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溫柔的灑下,眾人坐在院子裡,一邊聊天,一邊品茶。
天空中,日頭逐漸西垂。
當夕陽的暮色,灑下大地的時候。
武寧遠才緩緩起身,拱手告辭。
「飯做好了,一起吃吧!」呂恆笑著挽留道。
武寧遠搖頭,咳嗽了一聲,得瑟道:「不用了,家中有人做好飯,等我回去呢!」
呂恆愣了一下,隨後才想到,這老頭子如今已是枯木逢春,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春了。
「既如此,那便帶我向嫂子問好!」呂恆拱手笑著送別。
武寧遠哈哈大笑一聲,搭手還禮。
然後一擺手,帶著眾將離去。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武寧遠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詢問呂恆道:「對了,王立業告訴你那件事兒了吧?」
呂恆點頭,追過去道:「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到底是什麼驚喜啊,這麼大驚小怪的?」
武寧遠抱著胳膊,哼哼道:「想知道嗎,求我啊!」
呂恆無語。
老傢伙!都這麼大年紀了,咋還這麼賤呢。
見呂恆吃癟,武寧遠哈哈大笑,伸手拍著呂恆的肩膀,笑道:「不是我不跟你說,而是時機未到。嗯,五天後,你便知道是什麼驚喜了!」
他越這麼說,呂恆心裡越好奇。
拉著武寧遠的胳膊,好奇道:「給點提示好不好?」
武寧遠搖頭如撥浪鼓:「不好,你這小子,聰明的不像話,說不準就猜出來了!」
見呂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武寧遠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既然是驚喜,那肯定是好事兒!」
見呂恆苦笑著聳肩點頭,武寧遠燦爛一笑。
笑過之後,氣氛陡然間沉默了下來。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連一直吵吵鬧鬧的展雄等人都出奇的保持了沉默。
站在不遠處,眼中神色複雜難鳴的看著呂恆。
武寧遠低頭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後,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呂恆,輕聲道:「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你!」
呂恆笑了下,卻不知該怎麼向這位老友開口。
面對著皇帝,他可以肆無忌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但是,面對著這位對自己有莫大恩情的忘年之交,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背棄。還是無奈。
一切的一切,只有二人心中才知道。
武寧遠見呂恆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
笑了下後,擺手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五天後,桃花苑你會去嗎?」
呂恆點點頭道:「一定去!」
「那便好!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
入夜時分,門口那盞破舊的燈籠,隨風輕擺。燈火昏黃。
呂府內,氣氛融洽。
呂恆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
「安康姐姐如果在的話。就齊了!」王婷芝伸出白玉般的手,給呂恆斟滿了一杯酒,放下金色的酒壺後,看著席間的女子們,輕聲笑著說道。
因為未曾舉辦過婚禮,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女兒已經跟呂恆有了一夜露水之源,皇帝老頭仍然蠻橫的將安康公主拉走。
如今,席間五女。說起此事,雖然言語中帶著一絲遺憾。但怎麼聽,都覺得像是在幸災樂禍。
「怕是安康公主來了,也齊不了吧!」一旁,白素顏抿了一口清茶,似笑非笑的看了呂恆一眼,淡淡說道。
言語輕微。卻著實緊張的呂恆,出了一頭細微的汗珠。
「還有誰啊?」歐陽若蘭純真懵懂,看著一臉鬼笑的諸位姐姐,不解的問道。
白素顏冷冷笑著,瞥了呂恆一眼,沒說什麼。
一旁,蘇倩倩幸災樂禍的看著呂恆,等著好戲開場。
身旁的王婷芝,拉住了歐陽若蘭的手,示威似地看著呂恆。
唯有柳青青面不改色,看了一眼各位姐妹那各異的目光,然後看看相公緊張的汗流浹背的樣子。黛眉微微皺了皺,輕咳一聲道:「吃飯!」
蘇倩倩幾女對視一眼,吐了吐小香舌,然後悶頭吃飯起來。
王婷芝則是狠狠的瞪了呂恆一眼,然後拉著歐陽若蘭的手,也不再說話,開始吃飯。
白素顏的目光依然純淨的不含一絲塵埃,乾淨的讓呂恆自慚形穢,一瞬間,內疚的都想用腦袋撞牆。
柳青青看到席間氣氛不對,嫣然一笑,端起了酒盞,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幾人,笑道:「相公此番回來,乃是咱呂家的大喜事兒,來,各位姐妹,咱們敬相公一杯!」
女子們對視一眼後,鶯鶯燕燕的笑著,端起酒斬,看著呂恆道:「敬相公!」
呂恆哈哈一笑,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端起酒盞,站起來,準備與眾女碰一下酒杯,然後好爽的一飲而盡。
但那幾女卻齊齊的白了呂恆一眼,壓根沒理會他,便端起酒盞喝了下去。
柳青青苦笑著搖頭。
呂恆見場中氣氛尷尬,沒話找話。
什麼,西域之行了,雪山好看了,各種各樣的話茬提起,卻沒有人接。
被冷落了一會兒後,口乾舌燥的呂恆,看到幾女各幹各的,甚至有幾個人擠在一起,悶頭討論,公然開小差。
呂恆看到這一幕後,再看看自己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尷尬的樣子。
心裡不知不覺間,、泛起了一絲及其的疲憊。
低頭看著手中盛滿了酒水的酒盞後,呂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這些女子們為何會對自己這般態度。
但是,這事兒,他也不想啊。
沒有來的歐陽莫愁姑侄,還有遠在千里之外的蒼雪,自己面對著她們那濃濃的深情,怎能辜負?
抬起頭,看看滿堂華彩,燈火闌珊的場景。
呂恆苦澀一笑。輕歎一聲。
在幾女偷偷打量的眼角餘光中,端起酒斬,仰起頭,一飲而盡。
隨後。放下酒盞後,呂恆臉上依然是那般溫暖的笑容,只是此時看上去,怎麼都覺得有些苦澀。
「我今晚還有些事兒,就不回家了。你們現吃著,早點睡!」
說罷,呂恆歉意一笑。推開椅子後,在眾女驚呆的目光中,邁步走出了大堂。
「阿貴,死哪兒去了!」
出了門,一陣冷風吹來。
腦海中的愁緒,也清醒了很多。、
呂恆朝著東邊那燈火闌珊,有行酒令聲音傳來的房間,喊了一句。
聲音落下。房門轟的一聲被推開。
阿貴一身披掛,閃電般的衝了過來。
「公子,啥事兒?」
阿貴看了一眼正堂。見夫人們似乎呆住了的樣子,心裡一陣不解。
今天,公子一家團聚,本是熱鬧的時候啊。
這,這怎麼了?
呂恆抬起手,拳頭堵在嘴唇邊,輕咳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後,淡淡道:「備馬,去白馬寺!」
阿貴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堂中的婦人們,收回目光後。再看看公子那冷靜的雙眼,點點頭:「是!」
片刻後,白龍馬被牽過來。
呂恆翻身上馬,揚鞭一聲,戰馬疾馳。衝出門外而去。
身旁,阿貴匆忙囑咐了桑彪等人幾句話後,便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轟隆轟隆的馬蹄聲,迅速走遠。
院子裡,再次恢復了平靜。
直到此時,正堂裡的柳青青幾女才回過神來。
「姐姐,相公他!」
王婷芝眼中含淚,嘴唇囁喏著,指著門外,顫抖著聲音問道。
白素顏走到王婷芝身邊,俏顏上滿是歉疚之色,伸出手拉住王婷芝的手,輕輕搖搖頭。
闌珊的燈火下,柳青青目光呆呆的看著那大開的府門,不知不覺中,已是淚然雙頰。
「我們,是不是有點過了!」
平日裡,從不低頭的紅娘子,蘇倩倩此時也難免心中內疚,咬著嘴唇,目光空空的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喃喃說道。
辟啪,辟啪、
房間裡,只有蠟燭燃燒的時候,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響聲。
一陣夜風吹進堂中,燈火緩緩搖曳。
片刻後,柳青青突然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外。
轉過頭,看了一眼守在門口,一言不發的桑彪道:「桑護衛,呂恆去哪兒了!!」
桑彪嘟囔了一聲,低頭不語。
「說!」柳青青美眸中冷色閃爍,冷聲問道。
桑彪歎了一聲,抬手指了指北面:「公子,去了白馬寺!」
說罷這句,桑彪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咬牙道:「夫人,本來公子的家事兒,小人沒資格說三道四。不過,今天,小人還是不得不替公子說一句。各位夫人,公子不容易啊!」
一聲輕歎,代表了太多的事情。
自從跟隨公子以來,桑彪心中固然為自己參與到國家天下大事感到自豪,但是,讓他更為震驚的,便是公子舉手投足間,策動天下大勢的風範。
還有……
就是公子在面對著絕境的時候,那讓人恐懼的冷靜和漠然。
此次北上,沿途好幾次,都碰到了莫名其妙的刺殺。
投毒的,下藥的,還有直接衝進房間裡,刺殺公子的。
這些人多數來歷不明,即便有些大義凜然的,也是瘋子。
雖然多數,都被煙雲衛擋下。但也有極少的情況下,文弱書生一般的公子便會直面那些冷血的刺客。
輕輕揚手,將杯中的毒酒倒掉,換上一杯新茶後,依然談笑風生。
這般氣度,當真是讓桑彪折服。
而在進入了草原後,雖然一路看似平靜。
但沿途數次與土匪強人擦肩而過,公子依然是不動聲色,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宗師風範。
隨行的隊伍中,阿貴是天下無雙的劍神,煙雲衛是天下最好的護衛。就連歐陽莫愁夫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第一時間更新但是,他們都知道。
之所以,這支隊伍敢於橫行天下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有多高的武功,而是因為。
這支隊伍的主人,是呂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