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戈袖口一動,半截梨木簪子滑到手中,抬手就狠狠戳進那怪物的右眼裡。
一聲淒厲的慘叫,那隻眼鮮血四流,壁畫中的怪物竟翻滾起來。
「轟」一聲,整個壁畫剝落。
雲戈扇扇眼前的灰塵,突然瞪大眼睛。
那怪物的身體居然是無數個嬰兒組成的。
他們身上泛著詭異的綠色,一個個從壁畫裡爬出來,一邊淒厲地哭訴一邊向著兩人襲來。
腦子裡嗡嗡作響,夢裡的場景和眼前的一切不斷的切換,心痛又不可抑止的上湧,壓不下,消不去。
而那地上的嬰兒也和夢裡的一樣,牙尖利嘴,指甲猛然生出一寸多長,沒一會兒功夫竟爬到了她的腳下。
心神被擾,雲戈一個大意腿上挨了一嘴,痛像長著鋸齒的籐蔓在她每一寸肌膚上來回拉扯,好像咬去的不是**而是靈魂。
原來這就是夢中之人所受的苦楚,她終於感同身心,痛入骨髓。
「廢物!」恨恨地罵聲鑽進耳裡,握著木簪的手一緊,反手紮在那嬰兒的天靈蓋上。
嬰兒頓時化作一攤綠水融在雲戈的腳下。
銀面男子也拔出腰間的寶劍,一出鞘便殺死了兩個嬰孩。
兩人身手雖都不弱,但嬰兒越集越多,短短幾分鐘已經將他們包圍。
雲戈和銀面男子背對著背,抵擋著密密麻麻襲來的嬰兒。
雖是第一次合作,卻默契十足!
雲戈眼睛一轉,發現源源不斷的嬰兒是從那剝落的壁畫處爬出來的。輕拽一下男子的衣袍,看向壁畫:「這些嬰兒可能是陣法催生的,掩護我過去。」
男子順著雲戈的眼神看去,拿出一把銀色的匕首遞給她,說出的話頗為彆扭,
「你若死裡面可沒人給你收屍!」
雲戈婉兒一笑:「你還沒死,我怎麼敢?」
她接過匕首,再看看自己手裡的木簪撇撇嘴:」早不拿出來,小氣。」
似沒聽到雲戈的抱怨,男子只是凝神提掌,兩個黃色的氣團出現在男子的手心。
一掌擊出,地上的嬰兒被男子的掌力震飛,通向壁畫的路瞬間被掃清。
雲戈咂舌,好渾厚的內力!隨即一個閃身,進到了壁畫中。
雲戈用匕首砍上纏住她的嬰兒,力道不大卻生生將嬰兒的頭顱切了下來。
她眼裡閃過一絲欣喜,這匕首削鐵如泥,果然是寶貝。
再一抬頭,才發現這壁畫後是一間墓室。
墓室裡,一個參天大樹赫然立在中央,枝椏上結滿綠幽幽的果子,沒有風卻在枝條上晃得厲害。
雲戈眼色閃爍不定,這場景竟和自己的夢境如出一轍!
那個人呢?呼救的人又在哪裡?為何其他的都出現了,獨獨沒有他,沒有那個讓自己情緒失控的鬼魂。
抬起眸子,樹上的籐蔓晃動得越來越劇烈,終於承受不住負荷,」啪啪!」樹上的果子全都摔落在地上,一個個散著綠光的嬰兒從裡面爬出。
嬰兒破體,雲戈卻依舊看不到那鬼魂。抹一把頭上的冷汗,這是陣法,是陣法
心緒漸漸平靜下來,銳利的精光從眸子裡散發出來,只要自己破了這陣法,便能救他出來。
救他,彷彿是雲戈此時唯一的信仰。
她甚至不知道原因,只覺得看著他受苦便如坐針氈,苦不堪言。
不能再等,一刻也不能等!
她一路斬殺嬰孩,殺到樹下已是綠液潑身,發著惡臭卻渾然不覺。
這樹是嬰兒的本源,而樹由根生,雲戈蹲下身子,藉著匕首開始順著樹根往下挖。
巨大的樹根盤縱交錯,似保護著什麼東西。鋒利的匕首將密密的樹根切開一個口子。
雲戈試探著將右手伸進去,左右摸摸卻沒有任何觸感。
這裡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