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竹急急跑到南意歡身邊,遞給她一張紙條「娘娘,你快看這個。」
南意歡狐疑地接過展開。
「北英山有詐,越皇有危!」幾個字霍然出現在眼前。
心頭一凜,腳步下意識往後一退,腰背處撞到凸出的椅角,鈍的生疼,她恍若不覺,沉聲問道「這是從哪來的?」
「奴婢剛剛在帳外走動時,這張紙條突然就滾到了奴婢的腳背處」夜竹急道「然後奴婢剛問了人,他們都說皇上一早真的去北英山了?」
「他說和冷將軍去那視察防務去了。」南意歡冷了眉道。
「娘娘,奴婢懷疑皇上不是去視看軍務,而是去見秦皇了。」夜竹道。
「奴婢剛聽說昨天下午南秦派了使臣過來,給皇上送了一封信,會不會是秦皇約了皇上在北英山見面,而皇上也答應了,所以今天才帶著冷將軍去了北英山。」
「而那個什麼見面其實不過是秦皇設下的圈套,想要謀害皇上啊。」
夜竹越說,南意歡越覺得背脊寒涼一片。
驀地抬首,她盯著也圍攏了過來,面色發白的風嫵,逼問道「夜竹說的這些話你知道嗎?」
風嫵連連擺頭,雙膝兀地往下一跪,急辯道「娘娘,奴婢當真不知,這次皇上的事情真的沒有告訴奴婢,絕對沒有。他真的就是早上從房門裡出來時看見奴婢站在院子裡,才隨口和奴婢交待了兩句,完全沒有提說要去見秦皇的事。」
南意歡見她神情不像是作假,再一細想,風嫵跟著自己這麼久,儼然已經成了大半個自己人,所以若是越君行有意瞞著自己的話,那麼確實不一定會告訴風嫵。
「有探到說昨日南秦來的人在帳內都說了些什麼嗎?」南意歡問。
夜竹搖頭咬唇「奴婢問了許多人,他們都說只是些尋常對戰之事,但聽說那使臣臨走的時候是面帶著喜色的。」
「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麼?不然他不會連來人都不告訴我?」南意歡緊皺著眉,極力理清著腦中一瞬湧過的混亂,這紙條是誰給的?是有意幫自己去救他,還是故意要引自己去救他?
如果紙條上所寫的事情為真,那到底是冷天凌和那人想要害越君行,還是秦陌?
許是秦陌的可能性大,要不然,越君行昨晚不會那般過份地與自己親暱糾纏。
可秦陌又是說了什麼?才能讓越君行寧願瞞著自己也要獨自去赴會。
越想越害怕,到了最後,南意歡心一橫,索性不想在這裡多做無謂的猜測。
她大步往門外走去,邊走問道「周信將軍呢?」
夜竹和風嫵急急跟上「說是去了城外大營。」
「府裡風衛有多少?」
「三百。」
「那就全帶著,先跟我走,再派人去城外通知周信將軍,讓他帶著人馬也疾速趕往北英山。」
「哦,對了,讓他也要留下足以自保北英城的人馬,謹防有人趁機奪城。」
「是!」一旁風嫵迅速地召集起了風凜衛,而夜竹則是親自奔往了城外大營。
……
與此同時,雲州城裡。
魏堅急急地奔向了秦陌的龍帳,腳步匆忙,正好帳簾大開,他便直接提了袍角走進去,邊喊道「皇上,臣有急奏。」
帳內,只見墨離不知說了什麼話音剛落,秦陌騰地從椅上站起。
側首,他雙目冷厲地盯著進來的魏堅,道「說,什麼急奏?」
魏堅快速地行個禮,道「皇上,就在剛才北越有大軍調動的跡象,且十分奇怪的是全部奔著北英山而去了。」
秦陌聞言,雙拳重重地拍在了旁邊的桌案上,指骨關節突出,厲聲道「你軍中白旗營裡的那個趙柏人何在?」
聽到趙柏兩個字從秦陌口中說出,魏堅心中更是一驚,想不到自己還沒開口,秦陌就已經知曉。
硬著頭皮道「臣正要啟稟皇上,此人今晨剛剛被人發現暴斃於城郊林中,死因尚不明!」
「哼?死了嗎?」秦陌冷笑幾聲「下手夠快的!」
「皇上您是如何知曉的?」魏堅試探著道。
「朕不僅知道他死了,朕還知道他昨日做了一件膽大包天的事?」秦陌臉色陰沉,咬牙恨恨道。
「什麼……」
秦陌冷冷地看了魏堅一眼,沉聲道「他昨日假藉著朕的名義去了北越,還替朕約了今日午時與越皇一敘,方纔你又說那邊突然有大軍奔襲而去的跡象,若是朕沒有猜錯的話,是有人要往朕身上抹黑了。」
「這……這……」魏堅驚得嘴半天都合不攏,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心下快速一計較,愕然道「難道是北越國內的人?」
「不是說離王和雲府一族都已經被全族滅了嗎?這誰人還能有此能力?」
「還有皇上您的璽印……?」魏堅心頭疑竇叢生,越說越驚恐。
「能熟悉朕璽印之人除了那人之外,還能有誰?」秦陌冷笑道,雙眸發出鋒銳冰冷的光芒「他果然逃去了北越,只不過如今看來攀附的不是越君離而是另有其人罷了。」
「那人倒也算個人物,竟然能藏身到今日才現出點滴痕跡。」
一旁的魏堅和墨離聽見,臉上都變了顏色。
魏堅額上身上冷汗直流,他自認為這些年已經將軍中原先陸述天的舊部清洗的差不多了,沒曾想還是有著殘餘之孽,膽戰心驚之餘,他跪地叩伏道「臣一時不察,讓他賊人混入了軍中,臣請皇上降罪!」
秦陌冷眼看他,不語,也不喊他起身。
魏堅只覺渾身緊張僵硬,室內氣氛也瞬時凍結。
頃刻後,頭頂傳來冷冷聲音道「去給朕查,若是再有一個,你就自己把全家腦袋送來吧。」
「是!臣明白,臣現在就去。」魏堅匆匆從地上爬起來,臨出門前又問了一句道「皇上,北英山中需要臣等做些……」
魏堅話未說完,秦陌臉上霍然變得煞白。
他猛然想起了一人,擱在桌上的手也不覺有些顫抖。
若他在那?
那她呢?
良久,他慢慢揮揮手,示意魏堅先退下去,然後轉向墨離,沉聲吩咐了幾句。
墨離像是早已料想到一般,臉上表情未見驚訝,只是點頭應了。
小半柱香後,一隊黑衣人馬,從雲州東門而出,直奔北英山中而去。
……
一路策馬疾奔地出了城,馬鞭揮了又揮,終於在二個時辰後入了北英山的地界,山林蔥鬱,將明媚的日頭遮蓋的嚴嚴實實。
南意歡莆一入林,就覺得原本被汗膩濕的背上微微一顫。
心中湧過千萬般不詳的預感。
越往山上走,一股濃厚的血腥氣隨著山風飄揚而來。
「小心戒備!」風嫵壓低嗓音喊道。
一時間,數百風凜衛們四散開來,呈扇形把南意歡護在正中,保護的嚴嚴實實。
再走一段,前方有似有隱約刀劍相擊的打鬥聲。
南意歡心中焦急萬分,原先確實是抱著放心不下越君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來的,可是入林後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漸漸相信了,至少這林中當真是有著埋伏的。
揚鞭的頻率越來越快,突然被風吹皺的半人高的林中綠草面上,隱約無數碎銀光一閃,當先的風凜衛首領大喊「有埋伏,快散開!」
隨著他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平白站出黑壓壓一片,數千的黑衣蒙面人。
手持弓箭,二話不說,箭雨如瀑般飛來。
早在那聲埋伏喊出的時候,風嫵等人就趕緊護在了南意歡身前,舉起風凜衛特製的防護鏡,揮劍攔住那四面八方射來的長箭。
可是對方來人實在太多,密密麻麻整個山頭,風凜衛們不時有人中箭受傷,倒下!
南意歡雙目通紅,自己這邊已經都這樣了,那麼山頭上的越君行的遭遇更是可想而知。
一想到越君行是被秦陌的人騙來山上的,她心中對秦陌又是深深地恨上了一層。
可是看見那些蒙面的黑衣人,心中又有叢生起了些別的疑惑。
按理說冷天凌的人已經把這整個北英看守的鳥飛不進,又怎會讓這成千上萬的南秦兵士穿透防線混了進來。
冷天凌?!
是那人?!
南意歡心中又是一凜!
就這恍神的一刻,黑衣人仗著人多,一直居高臨下地以長箭絞殺。
風嫵等護著自己一直騎馬往外逃奔,可是奔了兩下以後,南意歡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躲在那山頭上的黑衣人們好像全部傾巢而出,一直在用各種手段把自己身邊的人給強行剝離分割開,而且像是在刻意地收攏著包圍圈,把自己往某一個特定的方向追趕。
山風呼嘯,一個念頭漸漸在馬蹄的狂奔中成形。
原來,自己才是那些人等在這裡的目標。
這些人等在這裡不是怕有人增援,而單純的,真的只是為了在等自己。
那封信!
自己今日,終歸還是……莽撞了!
……
側身回首,身邊已經不過數十騎,而身後尾隨的也不過幾十黑衣人之多。
心中還沒來得及一喜,突然身下馬匹前蹄一軟,眼看南意歡就要落地,剎時她暗暗提起,身體騰空而起,只是剛騰到一半,幾覺得背後一陣劇痛,一口氣提不上來,眼看著就要直直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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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君君和歡歡的分別,從昨晚已然悄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