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巨大的飛艇好像一座空中宮殿,船體上閃爍著五顏六色的魔法陣光芒在城市上空。從未見過這般景象的居民們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就這個飛艇的體積而言,完全就是一副在炫耀的意思了,飛艇本身的體積過大的話很嚴重的影響速度,而且隨著體積的增大,保養開始變成一項浩大的工程不說,為了加固這樣的空中移動船體,不得不大力的加固結構,在飛船的穩固性上大動腦筋,這會進一步的削弱速度並且犧牲貨倉面積來撞在許多小型飛艇不需要的東西。
這比普通飛艇大出十倍的傢伙居然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完工了!按照時間分攤來算,三天就造出一艘飛艇,這種速度……估計在人類大陸沒有誰敢用這樣的飛艇運輸,才一飛上天空就會被風吹成碎片。
這艘巨大的飛艇hua枝招展的圍繞著城市上空慢慢的飛行著,確保城市的每一個居民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它的身影,上面五光十色的魔法陣開始的時候還算中規中矩,但是到了後來,乾脆就變化成像四周閃著的燈光,無論從哪邊看,這都是一個華麗麗的綵球。
城市的居民們在地面上歡呼,而在飛艇上更是一片喜氣洋洋。
飛艇大甲板面積相當大,周圍撐開魔法結界,立刻就變成了一個空中舞台,現在,甲板上已經開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舞會,城市中大大小小的人物悉數到齊。
當時梅斯邀請來希望牙能答應生產飛艇大幾個大股東現在自然也在這裡,而且他們笑的明顯比其他人要得意的多,今天他們不僅僅是來驗收成果,同時也是簽訂合約,對於已經先一步下手的他們而言,其餘的人在來找梅斯商談合作事宜的話未免已經晚了三分,大頭的好處已經完全被分光了。
牙的出現讓舞會的氣氛高漲,當然牙並不是十分喜歡這種氣氛。和氣的講了幾句話,之後就帶著自己的護衛獨自到了船頭,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自己統治的土地。
大家也不以為意,都知道自己的戰神大人雖然仁慈和藹。但是喜歡安靜,自然也沒有誰會不識趣的現在去討好,說不定戰神大人現在正悠閒的享受著這種新奇的運輸工具帶來的愜意。
「這就是你那些麻煩的女人想要看到的。」
牙站在船頭,把魔法結界強行扭曲了一塊,狂風撲面而來,打在牙的身上獵獵作響,一身白衣在風中精靈似的跳動。
羅本知道現在這位戰神大人可能是氣惱無比。所以自己也不想過多的去打擾他,羅本很謹慎的站在結界之內,外面狂猛的寒風根本吹不到羅本。
「我終於明白她們為什麼極力邀請我來,並且還以這件衣服為由,真是不錯……要是現在人類大陸的統帥官有這樣的腦子,我想我們的戰爭勝利的日子已經馬上就要來臨了。」
聽著牙一個人在那裡不停的嘀咕著,羅本也不好一直不吭聲,說道:「戰神大人。我想……這是個誤會。」
「誤會!?」牙這次有些激動了,轉頭看了一眼甲板上氣氛正熱烈的舞會「這個該死的東西才飛了一下就立刻要掉下去了!要不是我現在維持著這個東西在半空東飛西逛。現在城裡早已經一片恐慌!這是誤會!!」
「我說醫生,平心而論,你的這幾個老婆真是夠狠的……戰神都敢利用,啊!真是輸給這幾個人類女人了,我如果有機會見到這個牙的話,第一個念頭就是立刻轉身逃跑。」
「閉嘴閉嘴,你說多話會被察覺的。」羅本在心裡嘀咕,嘴上卻說道「這個……戰神大人,您也明白這樣大的東西想要完美無缺是很困難的。這是第一次試航,稍微有些小毛病……也是可以忍受的嘛。」
雖然是這麼說,羅本暗中卻在苦笑,心想這個注意八成不是梅斯出的,梅斯雖然向來做事鬼主意多的很,可是這樣帶有惡作劇性質。而且痕跡明顯的……不是莎莎就是芬妮,說不定是她們兩個一起想的,兩票對一票,三個女人意見不統一的話立刻就會投票表決,估計梅斯是孤掌難鳴,最後含冤忍讓了……
這飛艇體積這麼大,一個月就飛快的完工,就算是在地面上蓋上同等使用面積的瓦房恐怕都沒這麼快,估計現在就是一個空殼子,外表好看而已,羅本現在自己也注意到了,這個飛艇船體四周的魔法陣似乎根本就沒有鑲嵌魔法寶石,能飛起來一下已經很了不起了……想要持續飛行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作為具有開拓性質的一次舉措,城裡有頭有臉的人齊聚一堂,而且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是牙親口應允的,先後再經過數次邀請,獻上一件和牙本身氣質完美結合,款式奇怪的白衣……
牙是被騙來充當苦力的啊……這個計劃簡直是太犀利了。
羅本有點不敢想像,萬一牙不想來怎麼辦?難道說今天的試飛要耽誤下來不成。
偷眼回頭看了看,羅本發現莎莎三人已經穿著晚禮服在舞會上來回穿梭,手持酒杯舉止優雅的在和一些人談笑了。
真是奇跡啊……芬妮的話可能會屈服在梅斯的淫威之下,但是莎莎居然也會穿起盡顯女性柔美性感的晚群,帶著真絲手套,如緞的長髮盤捲起來,倒是沒了平日的凌厲和孩子氣,忽然間就顯得成熟性感了起來。
那個真的是每天都喜歡黏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說著好多有趣故事的莎莎嗎?
正想著,莎莎已經和眼前一個大禿頭胖子寒暄幾句後轉身離開,忽然身子一歪看起來似乎就要摔倒,然後莎莎以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另外一隻腳閃電般向前跺了一下又縮回,身體立刻直了起來,面色從容的走掉了……
羅本忍不住笑出聲來,莎莎果然還是穿不慣這種舞會上女士的鞋子,而且剛才那一下動作卻是把極地的長裙狠狠的踩了一下,夜色下燈光朦朧。不過羅本還是隱約看見似乎踩出了一道口子……
果然還是自己的那個莎莎,羅本樂呵呵的想著。
相比之下,芬妮就表現的自然許多了,不過貌似有些自然過頭了。而且從頭到腳看起來都好像是梅斯的縮水版,看來梅斯在禮儀上沒少對芬妮苛求,芬妮倒是也一板一眼的學會了,就是學的太一板一眼了……
人群中,梅斯依舊顯得光彩找人,站在那裡就會吸引無數的目光,這個女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奇異的魅力。舉手投足間自成一種從容淡定,而且隱隱還有一股睥睨八方的氣魄。
離得遠了,羅本多少有些驚歎的發現,梅斯應對的多是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言談間眸光狡黠閃爍,芬妮應對的則大多數是一些年輕人,或者是女士,莎莎則是到處走動。顯然三個人是有分工的。
什麼時候,這三個懶洋洋的小女人變得這麼勤快出色了,羅本望著不遠處的人群。一時間多少有些恍惚。
「看夠了嗎?」牙的聲音忽然傳來。
羅本頓時意識到自己似乎把正在傷心的戰神大人拋在了腦後,連忙轉過臉來說道:「抱歉,戰神大人,我只是……稍稍的看一下。」
牙看起來倒是並不怎麼介意「沒什麼,你想過去擁抱你的妻子嗎?和她們喝上一杯,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甜蜜的跳上一支舞曲。」
「多謝戰神大人!」羅本直接一個大禮行了過去,轉身就走。
牙頓時滿臉黑雲,一把拽住了羅本的頭盔把他扳了回來「你這個混蛋給我站住!」
「嗯?戰神大人。您這是……」羅本十分無辜的問。
「我還沒有答應!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裡!」牙惱火的說道。
「這個……」羅本看看滿臉怒色的牙,又瞧瞧那邊馬上就要奏響舞曲的舞會,無奈的說道「戰神大人,您不是帶我來見她們的嗎?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和妻子們小小的團聚一下。您為什麼……」
「可恥的男人!」牙顯然心情極度的惡劣,看著羅本的眼神多了幾分鄙夷。
眼看著嬌妻就在眼前,還是從未有過的場景,說實話羅本有點急迫,已經一個月都沒有見到莎莎她們了,明知道互相日夜思念,可是迫於形勢,雖然同在一座城市裡,每天卻只能遙望星光,默默想念而已,現在……
羅本稍微有些不高興,說道:「戰神大人,我是個男人,而且我喜歡女人,那邊的是我的妻子,就算我現在腦子裡真的都是什麼齷齪的想法,我覺得也無可厚非,生命就是這麼得以延續的,您也很清楚對不對?而且現在我只是想去和她們說說話而已,您是不是……」
「怎麼?開始抱怨了嗎?」
「戰神大人,就算是你乘騎的戰馬也會經常喂些好的飼料,合適的時候給他找個漂亮女伴,何況我可是要去為您拚命的,我知道您現在心情很不好,不過……其實這也只是幾個普通女人的私心罷了,她們沒有您這麼偉大,沒有您這樣超然,其實您應該想到,她們算計到您的頭上,為的也就是見我而已……我想她們覺得您今天會讓我到場的,僅此而已。」
「算計到我頭上的,都已經死了。」牙的聲音冰冷。
「包括來的路上,從那棟建築上撲下來親了您一下的小女孩嗎?」
牙頓時啞然。
「戰神大人,她們沒有惡意的,我發誓我一旦過去的話,她們全部會到您的面前向您請罪,因為您仁慈的滿足了她們小小的要求。」
牙瞪著眼睛吐了口氣,又重新面向了船頭之外「哼!我也不會計較那麼多,不過……她們不是小孩子,而且我帶你來這裡也並不是單單見她們一面而已。」
羅本略微的蹙了下眉頭「戰神大人,您是想說什麼嗎?」
「是的。」牙半靠在船頭的欄杆上,呼嘯的風在她身邊旋轉,看起來她似乎隨時都會飄飛而去「我讓你來這裡,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問我幾個問題?」羅本大為疑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莎莎她們一眼「在這裡?」
「是的。在這裡!因為我發現你似乎對你的妻子們尤為的看重,不像很多男人那樣,最崇尚力量,最看重榮耀或者權位。你最看重女人。」
羅本只能苦笑「戰神大人,這個說法……怎麼好像諷刺一樣,我不是那種見到女人邁不開腳步的傢伙,您看在您面前我依舊表現的很得體對不對,我其實只是關心我的家人而已。」
「這就夠了。」牙淡淡說道,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現在,我來問你問題,你來回答,而且,要快,要準確!否則的話……你就再也無法觸摸到你妻子柔軟的肌膚了。」
羅本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戰神大人,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的妻子們雖然得罪了您。但……似乎還不至於。」
「第一個問題。」牙打斷羅本的話「你很瞭解我嗎?」
這個問題讓心中警兆極速升起的羅本為之一愣,這算是什麼問題?難道不是關於身份被懷疑的事情嗎?
「呃……這個。這個……」羅本很想快點回答,但是一時間忽然發現也不知道該怎麼具體的回答這個問題。
身後,舞會已經正式開始了,所有人面帶笑容,開始邀請自己早就選好的舞伴,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不過失敗了也不介意,笑笑離開,再去邀請下一個舞伴。說起來這也是一種樂趣。
音樂聲響起,一對對舞伴紛紛加入舞池,頓時甲板上一片浪漫溫馨之色,莎莎三人自然是受到了無數男士的邀請,不過三人都是笑著搖頭。
大家也都明白,這三位明麗可人的女士是有夫之婦。現在作為主人,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接受邀請,隨即一笑,禮貌的離開。
「舞會開始了,還沒想好嗎?要我決定的話,我選那個最麻煩的,我打賭今天的注意是她出的。」牙的目光落到了正婉言謝絕一個邀請的梅斯身上。
雖然羅本心裡微微一涼,但現在羅本感到更多的是摸不到頭腦。
「戰神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對您的瞭解?難道說您想聽聽自己在世面上是怎麼被描述的嗎?雖然我不介意說一遍,但那些歌功頌德的東西您可能也沒什麼興趣。」
牙搖頭,忽然目光一凝,雙眸中寒光閃電似的閃爍而過。
正在遠處巧笑嫣然再次拒絕一個邀請的梅斯忽然腳下一軟,身體晃了一下,差一點摔倒,還好適時被身後的芬妮一把扶住,梅斯輕輕揉著額頭,似乎有些頭暈的樣子。
「你!!」羅本渾身的寒毛頓時立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我要回答,安!你瞭解我嗎?」
羅本簡直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有點不可理喻,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沒什麼大礙的梅斯,羅本轉身有些激動的說道:「戰神大人,您,您最好把話問的明白一點,不要太高估我的理解能力,我們對您都沒有惡意,我不想我的妻子在平白無故的受到傷害,而且這樣算計一個柔弱的女子,未免有失戰神的身份吧!!」
「可能吧,不過你現在沒有辦法不對嗎?」牙的口氣依舊輕描淡寫「明確的說,我要得到答案,籌碼就是你的女人,如果你說謊,我就殺了她們!」
羅本腦子裡有些混亂,剛才還一切好好的,怎麼忽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好,好吧好吧!我回答我回答!您是偉大的戰神,神界六位戰神之首,關於您的傳說多到數不清楚,其實也就是這些了,誰也不會知道您平日裡獨自一人時是什麼樣子的!神界的子民對您的印象都來自那些傳說而已,我也是一樣,如果您覺得這樣算是瞭解的話那自然可以,如果是不瞭解的話……」
羅本停下了自己的話,因為牙的目光掃到了自己的臉上,那種目光,**裸的在表達著懷疑和不信任。
「好好,等等!」見牙似乎又要轉頭望向梅斯那邊,羅本大聲說道:「我瞭解!我的答案是瞭解!我回答這個問題了,你還想問什麼!?」說著羅本跨出一步擋住了牙的視線。
「很好,這樣的態度是正確的。」牙輕輕點頭。
「你覺得,生命是什麼?」牙又問。
羅本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氣球似的膨脹了起來。
掀開頭盔的面罩。羅本抹了一把臉,雙眼直視著牙說道:「戰神大人,我能不能先說句話?」
「你說。」
「我……我無意冒犯,但我必須要說。您確定您今天的情緒正常嗎?您要我回答問題,以我背後的妻子被要挾,可是……您居然問我生命是什麼?見鬼……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覺得我的答案可以令您滿意嗎?你就算把神界最博學的學者找來,我想他也沒法回答您這個問題。」
「可我現在問的是你。」牙淡淡的說。對於羅本激動的情緒視若不見。
羅本開始覺得面前的牙可能是忽然間出現了什麼舊傷復發,或者是突發性腦供血不足之類的狀況……
「戰神大人,您是不是先到結界內來,我們……我們可以慢慢談。」
「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問什麼,我現在只需要答案。」牙的目光清澈,絲毫不像是羅本臆想裡可能要發羊角風的狀態。
羅本吞吞口水,乾脆把頭盔摘了下來。用力的抓了幾下頭髮,說道:「戰神大人,這可不涉及到說謊。這是純粹的個人觀點問題,無論我如何回答,您都不該生氣的。」
牙沉默,沒有任何表示。
羅本只好說道:「生命,我沒考慮過那麼多,只是覺得存在的總會有幾分道理,對於這個世界上自然存在的東西,肯定有他們存在的理由,我尊敬他們,我覺得……生命。也就是存在。」
「存在?」牙的眼皮抖了下,似乎對於這個答案稍微覺得意外。
輕輕從自己的額前拂過,牙兩指捻下來一根髮絲,夜色的狂風中,這根髮絲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暈「這根頭髮。也是生命嗎?」
「我想,是的……因為它存在,生命……也不光只是活物而已。」
「哦……」牙點點頭,似乎頗為滿意「這樣的回答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我也想到我可能會聽到一些意外的答案。」
眸光盯上了羅本的眼睛,牙又輕輕問道:「那你覺得,我……是否是生命呢?」
羅本感覺芒刺在背,本能的就想避開面前牙的目光,但是羅本知道自己不能,萬一自己避開的話,這將會是極大的破綻,現在自己終於有點明白牙在懷疑什麼了。
難道還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嗎?要不然這個女人怎麼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羅本心中極速的思考,然後幾乎是動用了全身的控制能力讓自己露出了一個奇怪而自然的笑容「戰神大人,您怎麼會這樣問,您自然是一個生命,您站在我的面前,是獨一無二的偉大戰神,是無數戰士口中傳送的崇敬對象。」
「是嗎?可你卻說我不瞭解生命。」
羅本心裡轟然一聲巨響。
碧瑞斯女王的話清晰的響了起來「啊呀……真是個敏銳到極點的女人,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難道她因為這個懷疑你了嗎?」
羅本無法立刻就認同碧瑞斯女王的話,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說,牙的確是開始懷疑自己了,先前說的那句話雖然不是刻意的,但是卻肯定觸到了牙的痛處。
牙的一生都在尋求真正生命的形態,她對生命的渴望近乎知無限的執著。
「戰神大人……這句話,當時我太過擔心我的妻子,所以……」羅本讓自己顯得尷尬「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知道您每天日理萬機,您每天要決定很多人的生死,您一定……是最瞭解生命的。」
「你知道我事。」牙口氣淡淡,彷彿羅本極力偽裝的面孔和說話都看不到,聽不到。
對於牙這種經常自說自話的態度,羅本感到無比頭痛,似乎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她根本就不會去聽。
「呃,您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或者說很多,您的傳說……」
「你從什麼地方知道的。」牙又問。
羅本覺得自己有點說不出話來。牙問的顯然和自己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當然是,書籍,傳說……還有別人嘴裡的故事。」羅本只能裝傻。
牙的目光微微轉動,越過了羅本的肩頭。
羅本身體劇烈的抖了一下。瞬間移動腳步又擋住了牙的目光,沉聲說道:「戰神大人,您這樣做,未免……」
「我只是看你看累了,稍微轉下眼神而已,但是……你似乎很明白自己在說謊。」
羅本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眼前的這個女人自己無論如何也鬥不過的,而且顯然這不是一個用hua言巧語能蒙騙過去的傢伙。她有著一種超然的冷靜,而且雖然沒有多少鋒芒,但是話語裡卻帶著一種緩緩逼近,無法躲避的壓力。
背後,就是莎莎,就是梅斯,就是芬妮……
一直以來,或是愁腸百轉。或是大大咧咧,有眼淚有歡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和她們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但是當這種感覺真的逼近時,羅本卻覺得自己的全身已經冰冷,冷的靈魂都為之發抖。
在眼前這個目光淡淡,似乎在等待自己答案的女人面前,自己根本無力保護身後的三位親人,死亡的冰冷感覺似乎正在慢慢的侵襲上身體。
見羅本忽然呆住,整個人都立在那裡好像有些發傻一樣,牙繼續說道:「激動的時候往往會口不擇言,就和喝醉了一樣。會說一些平時不會說的東西,比如說……秘密。」
望著羅本眼睛,牙的臉色微微有些奇怪「其實我一直都有點疑惑,在你來到我這裡之前,我確定沒有見過你。查遍你的資料後,我也確定你從來沒有到過我的領地,而從你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之後,我也從未去過遠方大陸,但是,你卻給我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覺。」
「我們……見過嗎?」牙似乎陷入了回憶,努力的在記憶裡搜索著什麼,可是始終皺著眉,顯然是想不出什麼結果。
羅本依舊不說話,因為羅本現在無話可說。
「嗯,不……我們沒見過,絕對沒有。」回憶片刻,牙緩緩搖頭。
「還是說,我沒見過這張臉呢?」牙忽然神色稍微奇怪起來,這讓羅本更加緊張了。
但是很快牙就又搖了搖頭「可是這張臉就是這樣的……真是奇怪。」
顯然,牙已經陷入了自我的猜測中,關於先前的問話已經沒有再留意了。
「知道我事情的傢伙應該已經不存在了吧,這個樣子……也已經很多歲月了,那些傢伙不是死了,就是死了……真是不錯的完結。」說著牙倒是有些感傷,似乎很羨慕那些已經死了的傢伙。
「我記得,在你的資料中似乎有提到你還有別的老師,而且……你精通多系魔法,也不可能是佐格一人教導你的,你的那些老師,都是什麼樣的?」
我的蒼天哪,怎麼會因為一句話而被逼到這個地步,當時真的只是有些氣憤的說了一句而已,平常都只會聽過就算了吧,真的就這麼至於肯定自己什麼地方有古怪!羅本心中大為懊悔。
「怎麼……還是不想說嗎?」牙淡淡的笑了「到了現在,其實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了,如果真的沒什麼,而且聽不懂我的話,你根本不會遲疑對吧,也就是說……你瞭解我的本來面目,可是……那本該是不可能的。」
望著眼前隨意靠在欄杆上,身姿柔美的女人,似乎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推下飛艇摔的粉身碎骨,可羅本知道這可能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之一,現在面前這個女人,是完完全全的,最為危險的一個存在。
「我開始理解為什麼西德會被你殺死了,或許那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原因,而是西德真的不是你的對手,你沒有連恰西也殺掉是為了掩飾嗎?不得不說你掩飾的不錯,不過……現在我要知道你是怎麼瞭解我的秘密的,這個秘密……只有在我初生時的一些同伴知曉,後來經過無數歲月,他們都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這個秘密也就隨之煙消雲散,而我也經過幾次變化才有了今天的戰神,牙!這個秘密無論如何也不會流傳下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碧兒,你相信我嗎?」羅本在心中輕輕呼喚。
「廢話少說,又想打什麼歪主意?先說好,回去之後我可是要增添交換條件的。」
「碧兒。我需要你的命!」
「哦?真是慷慨的要求,那我該怎麼回答呢?說拿去隨便的話是不是很沒面子?」
輕輕歎了一下,碧瑞斯女王遺憾的嘟囔道:「好吧……反正我從頭到尾都是你的,拿去好了,可惜這樣的話這邊的記憶就沒有了,在幻境裡的我可能沒辦法向你追加合適的價碼了。」
「抱歉,碧兒……」
「哼。算了,我們……不需要這種肉麻的東西,再見了。」碧瑞斯女王的聲音在羅本的心中消失了……
羅本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之海出現了不穩定的波動,一陣劇痛從心中傳來,刺的羅本感覺靈魂也在顫抖……
緩緩的,羅本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劍。
牙目露驚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羅本會有這樣的動作,不由古怪的笑道:「你不會是想和我動手吧?」
羅本搖頭。「不,我只是想要形象一點的回答而已。」
「回答嗎?」牙臉色更加奇怪。
「戰神大人,能請您拖著劍尖嗎?那樣……您會得到更加清晰的回答。」
「嗯……說實話。如果這是一個陷阱的話,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牙伸手手掌,自然而然的拖住了劍尖的不分,雙眼倒是充滿期待。
「這……就是答案了。」羅本握著自己的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詭異的,虛空之中,星星點點的光芒出現在劍身附近,似乎被吸納般的向著劍身開始彙集,而與此同時,一種奇異的光芒從羅本的手掌上亮起。緩緩的流上長劍,從劍柄到劍身,再到劍尖,緩緩的流淌,猶如水銀一樣……最後甚至緩緩的滲進了劍中。
牙的面色開始有些奇怪,之後開始變得驚訝。而當那古怪的流光滲進劍身的時候,牙的臉色開始變得極度愕然,甚至是震驚起來。
「你……你……」一向從容的牙聲音有些斷續,難以置信的望著羅本。
所有的光芒彙集到劍身上,漸漸消失。羅本輕輕把劍送到了牙的手中「戰神大人,不知道這個答案您是否滿意?」
牙望著手裡的劍,一時間竟然有些呆了,伸手觸碰劍身,手指卻立刻縮了回來,似乎好像被燙到了一樣。
「你……你竟然……」牙的臉色蒼白。
羅本輕輕的,又略帶苦澀的笑了「戰神大人,並不是每一個都能如您這樣風光而安逸的活著,這個世界……真的蠻奇怪的。」
牙似乎開始有些手足無措「可……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我完全沒有察覺到……」
羅本打斷了牙的話「戰神大人,這和本質有關,就好像,如太陽般明亮圓潤的您,一直都是善良而溫和的。」
牙身體抖了一下,眼中居然露出幾分畏懼「你……你看的到我?」
羅本輕輕而笑「很漂亮,如您現在一般美麗。」
看起來短短時間內,牙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目光始終無法再離開羅本的臉,可是身體靠在欄杆上,似乎需要雙手用力才能穩定在那裡。
羅本瞟了一眼船舷,提醒道:「戰神大人,這艘飛艇現在還需要您來控制,還是請您不要太驚訝,萬一我們掉下去,這一船非富即貴,加上撞毀的損失,那可是大麻煩。」
牙猛然醒悟,飛艇才剛剛有些歪斜的船身極速被調整了過來,繼續穩定的航行。
轉過身去,牙雙手按在欄杆上,望著飛艇外無盡虛空輕輕說道:「沒想到……億萬年後,我居然……會遇到同類!」
聽到牙說到「同類」兩個字,羅本黯然神傷。
這一次的代價……太過巨大了。
剛才看似簡單的過程,其實,羅本進行了一個巨大的賭博,為了這個賭博,碧瑞斯女王作為賭注,幾乎已經香消玉殞……
羅本進行了一次鍛造,當然,這並不是普通的鍛造。在幻境裡很仔細的在牙遺留下來的本體上得到了不少的資料,特別是牙默默的鑄造神具的方法。
不過羅本知道自己沒有可能像牙那樣以凡鐵鍛造出神具,因為自己和牙有著最為本質的區別,牙是從無到有的生命,誕生在混沌之境,她生命的降臨賦予了她奇特的能力,她鍛造神具不僅僅是為武器賦予力量,同時……也是賦予生命!也是牙誕生之力一種體現。
牙的神具全部如她的分神般具有生命力,這一點誰也做不到,就算誰能鑄造出絕世神兵,可那終歸只是一件死物而已。
聚集魔法元素,以精緻到操控手法對劍本身進行加固和淬煉,這一點不難,但難就難在要鍛造出一把有生命,有靈魂氣息的劍……
碧瑞斯女王成全了這一切,她解開了附著在精神體上的精神意識,自我意識好像河流一樣彙集進了羅本的意識之海。
劍上注入的,是已經沒有自我意識,卻具有靈魂氣息的精神意識,是一個性格暴躁而惡劣的女人意識。
羅本從牙的手中接回這把劍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抖。
具有銳利鋒刃,具有朦朧靈魂氣息的劍,前前後後的製作手法和牙完全如出一轍,注入的力量和生命氣息也和牙一樣自然而細膩。
在混沌中誕生的生命渴求著生命的意義,不斷的嘗試著,嘗試著,試圖自己也創造出生命……一次又一次,牙太清楚這個過程了。
當牙發現面前這個男人做的事情和自己一直在做的是同一件事時,牙驚訝的無以復加。
創造出猶如自我分身般的生命……這樣的事情在無數的歲月裡只有自己在做,牙無比肯定……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同類。
牙感到有些眩暈。
同類,這個詞太過陌生,甚至讓自己有些無法接受。一直以來自己都有一個疑問,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這樣存在,那麼自己算不算是真正的生命呢?
只有誕生,卻似乎沒有生命的死亡,沒有死亡,也就沒有生命的延續,更沒有族類……誕生於混沌之境的自己,真的算是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嗎?
然而,現在一個奇怪的同類卻忽然在自己的面前冒了出來。
「你……你是什麼?」牙居然感到自己有些緊張。
「秘密。」羅本默默的把劍送回劍鞘。
「可我們……」牙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算了,今天到此為止了,我們以後再談,你去和你的妻子……」
忽然牙皺起眉「你有一個女兒?」
羅本已經轉身離去「真正的生命會最終消失,當然也會得以延續。」
「生命,真正的?」牙默默的望著羅本離開,手不由摸向了自己的心口,那種心跳聲,是真正的生命嗎?
「呀!你怎麼這副打扮?」在人群裡又開始慢慢走動的莎莎忽然發現了身披戰鎧的羅本,大喜過望的跑了過來。
「今天我也是戰神大人的護衛。」羅本笑了一下「我有些累,去休息一下,順便換身衣服,馬上就來。」
也不等莎莎說話,羅本立刻向船艙走去。
順著船艙的梯子離開了甲板,羅本神色凝重。
「碧兒……」羅本試圖呼喚。
心中卻只有一片死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