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我也一直以為這件事我可以一輩子都不告訴你,不過現在看來」
嚴蕊一邊輕輕說著,一邊略顯侷促的蹙了蹙眉,微微停頓,眼底泛起一絲猶豫與怯意,看了看奚悅,又看了看蘇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蘇雪狠狠擰眉,有些沒好氣的輕叫,微微撇著頭狐疑的看著嚴蕊,聽她說話沒頭沒尾的,又見她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蘇雪的心裡莫名其妙的緊了一下,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向她慢慢靠近。
嚴蕊沒有回答蘇雪,而是微微轉身看著奚悅,面色嚴肅目光銳利,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問道:「悅悅,來,告訴蕊姨,真不能跟他分開嗎?」
「不能!我很愛他,真的很愛」奚悅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立刻就用力點頭,堅定的回答道,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已經微微哽咽。
「嗯!蕊姨知道了!」嚴蕊點了下頭,心疼的拍拍奚悅的手背,柔聲安撫,然後再轉頭看著蘇雪,很用力的咬了咬唇瓣,帶著一股豁出去了的意味,問,「小雪,你糾結的就是他們有血緣是嗎?」
「這不廢話嗎?」蘇雪沒好氣的輕叫,惆悵的重重歎了口氣,這段時間頭髮都快愁白了,如果不是這道坎過不去,她也不至於如此為難自己的女兒。
「那如果他們沒血緣呢?」嚴蕊緊緊盯著蘇雪的表情,別具深意的假設道,語氣和表情都很淡定,其實從她做好了全盤托出的準備時,她心裡倒不緊張了,反正該來的始終要來,她將一個秘密埋在心裡二十幾年,憋得也實在難受。
嚴蕊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蘇雪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沉默了幾秒之後,才眼含狐疑的緊盯著嚴蕊的雙眼,遲疑的問:「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他們不是真的表兄妹呢?你是不是就同意讓他們在一起?」嚴蕊的臉色很嚴肅,讓在場的其它四個人均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絲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她的臉上。
「」蘇雪怔怔的看著嚴蕊,腦子有一瞬間的當機,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輕叫:「可他們是真的表——」
「他們不是!」嚴蕊打斷蘇雪的話,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他們不是
嚴蕊語調平緩的四個字,卻像是一記響雷劈在其他四人的上空,奚博濤微微擰眉,奚立軒驚訝的瞠大雙眼,奚悅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而蘇雪,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般不可置信的看著好友,唇角抽搐了兩下,啼笑皆非的輕叫:「你說什麼啊?」
嚴蕊的臉色認真而嚴肅,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蘇雪的雙眼,深深吁了口氣,說:「小雪,悅悅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嗯!是你親生的!」蘇雪幾乎是立刻就沒好氣的剜好友一眼,漫不經心的態度擺明了對這樣的玩笑表示不屑。
「蘇雪!我沒開玩笑!」嚴蕊臉色倏然微冷,一本正經的輕喝道。
蘇雪猛地一震,依稀記得上次嚴蕊連名帶姓的喊她『蘇雪』時,應該是她們發現奚悅的生父背著她劈腿,嚴蕊怒不可遏的要她跟奚悅的生父分手,而今天嚴蕊又連名帶姓的喊她,這
「你瘋了?嚴蕊!你這還不是開玩笑?我在產房痛得死去活生出來的女兒你說不是我的女兒,這不是玩笑是什麼?」蘇雪勃然大喝,用怒氣掩飾心裡的慌張,慌亂間她看了眼奚悅,奚悅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像傻了一般愣愣的坐在沙發裡。
相對於蘇雪的慌亂,嚴蕊卻異常的冷靜,嚴謹的表情看不出有絲毫玩笑的跡象,深深看著蘇雪,幽幽說道:「記得嗎?當時你難產!」
「難產她也是我生出來的!」蘇雪情緒微微激動的一聲大叫,臉色泛白,乎吸急促,眼底的慌亂已經掩飾不住了。
「小雪,還記得有一次我陪你去產檢,我隨口問為你檢查的醫生,問她你肚子裡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你還記得那醫生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嗎?」嚴蕊輕輕說著,極輕微的挑了挑眉,思緒飄回從前,也試圖勾起蘇雪塵封的記憶。
蘇雪一震,心臟狠狠抽搐了下,微白的臉色在瞬間更加蒼白了幾分,怔怔的看著嚴蕊說不出話來。scb5。
男孩當時醫生也是這麼隨口吐出兩個字,她記得,可是
「那個時候的醫生是嚴禁告訴孕婦胎兒的性別的,也許那醫生就是怕我重男輕女,所以——」蘇雪慌亂的在腦子裡想著各種借口說服自己別去相信她的話。
不可能,荒謬!奚悅怎麼可能不是她的女兒,怎麼可能?她不相信不可能的
「不!醫生說的是實話!」嚴蕊平靜的打斷蘇雪的話,也打斷她的妄想,深深看著她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
蘇雪覺得自己的神經都已經繃到了極點,雙手不由自主的緩緩攥緊,指甲陷進皮肉裡,她卻越來越緊張,她的乎吸越來越急促,她倏地大喝:「嚴蕊!你到底想說什麼?
「當年你難產,孩子在你肚子裡憋太久了,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呼吸是個男孩。」嚴蕊幾乎沒有猶豫,在她話音落下的那瞬就接著輕輕說道,說完之後就暗暗鬆了口氣,無聲的歎息,終於說出來了,終於!
幾道抽氣聲不約而同的響起,奚博濤和奚立軒父子倆面面相覷,眼底都有著一抹不可置信,而奚悅整個人都已經懵了,兩顆眼珠子像定住了一般怔怔的看著嚴蕊和蘇雪,本就混沌的腦子更是無法思考
奚悅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裡到底是欣喜更多還是難過更多,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不可能」蘇雪顫抖著聲音失聲低喃,臉色已然白得毫無血色。
「你失血過多,暈迷了兩天,十月懷胎的艱苦,我知道你很愛這個孩子,當時你身體很虛弱,醫生交代說你不能受刺激,可是發生這樣的事,你能不受刺激嗎?」嚴蕊想起當時的情形,忍不住微微蹙眉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回憶道:「恰巧當時隔壁病房有個未婚的女孩子跟你同一天生下一個女嬰,她抱著剛生下來的孩子坐在醫院廁所裡哭,說她還沒結婚,男朋友不要她了,她又沒工作,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麼養得活孩子,所以她不能要這個孩子,看她哭得那麼可憐那麼無助,我當時看著她懷裡的小嬰兒,不哭也不鬧,特乖,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好可愛,我立刻就有了主意」
微微停頓,嚴蕊轉眸看了看微垂著眼瞼僵坐在身邊的奚悅,然後回頭看著蘇雪,平靜的說出大家都已明瞭的答案——
「我給了那女孩子一筆錢,把女嬰買下了,然後騙你說你生的是女兒。」
一片死寂般的靜謐,整個大廳安靜得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奚博濤和奚立軒父子倆的目光在蘇雪和奚悅的臉上來回流轉,對著突如其來的改變驚愕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編!你繼續編!」蘇雪忽然大喝,強裝鎮定的狠狠瞪著嚴蕊,實則心裡已經亂成一片
「可以去驗dna!」嚴蕊不急不緩的淡淡吐字,有些不忍的看著自欺欺人的蘇雪,她一直知道如果蘇雪知道真/相後崩潰會難過,所以這麼多年來,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告訴她,尤其是看到奚悅乖巧又孝順,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裡,可惜,世事難料
蘇雪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看到嚴蕊那麼淡定以及堅定的模樣,心裡其實已經很明白,只是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這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薇悅個是。「蘇雪,我嚴蕊以我和你三十五年的友情發誓,我說的全是真的!」嚴蕊的臉色微微凝重,用從未有過的認真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對蘇雪說道。
聞言,蘇雪一顆心頓時涼透了,不用驗什麼dna了,她知道,這是真的了,是真的了
相交幾十年,兩人比親姐妹還親,蘇雪即使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相信,但聽到嚴蕊發這樣的毒誓,她也不得不信了
「小雪,對不起」嚴蕊看到蘇雪臉色很難看,不由擔憂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低聲道歉。
蘇雪沒有做聲,像座雕像般僵坐在沙發裡,臉色木然,目光毫無焦距,什麼反應都沒有。
「小雪,我知道這件事隱瞞了你這麼多年是我的不對,但是我當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嚴蕊見蘇雪始終不說話,於是慌忙解釋,一隻手拉起奚悅的小手,另一隻手則拉起蘇雪的手,然後將她們母女倆的手重疊在一起,說:「小雪,你看奚悅這麼乖這麼聽話,就算她身上沒有流著你的血,她也是你的孩子,你別難過了」
蘇雪緩緩抬眸,淒然的目光輕輕落在奚悅泫然若滴的小臉上,難過?當然!是有一點,畢竟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難過,不過這件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那個無緣的孩子,她連一面都沒見到,就算心裡想念或者遺憾什麼的,她腦子裡都找不到一個輪廓來祭奠
輕輕反手,將女兒微涼的小手緊緊捏在手中,蘇雪的雙眼緩緩蓄滿淚水,一瞬不瞬的看著女兒的輪廓,腦子裡全是這丫頭從嬰兒時期一點一點成長的片段,從會說話,會走路,會喊媽媽,童年,少年,乃至長大成人所有的點點滴滴都是珍貴的記憶。
從蘇雪反手抓住奚悅小手的那瞬,奚悅就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身子輕輕一滑,就勢跪在了母親的腿邊,微微支著小臉淒淒望著母親略顯哀戚的臉龐,狠狠哽咽著喚了一聲:「媽」
「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蘇雪微微垂著眼瞼,唇角泛著一絲苦澀,深深看著女兒的雙眼,苦笑著問:「你終於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你不是我的女兒,這是不是讓你很開心?」
「嗯!很開心!」奚悅毫不猶豫的點頭,雙眼噙著淚像個罰跪的孩子般規規矩矩的跪著,看到蘇雪眼底滑過一絲傷心和失落,她急忙又說:「但是你有一樣說錯了!」
蘇雪緊緊抿著唇,隱忍著心裡的悲痛,緊緊盯著女兒的臉,緊接著又聽見女兒堅定又貼心的說:「我是你的女兒!以前是,現在是,以後更是!」
一句話讓蘇雪頓時淚流滿面,緊緊攥著女兒的小手,心裡又酸又痛又幸福,哽咽著問:「你不是媽親生的,你不難過嗎?」
「不難過!」奚悅又是堅定的吐字,用力搖了下頭,另一隻小手去拉起奚博濤的手,深深看著蘇雪,說:「媽,不管有沒有血緣,你都是我媽,就像爸,從小我就知道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但是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爸,親爸!你們是我最親的人,與血緣無關!」
還能說什麼呢?有個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兒,即使不是親『生』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見此情形,嚴蕊頓時鬆了口氣,試圖活絡氣氛,她立刻拍手讚道:「對吶!對吶!瞧瞧悅悅說得多好,這麼乖這麼孝順的女兒——」
「你閉嘴!」蘇雪猛地轉頭怒瞪著好友,狠狠喝道。
嚴蕊被嚇得一震,頓時噤聲,心虛又愧疚的看著蘇雪,認命的等著被狠批。
「要說你不早點說,害我差點把女兒都逼瘋了!」蘇雪佯怒的瞪著嚴蕊繼續吼。
「這現在說也不晚呀!我這不是來得剛剛好嘛!」嚴蕊自知理虧,怯怯的縮了縮脖子,諂媚的訕笑著。
一旁的奚立軒突然抬腕看了看手錶,看著奚悅,說:「悅悅,我定了回程的機票,時間差不多了!」
其實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是用搶的,也要把奚悅搶回去,所以他下了飛機就果斷訂了兩張回程的機票,想不到這一來,居然還有意外收穫。
奚立軒如此一說,奚悅下意識的抬眸看著蘇雪,蘇雪輕輕一笑,寵溺的拍拍女兒的小臉,對她支了支下巴,說:「去吧去吧!媽隨後就回來幫你跟君昊解釋,你先回去吧!」
奚悅雙眼蘊含著感動的淚花,二話不說就張開雙臂抱著蘇雪的脖子,在她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媽,我愛你!」
抱完母親又去抱奚博濤,同樣在奚博濤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爸,我也愛你!」
最後轉身撲進嚴蕊的懷裡,奚悅感激涕零的微微哽咽:「蕊姨,我太愛你了!謝謝你!」
「傻丫頭」嚴蕊唇角漾著欣慰的輕笑,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哭!」
「嗯」奚悅悶悶的『嗯』了一聲,輕輕點了下頭。
「走吧!我送你們!」奚博濤站起來,邊拿出車鑰匙往門口走,邊對兒子女兒輕輕道。
奚悅立刻站起來,心急如焚的跟在父親身後,一顆心早已不受控制的飛走,飛到了那個愛她入骨的男人身邊
慕君昊,等我,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老公,你一定要等著我啊
一家費用高昂的私立醫院,一間豪華舒適的病房,寬大潔白的病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臉色蒼白而俊美的男人,男人睜著一雙散渙無神的眼睛,長時間毫無焦距的看著天花板,默默的任由醫生為他的身體進行例行檢查——
醫生做完檢查之後,安撫性的輕輕拍了拍男人的手,然後走出病房,幾日來一直守在男人身邊服侍他照顧他的美麗女子,深深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男人,然後也跟在醫生後面,出去了。
鍾傲薇跟著年輕俊美的醫生走出病房,然後在病房門口停下,將病房的門小心翼翼的關上之後,再轉身看著醫生,刻意壓低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擔憂和焦慮——
「他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好轉?」鍾傲薇緊緊盯著面前的帥哥醫生,急迫的問道。
「他的身體一切都在逐步恢復中,鍾小姐別太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嶺子翊雙手優雅從容的揣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把病歷夾輕輕夾在咯吱窩,避重就輕的淡淡說道。
「逐步恢復中?」鍾傲薇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立刻板著臉微微拔高音量不滿的冷冷道:「喂,你昨天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你今天又用這樣的話來敷衍我?你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他的病情?」
面對鍾傲薇言辭尖銳的責斥,嶺子翊只是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飽含著淡淡譏諷的目光在鍾傲薇的臉上流轉了幾下,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唇,然後淡漠的語氣別具深意的說道:「鍾小姐你想太多了,他真的沒事,至少他的狀況比你想像中的好!」
「但是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你一直沒告訴我!」鍾傲薇慍怒的緊蹙著眉頭,沒好氣的抱怨道。
「他的情況很好啊!」嶺子翊狀理所當然的說道,狀似漫不經心的聳聳肩,唇角勾著一抹似譏似諷的弧度,撇唇冷笑道:「所以我沒什麼好告訴你的!」
「他這樣的情況叫好?他的眼——」鍾傲薇立刻尖細著嗓子不贊同的想要反駁。
「嶺醫生,八號病房有找!」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呼喊。
「好的!我馬上去!」嶺子翊立刻循聲望去,對遠處的護士應道,然後轉頭對鍾傲薇直接道:「很抱歉!我還有工作,失陪了!」然後不再給鍾傲薇說話的機會,抬步就朝著八號病房的方向走去。
「喂!你——」鍾傲薇忍不住衝著嶺子翊的背影大叫,氣得跳腳,可是嶺子翊卻置若罔聞的大步離去,根本連頭都不回。
鍾傲薇一肚子氣,轉身就想回病房,然而眸光隨意的流轉間,卻赫然看見緩緩開啟的電梯裡急匆匆的出來兩個人——
頓時,鍾傲薇的眼底浮現出一抹震驚和怨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快速向她走過來的奚悅和奚立軒,雙手不自覺的狠狠攥緊。
眼看奚悅已經快到病房門口,鍾傲薇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移動身軀擋在病房門前,雙臂抱胸姿態高傲的冷睨著匆匆前來的奚悅,傲慢至極的冷冷道:「你回來幹什麼?」
「慕君昊他怎麼樣了?他沒事吧?」奚悅面色焦急,因為著急所以額頭滲出一層薄汗,一開口就是詢問慕君昊的傷情,擔憂害怕的聲音微微顫抖。
「他有沒有事跟你沒有絲毫關係!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鍾傲薇漂亮的臉龐冷若冰霜,抬手就指著電梯的方向,像個公主般頤指氣使的呵斥奚悅。
跟隨在奚悅身邊的奚立軒微微擰眉,眉宇間浮現出一絲不悅,狠狠咬著牙根隱忍著,默默看著鍾傲薇驕橫的模樣抿唇不語。
「讓我進去看看他——」奚悅心急如焚,一邊急急說著,一邊就想要越過鍾傲薇去推門。
「他不想見你!」鍾傲薇面色僵冷,充滿怨毒的雙眼狠狠射在奚悅的臉上,隱隱切齒的冷冷說道。
見奚悅要硬闖,鍾傲薇心裡頓時更加憤恨,伸手就將奚悅上前來的身體用力一推,奚悅猝不及防,一時穩不住腳,嬌小的身軀立刻往一旁傾倒而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