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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卷 菊花台 第八章 林下丰姿(下) 文 / 心妖濯濯

    小莫將玉翔抱進屋裡。玉翔的眼淚已經打濕了小莫的衣襟。

    小莫知道他委屈,哄他道:「玉翔別哭了,師兄幫你上藥。」

    玉翔哽咽道:「我不要紫蓮露。」

    小莫強忍著笑道:「快別任性了。用了紫蓮露,傷才能好得快些。」看著玉翔青紫腫脹的小臉:「你不想臉上留下疤痕吧。」

    玉翔的眼淚又掉下來,鹹鹹的眼淚劃過臉頰,刺痛難忍。

    「留下疤痕也不怕。師兄別給我用紫蓮露。」玉翔拽著小莫的手。

    小莫歎了口氣,道:「好,這次不用。不過你不要再哭了,這麼大的人了,哭個沒完,好看嗎。」

    玉翔應了聲是,乖乖地趴到床上,等小莫上藥。

    燕傑和玉翎已經端了熱水進來,小莫盡可能輕地給玉翔的背上和『臀』上清洗傷口,然後上藥。

    玉翎輕輕拽過玉翔的手來,疼得玉翔直吸氣。玉翎輕輕幫他按壓著胳膊上的穴道,笑道:「難怪玉翔這次這般委屈,在女人面前被老大脫了褲子打呢。」

    小莫瞪了玉翎一眼,玉翎嚇得一哆嗦,手上不覺帶出力道,痛得玉翔啊地一聲,又淚流滿面。

    燕傑忙道:「小師兄別哭,那個宇文宛然什麼也沒看到。她早早就轉過身去了。」

    小莫抬腿踢了燕傑一腳。燕傑忍著笑,揉著腿退到一邊。

    「大凡世家弟子都是褪衣受責,宇文姑娘出身世家,她想必早已見怪不怪了。玉翔不用放在心上。」小莫安慰玉翔。

    「不是,」玉翔帶著哭音道:「我的玉墜,剛才被宛然強拽了去了。」

    玉翎、燕傑、小莫一時都楞了一下。屋子裡倒突然靜了下來。

    玉翔忍著疼痛,回頭問道:「這該怎麼辦呢?」

    玉翎、燕傑、小莫三張年輕英俊的臉,在柔和的燈光下,都因為強忍著笑,而更顯得目光晶瑩,神采飛揚。

    ………………………………

    夜上三更。冷小襖提了劍,輕輕走出房門。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往後院躡手躡腳而行。

    對面房頂上,燕傑正帶著笑靜靜地注視著她。

    冷小襖小心翼翼地走到地字三號房這裡,輕聲而又十分清晰地喊道:「宇文蕭蕭,宇文蕭蕭。」

    宇文蕭蕭和衣躺在床上,眼睛望著房頂。心裡亂得很。他擔心的人並不是荊軻,而是宇文敬。據說真的宇文敬早在宛然百日時就被娘殺死了。那這個男人就是娘找來冒充的。

    可是無論他是誰,在他清醒時,對自己的疼愛卻是真的,甚至比荊軻還要疼愛自己。荊軻對自己雖然有授藝之恩,但是並無父子師徒間的親情,除了燕大哥,這個他一直喊爹爹的人其實給了他最多的疼愛。

    想起燕月,宇文蕭蕭更是輾轉反側。和燕月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讓他回味三分。燕月對自己好嗎,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啊,好像還打過自己,但是為什麼想起對自己好的人,就會想到燕月呢。

    宇文蕭蕭煩悶。然後他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你是宇文蕭蕭嗎?」冷小襖看著月色下的這個少年,嗯,長得也還馬馬虎虎過得去,雖然沒有那個燕傑精神,但是也算是個漂亮孩子。冷小襖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你誰啊?」宇文蕭蕭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冷淡而不耐煩地道:「你喊什麼?」

    「我是誰,你不用管,我只是來救你的。」冷小襖也冷了臉。

    「救我?就憑你嗎?」宇文蕭蕭好像想起今天趴在燕傑腳下的那個女孩子與面前這個有點相像:「再說,我也用不著你救。」

    宇文蕭蕭雖然留在這裡並不心甘情願,可是也並不想走。為了什麼呢?宇文蕭蕭懶得去想。

    「那可由不得你。」冷小襖踏前一步:「我冷小襖的男人,總不能成為別人的階下囚。」

    燕傑差點沒從房頂上掉下來。原來這丫頭已經有男人了。唉,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宇文蕭蕭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我宇文蕭蕭什麼時候成了你的男人了?難道這是個花癡?」

    冷小襖看見宇文蕭蕭居然撇了嘴,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我是冷小襖,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

    冷小襖?宇文蕭蕭想了起來,似乎娘說過,大伯已經代自己向登州冷家提親,難道就是面前的這個丫頭。宇文蕭蕭冷笑一聲,還說什麼名門世家大家閨秀,就是這個模樣?幸好自己沒答應。冷冷地道:「不知道。」

    「你……」冷小襖有些窘迫:「是你們宇文家向我爹提親,我爹雖然答應了,我可不答應,本姑娘要嫁的是大英雄大豪傑,豈會嫁給你這樣不識好歹的東西。」

    「那正好。」宇文蕭蕭道:「提親的事情就當是個玩笑,就此作罷。」

    冷小襖「鏜」地一聲拔劍:「就算是玩笑,也是本姑娘先開。我冷小襖現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經被我休啦。」

    燕傑看得津津有味,心裡高興:好極了,如今又是窈窕淑女君子可逑了。

    宇文蕭蕭哼了一聲,懶得理她,正要回身關門。冷小襖已經喝道:「等等。私事談完了,談正事。」

    我有什麼正事與你談啊。宇文蕭蕭十分不耐煩:「你還想幹什麼?」

    「你把龍小趴交出來。她是我的好姐妹。」

    「誰是龍小趴?」宇文蕭蕭不耐煩地看冷小襖,一個名字這麼討厭,另一個名字也那麼奇怪。

    「你還敢說不知道。」冷小襖分劍就刺:「她本來是替我來教訓你的,可是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一定是被你抓起來了,你若是不交出人來,我就要你的命。」

    宇文蕭蕭早就看冷小襖不順眼,見冷小襖出招,也不猶豫:「我還怕了你這個瘋丫頭不成。」

    燕傑看兩人打得上下翻飛,一時倒是難以分出勝負,而且今夜月色不錯,就坐在房頂上看會熱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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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莫和浩威並肩坐在院中的樹樁上,月色輕柔地灑在兩張年輕英俊的面龐上。

    「小莫叔。」浩威叫得有些彆扭。

    「那個女孩子叫龍小趴嗎?」小莫笑問浩威。

    楊浩威點了點頭:「其實你也見過的。」

    「就是四年前從樹上掉下來的那個小丫頭嗎?」小莫還有些印象,那個鼻子扁扁的,晃落滿樹櫻花的瘦瘦的小丫頭。

    浩威笑了笑,想起那個調皮又乖巧的小趴啊,似乎連跪腫的膝蓋都不那麼痛了。

    四年前,楊浩威初見小莫,夕陽下,漫天櫻花飛舞中,那個俊逸的少年。身後江水滔滔,碧波蕩漾,白衣獵獵,顧盼神飛。那一刻,彷彿世間最美的景色在自己面前定格。

    「啊……啪!」隨著慘叫和響聲,一個小巧的身體打碎了那片刻的寧靜,一個鼻子紅紅的瘦小丫頭哇地大聲哭了起來:「痛死我了……」

    楊浩威看了看小丫頭與他與小莫間的距離,自己似乎離得更近一些,便踏前一步,扶起了小丫頭:「你沒事吧。」

    「有。我鼻子被摔扁了。長大嫁不出去了。」小丫頭拽著浩威,將鼻涕和眼淚蹭到浩威潔淨的衣服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鼻子真摔扁了嗎?」小莫笑問,只有在楊浩威跟前,小莫才會有這樣促狹的笑容。

    「是有些扁。」浩威笑:「不過當她的面千萬不要說,她能追著你殺上三天三夜。」

    一年前,仍是櫻花飛舞的季節,浩威站在小莫曾經站過的位置,看著碧波蕩漾的水面。忽然嫉妒流水的無拘無束,回頭時,看見了一道今生最美的風景。

    一聲白衣的龍小趴,帶著笑,看著他。

    「我一直以為你我的相逢,才是今生最美的風景。」小莫頗有下堂婦的感歎:「想不到……」

    浩威笑,又連忙壓低了聲音,回頭看已經熄了燈的屋子,眉間就隱含了憂愁。那間屋子裡的人,是能主宰他歡笑與憂愁的人,是爹爹。

    小莫見他發呆,輕捶了一下浩威肩膀。浩威卻痛得白了臉,苦笑了一下。

    小莫歎了口氣:「楊大哥似乎更嚴厲了。」

    浩威垂頭不語。

    小莫看著清冷的月光,恍然又想起一個同樣清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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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月到底還是坐著,雖然坐得他如坐針氈。

    面前攤開的宣紙上,老大已經列好了題目。他要按老大的要求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下列兩道題目,譽寫清楚。

    第一題:關外三年都做了哪些有違規矩的事情。

    第二題:按第一題的回答寫清該受什麼樣的責罰。

    筆重千金。

    燕月提著筆,偷眼看看面色寧靜的老大,再看看浸在水中的籐杖,更是無法落筆。

    香已燃了過半。

    「想清楚,寫明白。漏了哪項,我可加倍懲罰。」小卿極溫和的提醒,在燕月聽來,卻是**的威脅。

    這分明是老大讓我自己挖坑自己埋啊。橫豎也是個死了。若是不寫,那就是抗命不遵,再勞累老大一一列舉罪狀,到時只怕死得更慘。

    眼看時間不多,燕月下了決心,運筆如飛。

    小卿只是淡淡笑了笑。

    不過一炷香燃盡,燕月的第一題才剛剛寫完。

    「小弟就是做了這些事情,老大想要怎樣教訓,燕月也認罰。反正想怎樣罰,也是老大決定,這第二題,燕月不答也罷。」燕月跪在小卿面前,將滿滿的四頁宣紙雙手奉給小卿。

    小卿並不生氣,笑道:「你說的也是。」接過紙來,卻並不看,笑道:「紙上都寫了什麼,你說給我聽聽。」

    燕月有些鬱悶,既然叫寫,卻又不看,只好道:「是。容小弟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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