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碧兒……」
羅本持續的呼喚著,但是意識之海中已經不再有那個懶洋洋的精神意識,一切歸於靜寂……
走到了一個單獨的休息艙,羅本將艙門關好,密佈魔法結界後,身體微微顫抖的坐了下來。
嘗試著最後一次呼喚,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後,羅本感覺心陷入了冰水中。
前前後後只有幾分鐘的功夫而已,羅本甚至現在還覺得有些恍惚,就在剛才……那個女人還略帶囂張的在自己心中嘀咕著什麼,然而現在……一切都不存在了。
盤膝坐好,靜下心神,羅本的意識迅速抽離身體,訓著古老力量的痕跡向著遠方飄去……
巨大的落地窗前,夕陽好像一塊暖烘烘的蛋糕在散發出香甜的熱量,碧瑞斯女王晃著手裡的酒杯,哼著強調古怪的曲子,正十分有限的享受著夕陽的美景。
身後,一雙手毫無聲息的身來,緊緊的抱住了她纖細柔美的腰肢,把她拉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碧瑞斯女王很高興,目光已經望著窗外,扭扭身體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把酒杯遞到了身後男人的唇邊「是先享用美酒……還是我呢?」
挑逗似的言語讓房間裡滿是曖昧的氣氛,碧瑞斯女王嗤嗤笑著,酒杯在男人的唇邊一劃而過,立刻又饒了回來,然後自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一副可惡的得意表情……
忽然間。懶洋洋的女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對,身後的男人不說話,而且抱自己抱的很緊很緊,也沒有向以往那樣輕輕的撫摸自己。
「怎麼了?」扭動身體。轉過來一瞧,碧瑞斯女王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但她立刻無比驚訝,這種面孔,自己從未見過……
驚恐,絕望……
「醫生!發生什麼事了?」碧瑞斯女王雙眼寒光一閃,雙手迅速捧住了羅本的臉龐。
而在這一剎那間,碧瑞斯女王身體一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十指輕輕的抽動了一下,碧瑞斯女王僵硬的身體又慢慢的柔軟了起來,笑道:「似乎……我的精神分體不見了呢……」
「碧兒……是我殺了你。」羅本的聲音聽起來沙啞無比。
碧瑞斯女王似乎沒有多少驚訝,倒是審視似的看了看羅本。舉起羅本的臉,望了望羅本的眼睛,最後滿意的點點頭「不是被別的什麼東西搶走了,是你親手消滅的掉對吧?」
羅本點頭。
碧瑞斯女王立刻咧嘴而笑。「那就好了,我的羅本小朋友,你幹嘛這樣愁眉苦臉的,我在這裡呢。那個只是我的精神分體,丟了就丟了。你不懂這個嗎?喂喂!我在說話你聽見了嗎?你抱著在床上滾了幾百年的女人在這裡呢!那個只是精神分體而已,你難道不懂靈魂魔法嗎。還是說……呃……」
剩下的話全部都被留在了肚子裡,因為眼前的男人忽然死命的抱住了自己,胸腔裡的空氣幾乎是一下子被擠了出去。
「碧兒……」羅本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羅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只想緊緊的抱著這個女人。
「你……想勒死我……咳咳……」碧瑞斯女王臉看起來有些充血,想掙脫還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最後只好無奈的放棄。
見男人的頭壓在自己胸口上,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就好像一個孩子一樣,碧瑞斯女王忍不住輕笑了一笑,抬起手抱住男人的頭,輕聲說道:「行啦……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明目張膽的宰掉我,要不然咱們就去立刻到床上去,你這樣一面要勒死我,一面卻還要用力磨蹭我胸口算什麼,這樣很難說的,喂……你又沒在聽對不對,你再這樣的話……哦?」
碧瑞斯女王忽然呆了一下。
「喂!別在我添來舔去好嗎,很癢的……還有……」碧瑞斯女王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無奈的歎了口氣「真的沒關係的,真的……」
碧瑞斯女王感覺到死死抱住自己,好像遇到了什麼驚恐事情的男人,哭了,淚水粘在自己的胸脯上,滾燙滾燙……
相識數百年,見過他最多的就是笑,很少有生氣的時候,而眼淚……卻只在笑的肚子疼的時候見過。
「好了……不要像女人似的,來對我說說吧,我的精神分體是怎麼丟的。」輕輕撫摸著羅本的頭髮,懶散粗暴的女人忽然間似乎也學會了溫柔,臉上的笑意滿是柔情。
靠在碩大的落地窗子上,羅本就那麼坐在地毯上,靜靜的敘述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碧瑞斯女王坐在羅本腿上,靠在他的懷裡靜靜的聽著。
過程很簡單,三言兩語羅本就說完了,接下來……是讓人有些不適的寂靜。
慢慢的喝光了杯子裡的半杯酒,碧瑞斯女王的眼神開始迷醉起來,見羅本好久不說話,多少有點意外和遺憾的說道:「沒了?」
見羅本點頭,碧瑞斯女王立刻翻起了白眼「原來是這樣,沒有激烈的戰鬥,也沒有什麼驚人的過程,難道就是這樣我就把精神分體拆掉了……」
羅本點頭。
「啊不行不行!」碧瑞斯女王立刻嚷嚷起來「重來一個!你再重新講一個,比如說……我在什麼緊急關頭大展神威,出其不意的宰了某個戰神之後精疲力竭,迅速消散之類的,快說快說……」
「碧兒……」羅本的笑容有些苦澀。
吵嚷的碧瑞斯女王只好無奈的靠在了羅本身上「沒勁……原來我就是這麼個白癡女人嗎?這像是我的精神分體能做出來的事情嗎?我說醫生,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可不是白癡。」
「沒有。碧兒……」羅本感覺每說一個字都無比沉重。
「那好吧…………」碧瑞斯女王無奈的拉長了聲音「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那白癡就白癡吧。」說完,已經稍微有些喝迷糊了女人又興奮起來,摟住羅本的脖子。柔軟的嘴唇湊了過來,香甜滑膩的舌頭溜進了羅本的口裡,含糊的說道:「我的精神分體沒有了……你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
熱吻良久,碧瑞斯女王皺起了眉,因為她發現自己的男人沒有一點反應,以前他最喜歡自己這樣,然後會吸住自己的舌頭,撫摸自己。慢慢的脫掉自己的衣服……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呆坐在這裡,身體甚至有些發冷。
大大的歎了口氣,碧瑞斯女王只好放手,重新靠在了羅本懷裡。「醫生,我這個受害者還沒有愁眉苦臉,你是不是不要這樣拿出苦大仇深的表情。再說只是一半的精神分體而已,我的本體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影響,難道說……你覺得我少了一半的精神意識。不想在陪一個可能變蠢的女人上床了嗎?」
「碧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羅本轉頭,望著窗外漸漸西沉的太陽「我為了保護我的一切一直不停的在奔波。可就在剛才,我用我女人的生命保護了自己……一半精神分體。碧兒,我們都精通靈魂魔法。誰都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原來是這麼回事。」碧瑞斯女王支起身體,很無奈的垮下了肩膀。
猛的,碧瑞斯女王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羅本的臉上,甚至羅本的脖子都發出了吱吱的響聲,緊接著反手再是一掌,又一掌……
羅本沒什麼反應,任憑面前的女人左右開弓凶狠的抽著自己耳光。
打了不知道多少巴掌,羅本沒有反抗,也沒有防禦,兩邊面孔早已經高高的腫起,嘴角鮮血長流,碧瑞斯女王的手也是一個勁兒的抖,看來也是震有些發麻了。
甩了甩雙手,碧瑞斯女王長長吐了一口氣「早就想打你一頓了,可惜又打不過你,今天真是機會難得。」
揪過羅本的衣領,碧瑞斯女王惡狠狠的說道:「今天的耳光你以後不會還給我吧……」
羅本雖然臉腫了起來,但是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女人,目露哀傷。
「很好,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碧瑞斯女王倒是很滿意的點點頭「可惜……果然石頭腦袋靠打是打不好的。」
「想補償我嗎?」碧瑞斯女王眼神閃了一下。
這句話卻似乎比剛才一頓暴打都要管用,羅本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
看到這些,碧瑞斯女王不免有些得意的笑了「說起來你這樣的男人真是好對付。」
伸手一挑羅本的下巴,碧瑞斯女王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表情說道:「現在呢,你欠我很大一筆債,這個可能要還很久了,不過首先我需要你明確一件事情。」
目光中露出幾分憤怒,碧瑞斯女王壓低聲音吼道:「你還算是我的男人嗎?」
羅本一時沒有吭聲。
碧瑞斯女王臉上更添惱火「不回答?沉默的否認嗎?不想再和我上床了?不想再見到我?我已經失去玩弄的樂趣了嗎?」
羅本感到一陣心痛,伸出手來剛想再次緊緊抱住面前的女人,碧瑞斯女王卻粗暴的推開了他。
「我的身體是給我的男人抱的!不是你這種畏畏縮縮,一臉傷心欲絕的混蛋!的確,我丟了一半的精神意識,可是我難道連我的男人也一起丟掉了嗎?」
碧瑞斯女王看起來有些怒火失控,抓住羅本的衣領狠狠的晃動,吼道:「你現在心裡除了傷心傷心傷心!還有什麼!?有我嗎!!?你這個該死的雜種除了那個已經消失的精神分體能想點別的嗎?那個鬼東西已經消失了!而我在你面前!你看的見摸得著!我才可以做你的女人,不是那個什麼見鬼的精神分體!!」
一把將羅本的身體狠狠的推在後面的窗子上,碧瑞斯女王憤憤的站了起來。扯掉自己的衣裙轉身向浴室走去「我今天要在浴室裡做,不想進來的話……就給我永遠的滾蛋!」
「砰!」浴室門狠狠的關上了。
羅本呆呆的愣了一會兒,緩緩站起身。抹了抹自己的臉,快步向浴室走去……
浴室裡水霧蒸騰,兩具**的身體在潛水池中扭曲糾纏在一起,碧瑞斯女王好像八爪魚似的纏在羅本身上,銀色的髮絲鋪滿水池,滿臉的潮紅。
雙手下移,正想正式進入狂歡,碧瑞斯女王卻感到雙手被按住了。
「幹嘛?」碧瑞斯女王頓時面露不滿。
「碧兒。抱歉……和我說說話,好嗎?」
「不行,我立刻就要!」
羅本輕輕笑了,吻了下她的鼻尖。「未來還有很長,我有的是時間把你折磨的死去活來,現在只是稍等一會。」
碧瑞斯女王皺皺眉,不過嘴角卻露出了笑容「總算笑的像模像樣了。臉上的傷是不是也趕快治療一下,我可不想這個時候還要看著這樣一張臭臉。」
「是你打的啊,只好自己負責嘍。」羅本笑笑。
往羅本身上一靠,從水中抓起一縷髮絲把玩起來。碧瑞斯女王無聊的說道:「有什麼就快說吧,別耽誤正事。」
羅本苦笑。「碧兒,抱歉……我把你的精神分體丟掉了。」
碧瑞斯女王點頭。「嗯……好的,接受道歉,還有嗎?」
輕輕摟緊**的女人,額頭相觸,羅本望著近在咫尺漂亮的眼睛,小聲說道:「碧兒,我從未覺得,如此需要你……」
「嗯……」雖然是在水汽蒸騰十分悶熱的浴室中,碧瑞斯女王的臉色還是有些明顯的紅了一下「呃……啊哈哈哈」隨後立刻大笑了起來。
一下頂開羅本的額頭,碧瑞斯女王囂張的笑道:「怎麼樣!現在知道我的好處了吧?比起你的其他女人,到頭來你還是會覺得只有我最適合你,等再過幾百年,或者上千年,你的那些女人死的精光手,你就會更加意識到這一點了,啊哈哈哈……」
有些無奈的看著笑的槽牙外露的碧瑞斯女王,羅本伸手過去把她重新攬進了懷中,撫摸著她如絲緞般的銀色髮絲說道:「碧兒,說起靈魂魔法,你有許多東西都是自創的,這樣的精神損失,有辦法補救嗎?」
碧瑞斯女王下巴墊在羅本肩膀上,笑瞇瞇的說道:「應該沒有吧,畢竟是消失了東西,怎麼可能無中生有的再補回來,精神體又不是溶球怪。」
羅本輕歎「碧兒,你的精神已經先後受過很多次損失了,神魔大戰的時候,在鎧甲中受到源火傷害的時候,還有現在……要不是你精通靈魂魔法,恐怕精神早就崩潰了。」
「嘿嘿!」碧瑞斯女王不在乎的咧嘴一笑「當然,沒什麼能讓本王崩潰的,就算再來幾次也是一樣。」
「碧兒,對不起……我一直在保護我身邊所有的東西,可是……卻不曾真正的保護過你。」
「哼!那些需要你保護的女人都是弱者罷了,我……可是女王來著!才不需要你這樣的混蛋男人來保護,想要保護我的話,在床上就可以了。」碧瑞斯女王開心的大笑。
羅本用細小的,連貼在耳邊的碧瑞斯女王都有些聽不清楚的聲音說道:「我其實很高興,可是也很傷心,在牙逼問我的一剎那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我甚至都沒想過你會拒絕,似乎……我覺得你一定會獻出自己的生命,我覺得你會……」
「啊……真是愚蠢的行為。」碧瑞斯女王滿是不屑。
「我想……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習慣了有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融進我的生命,我接受著她的一切,同時……也不知覺的索取著一切,甚至……是生命,碧兒,我想……我還是想討你做老婆的。」
「是嗎?」碧瑞斯女王翻翻白眼「就是那種愚蠢的夫妻稱謂嗎?一臉甜蜜和恭敬,其實都在想著夜裡怎麼偷偷的瘋狂,虛偽的男女!」
羅本忍不住笑了下「夫妻又不是只是用來上床的。」
「我看這才是最緊要的,要不然我立刻頒布一條法令。以後所有的夫妻有了孩子後都不准在砰對方,你看誰還去做夫妻!」
羅本啞然失笑。
「喂……說完了沒有,一會兒水可要涼下來,那我們就只好回床上去了。」
「碧兒。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
碧瑞斯女王正一臉春情氾濫,忽然表情一僵,之後狠狠的給了羅本一巴掌「別忽然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
「碧兒,我剛才似乎看見你臉紅了,啊不不!我是說水溫似乎有點高,你全身都很紅,啊不不……等等!我的臉已經不能再打了!」
在臉又腫了一圈後。羅本終於按住了發瘋的女人。
「碧兒,洗澡的時候也帶著戒指嗎?」羅本忽然發現碧瑞斯女王的手指上閃著亮晶晶的光,自己送她的戒指好好的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我討厭首飾,還要脫來帶去的。這個就一直戴著好了,也方便的很。」碧瑞斯女王不耐煩的打開了羅本的手「真的……已經沒什麼心情了,算了,出去吧!」
羅本卻拉回了要走出池子的女人。「碧兒,等一下……我想,再抱一會。」
碧瑞斯女王頓時白眼連翻,不過倒是也沒掙扎。老老實實的縮在了羅本懷裡,任憑羅本輕輕的撫摸著身上每一寸肌膚。感覺上。這個男人似乎有一種不安感,自己一旦離開他身邊。那種眼神……
真是麻煩的傢伙,碧瑞斯女王無奈的歎氣。
忽然,碧瑞斯女王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起了手,仔細的瞧了瞧手上亮晶晶的戒指說道:「醫生,再把當時的情況對我說一次。」
「有什麼辦法補救嗎?」正在摩挲碧瑞斯女王肋下癢癢肉的羅本一臉驚喜的問。
「叫你說你就說,哪來那麼多廢話。」碧瑞斯女王毫不客氣的把羅本從肩膀伸過來的頭撞了回去,繼續凝視著自己的戒指。
羅本只好又把當時的經過說了一遍,之後還是伸過頭去,奇怪的看著那枚戒指,這枚戒指是自己送給這個女人的,似乎完全沒有奇怪的地方。
聽完羅本的敘述,碧瑞斯女王點點頭,忽然問道:「醫生,你說我……會不會留下了一點點痕跡呢?幾那麼消失了是不是太蠢了。」
羅本猶豫一下,說道:「其實……我覺得也該是這樣,吃虧的事情你不會做的那麼徹底。」
「多謝誇獎。」碧瑞斯女王立刻瞪了羅本一眼。
「可……可我已經找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痕跡。」羅本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好多次……我呼喚著卻沒有得到回應。」
「嗯……那是應該的,你一個臭男人怎麼會知道女人的心裡在想什麼。」碧瑞斯女王忽然笑了,看著自己的戒指笑的無比得意。
「碧兒?」羅本忽然覺得這個笑容有點過分了。
「醫生,我們出發!!」碧瑞斯女王忽然意氣風發的說道。
「出發?」羅本很奇怪「去哪?」
「當然是去接我回來,你這個蠢貨!哈哈!」
羅本完全不知道碧瑞斯女王想要幹什麼。
幾分鐘前兩個人還在浴室的熱水池中**的擁抱在一起說著話,而現在,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星雲大海,一切閃閃發光,緩緩轉動,好像美麗的銀河落在腳邊。
前面,是渾身散發著銀色光暈的碧瑞斯女王在輕巧的踏波而行,銀髮飄然起舞,猶如美麗的銀色妖精。
「喂……快點!我可沒有時間拖拖拉拉的。一個男人幹嘛行動那麼遲緩,我又沒有搾取你什麼,快點快點!」美麗的女人臉色卻滿是不耐煩,嘴裡說著粗魯的話語。
羅本只好快速跟上「碧兒,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你真的有什麼線索嗎?」
看著眼前無邊無際,在遼闊的黑暗中無限延伸的星雲大海,羅本一臉疑惑和期待。
這裡不是別處,卻是羅本自己的意識之海,碧瑞斯女王和羅本兩人的精神體正在這裡散步,當然這並不是一個良好的散步地點,儘管看起來景色似乎還不錯。
碧瑞斯女王一臉神秘外加好笑的在前邊走著,說道:「說起來。我們才認識的時候你的意識之海只有那麼一丁點而已,勉強算是一個出色的魔法師,現在居然比我……嗯,比我就差那麼一點了。」
說著碧瑞斯女王搖搖頭。「一個男人的意識之海幹嘛這麼漂亮,別人的都是黑紅色為主,你的卻都是亮閃閃的,真噁心。」
似乎只有個人殺伐心很重的會是黑紅色的意識之海,其餘的都是這種吧……羅本忍不住腹誹。
「碧兒,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到這做什麼,你說接你回去。到底怎麼接你回去?」
碧瑞斯女王在前邊不停的走著,懶洋洋的說道:「幹嘛這麼緊張,難道根本不是為了保命才丟掉我的精神分體,而是拿去賣錢之類的了嗎?害怕我找回那些消息?」
羅本無奈。「碧兒,不要鬧了……告訴我吧?」
「哼!我為了你連精神分體都丟掉了,你回來居然連慰勞我一下都沒有,現在還向要我告訴你……」碧瑞斯女王一副討伐的口氣。
「我……」羅本對於這個女人任何話都能說的她自己很有道理的樣子真是沒辦法。
「嗯……就在這裡吧。」碧瑞斯女王忽然停下了腳步。羅本立刻湊上來「哪裡哪裡?」
四下張望。羅本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說起來這裡是自己的意識之海,就算有什麼的話稍加感應也就會立刻發現,可是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
碧瑞斯女王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默默的點著頭,哼哼道:「沒想到是這樣。嗯嗯……真是愚蠢,嗯……蠢的要死。」
見碧瑞斯女王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羅本更是奇怪「碧兒,你怎麼了?」
碧瑞斯女王也不理羅本,只是揮揮手「站開一些,我現在要弄點東西。」
「呃……」
「呃什麼呃!一邊兒去!一邊兒去!」碧瑞斯女王趕蒼蠅似的趕著羅本。
羅本無奈,只好一退再退。
見羅本退的足夠遠了,碧瑞斯女王這才慢慢的蹲下了身來,卻不忘仔細的盯著羅本,似乎生怕他忽然靠過來一樣。
「碧兒!」羅本忽然叫了一聲。
「幹什麼?」才要把手伸進腳下緩緩滾動的意識之海,碧瑞斯女王不滿的皺起了眉。
「呃……沒什麼,你,小心一點,現在你只有一半的精神意識,精神力量已經被大大的削弱,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意識之海還是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那個是不可控的。」
「我又不是你老婆,擔心那麼多幹什麼?噁心的男人。」碧瑞斯女王露出一臉噁心的神色「不許過來,就站在那。」說著,繼續將手緩緩的探進了意識之海中。
羅本多少有點緊張,雖然說兩個意識碰撞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碧瑞斯女王熟悉自己的意識之海就好像自己熟悉她的身體一樣,但……
想到這個羅本不由微微黯然,眼前這個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的女人本是強大的靈魂操控者,以非凡的天賦創造出了相當驚人的靈魂魔法,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和當年魔女正統的靈魂魔法比肩。
但是,經過了數次的意外,她的靈魂已經被一再的削弱,現在……就連進入自己的意識之海,也已經無法凝結一個如真人般的精神體了,渾身散發著微光,猶如飄蕩的孤寂靈魂。
當然,羅本現在最奇怪的還是這個女人在做什麼,她將手緩緩的伸進意識之海中,神情專注,而且……似乎還有些羞澀?
這種表情是幾乎不會出現在這個女人臉上的,意念在她接觸的那一部分意識之海來回的打轉,可是羅本還是不知道她在做什麼,那一片意識之海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碧兒?」羅本忍不住叫了一聲,因為對方已經在那裡很久了,而且神色似乎也越發古怪起來。
「閉嘴,不准靠近!」碧瑞斯女王立刻回應,臉上神色不斷變換。
羞惱,溫柔,憤怒,**……種種情緒在她臉上不斷的閃現著,羅本看的愈發疑惑起來。
隱隱的,羅本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可是卻非常模糊。甚至以為那是一種錯覺:在整個意識之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這邊彙集,彙集到碧瑞斯女王的腳下,彙集到她的手上。
可是稍微努力的去感應。這種直覺似的東西就消息的乾乾淨淨,自己的意識之海緩緩轉動,沒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精神意識之中,時間流逝的極慢,羅本不知道碧瑞斯女王在蹲在那裡到底有多久,也不知道她的臉上到底變換了多少種表情,但是最終她終於站了起來。
奇異的,這暴躁而粗魯的女人眼角的弧線變得柔和了好多。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臉上是幸福與滿足。
「哈……哈哈哈哈哈!!!」這種奇異的表情持續了不到一秒鐘,碧瑞斯女王猛然囂張的大笑起來,雙手叉腰。笑的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彷彿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已經砸到了她的頭上。
羅本卻是緊張萬分,剛才似乎發生了什麼,可是自己卻一無所知,而站起來的碧瑞斯女王神情古怪。現在又這樣笑……不會是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吧?
「碧兒……你,感覺怎麼樣?」羅本小心的問。
「哈哈哈哈!!」
「碧兒?」
「哈哈哈哈!!」
羅本大驚,連忙衝了上去,誰知才一動腳步。碧瑞斯女王卻猛的瞪了過來「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過來的嗎?你這個混蛋!!」
「呃……」羅本趕忙停住。心中詫異,怎麼一瞬間就恢復正常了。
「我們走吧!」碧瑞斯女王喜氣洋洋的說道。
「可……」羅本疑惑地看著面前神色可疑的女人。「碧兒,你背著手幹嘛?」
「我說……我們走吧!」碧瑞斯女王剛才伸到意識之海裡的左手依舊背在身後,惡行惡狀的說道。
羅本摸摸下巴「這個……碧兒,你也知道這裡是我的意識之海,你就算站到天邊去,我也看的請清楚,你手上的戒指……是怎麼回事?」
碧瑞斯女王眉梢一抖,頓時臉上怒色湧動「你……居然敢窺視我!」
「碧兒,我不用窺視也看得見,在這裡……一切都好像擺在我眼前。」羅本有氣無力的回答。
碧瑞斯女王黑著臉,不過怎麼看怎麼有些窘迫的樣子。
反正被識破,碧瑞斯女王索性一揮手,左手無名指上一枚閃亮亮的戒指擺到了身前。
奇異的,這枚戒指猶如實體,和碧瑞斯女王身體有些朦朧的浮光感覺完全不同,閃閃發亮,異常的清晰。
「這……是我留下的標記。」碧瑞斯女王很得意的笑了「我才不是那種心軟到為了別人去死的蠢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我的精神分體自然也是一樣。」
「這戒指……」羅本目光怪異「可我為什麼沒有感覺到什麼標記,而且為什麼是戒指?」
碧瑞斯女王一臉你是個十足蠢貨的神色說道:「那種情況,必須要抹去我的精神印記才有可能瞞過那個戰神,否則她發現獲得了靈魂氣息的劍上居然有一個該死女魔的精神印記,那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麼死。不過,抹掉自己的精神印記,拆散自己的精神分體,那麼……附著的精神意識也就等於崩潰,消失了……」
咧開嘴,碧瑞斯女王完全是一副又想大笑的樣子「但我怎麼會那麼蠢?我的精神印記自然不能留在精神分體上,但是卻可以留在其他的地方,這枚戒指……就是媒介!」
羅本眨眨眼睛,古怪的說道:「可……就算有了精神印記,可……精神意識已經崩潰消失……」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碧瑞斯女王傲然一笑「的確,為了不讓那個該死的戰神察覺到我沒有了保護的精神意識,我必須讓我的精神意識迅速消散崩潰,不過……我可以選擇一種其他的方式消失,比如說,潛入到某個混蛋的潛意識中去。」
「啊?」羅本一點驚奇。
碧瑞斯女王擺了擺手,一副你不會理解的樣子說道:「好了好了,反正現在事情解決了,雖然損失了精神分體,但是精神意識還是回收了大半,算不上什麼大的損失。起碼記憶和知識還都在,嗯……真是不錯的經歷,啊哈哈哈!」
「碧兒。」羅本忽然十分平靜的問道「你的精神意識要想不被發現的潛入到我的潛意識中。除非是以融合的方式,這需要很高的契合度,你的主動精神意識需要和我的被動精神意識有著相當多的共同之處,你……潛入到我哪一部分的潛意識中去了?」
「囉嗦!這自然是本王的秘密!」碧瑞斯女王豎起了眼睛。
「而且……」羅本的面色更奇怪了「而且說起來那枚戒指,一樣是你以精神力凝聚的,和你的精神分體有什麼很大的不同嗎,你用很特別的方式凝聚了那枚戒指嗎?」
「嗯……」碧瑞斯女王臉上有暴怒的傾向。
「我只是問問。你別生氣……」羅本連忙賠笑。
「哼!總之我們離開這裡!」碧瑞斯女王怒哼一聲,不理羅本。
羅本卻覺得有些好笑,瞧瞧面前賭氣的女人,從她的手指開始。她的精神體的確正在慢慢的變得更加凝實起來,看來的確在剛才的行動中收回了散失的精神意識,這簡直就是奇跡。
把精神印記留在了戒指上作為標記嗎?羅本瞧了瞧那枚閃閃發光的戒指,笑了。
「碧兒。」羅本過去輕輕擁住了生氣的女人。
「幹什麼?現在是精神體,想要動手動腳的話我們回去就可以了。」
「我怕一回去你就不認賬了。」羅本輕笑。
「什麼……什麼不認賬?」碧瑞斯女王不由緊張了一下。
「一定是用特別的方法凝聚了這枚戒指給精神分體的吧。嗯……我在意識之海裡找不到這枚戒指,看來你盡量把它做的和你的精神體完全不同,除了你自己才能識別的精神印記外什麼也沒留下,難道……這個東西代表我嗎?」
「什麼?什麼代表你。你瘋了不成?我們趕快回去!」碧瑞斯女王叫了起來。
羅本卻嘿嘿的笑了笑「說起來。一個精神體還非要戴一枚戒指,很奇怪的啊……你就這麼喜歡我送你的戒指嗎?那個可是我給女人的定情信物。」
「你……」碧瑞斯女王咳了一下。「我……我只是當作你的銘牌一樣,就好像我的寵物要戴上項圈,然後寫上名字!」
似乎,說反了吧。羅本暗笑。
「碧兒,當時你的精神意識開始崩潰,說是潛入我的潛意識中,可我覺得應該是隨波逐流,遇到相一致的精神流就融合過去,嗯……應該是這樣,你最後的精神意識想著什麼?居然有和我潛意識裡一樣的心情。」
「你哪來那麼多的廢話!?」碧瑞斯女王終於惱火起來。
「不過我想我猜的到。」羅本自說自話「那一瞬間,應該是對情人的愛吧……連生命都可以付出的愛戀……」
「惡……噁心!!」碧瑞斯女王大叫「放我出去,你這個混蛋!我要出去!!」
「碧兒,我如果不在乎你……你這份懷著最後情感的意識就不會和我的潛意識融合了啊……」
碧瑞斯女王感覺有點頭皮發麻,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話。
羅本扳過懷裡女人已經開始凝實而清晰的面孔,輕輕吻了下去……這讓碧瑞斯女王感覺有些無力「我們現在是……呃?」
溫暖的觸覺從唇上傳來,碧瑞斯女王微微一驚,卻發現意識已經回到了身體中,面前的男人緊緊抱住自己,貪婪的吮吸著自己的雙唇。
羅本的心中只有感動,面前這個每每沉迷於肉慾中的女人卻深深愛著自己,當她準備付出自己生命的一瞬間,她深深的相信著自己也會對她懷著相同的愛戀,她將自己的滿腔情意托付給了自己,她相信自己的情意會在這個男人的潛意識中找到歸宿,她相信自己不會在這個男人的意識中死去……
憑藉著她以精神力精心製作,純淨的不摻雜一絲精神意識的戒指,憑藉著對一個男人近乎盲目的信任,她復活了。
「醫生,水有些涼了,我們去床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