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奚悅嚇得花容失色的尖叫一聲,正搖搖欲墜往地板上傾斜,還好一雙鐵臂及時摟住她的腰,微微用力一拉,她立刻跌入一副溫暖的懷抱裡,倖免於難——
奚悅微喘,嚇得小臉微微發白,一雙小手緊緊揪住奚立軒的衣襟,奚立軒向來溫和的臉龐此刻浮現著一層淡淡的陰霾,劍眉微微擰起,眉宇間夾雜了一絲不悅,神色複雜的看著鍾傲薇——
空氣中頓時流淌著一股詭異的壓迫感,氣氛僵凝了約莫十秒,鍾傲薇終是承受不了奚立軒銳利的目光——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鍾傲薇被奚立軒銳利的目光看得心裡直髮悚,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絲緊張,沒好氣的叫道。
「讓她進去!」奚立軒目光淡淡的盯著鍾傲薇的雙眼,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道,語氣裡透著一絲冷厲的味道。
「不讓!」鍾傲薇立刻就果斷拒絕,下意識的挪動身體將病房的門擋得更嚴實。
奚立軒臉色微微僵冷起來,看著鍾傲薇的目光越來越冷,心裡終是有些忍不住妒恨,這些年來他對她無怨無悔的付出,難道在她眼裡他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地位嗎?她到底明不明白?單方面的付出得不到回應,總會有疲憊有倦怠的一天
「不讓?」奚立軒忍不住輕輕嗤笑一聲,微瞇著雙眸看著微微變臉的鍾傲薇,怨恨交加的哼道:「你有什麼權利又有什麼立場阻止她進去?你以為你是慕君昊什麼人?」
奚立軒尖銳又飽含譏諷的質問讓鍾傲薇怔了一下,臉上不可抑制的泛起一抹尷尬的紅暈,但她立刻回過神來,小手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帶著幾分得意幾分炫耀的意味揚聲道:「我是他孩子的媽咪!」
「他孩子的媽咪在這裡!」奚立軒扶著奚悅的雙肩,將她往前輕輕一推,推到鍾傲薇的眼前,讓她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清楚明白的呈現在鍾傲薇的眼前,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慕君昊的!」
鍾傲薇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瞠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奚悅的小腹,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半天回不來神
奚悅也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
難怪慕君昊總是說:孩子,除非是奚悅肚子裡孕育的,否則統統去死be。
原來,奚悅早就懷了他的孩子
猶如晴天霹靂,鍾傲薇像傻了一般緊盯著奚悅的小腹,怨恨和慌亂在一瞬間將她的整個心房佔滿,雙手狠狠攥緊,尖利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裡,她死死咬著牙根,說不出話來。
鍾傲薇愣愣的堵在門前,奚悅心急如焚,頻頻探頭想往病房裡看,可是鍾傲薇擋著她又什麼都看不到,急得額頭微微滲汗,從坐上飛機的那刻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想見他,她要見他!
「鍾傲薇,我現在不想跟你爭,你讓開,我要進去看他!」奚悅急得不行,一邊急急說著,一邊忍不住又要硬闖。
見奚悅有動作,鍾傲薇立刻張開雙臂擋在門前,寸步不讓:「不行!」
「傲薇,讓她進去!」奚立軒的眼底滑過一絲不耐,微微擰著眉,寒著臉極具危險性的向鍾傲薇跨進了一步,語氣略顯嚴厲的說道。
一看奚立軒臉色不善,鍾傲薇立刻怨憤的看著他,幽怨的控訴道:「我不讓!奚立軒,連你也要幫著她欺負我是不是?」
她一說不讓,奚立軒二話不說,伸手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著心腸將擋在門前的她拉開——
「奚立軒,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麼奚立軒奚悅,你不許進去」鍾傲薇頓時氣急敗壞的大叫,慌忙一轉眸就看見奚悅已經推門而入,又氣又急的狠狠捶打奚立軒的手臂。
奚立軒狠狠擰著眉,任由鍾傲薇打個過癮,僵凝著臉冷冷看著撒潑般的女人,心裡越來越疑惑,也越來越迷茫,有些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如此嬌蠻的女人情有獨鍾這麼多年,愛情,果然沒有一點道理可言
「鍾傲薇,你不累嗎?」奚立軒似譏似諷的看著小手打個不停的鍾傲薇,自嘲般暗歎一聲,眼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有些痛,久了,就會變得麻木了。
鍾傲薇揮動的粉拳猛地一滯,驀然抬眸看他,臉色微微泛白,心臟狠狠抽搐了幾下,不累嗎?累!她當然累,可是就算累,她也不會讓某些人好過,她不甘心!
「強求一段不屬於你的愛情,你就真那麼樂此不疲嗎?」奚立軒沒有放過她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怨恨和陰冷,於是心裡的失望更加深濃了幾分,忍無可忍的冷冷道:「你只顧著去搶別人的,小心最後屬於你自己的,都離你遠去!」
說完,奚立軒很用力的看了她兩秒,然後極緩極緩的鬆開她的手臂,感覺像是要鬆開她的一生
轉過身去面對著緊閉的病房門,唇角漾起一抹苦笑,奚立軒在心裡狠狠鄙視自己,他說她在強求不屬於她的愛情,可他又何嘗不是在強求,明知道她心裡沒他,他卻默默的等待傻傻的癡戀了她這麼多年,不都執著得可悲又可笑嗎?
鍾傲薇心緒如麻,怔怔的看著奚立軒佇立在病房門前的高大背影,心裡莫名其妙的泛起一股恐慌,他剛才說,屬於她的會離她遠去?
靜默了良久,奚立軒依舊像座山一般佇立在門前,僵硬的身軀瀰漫著絲絲寒氣,鍾傲薇知道他這是在為了奚悅在阻攔她進病房,狠狠磨了磨牙,心裡不由更加妒恨,為什麼所有男人都向著那個女人?為什麼連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奚立軒也倒戈與她作對?這都是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費勁千辛萬苦才讓奚悅離開,可是沒想到奚悅這麼快又回來了,奚悅這一回來,她所做的一切,不就都勁前功盡棄了嗎?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回來?既然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跟她搶?
猛地轉身,鍾傲薇死死咬著牙根大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她需要冷靜,她需要從長計議,她需要
聽到身後憤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奚立軒忍不住輕輕回頭,目光深沉憂傷的看著鍾傲薇遠去的背影,無奈的重重歎息一聲
鍾傲薇,你若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我真找不到愛你的理由了
偌大潔白的病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瞌閉著雙眼似是在沉睡,輕緩均勻的乎吸聲在寂靜的空氣中緩緩的流淌著。
從推開病房的那刻,她就下意識的放輕腳步,而隨著她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俊美容顏,越來越清晰的映入她的雙眼裡——
他瘦了,憔悴了,即使是睡著了,眉宇間都還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終於來到他的床邊,看著沉睡中的男人,她的雙眼以極快的速度蓄滿心疼的淚水,緊接著晶瑩剔透的淚水就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奚悅在病床邊緩緩坐下來,大床輕微的凹陷讓看似沉睡中的男人微微皺了下眉,但他並沒有睜開眼,也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鼻翼間依舊發出均勻的乎吸,睡得安然恬靜。
近乎貪婪的深深看著他的臉,控制不住的,奚悅緩緩伸出小手,顫抖著撫上他消瘦的臉頰,一下一下極盡眷戀的輕輕摩挲——
當她揉軟嫩猾的小手摸上他臉頰的那瞬,沉睡中的男人驀然全身一僵,劍眉快速的狠擰了一下,依舊沒有睜開眼,但是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了好幾下,乎吸漸漸急促
看著眼前憔悴的男人,奚悅的心裡疼得厲害,眼淚像是壞了的水龍頭,怎麼也停不住,一顆一顆順著臉頰瘋狂的流淌而下,她俯下小臉,湊近他的唇邊,流著淚狠狠哽咽著低喃:「慕君昊,我回來了」
倏地,她纖細的皓腕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住,本是沉睡中的男人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卻沒有焦距,俊美的臉龐泛起一抹震驚,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奚悅在他睜開雙眼的那瞬間就緩緩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深深看著醒過來的男人,欣喜的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還好他醒過來了,還好他沒事了,還好
小女人喜極而泣,正要開口說話,慕君昊卻驀然冷喝一聲——
「滾!」
慕君昊毫無預兆的一聲大喝,同時像是嫌惡般狠狠甩開她的小手,嚇得奚悅猛地一顫,眼淚微顫顫的掛在眼眶邊緣,怔怔的看著他盛怒的俊臉,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怯生生的低喃:「慕君昊,我」
「滾出去!」慕君昊倏地又是一聲暴吼,騰地從床上坐起來,低垂著眼瞼臉色僵冷。
奚悅不可抑制的又顫了一下,被吼得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頓時眼淚汪汪的淒淒看著他,她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生氣,也知道被他吼或者被他罵都是她活該,她不會介意的,今天他怎麼罵她都可以,她知道都是她的錯
「我不滾,老公你聽我說,我們不是——」她慌忙搖頭,急急往他身邊靠近一分,第一時間就想告訴他『不是兄妹』這個好消息,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他接下來的舉動嚇得頓時噤聲。
只見慕君昊不待她說完,就不耐煩的揮手一掃,頭都不抬就將床頭櫃上的小檯燈狠狠掃到地上去——
『啪』!精緻華麗的小檯燈驟然破碎,同時還響起他憤怒的咆哮——
「我叫你給我滾出去!」
男人吼得地動山搖聲嘶力竭,憤怒的吼聲像是對她充滿了嫌棄,不知道是不是真如鍾傲薇所說的他不想看見她,反正他只是在剛睜開眼時看了她一眼,然後就一直微垂著頭,不再看她
他可以生氣,他可以吼她,但是別趕她走好不好?她好不容易終於回來了,她不想再離開他了,這輩子都不想了,所以,別叫她滾,好嗎?
怔怔看著地板上的檯燈碎片,奚悅狠狠咬著唇,命令自己不許哭,抬手用力抹掉臉上的淚痕,她慌忙伸手去抓住他的大手,很真誠的道歉以及保證道:「對不起,老公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回來了,我以後再也不走了,我——」
「誰稀罕你回來?誰要你回來?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沒你地球就不轉了?」慕君昊極盡不屑的冷笑,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的小手再度甩開,不可抑制的微微瞇了瞇眼,鄙夷的撇唇,飽含譏諷的冷哼道。
「我」奚悅乎吸狠狠一窒,頓時無言以對,心臟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血淋淋的痛著
「滾!你立刻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永遠都別讓我再看見你!馬上滾!」慕君昊越吼情緒越激動,俊美的臉龐一片冰寒之氣,透著幾分猙獰與凶狠。
奚悅死死攥著小手暗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拚命告誡自己要沉住氣,男人嘛!發發脾氣就好了,哄哄他,哄哄他就好了。
心裡一邊這樣對自己說,一邊就忙不迭的帶著一絲哭音向他一個勁兒的認錯:「我知道你生我的氣,老公對不起,我知道我讓你傷心了,我知道我錯了——」
「奚小姐,你沒錯!是我錯!我他媽就不該愛上你!我他媽自討苦吃!我他媽活該!」慕君昊怒吼,尖銳的言辭每一字每一句都透著一股譏諷的意味,將臉撇向一邊,自始至終都不看她。
「老公」奚悅淒淒哀哀的喚道,被他吼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別叫我老公!我他媽不是你老公!」慕君昊立刻咬牙切齒的狠狠低吼,凶狠的語氣裡有一絲負氣的痕跡,字裡行間滿滿都是怨懟。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慕君昊,你別這樣」小女人被吼得微微哽咽,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淒淒哀哀的求著。
「奚悅,你他媽到底把我慕君昊當什麼?玩偶還是消遣?嗯?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隨手丟棄是不是?」慕君昊微瞇著雙眼,不依不饒的冷冷斥責。
天知道,這大半個月來,壓抑在心裡的怒火與思念差點把他折磨瘋了,最後還差點要了他的命,想到這小女人的狠心與絕情,怎能叫他不生氣不發怒,他簡直是恨死她了!
聽到慕君昊怨怒的指控,奚悅慌忙搖頭擺手:「不是不是,不是的」
「奚悅,不要仗著我愛你,你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傷我,你走的那天我就說過,你走,你走了我就永遠不會原諒你,所以——」慕君昊唇角泛著冷冷的笑,說到最後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下,倏地抬手隨便一指,勃然怒喝:「你給我滾出去!」對狠微開。
他始終微微側著身,撇開臉不看他,奚悅心裡難受極了,忽然爬到偌大的床上跪坐在他身邊,小手去捧他的臉——
「你看著我!」她將他的臉掰過來,微微拔高音量撅著小嘴兒對他輕叫:「慕君昊你看著我!」
「滾開!我不想看見你!」慕君昊怒,大手一揮,將她的小手從臉上掃下去,嫌惡的切齒喝道。
奚悅被他突如其來的力氣掃得微微一晃,跪坐著的身子差點仰躺下去,還好她小手往後一撐,穩住了。
狠狠咬著唇,心裡泛起一股委屈,奚悅癟嘴難過不已,聲音控制不住的微微哽咽:「慕君昊,你真的不原諒我了嗎?」
「哼!我憑什麼要原諒你?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原諒你?」慕君昊冷冷哼笑,擰著劍眉極盡鄙夷的譏諷道。
「那你以前騙我傷我,我都原諒過你,你憑什麼不能原諒我?」奚悅勃然拔高音量,委屈又不服的反駁。
慕君昊狠狠擰眉,被小女人駁斥得微微一怔,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奚悅趁著他怔愣間,急忙又放低音量哀哀求著:「就當我們扯平好不好?以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以後我們好好過,其實我們根本沒有——」血緣!
「扯平?」慕君昊冷冷嗤笑一聲,將奚悅最後兩個字硬生生的堵在嘴巴裡,他佯裝雲淡風輕的哼哼道:「好啊!那你也去愧疚痛苦三年!三年後我再原諒你!」
這下換成奚悅無言以對了,正無力反駁時又聽見他憤憤的切齒:「你以為你失蹤的三年裡我很好過?我每天吃不好睡不著,我受的痛苦煎熬你根本就無法想像!」
「對不起對不起嘛!老公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奚悅噙著淚哽咽著,慌忙伸手去抓他的大手,這次抓住了就直接將他的大手輕輕摁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慕君昊猛地一震,貼在小女人肚子上的大手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下,那微微凸起的觸感,讓男人滿腔的怨與恨奇跡般的消散了大半,不由自主的用心感受著掌心裡那微妙的接觸
「老公,我錯了,你就看著寶寶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感覺到他有絲動容,奚悅趕緊抓住時機哀哀求著,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很無助。
慕君昊微微垂著臉,目光略顯呆滯的看著她的小腹,冷冷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奚悅用雙手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引導他的大掌在自己的小腹上慢慢遊走,與他一起一點一點的感受肚子裡的小生命,她深深看著他微垂的臉龐,極盡溫柔的說:「我不走了,我會乖乖留在你身邊,我保證我以後都不離開你了——」
他的手倏然收回,極盡蔑然的冷笑一聲,言辭尖銳的一聲聲逼問:「保證?不離開?奚悅,你不是說你不要我了嗎?你不是說我髒嗎?你不是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我相信!慕君昊,我相信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我相信!」奚悅忙不迭的一個勁兒點頭,眼底已然是完全的信任。
其實在她的潛意識裡,一直是相信他的,只是表面證據太強悍,她不可能馬上就相信,她得需要時間來分析和承受突如其來的打擊,所以她當時說那些『不要他』『嫌他髒』之內的氣話完全是出於妒忌吃醋,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遇上那樣的事情,都不可能保持冷靜的,不是嗎?
「相信?呵!你現在說相信不覺得太晚了嗎?」慕君昊聽著一聲聲的『相信』從她的小嘴兒裡吐出來,突然就覺得諷刺極了,唇角的冷笑不由更深刻了幾分,隱隱切齒,氣憤她晚到的信任,她要是能早點相信他,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如果他沒發生這場事故,也就不會面臨某種傷痛和遺憾
「不晚不晚,老公,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好不好?」奚悅急切的看著慕君昊完美得無懈可擊的側臉,因為他始終只留給她側臉,急急說著。
「奚悅,你為什麼不肯早點相信?你要是早點相信我說的話,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我也不會——」倏地打住,慕君昊狠狠咬著唇,深深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害你出車禍的,對不起老公」奚悅癟嘴淒淒哽咽道。
慕君昊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苦笑,狠狠擰著眉,沉默了幾秒,正想開口說什麼,卻突然聽見『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