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恆微微頷首,並無驚訝之意。
其實,從進來巷子,看到那天空中,街道上紛飛的桃花花瓣的時候,呂恆便已經猜到了。
想來,皇帝似乎也想到了某件事的可能性,便索性,將桃花苑,搬到了呂府之中。
也不知道,那埋在地下凡十年的huā雕陳釀,是不是也來了?
呂恆想著這些,微微一笑。
「走吧,我們進去!」
低頭,在柳青青的額頭上輕吻一下後,呂恆笑了笑,輕聲說道。
柳青青俏肚微紅,領首輕嗯了一聲。
正準備邁步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正牽著一匹黑馬的那似曾相識的人。
此時,那人站在陽光中,正對著自己點頭微笑。
柳青青驚訝的輕咦了一聲,鬆開呂恆的手後,雙手按在腰間,對那蘇文正萬福道:「見過蘇公子?」
蘇文正連忙上前一步,拱手彎腰道:「豈敢豈敢,小人見過呂夫人!」
柳青青抿嘴一笑,側移開一步,指著大門,一禹女主人做派的樣子,、輕聲道:「蘇公子快快有請,倩倩妹妹這幾天一直都在念叨著你呢!想必待會兒你們兄妹相見,倩倩定會很高興的!」
蘇文正聽到蘇倩倩的名字後,連忙點頭。
當下也不肯遲疑,一邊朝著門內走去,一邊連聲稱道:「是是,夫人說的極是!」
看到如今的蘇文正一副規規矩矩的君子風範,想起當初江寧的時候,那個huāhuā公子,紈褲子弟。對比一下,當真是天差地別。
柳青青淺淺笑了下,轉過頭,美眸中滿是別樣的情緒,看著呂恆。
呂恆笑了笑,伸出手摟著柳青青的肩膀大步朝著門內走去。
身後,阿貴等人將馬匹交給門口,穿著一身新衣的家丁後,便跟著呂恆走進了府裡。
倒是蘇文正在看到那煥然一新的家丁後,洌是吃了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驚訝道:「原來是你啊,李二!」
這家丁,就是曾經王府的大管家李二。
三年前,呂恆曾經借他之手,策動了江寧商場的風雲變化,進而影響了整個江寧和官場和大周各大政治團體的勢力對比。
只是,後來聽說因為一些事情李二出賣了呂恆。在之後,李二便如同銷聲匿跡一般在人間蒸發了。
起先的時候人們還關注過一些。不過,相對於當初風起雲湧的江寧來說,李二依然是個小人物。故而,事情過去一段時間後,便沒有人在關心此人的行蹤了。
沒想到,三年過去這傢伙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呂府的管家。
蘇文正當真是吃了不小的一驚。
李二在華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後,抬起頭來,第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此盧。
「蘇公子!」李二拱手一禮笑著說道。
隨後,李二指了指門裡笑道:「剛剛四夫人還問起您呢!」
蘇文正哈哈笑了笑:「倩倩這丫頭,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笑了一陣後,蘇文正上前一步,伸手在李二肩膀上拍了拍道:「一會兒記得進來喝杯酒,咱江寧出來的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李二點頭拱手:「一定一定!」
如今,距離當年發生在江寧的那檔子事兒,已經過去了三年多。
三年裡,人們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身世沉浮,過眼雲煙。
如今,三年後再聚首。
已是huā非huā,霧非霧了。
如今,桃花爛漫之時,呂府門第之前。
當年拼的你死我活的對手,也放下了成見,能夠握手言和,詳談甚歡了。
進了府邸,迎面而來的,便是一群鶯鶯燕燕的問候。
白素顏,王婷芝,蘇倩倩,歐陽若蘭一股腦的跑了過來,嘻嘻哈哈的圍繞在呂恆身邊,宛若色彩斑潤的彩蝶一般,讓人眼前一亮。
多日未見。
女子們,依然是傾國傾城。
滿園的桃花,在這群仙女下凡一般的美麗女子面前,黯然失色。
她們圍繞在呂恆身邊,或是噓囊問暖,或是詢問西域的風光好不好,迷不迷人。
呂恆心中被幸福填充著,挨個回答。
也不知道最後是誰起的頭,呂恆的臉上,印著一雙雙柔然的嘴唇。
不多時,呂恆變成了一張大huā臉。
女子們你推我,我推你,站在呂恆面前,嘻嘻哈哈的笑著。
院子裡,熱鬧祥和,溫馨一片。
「咳咳!」就在這時,一聲蒼老的咳嗽聲,打破了女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
呂恆循聲望去,只見滿頭白髮的皇帝,身著一身明黃龍袍,站在不遠處正黑著臉盯著呂恆,貌似目光很不善。
安康公主躲在皇帝身後,笑顏如花的跟呂恆扮著鬼臉。
「你過來,朕有話對你說!」
皇帝瞪了呂恆一眼,丟下一句話後,便背著手,朝著房子裡走去了身後,呂恆笑了笑,擁抱了一下凡女後,便笑著跟幾女說了幾句,便朝著房間裡走去。
路過安康公主身邊的時候,呂恆還沒忘了,一把摟住安康公主的腰。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破竹,在安康公主驚愕的目光中,狠狠的在她那豐腴的嘴唇上狼吻一下。
安康公主頓時面若火燒,目光迷離。
等呂恆帶著哈哈大笑聲走遠後,安康公主這才回過神,輕呸一聲,眼中卻是情意綿綿。
房門關上,院子裡的美妙春光,似乎也被隔絕在外。
房間裡,只剩下了老皇帝和呂恆二人。
皇帝坐在挺子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然後想了想,又洌了一杯。
指著那冒著熱氣的茶盞:「請!」
呂恆看了他一眼,含笑點頭,走過去後,坐在了皇帝一側的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準備怎麼安置安康,還有……」咳照,嗯?」皇帝說話有些吞吞吐吐,轉過頭來,看著呂恆問道。
「什麼怎麼安置?」呂恆不解的問道。
臉上表情很茫然,但眼睛卻出奇的亮。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解,還是裝糊塗。
「我是說,妻妾之分?」皇帝瞪了他一眼,直接點名了話中含義。
呂恆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後,笑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呀,放心吧,在我家,沒有妻妾之分,大家以姐妹相稱,地位平等?」
皇帝黑著臉,祖斥道:「這怎麼行?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沒有上下之分,怎麼能治好家?」
呂恆笑了笑,道:「主事之人當然是有的,不過,也僅僅是主事而已!其餘事情上,大家商量看來唄!」
皇帝被呂恆這番話,逗得氣急反笑,瞪著呂恆道:「哪有你這樣治家的,這,這成何體統?你讓天下人怎麼看你,你可是帝師,讀書人的典範啊?你這樣帶頭破壞規矩,這,如…」
呂恆笑了笑,不以為然道:「我管他別人怎麼看,我們一家人舒服開心不就得了。帝師又怎麼樣,帝師也是人啊。讀書人如果每天把心思瞄準我這點家事,那他們那書不讀也罷,不想著為國家處理,為百姓分憂。這樣的讀書人,要之何用?如果讓他們為官一方,那還不如到街上隨處拉幾個八婆婦人,至少人家罵街的水平比他們要高得多?」
皇帝無語,搖頭苦笑。
上下打萎呂恆一番後,有氣無力道:「這麼長時間了,朕才發現,你小子原來也是一塊滾刀肉再!」
呂恆哈哈大笑一聲,也不否認。
皇帝深深的看了呂恆一眼,良久之後,歎氣道:「也是,你如今,也是身在局外了,局中如何,與你關係也不大了。」
呂恆笑容收斂,轉過頭,看了皇帝一眼,笑了笑。
「朕有句話一直想問你?」皇帝歎了一聲,眼中神色複雜難名,看著呂恆道。
「洗耳恭聽!「呂恆拱手一禮,笑著說道。
皇帝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平靜的看著從窗戶照進來的破碎陽光,良久之後,輕聲問道:「你為什麼會選擇那條路,是不是因為前年的那件事,你依然耿耿於懷?」
呂恆聞言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而是坐在那裡,想了很久,隨後才輕聲說道:「其實,這麼做,大家都好!呵!對,大家都好!」
皇帝聞言,苦笑搖頭:「看來,還是因為那件事!」
呂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道:「歷史已經無數次的應證了,權臣功高震主的下場。所以,我不想重蹈覆轍!」
「朕不會那麼對你!」皇帝沉默了一陣,認真的看著呂恆說道:「朕的皇剁,也不會!」。
皇帝能說出這番話,可謂是推心置腹了。
但是,呂恆卻搖搖頭道:「你不會,我相信,小武也不會,我也相信,但是,小武的兒子,小武的羽子呢?過去的歷史是如此,將來的歷史也是如此!任何時候,掌握了太多的人,終歸沒有什麼好下場。」
「將來你怎麼知道?」宴帝對呂恆的堤防,有些不解。
自從去年呂恆歸來後,皇帝在沒有對呂恆起過疑心。
如今聽到呂恆如此說,顯然不是無的放矢。皇帝就不理解了,自己已經這樣了,你蘇何還是放不下心來。
呂恆察覺到了皇帝話中的怨氣,笑著擺手道:「不是說你,我是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前世的時候,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饒是自己最後想放棄一切,也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在那個法制高度發達的年代,權臣都免不了走上兔死狗烹的下場,更別說是現在了。
呂恆已經在這上面栽了一個跟頭。如今,拖家帶口的呂恆,更不敢去嘗試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