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飛入帝王懷46
她本不討厭朵兒的,可自那次以後,她就將朵兒視為無藥可救之人,再也不願對她展露她的微笑。
說話間,丁山從不遠處走來:「喲,又吵起來了,朵兒,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們想聽詩歌說句話,可是比登天還難呢。可你隨便幾句話,就能激的她發怒,你可真該好好叫我和你師傅一招。」
磬兒微微點點頭:「山師叔,你又亂說。」
朵兒低頭:「山師叔,你怎麼又來了,這個村子可不是殺手崖,你沒必要三天兩頭往這裡跑吧。」朵兒已有所指的斜眼看了看詩歌。
丁山指了指詩歌:「想她了唄。」
「山師叔,你再這麼說,會害死姑娘的,你明明知道崖裡的規定,一旦愛上誰,你就必須要親手送她上路。」磬兒生怕山師叔給詩歌惹禍上身,故意撇清關係。
丁山搖頭晃腦:「規矩是人定的,若是按照你這麼說,詩歌早該死在你師傅手裡一百次了,你說對嗎,師兄?」
丁離冷眼掃向丁山:「滾,我警告過你,不准再出現在這裡的吧。」
「喲,看吧,你師傅惱羞成怒了。」丁山說著對磬兒擺擺手。
詩歌不看丁山,只定定的盯著朵兒:「快下決定,要麼殺了她,要麼你滾。」
朵兒咬牙,抬手就往那嬰孩的腦門子上揮,幸得丁山快手將她攔下,這才阻止了一場血案。
「山師叔,你幹嘛攔著我。」
丁山搖頭:「丫頭,你還是殺手崖的人,不要搞錯了,我們殺手崖的殺手,沒有接到殺人命令的時候,得不到報酬的時候,也是不亂殺無辜的。」
丁山將嬰孩抱還給詩歌,故意裝酷的笑道:「我做的好吧。」
詩歌臉一抽:「即使做得再好也與我無關,你走吧。」說完,抱著孩子進了房間。
丁山對著門邊:「你越是這麼對我不理不睬,我就越是對你上心。教你一招,想要我不纏著你,簡單啊,假裝你愛上我了,討好的跟在我身邊幾天,早晚一天我自然會對你煩膩的,到時候,就是你求我來找你,我也不願意。」
詩歌將孩子放到床上,逕直走了出來,看著丁山:「現在是白天。」
丁山抬頭看了看,理所當然的道:「當然啊。」
詩歌無語一笑:「別白日做夢了,趕緊走吧。」
磬兒憋笑掩唇,丁山也跟著一樂:「這叫白日做夢?哎我說,詩歌,你沒覺得我很有魅力嗎?像我這樣一個鬼見愁的殺手對你死心塌地,追著你跑了兩年,你就從來沒想到要給我點好臉色看看?」
「我憑什麼?你殺了那麼多人,身上堆了那麼多的怨氣,我避你還來不及呢,幹嘛要給你好臉色看?
我不想與你們殺手崖的人又任何的瓜葛,因為我怕被連累,死了以後還要下地獄,所以,你以後少出現在我面前。」詩歌說完,特意斜了丁離一眼,轉身進屋,彭的一聲將門關上。
關門聲太大,驚醒了床上的小丫頭,孩子張嘴『啊,啊』的哭了起來,詩歌跑過去把她抱起,輕輕的拍打了起來:「乖乖,別哭啊,以後啊,你就再也不孤單了,我會跟你們幾個孤單的孩子相依為命的,乖啊,別哭了。」
聽著裡面的聲音,丁山聳肩:「哎,看樣這塊石頭的心是真不好捂啊。」
磬兒指了指裡面:「師叔,您今天還走嗎?若是不走,就到裡面喝杯茶吧。」
丁離冷臉:「他今天就走,不用倒茶了。」
「是,我今天就走,所以你們就不用忙活了。」丁山邪笑一聲,轉身對丁離道:「大師兄,賞個臉,跟我單獨談談。」
說完,丁山對著屋裡道:「詩歌,我走了,你好好養著,有機會再見啊。」
詩歌對著門口努努嘴,見,見你個大頭鬼。
丁山帶頭與丁離走到村口,轉身一彈跳,輕鬆的坐到村碑上:「你們打算在這裡藏多久?」
丁離冷眼看向他:「想說什麼就直說,不必拐彎。」
丁山搖頭:「不是我說你,你覺得這樣把她關在你身邊就有用了,這樣她就會愛上你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單純了?」
丁離冷笑,卻不說話。
「冷笑?哼,別說她不會愛上你,這兩年,就算是我都覺著她憋屈。
她有什麼錯,不過是把你錯認成別人,就得這樣委屈的與心愛的男人分離?
叫我說,你還真不如給她個痛快,直接了結了她得了,省的她這麼生不如死的。」丁山翹起二郎腿,嘴上也沒有閒住。
丁離擰眉:「你說生不如死?」
「哈?難道你沒看出來?還是,明明看出來,卻不想承認自己也會這麼失敗?」
「你對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丁離擰眉看向他。
「你是殺手崖的下一任頭兒,而她是一個皇妃。這就好比一個是鳥,一個是魚,這其間的關係,你自己來衡量吧。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先回殺手崖了。」說完,丁山從石碑上跳下來,拍打了拍打雙手,轉身離開。
丁離走到石碑邊,琢磨著丁山的話,閉眼獨自歎氣,直到夕陽西下,他才站起身,緩緩走回去。
晚上吃過飯,丁離將朵兒潛回殺手崖,磬兒去照顧孩子們,而詩歌則擰頭就要回屋子。
丁離一把拉住她的手,緩緩開口道:「想不想聽我吹奏一曲?」
詩歌回頭:「你的吹奏,我可聽不起,你還是留著自己享受吧。」詩歌轉身回屋,丁離跳到房頂,抬頭看著月亮,想了許多。
那時,若是沒有受傷的話,他便不會遇到她,不會被錯認成她的五師兄,不會看到她那焦急的眼神,不會總是想要見到她,不會想要將她帶走,不會即使用到傷害她這種卑鄙的招數也要將他留在身邊。
這兩年,她痛苦,他都看在眼裡,可即使如此,能夠時常看著她,他也是開心的。
兩年的時間,或許夠了,他可以用這兩年的時間來當成一輩子去想念她不是嗎。
丁離從懷中取出豎笛,悅耳的音符緩緩的從笛中漫出,房梁下的詩歌聽著這舒緩的笛聲,整個人心情都舒暢了起來。
詩歌輕輕吐口氣,堅決不理他就對了。
笛聲久久不絕於耳邊,輕且淺,算了算時辰,詩歌坐起身,披上衣服打開門走出去,抬頭看向屋頂。
「喂,就算你不累,也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你不睡,別人還是要睡啊。」詩歌狂吼一番,就要進屋。
丁離將笛子從嘴邊移開,跳到她身前,順手一撈,將她拉到屋頂上。
詩歌嚇一跳,好不容易才站穩,掙扎著吼道:「你幹什麼啊。」
「我們談談吧。」
「談?談什麼?」詩歌冷笑一聲,把頭別開。
丁離鬆開詩歌的手,自己坐到梁頂,詩歌生怕會摔下去,也只好乖乖的坐定。
「要說什麼就趕緊說,我累了,要休息的。」
「明天,我要離開了。」丁離淡淡開口,眼睛看著天空的那一輪彎月。
詩歌驚奇轉頭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心思,你都懂吧。」
詩歌有些疑惑的望著他,忽然間他這是怎麼了?
「如今要離開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我之所以會把你留在我身邊,都是因為我的自私。
我知道,這兩年你過的並不快樂,你心裡的每一寸每一厘都在痛恨著我吧。
呵呵,說來也怪,那種想要把一個人留在身邊,與她相望一生一世的感覺,我是第一次擁有。
所以,我就生平第一次做了令我自己也無法想像的事情。就這樣追隨著一個女人的腳步,走了整整兩年。」
詩歌擰眉:「你的意思是,要放我離開?」
丁離點點頭,「知道今天下午丁山對我說什麼嗎?他說,我是鳥,你是魚,我們不在一個世界。
哈哈,沒有想到吧,這種話居然是從與我同樣冷血的丁山口中說出來的。
丁山說的對,我是鳥,雖然愛著水中的魚,卻無法沾濕身體,躍進水中,與它生生世世。
終其一生,我都只能在天空盤旋著,看著她在水中歡快的暢遊。」
詩歌看著他,眼中一片迷茫,他這麼說的意思,是要讓她離開,雖然很感謝他,也很想離開這裡,可她身上的毒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