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扶持,三生三世,還是輕輕揮手,微笑告別。
這個問題,當然不是結婚和離婚的問題。
而是聖君與權臣之間,不得不面對的一個重大問題。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顯然,皇帝是男人。而呂恆,也是純爺們。
在一些人的眼裡,呂恆這隻虎,再怎麼驍勇,依然是一隻吃飽喝足了的上山虎。而皇帝,卻是一隻霸氣外露的下山猛虎。
但是,畢竟山,只有一座。
在下山虎的眼裡,那只上山虎始終都會上山。而在上山虎的眼裡,那只暫時吃飽喝足了的上山虎,也總會下山的。
二人總有相遇的一天。
兩虎又不想,像人們預測期待的那樣,相互爭鬥,你死我活。但又不可逛免的,會被別人的情緒所影響。
所以,最好的結果,便是一虎離個而呂恆,正是這條選擇了離個猛虎。
不論是從先來後到,還是其他方面來講,呂恆一直都沒有取而代之的念頭。
故而,如今離個倒也顯得輕鬆灑脫,瀟灑自如。
二人坐在桌子兩側,沒有再發一言。
只是靜靜的坐著,倒茶,喝茶。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茶壺中的茶水,涼了下來的時候。
皇帝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轉過頭來,看著呂恆,問道:「三天後,就是新君登基大典,到時候記得去!」
呂恆不解道:「不是早就辦完大典了嗎?」
皇帝鬍子求了求,沒好氣道:「辦個屁,你這帝師不在,誰來見證大典?」
呂恆乾笑了一聲,詢問道:「還有我的事兒?」
「你以為呢?」皇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哼哼說道。
呂恆哦了一聲,沒有再言語。只是低辜頭,端著已經涼下來的茶盞,眼珠子亂轉,不知道想什麼。
一旁,皇帝似乎是察覺到了呂恆的心思,附身過來,冷笑道:「我可告訴你,姓呂的,你雖然現在是一國之君了,不過,你可別忘了,老子我可是你的岳父。你三天後如果敢不去的話,想娶我女兒,哼,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呂恆轉瞬間換上了一個笑臉,搖頭笑道:「哪兒能呢,你放心吧。三天後,我肯定到!」
皇帝冷冷笑了笑,扶著椅子扶手,緩緩站了起來。
伸出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褶皺後,咳嗽一聲,然後背著手,便朝著門口走去。
打舁門的時候,陽光照在了皇帝佝僂的身體與皇帝腳步微停,背對著呂恆道:「對了,再有五天,那埋在桃花源整整三十二年的女孩兒就要個了,別忘了,你還欠朕一個酒宴!」
身後,呂恆起身,含笑點點頭,拱手一禮。
皇帝撇過頭看了呂恆一眼,微笑點頭。隨後,背著手,哼著小曲,緩緩邁過門檻,消失在了陽光中。
房間裡,呂,恆微微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緩緩起身,背著手,走到了門檻前。
手搭著涼棚,朝遠處張望。
視線中,東京城huā紅柳綠,如煙如霧。
安定祥和的氣息,縈繞在這座千古之都的上空。
呂恆站在門口,靜靜的享受著陽光。嘴角柱著一抹溫暖的微笑,平靜的看著前方的景色。
過了一會兒,已經換上了便裝的阿貴,從大門口走了過來。
「公子,淮南王來了!、,呂恆聞言,好奇道:「在那兒呢?」
阿貴指了指門口道:「已經快到門。了!」
呂恆聞言,連忙抬頭,朝著門口望去。
「哈哈,呂恆,老夫來看你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門口還未出現武寧遠的影芋,便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哈哈大小聲。
呂恆聞聲後,眼中氾濫著微笑,心中甚安。
看來,老傢伙的身體不錯啊!。
聲音由遠及近,快速傳來,如寺廟洪鐘一般,震盪著呂恆的耳膜。
下一刻,便見一身乾淨寬袍,頭髮花白輯武寧遠,得瑟的哈哈大笑著,出現在了門口。看到了站在正堂門口的呂恆後,武寧遠伸手點了點,哈哈大笑一卉龍行虎步的邁個子,大步走了過來。
在他的身後,好久未見的展菲,段鵬,蕭大鵬,侯三等人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目光熱切的看著呂恆。
呂恆笑了笑,抬腳走出了正堂,快步走了過去。、
武寧遠大笑著,伸手在呂恆的胳膊上拍了拍,笑罵道:「你小子,回來也不知一聲。要不是展雄的人在街上看到你,老夫還不知道你回來呢。,你說,如此忽視老夫,該當何罪!」
呂恆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位忘年之交的老友,笑道:「真的,你真的不知道?」
武寧遠瞪眼道:「你以為呢?」
呂恆壓根不理會武寧遠的虎威,哦了一聲,隨後慢條斯理的整理者自己的袖口,淡淡道:「原來是這樣啊。可是,我怎麼聽說,您老人家霸氣外露,搶了你哥哥的女人。現在你們兩兄弟見面,跟仇人沒啥區別呢?現在,陛下前腳走,前後腳到。是不想跟陛下碰頭吧?」
武寧遠聽了之後,頓時急赤白臉的嚷嚷:「胡,胡說,你聽誰說的?」
呂恆擺手道:「您老人家別管我聽誰說的,有還是沒有吧!」
武寧遠搖頭,堅定否定道:「沒有!」
呂恆嘿嘿笑著,上前一步,歪著腦袋,繼續八卦道:「真沒有?」
武寧遠嘴唇抖了扣,也不知道是因為著急,還是被呂恆氣的。
「有又怎麼樣?」心急之下,武寧遠終於被呂恆繞了進去。
身後,展雄等人忍俊不禁之下,哈哈大笑起來。
武寧遠嘴唇氣的哆嗦,轉過頭來,瞪了幾人一眼。
展雄等人見老王爺惱羞成怒,連忙噤聲。
只是,雖然低著頭,但依然能從那顫我的身體看出來,他們是在忍著笑意,而且忍得好辛苦。
武寧遠轉過頭來,黑著臉盯著了呂恆道:「那本來就是我老婆,什麼別人的女人。再說了,那是你嫂子,你嫂子,明白嗎?」
呂恆聞言,做出一畫恍然大悟的樣子。
伸出大拇指,讚了一個:「老王爺果然霸氣外露,在下佩服佩服啊!」
武寧遠瞪了他一眼,不過,隨後也反應過來,跟呂恆這個文人鬥嘴,簡直就是找虐。
索性厚著臉皮,抱著胳膊,哼哼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老大當年是幹什麼的,普天之下,哪有老夫攻不破的城,拔不下的寨?嗯?」
呂恆肅然起敬。深吸一口氣,拱手道:「王爺威武!」
王爺嘴角肌肉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哼哼了一聲。
一旁,展雄等人見王爺沉浸在自戀中,一時半會兒拔不出來。
一群人這才上前,對呂恆行禮:「末將展雄,段鵬,蕭大鵬,侯三,見過軍師!」
呂恆微微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如此多禮。
「聽說你們現在都是江寧學院的教習,各位將軍,教學生的感覺怎麼樣?」呂恆笑了笑,詢問其中脾氣最火爆的蕭大鵬道。
蕭大鵬一臉的蕩笑,頓時僵住,然後臉紅成了猴屁股,低頭吭哧吭哧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呃,怎麼回事兒?
呂恆不解,朝著展雄望去。
展雛嘿嘿笑了笑,得意的看了一眼蕭大鵬,然後咳嗽一聲,突然扯個子,大喊了一聲:「蕭大鵬是學牛!」
蕭大鵬聞聲後,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氣呼呼的罵道:「我日,展雛,你丫小點聲能死啊!」
一旁,段鵬先是說了一頓展雄小人得志,然後轉過頭來,語重心長的安慰了一番蕭大鵬。
「大鵬啊,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人,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粗人一個。你是學生怎麼了,怕什麼呀!」
蕭大鵬頓時引為知己,感激點頭。
隨後,段鵬這廝話音一轉,一本正經的說道:「無非就是丟人嘛,反正你也丟慣了,不差這一兩次的。怕啥啊!」
蕭大鵬感激的笑容僵住,面黑如碳。
段鵬等人沒良心的哈哈大笑。
眾人笑了一會兒,便說起了這兩天,他們的學院生活。
三個教習中,段鵬以治軍嚴格著稱。即便是在學堂上,他也會要求學員嚴格執行軍隊的令行禁止。鐵面無私,從不佝私、。故而,在學院裡,段鵬有著段閻王的名號。
而教授特和作戰的展雄,雖然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但那些考進特種營的學員們,在接受了第一堂展雄的課程後,才知道,讓突厥人聞風喪膽的雪狼營的名頭是怎麼闖出來的。
娘的,如此高規格,嚴酷的訓練強度,簡直是要人老命啊!。
三人中,沒有一個好東西。
就連平日裡猥瑣的侯三,也被學員們起了個外號,就狗三。用來形容這傢伙的翻臉不認人。
三個教習嘻嘻哈哈互相揭短的同時,順便,還梢帶上了蕭大鵬苦逼的學生生涯。
當初,淮南王麾下五虎將,雖然名義上同屬淮南王的領導之下。但在暗地裡,誰也不服誰。
而且,還間歇捎帶著,說上一兩句對方的壞話。
如今,其餘三人搖身一變,成了蕭大鵬的老師。
可想而知,在這群公報私仇的傢伙手裡,蕭大鵬的生活有多麼的暗無天日。
碩大的塊頭,跟一群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同坐在同一個學堂裡。宛若鶴立雞群一樣。
等碰上其餘三人的課程後,蕭大鵬更是羞得無地自容。
而那三個傢伙,卻每當看到蕭大鵬的時候,總是會不懷好意的提問。
蕭大鵬嘟嘟囔囔回答不出半句話,然後被展雄等人,一臉淫笑的叫道講台旁邊,腦袋上頂著椅子,扎馬步。
丟人啊!
蕭大鵬說起自己的血淚史,一臉的慼慼然。楚楚可憐的摸樣,讓人恨不輥…。
上去在他臉上踩一腳。
尼瑪的,你一個虯髯鬍子的大漢,學什麼不好,非學那些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