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身份暴露
如果不是瑤姬，這個長髮飄飄的帥哥從他面前經過，張揚都未必能認得出來這就是夜鷹，其他人當然更不可能認得出來，短髮幾乎已經成了軍人的固有特徵，而夜鷹的步態，也是軍人中的特例，沒有有力的感覺，有的只是飄逸！
有了這幾樣，夜鷹消除身上的軍人特徵很簡單！
也許唯一不能消除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雖然隱藏在一戴變色鏡之下，但張揚依然能感覺到這眼睛的犀利，在這邊微微一轉，張揚微微側身，打量著身邊的廣告牌……
眼角的餘光之中，兩人離開了，瑤姬好像說了點什麼，夜鷹輕輕搖頭，兩人的腳步沿著前面的林蔭道而去，留下瑤姬飄逸的裙擺……
張揚也邁開了腳步，腳步一邁，他與前面的幾個年輕人步伐完全一致，而且眼睛始終關注著前面的一個嬌小女孩，這關注的程度連那個女孩都看出來了，甚至那個女孩身邊的男孩都有了反應，拉一拉女孩的手，兩人改變了方向，在改變方向之時，男孩還略帶幾分警覺地打量後面的帥哥，幸好這個帥哥並沒有繼續跟，而是沿著人行道繼續向前……
今天是踩點！
夜鷹出現了，在這大都市，兩個人就是大海中的兩滴水珠，很容易就會完全淹沒，他需要與夜鷹見個面，但眼前絕不合適，因為他剛剛從學院出來，還是他的本來面目，只要知道了他的落腳點，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先將顧心嵐收拾了，在夜晚的時候，換一件衣服，小小裝飾一番，直接敲他的窗就行了！
以他的身手要跟蹤夜鷹並不難，但要不被夜鷹發覺具有一定程度的挑戰性，幸好這是在都市，夜鷹也只能一步步走，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瑤姬，只要瑤姬還在視線中，他就跑不了！
張揚很放心！
瑤姬很能逛街，進商場、進商店、服飾店看一看，精品店瞧一瞧，拿起某個小風鈴還搖一搖，到後來居然買了一串糖葫蘆，一個人啃上了，張揚都跟得不耐煩了，但夜鷹看不出來半點的不耐煩，讓張揚深深佩服！
終於，兩人再度攜手，再度穿街過巷，這次沿途沒有什麼耽誤，最多也就是在某條巷道中，三個老人打牌發生爭執時，夜鷹稍微停下一會，好像略有幾分感慨，純休閒的打牌也能爭得面紅耳赤？
前面是一家小旅館，雖然很小，但也頗有幾分精緻，深處巷道裡面，看來生意冷清，兩人進了旅館，看著他們的背影進入院牆裡，張揚停下了腳步，好小子，倒是會選地方，這裡最適合一對小情人了，這小子是不是要將失去的美好全部奪回來？
地方找著了，剩下的工作是晚上的工作，他可以回頭了！
但他沒有回頭，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略有幾分奇怪……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先生，想喝杯茶嗎？」
張揚的肌肉慢慢鬆弛，慢慢回頭，身後大樹邊站著一個年輕人，斜倚大樹，正是夜鷹！
「這天挺熱的，進屋喝杯茶，怎麼樣？」夜鷹淡淡地補充。
「你……說的是我？」張揚臉上有驚訝的表情，這口音中帶上北方的口音，自然與飛刀奇人絕不相同，他的心跳了，但表面上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自然是你！」夜鷹微微一笑：「除了你，誰配讓我請他喝一杯？」
問題複雜了！張揚心微微一沉，若無其事地回答了一句：「謝謝你……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轉身了，從夜鷹身邊經過，夜鷹沒有開口，他走出了三步，後面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孫益，你找我難道不是想我說上幾句？」
張揚停下了腳步！
「你肯定想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孫益，對嗎？」夜鷹淡淡一笑。
「對！我不姓孫！你真的……」
夜鷹打斷他的話：「孫益，見過前面巷道中幾個老人打牌嗎？底牌都掀開了，還在推托就沒什麼意思了……」
張揚心頭的狂潮泛起，這是一生中從來沒有面對的時刻，自己的真面目是他的最大秘密，這個秘密也許伴隨的就是全家人生命安全、與顧心嵐的甜蜜愛情以及自己一生的平安，這一切東西都只有一個維繫，就是他的秘密，現在秘密已經被掀開，在他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掀開，結果會是什麼？
他緩緩回頭了，眼神也改變了，凝重的眼神與夜鷹銳利的眼神交擊！這其實已經是印證！
「夜鷹！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易容術有很多種！」夜鷹淡淡地說：「你選擇的是很高明的一種，基本上不做大的改變，只是有意識地欺騙別人的視角，而且你的腳步也有改變，基本上返璞歸真，這一點很難得，如果你只是在我面前走過，我也許真的不會認出你，但你不應該跟蹤我！」
「能夠跟蹤你的人不多，是嗎？」張揚的聲音變了，是標準的普通話。
「不少！但要不引起我的警覺……就是你也做不到！」夜鷹笑了，他的笑容很陌生，但也很有感染力。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張揚輕輕歎息：「夜鷹，你一向都是這樣鋒芒畢露嗎？」有些事情不說穿也許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這是你最大的秘密！」夜鷹淡淡地說：「但我同樣有最大的秘密掌握在你手中，我做事喜歡公平！」
張揚搖頭：「有些事情不應該只考慮公平性，而應該考慮……風險！」
「如果你想自己永遠沒有風險，有一個辦法！」夜鷹冷笑：「你可以殺了我，在這小巷道中，你殺了我，永遠沒有第二人知道你的秘密！」
「對你，我倒是真的下得了手！」張揚歎息：「但對屋裡的瑤姬大美女，我怎麼交待？讓她守寡？」
夜鷹笑了，這一次笑容與剛才又有不同：「如果不願意她守寡，我建議你嘗嘗她的茶，她泡的茶好極了！」
張揚仰天深深吸氣：「如果她泡的茶不好，我一定……揍你一頓，將你的面孔重新變回去……」
夜鷹哈哈大笑：「來吧，朋友！人生有四喜知道嗎？他鄉遇故知就是其中之一！」
張揚也笑了！拋開秘密被識破這一層之外，與他坦誠一見又有何不可？他最大的秘密是風險，針對任何人來說都會是，就算是顧心嵐知道了，她不可能害他，但也一樣會有擔憂，對愛情也是一個考驗，唯獨對夜鷹不存在什麼，夜鷹是他的朋友，而且同樣有秘密握在他手中，不當軍人後，也不存在執法什麼的職責，兩人根本是同類人！
笑聲中，張揚聲音壓低了：「看來，你是真的變了，以前的夜鷹絕不會將『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當作人生四喜！」
「是的，我們以前也有四喜，知道是什麼嗎？」
「說說！」
夜鷹淡淡一笑：「任務完成第一喜，生命還在第二喜，立功受獎第三喜，有新任務第四喜！」
張揚的笑容看不到了，這就是軍人的生活？特種士兵的生活？很奇怪的四喜，但這四喜卻是那麼的莊嚴、那麼的神聖！
夜鷹的臉色也變得很凝重，遙望天邊，赫然是西南方向！
「你還是嚮往那種生活？」張揚讀懂了他的臉色，起碼他認為他讀懂了。
「有的事情，想法永遠跟不上變化！」夜鷹輕輕搖頭：「來吧，讓我們暫且忘記這一切，試試世俗的四喜！」隨著搖頭，凝重的空氣一掃而空。
張揚笑了：「這段時間，想必你四喜已嘗其三，他鄉遇故知，夜夜洞房花燭、瑤姬則是久旱……」
夜鷹眉頭深深皺起，手掌也高高舉起，極端嚴肅地開口打斷：「傳說中的奇人是一個變態，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
房間裡，瑤姬輕盈地轉身，目光在張揚身上定格！
略帶幾分驚訝！
「瑤瑤！」夜鷹的臉上是溫柔的笑意：「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五年前就認識的朋友！」
瑤姬輕輕一笑：「你們坐，我給你們泡茶！」
夜鷹舒服地在沙發上坐下，微微側身，張揚的眼神有異。
「這五年來我沒有機會結識外界的朋友！」夜鷹淡淡地解釋：「只有回到五年前，她才會不感覺奇怪！」另外還有一重意思，飛刀奇人是今年才橫空出世的，五年前就認識的朋友自然不應該是飛刀奇人！
「可我感覺奇怪！」張揚輕輕搖頭：「夜鷹居然也能叫出如此肉麻的稱呼……」
夜鷹臉色有了微紅，輕輕咳嗽：「在這裡打工還好嗎？」
那邊腳步輕響，瑤姬已經過來了。
「還好！還好！」張揚連連點頭：「謝謝老朋友的關心！」
「喝杯茶吧！」瑤姬將茶輕輕放在張揚面前：「是我從家鄉帶過來的茶葉……」
「謝謝，茶香極了！」
茶真的香極了，碧綠的茶水中幾片綠葉飄蕩，有來自大西南的靈氣！
「這是她離開家鄉帶的唯一東西！」夜鷹輕聲說：「有了這東西，她才不會感覺離家太遠！」
瑤姬臉紅了：「雲哥……」她想告訴他，有了他，走得再遠也都有家的感受，但這時還有朋友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