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飛入帝王懷45
奚落落也低頭留下眼淚,轉頭看向歐子胥。
歐子胥點點頭:「只要詩歌呆在丁離身邊,能適時的聽到丁離的笛聲,那麼詩歌便不會死。」
「天吶,那…」奚落落轉過頭,看向蹲在那裡的花影。
歐子胥不忍心看,別過臉:「他們必須分開。」
這種必須與相愛的人分開的痛,歐子胥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瞭解,失去落落的那兩年,他簡直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除了軀殼,什麼都不剩了。
那時,花影陪在他的身邊,也沒有少痛苦,畢竟那時候,花影也是那麼的愛著落落。
他從來沒想到,這種痛苦花影還會經歷,如果可以,他現在倒是希望花影從來沒有愛上過詩歌,希望他愛的還是已經屬於他的落落,那樣,花影便不需要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奚落落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音,哽咽著。
花惜將丁離擊倒,抬起劍本想插入他的心臟,可最終還是忍住,收回劍,後退一步:「我不痛恨殺人的人,可我卻痛恨那些只會背地裡使陰招的人。
丁離,算你狠,我救了你一命,可是你卻陷我哥哥於如此痛苦的地步。」
丁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是殺手,本來就是被人唾棄的。」
花惜歎氣:「就要你償還我的救命之恩,讓詩歌活下去。」
丁離看著躺在花影懷中,表情極其痛苦的詩歌,「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本來就打算帶她去驗證一下裡面那個女人的話是不是真的。」
花惜擰眉:「你什麼意思?」
「我打算帶她去中通國以外的地方找找看,如果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那麼我自然不會殺詩歌。但若是那個女人剛才說的那些,只是為了騙我離開這裡,那我即便是死,也得拉一個給我陪葬的。」丁離說著,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地上的詩歌。
花影回頭:「不,你不能帶她離開。」
丁離無所謂的聳聳肩:「隨便,那我就一個人離開。」
花影微微閉眼,他自己離開,那詩歌也就只剩死路一條,那怎麼行呢?
他要詩歌活著。
奚落落看向丁離:「丁離,起初我知道你是個殺手,可在那基礎上,我還相信你是一個人,真正的人類。
可現在,我改變想法了,你真是一個禽獸,不,你連禽獸都不如。
你活該被詛咒,活該死全家,活該一輩子受人冷眼。」
歐子胥拉住奚落落:「落落,夠了,不要這樣。」
丁離狠戾的瞪向奚落落,只可惜,他現在夠不到她,不然,他第一個先殺的一定是那個女人。
詩歌終於覺得身上舒服了些,微微抬眼看向花影,「花影,我想活著。」
花影點點頭:「我不會讓你死的,詩歌。」
詩歌哭著:「活著才有希望,所以…」
花影閉眼:「我懂,我會放你跟他離開,我只要你活著。」
詩歌緊緊的握了握他的胳膊:「如果你沒有告訴我你愛我該有多好,對不起,是我有讓你陷入苦惱了。」
花影搖頭:「不,我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告訴你才對。」
詩歌勉強一笑:「花影,扶我站起來。」
花影微微一用力攙扶著她站起身,走到丁離身邊。
詩歌看著丁離,丁離看著她的眼神一閃躲,低了下去:「你要我死,我不要。你要我跟你去找跟你一樣的人,我奉陪。不過丁離,你記住,我再也不會把你當成是我的朋友了,一點也不。」詩歌說著,眼淚緩緩的流下。
丁離心一鬆,有剎那的衝動,想要為她解毒,可想到將來有她同行的日子,他終是忍住了那衝動。
詩歌吸吸鼻子,在花影的攙扶下,走到奚落落對面:「認識你真高興,只可惜,我們相識的太晚。」
奚落落搖搖頭,「不,詩歌,不管多晚認識你都不晚,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詩歌緩緩靠近花影的懷中:「不要等我。」
花影搖頭:「我等你。」
詩歌的淚滴到他的胸前:「不,不要讓我愧疚,不要等我。
你要好吃,好喝,好好過。
該笑的時候放聲大笑,該哭的時候偷偷的哭,與沒有認識我之前一樣,做你自己。
因為我想活下去,所以,我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
說完,詩歌咬唇閉眼,「花影,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說,不管什麼我都答應你。」花影亦是忍不住低泣出聲。
「那個暗室裡,可以掛上一幅我的畫像嗎?」詩歌微笑著,微微抬頭。
「當然,你的一顰一笑,將會掛滿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詩歌吸吸鼻子:「謝謝你,這樣,就足夠了。」踮起腳尖,詩歌將自己的唇碰到花影的唇上。「花影,我不會忘記你的。」
詩歌咬著唇,哽咽著緩緩走出花影的懷抱,慢慢走向丁離。
丁離伸手攙扶住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離開。
花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詩歌的身影要消失之前,抬腳追去。
花惜比他更快一步,伸手攔住他:「活著,即使不在身邊,也總比死了好。」
花影后退一步,這時候,連花惜都比他理智。
他已經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思想了,他只知道,他失去她了,再也找不回她了。
明明知道愛她,卻是再也不能擁有她了。
「啊。」花影仰天長嘯,似乎是要喊出心中所有的怨氣。
奚落落歪頭,哭倒在歐子胥的懷中。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聽到遠處傳來的花影撕心裂肺的聲音,詩歌哭的泣不成聲,昏了過去。
丁離伸手及時扶住她,打橫將她抱起。
看著她的臉,丁離默默說著,我本就不是什麼英雄,我只是個卑鄙的殺手,我要得到的,必須得到,所以詩歌,不要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該對我笑,不該對我吼,不該對我好,不該對我展露你的美好,你最最不該的是,不該錯把我當成你的五師兄,讓我無法忘記那時那雙關懷的眼神。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後果,你自己來承擔吧。
兩年後
喬石村外,詩歌抱著不過一歲的嬰孩往村裡走去,身後跟著的是警惕的丁離。
他總是跟在她身後兩步開外,不近不遠,不離不棄。
自兩年前詩歌從昏迷中醒來,她便很少與他說話,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很少與他說話。
有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她就那樣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甚至懷疑詩歌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承認自己有了私心,即使是這樣折磨的存在,他也不想讓她回到她原來的天地,不想看著她再次走進花影的世界。
他是殺手,世界對他來說本是漆黑一片的,可現在不同了,因為她的存在,他也會覺得世界還是有希望和溫暖的。
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進了村子,磬兒快速湊了過來,伸手接過詩歌手中的娃娃:「姑娘,你怎麼又從外面抱回孩子來了?」
詩歌微微一笑:「是棄嬰,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朵兒湊上前一步,不悅的道:「我們是殺手,不是救世主。」
詩歌臉色一冷:「我知道,我從來也沒指望你做救世主,這孩子是我帶回來的,你願意看就看,不願意看就走來,我沒求你。」
磬兒拉了拉朵兒,朵兒後退一步,不再理會又對她發脾氣的詩歌。
丁離對朵兒揮揮手:「你先回崖裡吧,這裡有磬兒就夠了。」
「師傅,這個女人總是對你愛搭不理的,兩年了,你還沒有受夠嗎?」朵兒也是不依的有些生氣。
磬兒抱著嬰兒過去將朵兒拉開:「你給我閉嘴,少說幾句。」
「還有你,你到底是殺手還是來給她當丫鬟的?」
詩歌冷笑一聲,從磬兒的手中將孩子搶過,遞到朵兒面前:「你是殺手,來,你親手殺了她。」
朵兒愣了一下,吼道:「你當我不敢嗎?」
「沒人說你不敢,你殺啊,連親姐姐都想殺的畜生,我可沒指望你說不敢。」
磬兒攔在詩歌身前:「姑娘,不要說了,那次是意外,不是朵兒的錯。」
詩歌冷冷的看著朵兒,想起一年前,為了能夠有單獨執行任務的機會,她在深夜對磬兒下毒手,差點害死磬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