實有點黑,若是不多點火,怕是有人會在峽谷裡迷了路,所以我想借用你手下五百精兵用用,不知可否?」

    「峽谷?」穆山思忖片刻,雙眉微微上揚,心領神會道:「你是說……。呵呵,好你個郭奉孝,有話難道就不能直著說嗎,還跟我繞這些彎彎道道。你等著,我這就出去點齊人馬……」

    「穆兄,這點小事還不用你親自出馬,交給周泰和司馬姑娘去辦就綽綽有餘了。」

    「雨塵……」穆山已然起身,卻被對面的郭嘉按住了肩膀:「軍中不乏猛士,何必讓……」

    「穆兄,一直都是你衝在最前,將所有的事情一肩攬下,反而顯得司馬姑娘成了多餘的擺設。今夜是料敵先機,並無任何的風險,何不讓司馬姑娘一展巾幗之姿。」

    司馬雨塵直直的凝望著郭嘉,片刻後,方才應予道:「我去去就來。放心,不會有事的。」

    「奉孝,你從來都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望著周泰和司馬雨塵離去的身影,穆山沉吟道:「說吧,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為何要支開雨塵?」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短短百載光陰,能有一知交故友,殊為難得,殊為不易!正因如此,我才不想看著你先我而去。」郭嘉語調開始變得低沉而惆悵:「對於她,你知道的有多少,瞭解的又有多深?雖然我知道你定然不會將我的勸告聽進心裡,可我還是要說,離她遠一點,這是為你好!」

    穆山被郭嘉那深邃如水的眸子看得微微心慌,那種感覺,彷彿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睛裡**裸的陳列著,甚至於好像他比自己更加的瞭解自己:「到底是什麼事情,為何不能跟我明言?」

    「你是知道我的,若是可以,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礙於某些約定,所以只能旁敲側擊。記住了,知人知面難知心,切切要防著她!」

    為什麼要防著她?難道她會對我不利嗎?

    穆山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郭嘉也沒有繼續說,彼此就這樣相互凝視著,直至片刻後,郭嘉方才岔開話題道:「你不是想知道周泰的事情嗎?如今左右無事,咱們可以慢慢的聊。」

    「剛才說到哪裡了?」郭嘉重新坐回案幾前,侃侃而談道:「哦,對了,說到張純背後的人,你能瞞得過張純,卻未必能夠瞞得過他,所以注定你那次行動會是以失敗收場。而我之所以不提醒你,就是想利用你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蔡陽和周泰在他們面前上演一場苦肉計!」

    「苦肉計?」穆山若有所思道:「你是說那天蔡陽擒住周泰,故意說出背叛悍天劍宗的事情是在做戲給他們看?可是,你又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郭嘉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自然是有人穿針引線。」

    「有人?難道是……」穆山細細的揣摩郭嘉和蔡陽周泰之間有可能交集的人和事,猜測道:「難道是胖墩?」

    「……袁紹此刻正窩在何進府上爭寵呢,哪有閒暇功夫顧忌這邊的情況。」郭嘉搖頭苦笑道:「再猜猜,給你幾個提示,你之前手上拿著的那張懸賞令,你以為我會是怎麼得來的?張純肆虐幽州,最為頭疼的人物會是誰?蔡陽和周泰,在這北地想要刺殺張純,最大的、最可信的依靠是誰?」

    「……幽州刺史,劉虞?!」將郭嘉所說的幾個線索串聯起來,穆山醍醐灌頂的說道:「難怪,當時我一看到那張懸賞令的內容就覺得有些彆扭。那……該不會是唯一的一張吧?」

    「孺子可教也!懸賞令確有其事,然而真正的懸賞令,不僅僅只有張純,張舉、丘力居也位列其中。只是為了離間張純和張舉,所以才讓劉虞大人重新攥寫一張。然後由蔡陽和周泰來執行這個任務,只是當我從師父那裡得知張舉的真正身份時,就知道這一招定然行不通。本想就此重新擬定計策,不料這時你剛好來到了我面前,於是我只能順水推舟,讓你充當蔡陽的盾牌,消減張純和張舉對他的戒備,以便從中取利。」

    「……那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他們不會殺你的,因為我瞭解他——賈詡!在將一個人的利用價值徹底發揮出來之前,他是不會輕易捨棄的。」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良心發現,狼終究還是狼,永遠都改不了貪婪嗜血的本性。」同樣的一個謎題,纏繞著穆山心中已有好幾天的時間,一ri不知道答案,那種感覺就像是有隻貓在心底不斷的撓著,如今終於碰上了一個知根究底的人,穆山迫不及待的問道:「那麼,他們到底想利用我做什麼?」

    「不能說!」

    「又是不能說……」穆山心中的好奇早已被吊起,一臉猴急的看著郭嘉,悄悄的湊上前去,低聲的說道:「打個商量行不,這裡就你跟我兩個人,出君之口,入我之耳,只要你我不說,不就沒人知道了。」

    郭嘉輕輕的搖了搖頭,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笑道:「還有天知地知!」

    穆山遺憾的說道:「那算了,說點我能知道的。」

    「時候差不多了,該出去看看炫麗的篝火了。」郭嘉起身,走到營帳外面,眺望著燒得通紅的峽谷,道:「你的付出,也不是全無價值的。你看,通過蔡陽這條眼線,至少我們就知道了賈先生的一條毒計。他派了人出來跟你下戰書,表示為了跟你決戰,他會率軍後撤十里安營紮寨。而他也確實將軍隊後撤了,不過你若是真信了,那就離全軍覆沒不遠了!」

    「弄巧成拙,自作自受,這一場火,應該燒了他不少的人馬吧?」

    「約莫兩千餘人!」

    「誘敵深入這一招我早就想過了,所以才將營寨紮在這邊,死死的扼住他前進的谷口。之前聽到斥候回報說叛軍後撤,還弄得我一頭霧水,原來卻是賈詡這廝不安好心,打算先取信於我,趁著夜色的掩護派兵埋伏在峽谷兩側的陡坡上,守株待兔。」

    聽著峽谷之中隱約傳來的嘶嚎叫,穆山心情愉悅的說道:「賈詡,耍些陰謀詭計或許在行,行軍打戰,我可不怵他!」

    「呵呵,穆兄,雖然不怵他,可是你也不能否認自個真的不是他的對手。至少到現在,你還沒看清他真正的進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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