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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52 決然離開 文 / 狐姝

    蕭憶雪的玉印是在龍乾殿找到的。

    這樣一來,冷半夏是百口莫辯了。

    冷半夏被軟禁了,不得出龍乾殿半步,蕭寒羽突然間很忙,在忙什麼,冷半夏無法知道。

    童家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童羅依的死雖然讓他們很憤慨,卻無法做出什麼來。

    這些年來,蕭寒羽已經將所有的兵權攬在了手裡,現在任何一個在臣也不敢像從前那般囂張了,在蕭寒羽面前都很乖順。

    「我妹妹設計陷害了你。」童歌依再次被派來守護著冷半夏。

    他這一次並沒有因為童羅依的死而絕望,他已經勸過她很多次,可是童羅依一意孤行,才會有今天的下場。

    「我知道。」冷半夏看了看窗外:「我現在只想知道是誰放走了蕭儀宣,你知道現在的蕭寒羽有多麼恨我吧!」

    其實她也知道說太多沒有用,童歌依雖然不像從前那樣傷心難過,但童羅依畢竟是他的妹妹,即使再失望也有親情在,總是會傷心的。

    她更希望童羅依沒有死,那樣她可以相信,是她放走了蕭儀宣,只是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她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而且可以從天牢放人的玉印是在自己的寢宮找到的,即使不找到這方玉印,蕭寒羽也會還疑是她吧。

    童歌依半晌也沒有言語,現在宮裡人都不敢提起此事。

    這是蕭寒羽的禁忌。

    看了童歌依一眼,冷半夏輕輕歎息一聲:「我想出去。」

    「去哪裡?」童歌依還是輕聲問了一句,知道以現在的情形,根本走不出皇宮。

    或許,他應該替自己的妹妹為冷半夏做些什麼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什麼可追求的了。

    「醉香樓。」冷半夏似乎已經無處可去了,其實醉香樓已經被蕭寒羽控制了,但是阿呆總歸是自己人,或許能知道一些什麼。

    前些日子連那些暗衛都不見了。

    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總歸這件事很神秘。

    「好吧。」童歌依點了點頭,好半晌,才應了一句,這件事情真的很有難度,特別是去醉香樓的道路,早已經被蕭寒羽控制了,因為冷半夏別無去處。

    「放心,我知道怎麼出去。」冷半夏笑了笑,因為自己三番五次的連累童歌依,她心裡也過意不去的,只是說過這句話,她又半晌沒有言語,似乎有些為難。

    童歌依仍然沒有接話,亦笑了笑,那讓女子都嫉妒三分的絕美五官更美了。

    冷半夏竟然有些失神,似乎眼前的男子比童羅依更美,只是沒有她眉眼間的煞氣。

    見童歌依沒有接話,冷半夏又深吸了一口氣。

    「我需要一些綠礬,越多越好。」冷半夏在宮中已經十二年之久,瞭解這裡的一切,甚至每一片角落,即使蕭寒羽最近刻意的在改變宮中的路線,也無法無部大規模的讓其打亂。

    如果冷半夏想不顧一切的,不走回頭路的離開這裡,還是可以的。

    當然,她自己明白,這一次,只要離開了,就無法再回來。

    對於冷半夏所要的東西,童歌依有些無法理解,不過,還是點頭離開了。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又回來,手中已經多了一包東西,有足夠的綠礬。

    雖然冷半夏被禁足了,但是她的地位仍然無法動搖,沒有一個太監宮女敢趁機做亂。

    更因為童歌依在宮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做任何事情無人敢過問。

    即使蕭寒羽暗中有派人監視著,卻也不會對她要綠礬一事有過多的想法。

    龍乾殿裡的太監宮女都被潛了出去,童歌依站在一旁看著冷半夏開始忙碌,將大塊的綠礬放置在爐火上烤化,裝好。

    在冷半夏忙碌的時候,童歌依始終沒有言語,只是微微皺著眉頭。

    弄好一切,冷半夏以極快的速度將宮裝換成了素白長衫,又對童歌依笑了笑,然後,鄭重其事的施了一個禮,轉身便向寢宮的後方走去。

    沒有半點猶豫,她現在已經沒有後路了。

    這樣留在宮裡,不如放手一搏。

    「你不會再回來了,是嗎?」不等冷半夏離開視線內,童歌依卻淡淡問了一句,漂亮的臉龐上有幾分憂鬱。

    沒有停下腳步,冷半夏也沒有接話。

    走到寢宮後方,龍床的左邊,冷半夏在牆上摸索了半晌,用力在一塊微微凸起的面上用力按了下去。

    面前的牆壁緩緩裂開一道方方的口子,只有巴掌大小。

    口子裡是一個黃金雕琢的龍頭,栩栩如生。

    冷半夏用力搬起龍頭,向左擰了十九圈,又向右擰了三圈,又左右擰了半晌,只聽到卡嚓卡嚓聲,在牆的對面,出現了一個一人寬的裂縫。

    裂縫打開的同時,冷半夏也收回手,她手中的龍頭也消失不見,牆面還是平整如常,沒有半點痕跡。

    轉身又走進對面的裂縫,走了幾步,冷半夏將裝著綠礬化水的瓶子打開,對著一個凹槽緩緩倒入。

    一陣白煙緩緩冒出。

    「半夏,你將機關化掉了……」童歌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冷半夏的身後,看著她的動作,臉上有幾分蒼白。

    這條密道,應該是皇帝在危難時刻用來離開的密道,而且只有傳國玉璽才能打開這道機關,而現在,冷半夏將機關給化掉了。

    手指微微顫抖,冷半夏咬了咬唇,沒有回頭:「我不想活得不明不白。」

    「皇上是愛你的。」童歌依又輕輕歎氣。

    「我知道。」冷半夏回答得很乾脆,她當然知道,如果蕭寒羽不愛自己,這個密道的秘密她也不知道,或許,從前她不懂,現在她都懂了,只是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愛情,真的是多餘的。

    也無法放在第一位的,即使蕭寒羽已經很努力,可是她和他之間有太多的恩怨無法理清。

    即使她想不顧一切的放下一切,蕭寒羽也放不下。

    對於蕭寒羽如此霸道的愛,她也覺得有些無法呼吸了。

    如果不能將一切弄得清清楚楚,她留在這裡,也只有痛苦。

    「我也與你離開。」童歌依突然說了一句。

    「你……」冷半夏終於停止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向童歌依:「你會後悔的。」

    只要離開這裡,就會成為朝廷重犯。

    而童家現在已經沒有當年的地位來保童歌依了。

    「我不後悔。」童歌依的聲音不高,卻很執著。

    前面的通道緩緩開啟,機關再次合閉,皇宮裡一切依舊,從此,各自天涯。

    只是,冷半夏告訴自己,她會回來的。

    一定會。

    醉香樓裡,絲竹聲緩緩流動。

    隔著水樣的紗幔,可以看到姑娘們曼妙的身材,隨著音樂起舞。

    阿呆在接到飛鴿傳書後,第一時間拿了足夠的銀票從後門離開了,留下身後的一世繁華。

    密道直通皇城外的山腳下,冷半夏和童歌依一邊等著阿呆來會合,一邊望著遠遠的都城,眼底都帶了幾分淡淡的憂傷。

    「你打算去哪裡?」童歌依一身白衣,更顯飄逸,唇紅齒白,眼如秋水。

    沒有看冷半夏,而是看著遠天。

    「不知道。」

    聳了聳望膀,冷半夏原本是打算是醉香樓和阿呆商量一下的,現在,他們直接出了皇城,不可能再自投羅網,所以,現在,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

    她先是決定去找蕭儀宣,可是以她的力量根本無法到達天權,而且以蕭寒羽的手段,不等她到達邊境,已經被綁回來了。

    所以,一切計劃都只能放棄,先走一步算一步。

    「去血劍堂,怎麼樣?」童歌依終於咬了咬唇,緩緩說出一句,這些年來,他做夢都想回去,可是他回不去。

    在某種意義上,他是血劍堂的叛徒。

    有些蒼白的小臉揚起,冷半夏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流淚,再活一世的她,應該更堅強的,卻不想,這些年來,她竟然是柔弱的。

    她是驅魔世家的驕傲,可是現在,她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那種自信。

    手腕上的無心鈴鐺靜靜的躺在腕間,和蕭寒羽和好如初後,她的蠟燭和鈴鐺便一直帶在身上了。

    皇宮裡很安全,沒有再出現當年的蕭清一事,所以,冷半夏的這兩樣道具,也成了裝飾品。

    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薄唇緊抿,白色的長衫襯得整個人有些嬌小,甚至讓人感覺到隨時會消失一般。

    「血劍堂。」冷半夏輕輕念一遍,然後點頭:「好吧,只要夏雪會原諒我。」

    五年了,竟然感覺那樣久遠。

    天山,在天權和玉衡的交界之處,屬於三不管的地界,地勢險要,長年積雪。

    一路跋涉,只撿山路和偏僻的小路行進,冷半夏,童歌依和阿呆三人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趕到天山腳下。

    而且從正是盛夏的天權皇城來到天山腳下,冷半夏整個人更單薄了,而且臉色更蒼白,粗布素衣顯得異常寬大,整個人彷彿隨時都會被大風吹走一般。

    童歌依和阿呆一左一右護著她,都沒有過多的言語,一路走來,三個人之間已經的默契很好。

    「半夏,真的想好要進去血劍堂嗎?」阿呆還是有些不放心,其實他問了多少遍,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只是他就是不想冒險。

    血劍堂雖然已經不復當年,可是它的威名在人們心中無法磨滅。

    特別,當年血劍堂的覆滅與冷半夏有直接關係。

    用力點頭,已經走到這一步,冷半夏更不會猶豫了,她們能來的,只有這裡了,甚至連木傲城那裡,她都不敢去。

    她怕蕭憶雪的手段,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活了這麼久,十生十世,卻對於陰謀詭計瞭解的太少了,每一世都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甚至不會接觸太多人。

    這樣,讓她即使重生百次,也一樣無法與蕭憶雪那樣的人對峙。

    她需要磨練。

    她的自信,只在驅魔術上。

    血劍堂威不再,卻也不是尋常人能闖得進來的。

    不得已,童歌依只能報出自己的名諱,這個可能會讓血劍堂的人群起而攻之的名字。

    果然,童歌依三個字報出去之後,守門人的眼底竟然有些腥紅了,本來淡淡的殺氣緩緩瀰漫開來,越來越濃郁。

    阿呆緊了緊扶著冷半夏的手腕,他只是一介書生,這樣的場面,還是有些禁不起。

    一個彪形大漢就要提刀上前,卻被一旁的人攔住了,那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順著正門走了進去,還不忘回頭怒視一眼童歌依。

    反觀童歌依倒是一臉淡然,彷彿事不關己的樣子。

    連冷半夏都捏了一把冷汗。

    走到這裡,就算是踏進了鬼門關半步了。

    是生是死,只是一念間。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幾分鐘,冷半夏卻覺得比三個月還長,走到這裡,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生死,她無法看淡。

    特別是臨到面前的時候。

    那雙深藍色的眸子,冷半夏永遠也忘不掉吧,殺阡雪,還是那樣隨性的樣子,卻是眸子裡沒了曾經的戲謔,嘴角緊抿,只有冷冷的殺氣。

    一身紫色長衫,風流依舊。

    只是當殺阡雪看到童歌依身旁的冷半夏時,還是愣了一下,甚至連那陣陣殺氣都濃郁了幾分。

    當年,他救過她,也利用過她,雖然只是一個小女娃,卻是在他眼裡,冷半夏永遠都是不簡單的。

    殺阡雪只是冷冷看著冷半夏,甚至沒有去看童歌依。

    冷半夏也揚著臉,淡然的看著他,五年沒見,冷半夏已經長大了,而殺阡雪,除了眉眼間的絲絲冷戾,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來的很好。」半晌,殺阡雪才從嘴角邊狠狠吐出四個字,隨著話落,左手抬起,已經將冷半夏的手腕握在了手裡。

    連童歌依都無法阻止的速度。

    阿呆臉色一僵就要撲上來。

    「阿呆,後退。」冷半夏卻淡定如初,是生是死,不是取決於殺阡雪的,所以,即使她怕,也要堅持。

    堅持見到夏雪。

    見冷半夏滿臉淡定,嘴角緊抿,阿呆握了握拳頭,沒有動。

    「與她無關。」童歌依沒有衝動的上前。

    冷冷的掃了一眼童歌依,那眸子裡,沒有半點情緒,甚至連恨都沒有,殺阡雪握著冷半夏的手腕用了用力,又瞇了瞇眼睛看著身前的冷半夏,然後翹起嘴角,冷冷一笑:「放心,你跑不掉的。」

    當年,是童羅依幫助蕭寒羽圍剿了血劍堂,這筆帳當然會算在童歌依的身上。

    而且童歌依也的確背叛了血劍堂,已經成了皇上的人。

    隨著話落,殺阡雪大步向前走去,一邊對身旁的人揮了揮手。

    冷半夏被殺阡雪扯著手腕上前走著,步履有些蹣跚。

    童歌依和阿呆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後面,向正門走去。

    如今的血劍堂無論是規模還是氣勢都與當年天差之別了。

    卻是堂規依舊,他們只是在養精蓄銳。

    狐狸回來了,抱歉耽誤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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